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占领徐州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的扬州军并不着急，不慌不忙地吃过早饭后，炮兵这才就位，等着大都督的命令，再次炮击徐州城。 黄得功拿着罗剑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徐州的城墙，见今天城墙上的守军比昨天少了不少，显然昨天的炮击把他们打怕了。 阎应元今天却调整了射击目标，七十多门火炮分成了两个群，分别瞄准了南门两边的城墙。 罗剑正要命令炮兵开始炮击，担任营寨后方防守的翁之棋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了。 “大都督，南京派钦差来了！”翁之棋走到罗剑身边，敬了个礼说道。 翁之琪刚刚说完，罗剑见跟在后面的高起潜走了上来。 “淮扬大都督罗剑接旨！”高起潜高声说道。 “什么事？直接说！”罗剑对高起潜根本没有好脸色，不知道在扬州监军的他为何又变成了钦差。 “朝廷已经同满清朝廷和谈，皇上有旨，请大都督速速撤兵回扬州！”高起潜见罗剑根本不接旨，只得开口说道。 “拿来！”罗剑让高起潜把圣旨拿了过来，递给了高孝缵，让他看看再说。 高孝缵看完了圣旨，走到罗剑身边轻声说道：“大概就是他说的意思。” 多尔衮自从定策之后，立即着手安排与南明朝廷和谈之事，挑来选去，最后选定了礼部尚书冯铨作为和谈大使前去同南明朝廷和谈。 只是通往南京的陆路全被扬州军控制，和谈大使想要到达南京不易，最后还是范文程出了个主意，就是从青岛乘船走海路到南京。 冯铨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南京，向南明朝廷递交了要求和谈的国书。 满清和谈大使的到来，让南京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而扬州军在淮安的大捷却被淹没在这欢乐之中。 自朱由菘以降，南京城中的官员和百姓，都觉得和平终于来临，南明朝廷再也无恙，起码可以象南宋一样苟且一二百年了。 马士英做梦也没想到满清朝廷会主动找大明和谈，想起去年朝廷派和谈大使去北京，却被满清朝廷百般污辱、刁难，心想这和平来得真不容易。 不过这迟来的和平让马士英从心底感到狂喜，只要南明朝廷还在，自己首辅的位置就坐得牢，自己也该振作起来励精图治，让南明终能和南宋一样能够维持下去。 况且满清朝廷提出的和谈条件在马士英看来并不苛刻，清兵停止向两广和江西发动进攻，在湖南大清只追击大顺军，不同明军作战，双方还可协同一起剿灭大顺军。 至于让扬州军停止攻势行动，马士英觉得也是应该的，这都和谈了，你那儿还打着，那还怎么谈？ 还有就是南明朝廷每年必须向满清进贡白银二百万两和其他一些物事，只要和平来临了，以南明占据的江南之富庶，二百万两白银还真不算多。 马士英听了满清的和谈条件，真想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满清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运河要向满清开放，这让马士英感觉到了为难，因为要开放运河，必须经过扬州军的防区，就怕罗剑不答应啊。 和谈不是一天谈成的，冯铨和满清使者倒也不是很着急，南明朝廷对他们礼遇有加，南京比北京呆起可是舒服多了，只是扬州军现在正在进攻徐州，这个可得让他们尽快停下来。 马士英把情况报告给胖皇帝，朱由菘当然高兴得很，只要和平能够来临，仗不用打了，这有什么不好，同意就是。 至于派谁前去传旨让马阁部为难了好久，让阮大铖去，被坚决拒绝，让钱谦益去，钱老先生正卧病在床，无奈之下，马阁部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让在扬州监军的高起潜前去传旨。 拿到圣旨的高起潜马不停地赶往扬州军寻找罗剑，却听说罗剑已经到了徐州城外，高起潜唯恐两军已经打了起来，更是赶得紧，这才赶在扬州军炮击徐州前到了，他却不知昨日扬州军已经开始炮击徐州了。 “和谈已经结束了吗？”罗剑问道。 “还没有，满清使者要求扬州军回撤后就开始和谈。”高起潜见罗剑问他，赶紧答道。 “扯淡！还没开始和谈就让撤军？这是谁的主意？”听到高起潜的回答，罗剑气得够呛。 “命令，开炮！”罗剑没有理会高起潜，直接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随着阎应元手里红旗落下，炮弹再次飞向了徐州城。 “这是皇上和马阁部的意思，若是误了和谈，你罗剑就是我大明的罪人！”高起潜这话说得极是理直气壮。 “放你娘的屁！你再这里胡扯，老子揍你了！”听着高起潜在一边叫嚣，李成栋走上前来，手指着高起潜。 高起潜一看，这李成栋可不是什么善人，说动手他真会动手，吓得再也不敢说话，带着一群锦衣卫灰溜溜地站在一边。 