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关心则乱
“你又是谁？”身材略胖的院长眉头一挑，他没有见过这小子。 不过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着救治诗萱，“你刚才打抱不平，我还觉得你小子不错，可你倒好，反过来不让他救人。” 他语重心长，“你是林淑柔的朋友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想要争一口气，可现实是残酷的，你不让卢建华出手，诗萱就要死，整个医院只有他适合做这一台手术。” 李凡冷笑一声，“一群废物，就你们这样的一群窝囊废，还自称医术了得！” 他一脸蔑视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刚刚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池青。 全场一片死寂，气氛阴沉到了极点。 半晌，众人满脸怒色。 “小子，你什么意思！” “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还敢骂我们是废物，简直太狂妄了你！”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有名的内科主治医生，救治了无数病人！” “你这样，患者的病我们不奉陪了！” “我们走！” 他们都是享有盛名的人，平时被人奉承都来不及，何时受到过今天这样的谩骂。 不，这简直就是诋毁！ 原本慈眉善目的池青也是脸色一沉，他走到李凡跟前，打量了李凡一眼，目光深邃又犀利。 “小伙子，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渣就否定整个医疗体系，绝大多数医生还是有医术、医德的。”他语重心长，“你今天不让我们治，那患者的生命就扼杀在你的手里，你就是杀人凶手。还有，你说我们是废物，这是对我们医术的否定，老头子我很不服。” 李凡对眼前这个老院长没什么恶意，反而有不少好感，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一些。 “老院长，不是我为了争一口气，也不是不让你们治，而是你们治不了。当然了，你也糊涂。” 他这么说，可以说是很委婉了。 意思就是，你们医术太差，根本治不了。 但在场的都是眼高于顶的主，个个火冒三丈。 “狂妄，我们都治不了，在整个原城还有谁能治！” “没错，我们是原城最好的医生，如果连我们都治不了，那就没人能治！” “大言不惭，敢说我们医术不行，你还是第一个！” “这小子太狂了，说得好像他能治似的！” 顾远航夹在人群里，左右为难。他想要帮李凡打圆场，但又觉得李凡的口气实在太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不是嘲讽一两个人，而是群嘲，连他也不例外。 他对于自己的医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确实做不了这台手术。 但他做不了，不代表卢建华不行，即使卢建华不行，还有老院长嘛。 他脸色青红交替，内心五味杂陈。 老院长见李凡如此狂妄，刚才又被卢建华气得不轻，现在更是无名火起。 “狂妄！”他喘息了一口，“黄口小儿，大言不惭，真是气煞老夫，气煞老夫！” 他扫了一眼顾远航，“小顾，听说他还是你朋友。来呀，给我叉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 他手指一点门外，“现在，立刻，马上！” 顾远航手足无措，左右为难。 李凡却是不怎么生气，他对着老院长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许失望，“老院长，我原本很敬重你，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沽名钓誉的糊涂蛋！” 他这话一出，在场变得无比安静，只能听到众人那粗重的呼吸声。 “竖子！竖子！”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池青已经气得垂首顿足。 李凡见池青浑身颤抖，呼吸急促，脸色涨红，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他急忙一把抢过顾远航手中的报告，指着x片的一处，“老院长，我说话虽然难听，但我是为你好。” 老院长眼睛一眯，见李凡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火气也消了一些。 心想，这小子难道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医术高手？ 好像是，好像听小顾提起过这小子，说他的医术非常了得。 对了，这个小女孩就是这小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他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要是你不能让我心服口服，你要给我们所有人道歉！还有，我还会让媒体把这件报道出去！” 他虽然不怎么在乎名声，但今天被一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骂，他忍不了。 “那要是我让你心服口服呢？”李凡不置可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要是你能让我心服口服，我可以答应帮你办一件事，而且还叫你一声师父！”池青也来劲了。 众人呼吸一滞。 这可是池青的人情啊，还能当池青的师父，要真是这样，那以后在医疗界就能横着走了。 林淑柔拉了拉李凡的衣袖，“你别冲动。” 虽说李凡救了诗萱，但李凡自己承认不是医生，她对李凡的感觉飘忽不定，有时觉得这个小伙子很厉害，有时又觉得不靠谱。 但她又本能的觉得李凡不会哗众取宠，他既然敢说，应该就有把握。 “我有分寸。”李凡低声回了一句。 “说吧，让我这个庸医见见世面。”池青恢复了往日的和气模样，只是语气冰冷。 “说之前，先说好，叫师父就不必了。”李凡摇头。 他已经有顾远航这个便宜徒弟了，要是再来一个老院长，这叫什么事。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诗萱，担心病情，也不废话，一点x片上的后脑处。 “这里就是血管破裂的，而这里也是脑组织最重要的地方，如果进行手术，就算把血止住，病人以后绝对醒不过来！”李凡老气横秋，像极了一个资深专家，“而你们只想着止血，却没想过这个最为严重的后果。这样救人，等于是在杀人！” 他略微停顿，让自己呼吸了一口气，“还有，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患者的家庭条件不好，一个植物人每天的治疗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家属能承担这么昂贵的医疗费用吗？” 池青一愣，整个人呆住了。 李凡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心上，让他幡然醒悟。 是啊，那么重要的位置，就算手术成功患者也醒不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自己难道真是的庸医吗？ 恰巧，他又看到李凡的看了过来，带着一些笑容。 “老院长，你的医术和医德我都认可，为何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应该是关心则乱，想要第一时间救治病人。” 听到李凡的话，老院长眼睛一亮，却已经是老泪纵横。 他就是这样想的，否则以他的医术水平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时间，他和李凡有了一种忘年之交的感觉。 这小子，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