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式开启
想了想，以防万一，他还是将通讯录上的每位联系人电话都打了一遍。 再三被强调近日要注意，保护自身安全等等，接电话的人虽然莫名其妙，但大家平日里对于牧绍的印象并不差，大部分人都是一头雾水含糊地点点头应过去了，也有极少一部分直接挂电话亦或是将牧绍问候一顿，直到最后一位联系人的通讯也断开，牧绍这才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xue。 “我的语言表达能力和智商从未像此刻这么糟糕过，”他任由整个人陷进了沙发，一只手扶住额角，“不过，万一真的有人信了呢？” 他在考虑要不要将未来那些很有可能发生的事发布在互联网上，尽管这听起来就并不是很靠谱。可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有什么别的途径能像网络一样发声呢？ 思量了片刻，牧绍登陆自己的社交平台名为“牧十一”的账号，他读大学的时候经常会在主页发布自己的弹唱视频。 而这次，他编辑了一篇与往日丝毫不同的帖子发布出去。大致内容如下： “陌生人，您好。如果您有幸看见了这条动态，不管是为了您的家人和您自己，都请务必小心。这段时间内很有可能会有一些超出您认知的事情发生，不要过于恐慌，先仔细寻找身上是否有奇怪的物品，找到后尝试点击cao作，您大概率会获得指引和帮助。 近日还请提前备好食物，水。尽量携带可以防身的物品，这不是玩笑。” 帖子刚发布没多久，就收到了不少网友的回复跟帖，大多数都是先前的粉丝。牧绍稍微翻了翻，脸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用户【雨夜要打伞】：“哇！十一大大终于更新了啊啊啊！前排前排！” 用户【托尼扶老师】“这是什么？新出的规则怪谈吗？” 用户【房产资讯找大飞】：房产资讯，我们是专业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用户【流浪的旧吉他】：“真的假的？我得让我老婆和孩子注意一点了，小心总不会坏事。” ······ 剩下的也大差不差，大多都是好奇和看个乐子，本就算不上多的几条回帖中还掺杂了几条广告。牧绍苦笑笑，关闭社交软件。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没有义务去提醒他人，更何况那还只是个猜测。尽管这是好意，但人家凭什么听他的？ 到底没证据是硬伤。如果他可以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他一定会去说服警察，让公关部门着手处理这件事。 真希望他今天做的一切只是多余的。 “不管怎样，先为自己做好准备吧。” 换了身运动装牧绍打车前往市中心的百货大厦，商场门口的工作人员正依次为来往行人测量体温。 数桶纯净水和一大袋压缩饼干被齐齐放入购物车中，牧绍又购置了大量医疗物资。诸如绷带，针线包等。结账时周围的顾客不断往这儿瞄，几个年轻小伙跑上前来问他是不是对野外生存感兴趣。 到孙老爷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距离所谓程序开启还剩下七个小时左右。 “哟，小子，这么早就来了。东西放在那儿吧。”老爷子随手往电视柜旁指了指。牧绍点点头，轻轻地将东西放下，坐在了沙发上。 “说吧，你今天跟我说的那个传染病叫什么？”老爷子抿了一口茶。 牧绍心一抖，暗道不妙。问出这种话时的孙老爷子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自己的谎言恐怕早就被看穿。 眼看着牧绍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老爷子盖上杯盖，轻哼一声：“就知道你小子诳我呢，这事十有八九还有其他猫腻，铁定没跟我说实话。” 屋内突然变得安静了，还未等牧绍再开口，只听得老爷子轻轻叹息：“算了，我年纪也大了，不想说就不说，我听你小子这一次就是了。但可别整什么幺蛾子给我在外头惹麻烦。” “好了好了，你怎么一脸悲丧样赶快过来吃饭。” 掀开餐桌上防蚊虫的罩子，老爷子一边按下客厅电视遥控器，一边招呼牧绍。 “来了。”牧绍应道，老老实实的端起碗筷添饭。