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只手
“待会进去的时候，教室里有只猫，相传只要摸了那只猫，变形术期末考试就不会挂科，我这还有些小鱼干，你们待会可以喂给它。”罗伊压低声音，在变形术教室门口跟三人组说。 “我跟你们说怎么撸猫更能让猫舒服，首先你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罗伊继续补充。 三人将信将疑地听着，其中当罗恩听得最起劲。 “哦对了对了，还有……”话说到一半，罗伊突然停了。 “怎么了？”赫敏看到罗伊疑惑的神色，问了一句。 “哦，没有。”罗伊摇了摇头。 赫敏神色疑惑，但也不在深究，就此作罢。 “奇怪。”罗伊轻轻低吟，就在方才，他感受到自身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找不到踪迹，一丝一毫痕迹都没有。 只能等它自己找上来了。罗伊蹙眉，这种被动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到了变形术教室里，一只猫蹲坐在讲台上。 “去吧去吧。放心，他不咬人的。”罗伊在旁边怂恿着。 最先动的是罗恩，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只有着眼镜痕的花斑猫，伸出手要去摸。不少路过的学生驻足围观。 那只猫灵活地避开了罗恩的手，不让他碰到自己。罗恩也只好作罢。 哈利趁着罗恩吸引了那只猫的注意力的时候，偷偷靠近，眼疾手快的他一把抓住了虎斑猫。摸了一下那只虎斑猫。那只虎斑猫花了老大劲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这时，上课铃响了，学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猫变成了一位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 罗恩和哈利冷汗直流，头四处张望想找到罗伊，但此时罗伊已经不见踪影了。 …… “你真该告诉我们那是麦格教授的。”罗恩幽怨地说道，哈利在旁边附和地点点头。 “这不你现在知道那是麦格教授了吗，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罗伊打了个哈哈。 “但你可是在过程中收获了快乐，至于结果如何对你来说可不重要。”哈利罗恩的眼神照样幽怨。 “不不不，正是因为结果本身，所以过程才会特殊……唔。”罗伊瞎掰着，遽然，他的喉咙一甜，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 草（一种植物）。罗伊现在很想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会突然被裂开一角，而且为什么心脏裂开了，血会涌上喉咙，这科学吗？ “你怎么了？！”赫敏担忧地看着罗伊，怎么嘴角都溢出血了。 “没……”话未尽，罗伊便迎头倒了下去。 …… 上下四方是死寂般的白。 罗伊长长吐了口气。 他刚刚还想着用替身代替自己上课然后开溜好探知身体问题，没想到还未等他开溜，问题就找上他了。 “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亲爱的心魔先生。”罗伊拍开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请叫我小姐谢谢。”那人缓缓走过罗伊的旁边，来到了他的面前，正对着他。 来者一袭白衣，头生狐耳，背有九尾，朱唇一点桃花殷，宿妆娇羞偏髻鬟。眉黛青山，双瞳剪水。白发似梅，红瞳胜樱。 但罗伊丝毫不觉得眼前的人儿很美，因为…… “顶着我的脸穿着一身女装让我叫你小姐？而且心魔没性别的吧。”罗伊牙疼，这年头的心魔下限都这么低的吗？ “我可不是心魔。”狐耳少女轻掩绛唇浅笑。 “啧。那你是来干嘛的。”罗伊的脸色不是很好。 “第五幕的好戏已经上演，少爷确定真的不来看一看吗？”九尾少女捏着一把不知何时出现的扇子，半掩遮面，眼神揶揄。 “……魔改得太严重了，幸好我知识面够匮乏，才能知道你在说什么。”罗伊无言。 “你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位在梨巴愣服役的少校啊。”罗伊吐槽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吗。”少女还是那副让人看不出深浅的笑容。 “在网络小说里面使用间离效果，‘作者’是真的多多少少沾点。”罗伊更牙疼了。 “接受程度未免有些高了，那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一本书里面的角色了。”少女有些惊讶。 “不然呢，不接受还能怎么样？怒吼着我命油我不油天，然后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还是从此一蹶不振，从此自暴自弃？”罗伊翻了个白眼，神情安稳，看不出什么。 “你倒是淡然。”少女平静说道。 罗伊摊开手，无奈地说：“生活给予我一记重拳，那我也只能坦然接受并顺势倒下了。” 少女瞥了他一眼，说：“我看你可不像是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小说人物’这个设定。” 罗伊不置可否。 “如果你我真的只是个小说人物，那这句话我可以理解成是他的叠甲吗？”他笑着说，“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单纯来告诉我，我是一本小说里的角色吧。” “如果你我都是小说里的人物，那接下来的对话对我们来说都是无意义的，那么，这番话对谁来说有意义呢？”少女语重心长。 “我相信不会有人喜欢在读网络小说时被说教的，我们或许还是讲相声比较好。” “是么，可是祂不会写相声怎么办？” “如果我接了你这句话，那他就一半会写了。” “呵呵。”少女掩袖轻笑。 “啊，差点忘了。”少女佯装惊讶的样子，说，“你的目标是永生对吧。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围绕永生这个目标来的对吧。” “不全对，永生是结果，但过程也很重要，或者说，正是因为结果，过程才有趣。” “哦~是吗。