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未虑胜，先虑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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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君志远脸色有些难看，咬牙说道。 今天的事情有点难办了，对方十几个人里他认识的不多，但也认识几个，刚说话的这个叫‘鹿鸣号称太学的对王之王。 就连太学的夫子在对对子方面都难以取胜。 “读书破万卷！” 这时候，一位同进社的学子拿出一副上联。 上联很简单。 但也要分让谁对。 对于他们来说很简单，但对于门外的普通学子而言，却不简单。 一个进门对，放出一副绝对吗？ 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他们也是深思熟虑才决定用一个对于学子而言不难，但也能筛选一下不是真正读书人的对子。 “下笔如有神！” 太学对王鹿鸣没有丝毫犹豫便对了出来。 “好！” “不愧是太学的对王。” “连想都没想就答出来了！” ............................. 鹿鸣答完，门外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对于普通学子而言，有热闹看就不会嫌事大。 鹿鸣答完并没有走，而是静静的等待。 这个对子对出来，应该换一个对子的，好让下一个人对。 “请！” 君志远一个虚引道。 “呵，不急，我们这么多人，把其他对子也拿出来吧！”鹿鸣看都没看君志远道。 不错！ 今天的对子他们准备了一百多副。 足以应付今天的场面。 这些对子，有自己想的，也有从前对联集上摘抄的。 无论是自己想的，还是摘抄的，对于一些阅读量大的学子而言都没什么难度，更别说鹿鸣等人了。 “同进社结社的理念就是与众多学子同时进步，设置进门对，就是想跟众多学子认识近距离交流一下！” “一副对联把学子拒之门外，可不是我们同进社的作风，所以，今天的进门对只有这一副！对于能对上来的才子佳人，我们要说声抱歉，没有给你们施展才学的机会，对不上来的诸位，你们要感谢鹿公子的慷慨！” 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君志远稍微沉吟片刻，便对着四周围观的众多学子拱手说道。 “不错！” 三楼，蔡夫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虽说不在关注小辈的斗法，但学生丢脸他同样跟着丢脸，尤其是今天他公开为学生站台后，在丢了脸真就晚节不保了。 “虽说应对稍显稚嫩，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来也算不错！”青玉先生也跟着点了点头。 江源对此并没有评价，两人作为长辈，可以随意点评，他却不行。 何况江源根本就不算是士林中人，对于他们的恩恩怨怨也管不到，今天他除了为夫子站台外，更多是作为一个吃瓜群众来的。 在自己的世界，除了卿衣阁没别的休闲方式，不管是强龙压住地头蛇，还是地头蛇掀翻强龙，都是一场不错的大戏。 鹿鸣和姜明玉等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君明远有点东西。 而且几句话就把锅甩给了他们。 自信的才子佳人会怨恨他们断了自己出风头的机会，那些不能答上来的，同样也不会感激他们，反而感激同进社给了他们一个去卿衣阁见识一下的机会。 还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学子都是有钱人。 姜明玉带头走了进去。 这时候还留在外边，没有任何的用处。 不但他们进来，很多学子也都涌入卿衣阁。 ................... 时光流逝。 很快就到了宴会开启的时间。 裴化龙并没有来。 或者说，他本身准备来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心情。 家族出事了...... 在见到花神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同进社的宴请，除了前边没来的，后边也来了不少。 大景各地的青年才俊。 以及一些跟青玉先生和老夫子熟悉的大儒名仕....... 也许在青玉先生和江源出现前他们并没有打算来，但随着两人的出现，姜明玉亲自下场，他们也就没有必要顾及那么多了。 江源？ 并不算士林中人的他，在士林中也没有多少熟人，即便有人想看看他是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会说出来....... 