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今日晚上五点十五分左右，我国大量人民群众手腕上凭空出现黑色手环，其中大多数为十五岁以上的青年，五十岁以下的中年人······” 牧绍愣住了。他放下碗筷，僵硬地转过身死死盯住电视屏幕。一张底部镂刻着一对金色羽翼的黑色手环照片映入眼帘。 “愣着干嘛？添饭呐？”老爷子刚好为自己斟满一杯小酒，瞄了牧绍一眼。“牧绍你手腕上的手环怎么和新闻中一模一样” 牧绍此刻已经一身冷汗，完全没有进食的任何欲望。他朝老爷子两只手上看了看，确实什么都没有，这才稍微缓下一口气来。 被程序选中的只有青年与中年人，看来老爷子算是安全了，至少不用参与那些可怕的游戏副本。 可下一秒，他便知道了自己有多么单纯。 老爷子的身体正在逐渐虚化变得透明！ “怎么了？”老爷子浑然不觉，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别乱动！”牧绍话音刚落，眼见老爷子逐渐剩下了一个模糊虚影，顾不得那么多了，牧绍猛地扑上前去，势要拽住老爷子的手臂，却扑了个空，撞翻了一旁的茶几，各种用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手中空无一物，他什么都没能抓到。 抬头看去，哪还有什么老爷子的身影。那个无儿无女，总是臭脾气的老头，就这样无声地消失不见，如同从未来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牧绍有些茫然地喃道。 桌上的菜还在冒着热气，斟满的酒也一口没喝，而电视上已经开始转播另外一条紧急新闻。 “近日，世界各地发生了多起大量老人与儿童失踪案件，人数目前还在统计中，各国相关部门人员已经紧急介入调查。” 听到这，牧绍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事态发展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电视画面一转，一个正在接受采访的中年妇女惶惶不安道：“那时，那时我正在厨房做饭，端着菜出来的时候他们还靠在椅子上睡觉，我想着老着凉了可不行，再说老人家原本就体弱······结果就是回屋拿了个被褥的空档，出来就看见，看见他们······整个人都变得透明，然后就这样消失了······” 说到这里，妇女终于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 “大量青年与中年人被装备黑色手环，他们是被程序选入的人，而没有装载手环的孩子和老人却消失了。”牧绍关闭电视，他彻底没有心情再看下去，此刻他的心中正隐隐有个极为可怕的猜测呼之欲出。 老年人体弱，而小孩子抵抗力和身体素质相比青壮年也算不上好。这两者皆没有被程序选中，并且直接消失，这算什么？程序的第一轮筛选？淘汰不适合参与副本的人，直接抹除他们的存在？ 做出这种决策的家伙简直是个没有丝毫人性的疯子！ “不能冲动，距离程序正式开启还有六个多小时，现在一味地消耗体力没有意义。”深深吸了一口气，牧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老老实实吃了桌上的晚饭，打扫完老爷子的家，他回到家，听着外面的sao动与伴随着警车而来的警笛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无名的烦躁抓挠着心肝，牧绍索性打开窗户，坐在窗台上吹着晚风。 街上已经乱作一团，孩子与老人的凭空消失造成了巨大影响，人们纷纷报警求助。街上发生了严重的交通堵塞，十字路口处发生连环车辆相撞，无辜中伤的行人被救护车抬往医院，肇事的司机们争执吵闹，恐慌和不安的情绪在传递给每个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间距离程序启动只剩下一个半小时，街道的灯熄了一部分，却依旧那么热闹。 “下雨了。” 一滴雨点落在了牧绍的鼻尖，他用袖子擦了擦，发现不知何时衣襟被打湿。越来越密集的雨点落下，巨大的雨声逐渐盖过了街上的嘈杂声。时间终于快要到了。 左手感受到轻微的电击，眩晕感袭来，牧绍微微阖眸，失去了意识。 一阵小孩的笑声传来。牧绍睁开眼，此时他正身处一所游乐园的门口，除他之外，还有七名玩家同样站在门口。只听机械的电子男音响起： “副本载入完毕。” “玩家载入完毕。” “欢迎各位来到，迷雾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