那么……” “再问下去就成访谈节目了。” “那就另起一段吧。” …… “话说，他的旁白用得多不多？” “不多，挺罕见的。” “哦。” …… 又是一阵沉默。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可是他送来的。” “他现在可能想不出下一步要写什么，给他一晚上时间吧。” “……另起一段吧。” …… “我读过一本书，是讲一名牧羊人少年的。” “你是想告诉我‘天命所归’吗？” “应该是。你的天命是什么？” “我的‘天命’？永生。” …… “你不觉得永生是一种折磨？”少女又开口了，她直勾勾地盯着罗伊，狐耳一颤一颤。 “折磨？不。”罗伊笑了，他拿出一个钟表，时针分针秒针皆指向十二，“零点，细菌与藻类出现。太古宙。”随着话音落下，表针开始转动。 “四小时半后，蓝藻和细菌开始繁盛，无脊椎动物出现。元古宙。”表针跳到了属于四点半的位置。 “这段时间持续了五小时多。然后就是显生宙了。” “在快十二点的时候，人类出现。” “而人类的历史，跟前面相比是多么短暂，有记载的历史就更是渺小了。” “但对于长生种来说，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少女帮他接上了话，轻声说道。 “一个人得是有多懒才能在十二点开始一天。”罗伊吐槽道，“不过你也没说错就是了。” “或许吧。”少女忧伤地说道。 “这无来由的悲伤是怎么回事。”罗伊再次吐槽。 “对了，要来打一场吗？”少女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罗伊神色困惑，“我以为这是一本小说的。” “不，你没错。” “这真的不是一个荒诞不经的剧本吗？” “我想不是的。” “好吧。我觉得他应该去精神病院的。”罗伊嘀咕道。 “对了，你应该是用筑基的力量来跟我打吧？”罗伊问。 “是的。”少女回答道。 “像个机器人一样。明明刚开始时还会调戏人的。”罗伊小声说，但却被少女听到了。 少女说：“你难道没有越阶挑战的勇气吗？好歹也是个主角吧。” “你先给我想一个能让一个‘能在一瞬间内毁灭一个城市’的筑基战胜一个‘能在一瞬间内毁灭一颗行星’的永惟的办法再说。”罗伊没好气地说。 “……” 白色空间如幕布般被扯下，在少女的身后蜷缩成一隅。 “阿阿。”罗伊背后洪荒世界展露，拉开了一角。 “你有武器吗？”罗伊好奇问道。 “有。”少女拿出了一把粉红色的剑。 罗伊嘴角抽动，然后他就很嘴贱的问了句：“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粉红喵喵剑。” ……罗伊很想问刚才的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明明知道这种剑不可能有个好名字的。 “你呢？你应该也有武器吧？”少女问道。 罗伊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毫无光泽的剑。 “再说下去，读者老爷可就不乐意了，打吧。”罗伊撇撇嘴。 白色的幕布已经被扯下，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 天是昏的，地是暗的。 “话说这是在哪？原先我以为这是我的体内空间的。”罗伊抬头疑惑问道。 “你认为这是哪里就是哪里，一个场地罢了。” “原来如此。话说还不开打吗？这么拖节奏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少说几句废话。” 话音刚落，两人就同时挥出一剑。 剑光碰撞在一起，消融了。 罗伊收起轻浮的笑容，刚才那一剑，代表了对面在战斗意识上至少跟他一个水平。 刚才那一刹那，对方原本有九种攻击的方式，那有没有一种应对方式，可以化解所有攻击呢？自然是有的。 但这还远远不够，若是对方也猜到了自己的意图，那么，她肯定也会拿出应对方案的，那这样一来，唯有对对方的应对方案拿出应对方案的应对方案，才能化解并有制造反击的机会。 如此，罗伊推演了七百二十一层以后，才挥出的那一剑，但对面却挡下了，这意味着，她的推演次数跟自己一模一样！若是多一层或少一层，都会有一方落入下风！ 嘶，此子竟不在我之下！ 不过经过这一番试探，双方也都了解了彼此水平，那么，接下来就没必要如此这般了。 “练气的手段。”少女如此评价。 罗伊有些无奈，他重新架起剑光。 “若是想要筑基手段，也行。”罗伊背后洪荒宇宙缓缓收缩，凝聚于剑上，大道符文如蜜流淌。 筑基于练气之最大区别，就在于筑基有专属于自己的世界雏形“仙界”，有独属于自己的法则。 也就是说—— 虚空中生机勃发，铺天满地的金柯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苍茫气息。 少女明显感到自己的生机在流逝，行动在气息下开始变迟缓了。 突然，树枝上覆了一层霜，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慢速键，罗伊也不例外。 煌煌大日盈盈惨月升起，高挂无穷高处，变化阴阳鱼洒下黑白二光驱散冰霜。 云蒸霞蔚，云卷云舒，霞光如浪潮般打来，拍向了少女。 少女背后九尾世界之影飘荡，挡住了海浪。 “挂件？”罗伊问。“自带的，算插件吧。”少女淡然回答。 罗伊递出了一剑，少女接住了。而后无论他怎么出剑，少女总是能恰好接住，不偏不倚。 罗伊眉头轻皱，他注意到，少女的每一剑都像是早就预谋好要落在哪处的，那么…… 阵法闪过，罗伊截住了少女的剑，少女的脸色有些许波动。 那么这就意味着，少女没有做好攻击可能随时都被拦下的准备，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变数。 刚好，罗伊就知道这么一门可以催生变数的法门。 “被安排了啊。”罗伊叹道。 法则彻底爆发，少女的身躯崩解了。 “你可以走了。”她又重新出现了，脸色苍白。 “你说可以走我就走，那我……”还未等罗伊说完，幽暗空间便瓦解了。 “……岂不是很没面子。”罗伊醒来后不满道。 映入他眼帘的是校医院的天花板。 “我差点忘了这是魔法世界。烂书，我的评价是纯纯的烂书。”罗伊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刚好来探望的三人组听到这句话一头雾水，但看到他闭上了眼睛，也不敢再问。 罗伊打算躺他个两三天再说。 如果校医来了，就给自己搞个外伤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