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集结人手，寻佛像
天色微明，一缕阳光才刚刚从海平线上冒头。 仙叠岩，观音足印。 “呃……呵……呃……呵……” 老僧浑身是血的倒在观音大士的脚印旁边，身体伤口里流出的血液全都汇入了脚印当中，显得格外凄惨。 只见他鼻青脸肿、满脸是血，一只眼睛甚至都肿的无法睁开，连牙齿都被打掉了数颗。 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在老僧的脸上，却依旧洗刷不干净他脸上的血迹。 “你杀了我也没用，佛像，佛像不在我的手上，早就已经丢了……”捂着胸口挣扎着坐起，老僧对着几步外的一名中年壮汉颤声说道。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防水冲锋衣，大半张脸都隐藏在了兜帽里，一双倒三角眼如毒蛇般冷漠的盯着老僧，双拳紧握，手上缠满了黑色的绷带。 与正常人的拳头不同，此人的拳头要显得更大，并且拳骨扁平，很显然已是将外家拳给磨练到了顶尖功夫。 “这么多年你都在跟外界说佛像被你弄丢了，严戒大师，但你这几十年来可从未去洞县的任何一处角落寻找过，这可不是一个丢了师父叮嘱要保护好宝物的人，应有的表现，” 中年壮汉一步跳上石头，阴冷的口吻轻声细语，抬腿就一脚踩在了老僧的脚掌上。 “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顷刻响起，同时老僧也崩溃的大嚎了起来，可以看到此刻他的脚腕完全与岩石表面保持了一个绝对的平行，却是整个脚掌都被中年壮汉给踩断了脚后跟。 这等痛疼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瞬间疼晕过去，老僧虽然是习武之人，但也逃不过例外。 就在他眼前一翻白要昏厥过去之际，中年壮汉又一脚踢在了老僧的侧肋上，一股钻心疼痛瞬间刺激他的大脑，让他整个人顿时又清醒了过来。 “我，我手上真没有佛像，佛像早就已经丢了，不知道被谁偷走了，你就算是肢解了我，也得不到任何信息啊！” “严戒大师，佛像或许真的不在你的手上，但是你把它给藏起来了对吧，就藏在这座岛上的某处，我劝你老老实实的把位置说出来，还能免受一些痛苦。”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丢了佛像，无颜面对少林，待在洞县只是为了躲避心里的愧疚，你们为何就是不愿意放过我，非得逼死我才高兴吗？” 咔！ 中年壮汉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加大了脚上的力道，疼的老僧再次发生了哀嚎。 不远处的观音庙内，香火缭绕，三支新香敬观音，观音拈指闭目慈笑，殊不知外面蒙蒙细雨之中，正发生着何等的惨状。 …… “噗！” 从海面之下探头，王龙虎一吐口中渗入的海水，双臂摆动快速游到了岸上。 “效果太不错了，熟练度增涨的迅速，照这个进度，两天之内形意拳就能够再次升级了。”抹去头发上的积水，王龙虎心情舒畅。 与大海接触过后，人才会感觉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渺小。 在海底练武时那种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暗流涌动给冲刷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把刀架在王龙虎的脖子上一样，让他时时刻刻都不敢分心，需要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 而就是在这种高压的环境里，他练起形意拳来熟练度进步飞快，是在水库练拳的两倍不止。 踩在堤坝的外壁上几步连点，轻功利索的王龙虎轻而易举的就爬到了堤坝顶部，这要是给普通人看见，指定要惊讶到连舌头都收不回去。 只因王龙虎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现代运动项目的范畴。 浑身是水的一路跑回长坑顶，王龙虎正准备进屋去洗澡换身衣服，忽然间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在他的心头冒起。 就在昨日才刚刚体验过这种情况的王龙虎瞬间脸色骤变，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不会吧？还来？” “王龙虎。” 一声闷哼从后院的围墙后面响起，就见大和尚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今天的大和尚与往日有着格外的不同，身穿一件皮夹克，头上戴着鸭舌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强壮。 