439 缘由
没一会儿，火车又开始启动。 王浩看着远去的火车站，“说来也有意思，虽然这火车站挂着德州火车站，却是受天津站管辖。” “这是为什么？” “不清楚，不过过了这里，就是鲁省管了。” 杨小涛点头，王浩在一旁说着，又看看时间，快一点了，“吃点东西？” 王浩这么一说，杨小涛还真有点饿了。 恰好列车员路过，两人又要了点水，这才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吃饭。 王浩准备的是饼子，杨小涛的也是。 不过王浩的是实心的粗粮饼子，杨小涛的则是有馅的二合面饼子。 出门在外，杨小涛也不想太高调，那些好吃的都放好。 两人吃东西，对面的青年也拿出一个馒头，同样吃起来。 吃完后，杨小涛将大衣领子立起来，往上拉了拉，正好护着脑袋，靠着窗户继续闭眼养神。 哐当哐当 熟悉的声音出现，杨小涛这次却是想着蒸汽机的事。 若是用蒸汽动力来替代电动机和柴油发动机，哪怕动力小点，也比人力强啊。 动力这方面有了突破，其他的就好说了。 只是蒸汽机也不是说制造就能制造的。 看看现在火车用的还是蒸汽动力，就知道这“古董”级别的技术，仍旧在这片大地上发光发热。 想着蒸汽发动机，杨小涛脑海中没个头绪，只能去找些资料，最好能够参照实物，将其设计出来。 “黄河！” 突然间，有人发出声音，打断杨小涛的思绪。 睁开眼睛，打着哈气活动身体，身旁的王浩也睁开眼睛，不过他看的先是周围，随后才放松下来。 杨小涛透过窗户，看着前方越来越近黄河，周围尽是一片惊叹声。 到了黄河，离泉城也就不远了。 “还有半个小时吧。” 杨小涛点头，两人开始收拾行装，用不了多久就要下车了。 车子靠近泉城，两侧的人烟也密集起来，一排排乡下房屋排列整齐，而后便出现了二层，三层的房子，最后进到泉城市区，又跑了一会儿来到东站，火车才停下。 杨小涛跟王浩坐在原地上，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拿着背包下车。 至于对面的青年早就跑到他们一堆去了，说着心中抱负。 “这边。” 王浩看着标识，两人跟着人流往外走，在他们前面后面总有几个人影，若有若无的护着左右。 杨小涛没注意，跟着王浩往前走，渐渐离开人流。 很快就看到站台外，一辆吉普车停靠在一旁，周围站着两人，都穿着军大衣。 王浩走过去，双方确认身份后，杨小涛才被招呼着上前。 “你好，杨小涛同志，我是一厂保卫科干事，霍林，欢迎您的到来。” “你好，霍干事。能来这里学习，也是我的荣幸。” 双方见面，客套几句，随后坐上车，一起使出火车站。 车子一直开到一机厂，保卫科的人见到霍林，立马打开大门，同时通知厂里。 车子进了大门，就听到机器的吵杂声，这跟轧钢厂差不多。 杨小涛打起精神，看着周围忙碌的工人，不时传来呼喊声，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车子在办公楼前停下，杨小涛跟王浩下车。 很快一名带着眼镜，身体发福的中年人跑出来，哒哒跳过台阶，转眼来到两人跟前。 “欢迎欢迎，欢迎两位同志到来啊。” 说着伸出手，十分热情的握手。 杨小涛赶紧伸手，一旁的霍林介绍，“这是我们汪厂长。” 杨小涛立刻回话，“你好，汪厂长，我是红星轧钢厂的杨小涛。” “知道知道。”汪厂长没有松开手，反而豪爽的说着，“我知道你，前一阵我们厂的马国安去学习过暖气炉，现在厂子里已经生产出来，正在扩大生产呢，没想到，这压水井又出来了。” “后生可畏，后继有人呢。” “汪厂长，您别这么说，您是革命前辈，晚辈在您面前不敢居功。” “哈哈，好，好小子，不自傲，还有本事。怪不得老杨不舍得你出来么，我要有这宝贝，我也捂在手心里。” 汪厂长哈哈笑着，放开手后，又跟王浩见过，两人一番客套，随后就领着杨小涛两人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里面有点乱，不过杨小涛看了眼，桌面上的纸都是些设计图纸，乱七八糟的。 看来这汪厂长是懂技术的。 这跟杨佑宁可不一样，那是专门做管理的。 就是徐远山和陈宫也是如此。 “有点狼藉，见谅见谅。” 汪厂长将桌上的图纸一把搂起来，又冲门外喊着，“小牛。个死孩子，跑哪去了？” 门外登登跑进来一个青年，手上拿着水壶。 “厂长，你不是让俺打水吗？” “打水也不知道收拾下？让客气看着了怎么搞？” “我…” “行了行了，赶紧收拾下。一会儿开会。”汪厂长说着，夺过暖壶，一点没把杨小涛他们当成客人，或许这就是齐鲁文化下的豪爽吧。 “先坐，休息下，喝水。” 汪厂长亲自倒水，杨小涛赶紧接过。 “杨工，今个咱们先开个会，开完了再带你们去住处。” 汪厂长说着，脸上又浮现难色，“这事，可是愁坏了我们厂，上上下下快半个月了，一直解决不了，就等着你来解决困难呢。” 杨小涛却是谨慎的回话。 “汪厂长，您可别这么说，我这啥问题也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就来了，具体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下的好。” “对，马上开会！” 