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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 遗留下的血衣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小琳从房中走出。

    她缓缓地走向了喻子言,脸色却十分难堪。

    此时的夏芸和李术也赶到了山庄,夏芸一见到小琳出来,便赶紧迎了上去。

    “庄主,有一事可能还需要庄主前来一看。”小琳犹豫了一会儿,才对着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也立刻便发觉到了什么,一脸紧张开口问道,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希望:“发生什么事了?小安怎么了?”

    于是一众人都快步跑回房中,见到的却还是古思简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只见古思简身上的衣裳已被小琳给更换了下来,身上仅披着一层薄衣,和一层被褥。

    “这是怎么回事?”喻子言见了,脸上先是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而后又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

    这时就见小琳从一旁抱着手中的衣服走了过来,交给了喻子言:“这是从小安身上换下来的衣服。”

    喻子言充满着困惑地接过了衣服,摊开一看,立即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

    夏芸也好奇地走上前来看了一眼,那是一件写满了密密麻麻血字的里衣。里面歪歪斜斜的字言明了落笔者的身份,并且一一控诉了康鹏与影刃的罪行。

    当他们渐渐将视线移到了落款处,上边工整地写着了纪安两个字。

    血书里的字虽十分了草,错别字也特别多,但惟独只有这落款写得格外的漂亮。

    喻子言颤抖着双手伸向了落款上的两个字,心中感到一阵绞痛与愤怒。

    当初他为了让古思简学会这两个字,曾罚她在一整墙的纸上抄写着这两个字,直到能够写得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字来。

    但他之所以如此用心教她识字,为的是让她在危机关头能够给他传信求救,并不是为了让她写下这封血书的。

    若是如此,他宁愿古思简就一直当个文盲,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也不愿她当个为了帮他们破案而死的炮灰。

    原来她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打算让自己活下来,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牺牲自己,以保下他。

    只是就算她在选择将自己性命抛弃的那一刻都还在为他们思虑。

    “还有一事,小安身上。。。”小琳支支吾吾地说着,眼神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喻子言和李术。

    大家见状,立刻便明白了小琳的意思。

    “我们在外边候着。”喻子言说着,与其他人也一同撤离了房中,只留下了小琳和夏芸在房中。

    小琳走到了古思简的身旁,轻轻地翻开了古思简身上的衣裳,一道骇人的画面便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只见古思简身上布满了陈年旧疤,背部与小腿处更是有密密麻麻鞭打后所留下的伤疤。

    夏芸看得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古思简从未在她面前解过衣裳,也从不与她聊起以前在影刃里的日子,因此她虽与古思简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也有些时日了,却对此毫不知情。

    没想到古思简衣服下藏着的,是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悔恨与惭愧顿时从夏芸的心里涌了上来。她口口声声地说古思简是自己最亲的好友,但她这才发现自己对她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纪安,你还真是个狠人。”

    夏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低声地呢喃了一句。

    就是死了,也要将自己的尸身作为证物呈上。一个人得多狠,才能对自己做到如此的地步?

    古思简之所以等到他们出现才行动,更本就不是为了等他们来营救自己,而是为了确保这些证物能够安全地交到他们的手中。这其中,也包括了她自己。

    保护遭受邪恶势力欺压的百姓本应是她身为一位监察司司捡的职责所在,但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忙。反倒让古思简自己一个叛逃的前影刃将证物给硬塞入了她的手里,让她情何以堪。

    她这个司捡干得也真是太失职了。

    喻子言捧着手中的血衣,一个字一个字将上边的血字都看了一遍。

    “你没事吧?”李术一脸担忧地将手搭在了喻子言的肩上,问道。

    喻子言并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双拳,呆呆地看着血字。

    李术见了,也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纪安就是镇远将军的遗孤。”

    他们先前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寻找的遗孤居然就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晃荡。若他们能早一些知晓此事的话,纪安也不必如此在外逃亡了。

    若这上边所诉的都是真的,所有一切就真的翻盘了,只不过。。。可惜纪安是再也回不来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李术再此对着喻子言开口问道。

    只见喻子言在沉默了许久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血衣给收好,然后转向了一旁的秦柯说道:“准备好。。。将纪安运回京城。”

    李术一听,有些着急地抓起了喻子言的手臂:“子言,你真的想清楚了?”

    将纪安尸身带回京城,也就表示要将纪安呈堂供证。那么他不止无法好好地将纪安给安葬了,还得将纪安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真的舍得吗?

    只听喻子言冷冷地道了一句:“她都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是如何想的,还重要吗?”

    话语中有多少的辛酸与无奈,心中的怒气更是不知向谁发去。

    纪安吗?责怪她为何要让自己陷入这两难的抉择。

    不,他气的是自己,因为自己的无能,硬生生地闭着古思简走到了这一步。

    但现在说着一切都晚了。他只能按照着古思简的遗愿做下去。至于他自己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将古思简未完成的事情给彻底解决了。

    他比谁都清楚古思简为了写下这封血书到底费了多大的努力,他又怎能煞费她的一片苦心呢?

    李术也自知自己此刻说什么也无益,只能点了点头:“那好,我现在就让人传信给吴小将军。再怎么说他也是纪安的叔叔,现在也只有他能够为纪安证实身份了。”

    只要镇远将军的胞弟亲自为古思简证实身份,那她这份血书上的内容的可信度就会更上一分。

    喻子言听了,也附和道:“嗯,那就有劳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