读书人的清高和孤傲，不允许他们如此做。 士子风流不是说说。 当宴会开始的那一刻，卿衣阁的女子全部出现，薄衣轻纱，身形曼妙的游走在人群中。 “闯关开始！” “闯三关者，直上二楼，花魁唱名！” “哪位先来！” 这时，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同进社的一名魁首，对着四周拱手作揖说道。 “我来！”这时候，姜明玉开口说道。 今天既然决定找茬，他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敢作敢当....... 嘈杂的一楼，随着姜明玉的话，瞬间一静。 他们都知道今天必有热闹看，但没有想到这么劲爆，这是一点颜面不打算给同进社留了....... 很快，姜明玉的面前就闪出一条通道，当他施施然来到楼梯口后，再次开口道：“诸位同进社的同仁，我有一个疑问！” “明玉公子请讲！”君志远一直没走，本来他该到三楼陪客的，但姜明玉来着不善，他可不敢离开，这不，宴会刚开始就已经充满火药味。 “同进社是不是士林结社！”姜明玉道。 “不错！” “既然是士林结社，那位名满清澜府的大善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姜明玉开始就把矛头指向江源，或者说，这同进社根本就不值得他大动干戈，而他来清澜府的最终目的始终都是江源。 现在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不是士林中人可以直上三楼，不用闯关，而我们这些士林中人反而需要闯关才能上三楼，这是看不起我们士林？” 姜明玉没等君志远说话，就一顶大帽子扣下。 一旦坐实，君志远简直就是自绝于君家，自绝于士林。 “大善人是我们的同进社的贵宾！而且清澜府能有如此盛世大善人功不可没！自当值得我们如此对待！”君志远毫不示弱道。 “你要说，咱们这位江大善人公开种植秘方，可以，你要说他堆肥也能说得通，但你要说清澜府如今盛况跟这位有关系，我不信！” “君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难道，你已经不是儒门弟子？开始信奉鬼神之说！” 姜明玉话里话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什么江大善人泽被清澜，这在民间传传就可以了，一群没有见识的泥腿子无论怎么传都没多少用，几十上百年后终归泯灭在历史当中。 就算是流传，也是一段野史，一段民间口口相传的趣谈罢了。 士林吗？ 则不同！ 士林都是读书人，一旦在自己的书里，传记里记载下来，就等于盖棺定论了，这对他后续计划有很大的影响。 如果这里到处都是贫民百姓，他是不会如此说的，一人一口唾沫能把他淹死，但今天这个环境，这位江大善人的影响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而且，江大善人吃瘪，估计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 三楼！ 只有江源这一个人不算是士林中人。 他们此时也都关注着楼下的动静，现在听到姜明玉的话，不少人把目光都看向江源。 有怜悯的，有嘲讽的，也有浮上一大白的，更有人赤裸裸的无视。 .............. 确实！ 江源如今的名气让他们嫉妒。 但要说佩服！ 还真没有！！ 也许江源做的事情惠及万民。 但他们不是民，而是士，惠及不到他们，就算是他们得了好处，这些好处也并不会对他们的生活有多大的改变。 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不错！今天这位江大善人，要不就在一楼，要不就跟我们一样凭本事上三楼！” 姜明玉的话音落下，他身后一人立马开口。 “不错！” “不错！” “凭什么我们这些读书人都需要过五关才能上三楼，而这位大善人却直接能上！” .............................. 其他人现在也都纷纷附和。 这里不少人都嫉妒江源的名声，只是平日里不敢去说罢了。 否则被人喷一脸口水都是轻的。 现在呢？ 在都是读书人的环境，又有人带头，他们自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算是不能撼动这位的名声，但能恶心一下也好。 让他知道，读书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大善人是我们请来的贵宾，自然不需要按照规矩来！”君明远自然不同意。 今天一旦他退一步，丢脸的不但是江源，更是他们同进社。 连自己请来的贵宾都护不住，他们这同进社也就没脸继续办下去了。 “守善，看来今天是我害了你了！”蔡夫子苦笑着说道。 