汪厂长说着，“小牛，快去喊人。” 随后坐到一旁亲切的露出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像个鬼精的胖子，让杨小涛心里默默提高警惕。 “人还没来，我先简单说下情况。” 汪厂长拿出一盒烟，分给两人，杨小涛和王浩接过后，只是拿在手里。 汪厂长点上，随后有些发愁的说着。 “请您来，确实有件棘手的事。” “咱厂吧在这泉城也算是领头羊了，这些年承担了不少任务。最近我们给那个汽车制造厂提供配件。就是那制造出黄河重卡车的那个，你们知道不？” 杨小涛和王浩点头，来的时候打听过，再说了这泉城汽车制造厂可是全国有名的，制造出来的黄河JN150卡车是我国首辆重型载货汽车，成了国家运输方面未来十几年的重要力量。 见两人点头，便继续说道。 “这卡车是模仿国外的，其他地方还好说，大差不离凑合着用。可咱们的发动机不行啊。这黄河汽车用的还是上海柴油机的厂子提供的，他们把船用的发动机改了改就弄在汽车上……” 随着汪厂长的简单诉说，杨小涛明白了情况。 黄河汽车在国内当下算是不错的汽车，但放眼国际上，就不够看的了。 这款汽车就像汪厂长说的那样，发动机的落后，让其存在运力不足、续航短，速度慢的缺点。 现在的黄河汽车虽然改进了不少，但载重少，速度慢仍是主要问题，严重影响了效率和行程。 泉城汽车厂这些年不断寻找办法改进车子，提升汽车的数据。 但发动机这东西改不了，主要问题无法解决，其他方向只能让细枝末节。 杨小涛听到这还以为是让他来搞发动机呢，虽然空间里有一整套的柴油发动机，但他还没吃透呢，贸然拿出来万一问起来怎么解释？ 何况，这款发动机一看就知道需要强大的工业支持，想要一步到位根本不可能。 杨小涛想的更多是吃透这些技术，然后逐步设计出简单发动机，一步步的开发出来。 现在他可没计划。 何况，发动机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不符合他的计划。 好在汪厂长没有多说这个，而是将目标放到轴承上。 是的，就是汽车的轴承。 汽车厂经过实际测试发现，汽车的轴承质量存在问题，不仅影响卡车的载重，还影响了速度。 而这轴承就是他们一机厂提供的。 汽车厂的厂长刘德辉亲自来找了他们，让他们改进轴承，提高质量。 汽车制造厂也是着急，眼看着上级组织的鉴定组就要来了，到时候上级派来的专家，全国派出的代表，就会来‘验收’。 刘厂长当然想搞出最好的黄河汽车，所以这配件上就要求的更加严格。 于是，一机厂年前就开始改进轴承，但效果都不大。 现在轴承打磨用的打磨机还是上北方老大哥淘汰下来的，本身老大哥的东西就是粗糙，使用年限有限，这二手淘汰的更是粗糙中的劣质。 同样情况下，这打磨机本身的误差就让出来的轴承每一个相同的，甚至出现厚度不均匀，钢珠塞不进去的情况。 所以，生产轴承的时候，就需要老师傅在一旁看着，眼瞅着差不多了，赶紧停下机器，然后测量一番，不合格再继续磨。 这样下来，不仅效率提不上去，而且制造的速度也受约束。 可现在要改进轴承，要么提高工人打磨的效率，要么就从打磨机上下手。 一机厂的八级钳工只有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平日里完成上级的任务就不错了，哪有时间来做轴承？ 至于七级一下的，做出来的轴承也有问题。 于是就有人提出，改良打磨机。 若是能够将打磨机改良下，也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这个想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汪厂长也是同意的。 于是，一机厂就在汪厂长的带领下，年后就将全厂高级战力召集起来，会战打磨机。 可最后… “这打磨机拆下来了，擦也擦了，能换的部件也换了，可，组装起来后，就…” 汪厂长一脸懊恼，以前虽然有点毛病吧，起码还能用。 汽车厂的任务也能凑合着完成。 可现在一通电就嘎吱嘎吱的响，直接罢工了。 任务现在都是工人加班加点的手工打磨，这样下来，全厂是哀声怨道，他这个厂长背后被骂的惨了，这才没办法，将杨小涛请来救场。 “这不，我们厂去交流回来的马国安，他说你能修好轧钢机，我就想，这轧钢厂的轧钢机都能修好，这小小的打磨机肯定不成问题。” “这才连夜打了报告，把你调过来。” “咱们都是革命同志，一家人，就不见外了，哈哈。” 汪厂长说着，杨小涛却是无奈的笑起来。 他敢修轧钢机，那是有轧钢机的图纸，机缘巧合下才吃透了修好的。 这打磨机他连见都没见过，这姓汪的就把他叫来，对他就这么充满信心？ 这要是修不好，那不是打脸了？ 一瞬间，杨小涛感觉，这胖子的脑袋到底是咋想的？ 而杨小涛不知道的是，单凭眼前的这胖子向上反应根本没拿份量。 但要是加上泉城汽车厂厂长，那份量就不一样了。 现在泉城生产的黄河汽车那可是全国闻名，多少大厂子都等着要车呢，这耽误一天的生产，那就是耽误了国家建设啊。 有这汽车厂的厂长出面，上面自然是优先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