他脸上失去了往日的那种云淡不惊的表情，反而一脸严肃，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是你啊大师，怎么了吗这是。”王龙虎松了口气，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问道。 同时心里不免也有些忐忑，莫不是昨天那个老太婆的事情败露了？大和尚是过来询问的？ “洞县出事了，乱了，有人把那潭死水给搅开了，一场暴风雨要来了。”大和尚郑重地低声说道。 王龙虎一愣，一脸疑惑不解：“啥？” “严戒大师他……只剩下一口气了，是武师干的，但不是洞县存在的那几个武师势力中的任何一个，有其他人要对洗髓经动手了，王龙虎，我想请你帮我。” 大和尚说的非常认真，以至于王龙虎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超前了。 没有办法，王龙虎只能把大和尚给请进屋内，让他仔细的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给详细阐述了一遍，这才让王龙虎明白了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就在半个小时前，严戒大师被他的徒弟发现昏死在仙叠岩观音足印的那块石头上，全身上下十六处骨折，五脏六腑都遭到了严重的创伤， 因为下着雨，所以现场找不到任何行凶者出现过的痕迹，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时候，严戒大师最后一点意识尚存，让人去瀛洲禅寺找我过去见他， 我虽然是温市武术协会的，可与严戒大师有着不小的交情，他在进ICU之前跟我说了几句话，让我保护好佛像，绝对不能让洗髓经被带出洞县。”大和尚缓缓地讲道。 刚换好衣服的王龙虎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气：“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这老和尚藏得好深啊，看来佛像压根就没丢，一直都在他的手上。” “你这话只对一半。”大和尚摇了摇头：“严戒大师确实没把佛像弄丢，但佛像也不在他的手上，而是另有其处。” “这有什么区别，大和尚你这急匆匆地跑来这找我帮忙是有什么目地？让我保护佛像，不被别人抢走？”王龙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问道。 如今台风将至，天气却是降温的厉害，刚刚从海里练武结束，喝上一杯热茶简直是一件美事。 王龙虎只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温暖的要舒展开了，一股暖意在体内四处涌动。 “是的，我希望借助你的实力，来保证洗髓经不会被任何武师势力抢夺到手，带出洞县，在此之前，不管是潮帮还是海外组织，亦或者港岛和澳区那边的势力，虽然觊觎着佛像，但碍于国家的威严， 从未敢摆到台面上的做事，哪怕搜寻佛像的下落，也是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的进行，生怕有一点违法，更别提伤害严戒大师逼问出线索了， 可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了，严戒大师被伤成那样，下手的那伙人明显是已经打算撕破脸了，为了得到佛像，他们势必会不择手段，为了防止有更多的武师被卷入其中，我需要你的帮助，和我一起行动去找佛像。” “这……”王龙虎挠了挠头：“大师，你们温市武术协会是没有自己的人手了吗？遇到麻烦还要来找我这个半路练家子。” 大和尚无奈道：“这就是我之所以说动手的那伙人肯定是打算撕破脸的原因了，洞县平时只有我和一位练大枪的武师在岛上守着，要是发生什么解决不了需要人手的事情，我们就会通知温市那边调派更多的武师过来帮忙。 可是这次台风珊瑚登陆，跨海大堤那边已经被封禁了，外面的车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洞县现在就是座孤岛，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想办法。” “如此说来，这伙人连台风的影响都考虑到了，他们显然是预谋已久了啊。”王龙虎惊讶，如此缜密的安排，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势力这次来了多少人，为了保险起见，就只能来找你帮忙了，作为明劲高手，有你在胜过五六个普通武师，如果你愿意帮忙，事情会好办很多。”大和尚诚恳的说道。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缺人手了，不过有一件事情让王龙虎感到颇为疑惑。 “你不能找洞县警察的帮助吗，大师，这事情有他们出马，应该也不难办吧。” “那你可太小瞧武师了，就算是专业训练过的特警，他们虽然身体素质过硬，制服歹徒的能力也不弱，但你要知道，真正的武师和那些花架子武师是不同的， 真正的武师出手绝不会留情，他们真的是发挥武术的本质‘杀敌’，就算有枪，狭小或者近身的范围内，厉害武师连让你拔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足以毙命， 此次来到洞县的那伙人身份不明，谁知道下手狠不狠，让警察出动，只会是徒增牺牲，所以我只能找武师来帮忙。” “好吧，那你想让我怎么做。”王龙虎问道。 “严戒大师在进ICU之前，跟我说了些事情，他讲到当年他因为担心佛像在自己的手上丢失，就将佛像给偷偷藏到了洞县一个叫韭菜岙的地方，寄放在当地的一间庙宇里， 后来有一年那寺庙因为没装避雷针，被雷劈着火了，有一对夫妻就将佛像给搬了出来，我们现在需要过去找到当年的那对夫妻。” 王龙虎：“……” 作为洞县人，韭菜岙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就在之前跟郑东亮他们去吃饭的半屏山。 在十几年前，半屏山与洞县本岛还没有建桥，想要过去就只能坐船，可谓是一个远离本岛，又鸟不拉屎的地方。 从当时的严戒大师视角来看，半屏山确实是一个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可这么多年过去，这佛像还能找回来吗，王龙虎心里是一个问号。 不过大和尚都找上门来请求帮忙了，自打练武以来，得到他很多帮助的王龙虎自知自己人情欠了不少，眼下大和尚有难处，自己自然不好拒绝。 反正只是找找什么佛像而已，又不是与人生死搏命，能帮就帮一下。 “大师，那我们现在出发吗，没看你开车过来，你又走路？那你等会坐我的摩托车好了。”王龙虎起身说道。 “不急，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位练大枪的武师一会就到，等下我坐他的车。” 嘟嘟！ 就在大和尚话音刚落之际，院子外面的山路传来一阵喇叭声。 大和尚立马起身：“走吧，他来了。” 王龙虎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这声音格外的熟悉，待走出院子往山路那边一望，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就映入了王龙虎眼中。 TMD竟是长坑村之前卖自己狗粮的那位小超市老板。 王龙虎是千算万算都猜不到，练大枪的武师竟然是他。 同样的，当从自己的三轮车上走下来时，小超市老板也是一脸的懵逼。 作为温市武术协会派来洞县的武师，小超市老板本身就是土生土长的洞县人，跟大和尚虽然平日不怎么接触，但关系还是不错的。 当听到大和尚能找到一位明劲高手来帮忙时，小超市老板还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 他在洞县居住了几十年，都没有听说过洞县里还有这么一位天才，当看到大和尚从自己经常来送货的那个院子里走出来时，小超市老板的世界观崩塌了。 这谁还看不出来，大和尚所说的那个明劲高手就是王龙虎。 自己经常见面的年轻小伙子竟然早都练出了明劲，这对于一位练武十多年的老武师而言，心里怎么接受的了。 完全是按在地面上摩擦啊。 “介绍一下，王龙虎，形意拳的明劲大师。” “这位是洪文泰，浸技八极大枪十二年，拿着丈长的大枪可点戳墙上蝇，温市武术协会的资深成员。” 大和尚互相给王龙虎二人介绍了对方的姓名，虽然王龙虎早就知道了小超市老板的名字，但这八极大枪的底细还是第一次知道。 拳术讲究脱枪为拳，有不少拳法来自于枪术，拳法训练是追求人体筋骨结构变化、形成整合的劲力为目地。 劈、扫、直捣、刺……拳术无一不是能与枪术贯通，乃是古代练兵场地不够，改化出来的练招。 善于拳术者，以拳为枪，真上手到大枪时，多少也能做到融会贯通几分，虽称不上是枪术大师，但拿来杀敌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练习大枪，亦能够加强对拳术的理解，相辅相成。 所以台风珊瑚要来临之前，陈师傅教完王龙虎全套的形意拳后，临走前曾叮嘱过他可以订制杆大枪来放家里练练。 像八极拳有八极大枪，形意拳也有自己的形意大枪。 “见过洪师傅。”虽不是第一次见到洪文泰了，听完大和尚的介绍后，王龙虎还是严肃且认真的行抱拳礼，郑重的打招呼道。 洪文泰也是赶紧回礼，这便是武师之间的规矩。 本来这个圈子，这个文化在如今时代就已经逐渐萎靡，沦为小众了。 要是圈内人再不守着些规矩，武术当真就要被时代给彻底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