如果江源有真才实学，哪怕输了也没事。 关键是江源的水平他是知道的，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任何文章诗词歌赋。 青玉先生同样苦笑摇了摇头。 不是为江源。 而是为了楼上楼下的这些读书人。 悲哀！ 士林的悲哀。 江源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说是圣贤丝毫不为过，但这些士林中人却选择视而不见。 什么时候，大景士林变成这个样子了...... 腐朽！！ 彻底的腐朽！ 居然连别人的优秀都不敢承认了..... 完全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老师不必介怀，这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是没今天的事情，后边也会有其他事！”江源倒是丝毫没有在意，笑了笑说道。 如果是以前的江源，也许真会有所顾及。 如今？ 经过主世界的洗礼，江源真的毫不在意。 “呵呵！贵宾？” “那你们同进社完全可以关起门来自己搞庆典！” 姜明玉不屑的笑了笑说道。 “不错，你们同进社既然选择公开搞庆典，那就公平一点！” “三楼的那些名仕大儒早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们有登上三楼的资格，也别说我们欺负他不是士林中人，不对啊，这位大善人是老夫子的弟子.......也算半个士林中人，那就按照士林的规矩来。” “对，按规矩来！” “就是，你们还算不算读书人！” “君明远，枉你为儒圣子弟，儒家弟子的风骨让你丢尽了。” 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附和。 尤其是踩着江源成名，能让他们少奋斗很多年。 “你们......”君明远气结，正要说点什么，刚开口，就被楼上的江源打断。“呵呵，是啊！这位姜公子说我不是士林中人，既然参加士林聚会，就得按照士林的规矩来，你们又说我算是半个士林中人所以得按士林的规矩来！” “看来，我是不是士林中人都一样！” “这位姜公子，你想过没有，如果输给我这个不是士林或者半个士林人士，你这大景第一才子的脸可就丢尽了！” 三楼的十几个人，全都一脸愕然的看着江源。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位明玉公子就是冲着江源来的。 如果他们是江源的话，不吭声就完事了，有什么事情同进社会抗下来。 也不会影响他丝毫。 就算是他们士林中人对江源的评价降低，但又如何呢？ 能影响到江源吗？ 显然不可能！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圈子。 何况江源学问差有问题吗？ 姜明玉的祖先，那位兵圣，比学问都不一定能比过他们这些人，不一样封圣了吗？ 谁敢说兵圣差吗？ 今天楼下的那位，不过是激将法来激江源罢了。 “守善......”老夫子没想到一个没注意，江源居然被激怒了，这就完全中了对方的圈套。 青玉先生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夫子道：“蔡兄且宽心，我观守善不是莽撞之人，也许真有应对之法！” 确实！ 他刚刚一直在观察江源。 自信！ 他没在江源脸上看到任何的慌张，有的只是自信。 胸有成竹。 盲目的自信吗？ 怎么可能！ 这可是将要封圣的人物。 因此，他有些期待，江源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而自己这位老友，或许真不了解这位弟子。 老夫子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叹了口气。 “哈哈，我会输？” 姜明玉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在种田和种植药材方面他不如江源，但在学问和吟诗作对方面，他自信不输任何人。 “呵呵，我能说你不愧为兵圣嫡传吗？刚刚直接用了激将法，混水摸鱼战术，借势之法....等等五种兵法，可谓是把姜家兵法活学活用到了极致.......” “但，你呀，终归只是学到了皮毛！” “你知道兵圣所有的兵法战术中，哪一种最为重要吗？” 江源笑着问道，只是没有待姜明玉回答，便继续开口道“我告诉你，未虑胜，先虑败！” 随着江源的话，楼上和楼下的所有人，都一阵愕然，就算是青玉先生和老夫子也不例外，他们谁也没有想到。 刚刚姜明玉居然动用了几种兵法。 甚至灵活运用，让他们都没有察觉到一丝痕迹。 不得不说，这位不愧是兵圣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