高起潜的到来，严重影响了罗剑的心情，炮兵轮流一直打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下达停止的命令。 这炮兵不停，徐州城里的多铎实在坐不住了，又让人找来众将领商量。 “扬州军的炮弹好象用不完一样，要是明天他们换个方向再打，就这样打下去，咱们正常日子都没过了，依我看，还是撤了算了。”耿继茂的部队始终在挨打的第一线，巴不得早点撤离徐州，也好过安生日子。 “是啊，徐州城里已经人心惶惶了，咱们的士气都快被打没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豫王还得早作定夺！”一边的图赖也是觉得这种被动挨打极其难受。 “恭顺王，你的红衣大炮可能反击？”多铎朝孔有德问道。 “回禀豫王爷，我们的红衣大炮打不着扬州军，射程不够。”孔有德心道，要是能够得着，我早就打了，还用你来问？ “撤！”多铎定下了决心。 清军上下顿时忙乎了起来，辅兵们开始收拾红衣大炮，各种粮草物资也开始装车，部队也慢慢往北门机动。 一直站在高台上观察徐州城里动向的黄得功发现了异常，几步从高台上下来，走到罗剑面前说道：“大都督，清兵好象要撤！” 罗剑一听，从黄得功手里接过望远镜，几步上了高台，往徐州城里看去。 徐州城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清兵在走动，大车小车从各个院落里被拉了出来，物资也正在装车。 罗剑仔细搜寻着清军的骑兵，仔细搜索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罗剑心里暗道，难道清军骑兵已经提前撤出徐州了？ 但侦察兵并没有报告清军骑兵大队已经离开徐州的消息，这让罗剑警觉起来。 下了高台，把黄得功和几个师长喊到一起，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多铎这是不甘心这就这么撤走啊，他们的骑兵是要等我们追击或者进城时，给我们狠狠一击，大都督，咱们可不能上当。”刘肇基说道。 听刘肇基这么一说，大家纷纷附和，认为就是这么回事。 罗剑喊来一个参谋，把望远镜递给了他，让他在高台上仔细观察徐州城里的动向。 “炮兵停止射击，作好机动准备。”罗剑又下了命令。 多铎确实有用骑兵突击扬州军的想法，骑兵还在营地里一动没动，只是做好了出击前的一切准备，若扬州军贸然出了营寨追击或者进城，骑兵就将快速突击，说不定整个局势就会翻转。 多铎对扬州军会上当也没抱多大希望，他知道扬州军有一种东西可以看得极远，有这种东西，徐州城中的一切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所谓埋伏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几万人怎么藏得住？ 直到中午城中物资和步军已经出了徐州城，也没见扬州军追来，多铎命令骑兵也开始撤出徐州。 其实罗剑很想追击，多铎搜刮徐州一带这么久，携带的物资极多，大队人马行进也是极慢，如果能把这些物资给留下来，当然再好不过。 只是目前的扬州军只有一师的特种大队装备了六七百支扬州一式步枪，这些步枪在阵地战时，当可发挥大的作用，而在追击战时，一发弹打完了，清军骑兵是不会给机会让你再装第二发。 这也是目前扬州军还是三个四师抱团作战的主要原因，如果各师都配齐了扬州一式，哪怕是一半，每个师都必须单独作战了。 想想以后，罗剑放弃了追击的念头。 下午五点钟左右，清兵终于全部退出了徐州城，很快城里百姓打开了城门。 高起潜第一次看扬州军作战，清兵撤出徐州直接颠覆了他的认知，在他的记忆中，一二百清兵都敢向明军上万人冲锋，现在徐州城里清兵有**万人，听说满人骑兵都有上万，怎么就不敢跟扬州军野战呢？ 天色已晚，罗剑并没有进入徐州，只派了几百人进城维持秩序，部队继续驻扎在徐州城外。 吃过晚饭，罗剑一个人到了帐篷外面，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满清朝廷竟然主动找南明朝廷和谈，出乎罗剑的意料之外。 是真如有些史书所说，满清入关并没有夺取全中国之意，难道他们真的准备退回关内？还是满清只是利用和谈让弘光朝廷阻止扬州军的进攻，以此来争取时间？ 罗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较大，从前面满清朝廷变招之快的情况来看，现在满清以多尔衮为首的满清朝廷并非象以后的清廷一般不思进取，为了争取民心，他们甚至放弃了满人的诸多利益，仅从这一点来看，他们也没有退出中原之意。 “大都督可在想和谈之事？”阎应元走到罗剑旁边，轻声问道。 “是啊，满清朝廷到底安的什么心？”罗剑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