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街道上看花灯的人很多，看累了找个地方吃点心的人也很多，但摆摊的小贩，同样也是很多，所以，生意都被稀释了，每个小摊贩的生意量都不是太大，大部分都没有满客，只有口味最受欢迎的小摊才有可能满客。 只不过这样的摊位，顾客实在是太多了，是需要排队等候的，而李安是最不愿意等候的，这样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最受欢迎的点心未必就是最好的，有些确实是不太健康的食物，只是由于味道好，所以才收到欢迎的。 比如后世的很多垃圾食品，其营养成分是非常堪忧的，甚至，根本就没有多少营养，对身体的损害倒是不少，可普通的老百姓就是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因为垃圾食品好吃啊！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垃圾食品，就是很多油炸的肉类食品了，比如油炸鸡腿鸡翅这些，就是名副其实的垃圾食品，油炸面类食品更是如此，还有一些高盐分的腌制卤肉更是垃圾中的垃圾，可所有这些垃圾食品都是味道极佳的美味，都是普通老百姓非常爱吃的食物。 李安自然也是很喜欢吃垃圾食品的，那些垃圾食品的味道太有魔力了，只要是个普通人，应该都会喜欢吃的，只不过这些美食不能常吃，也不能吃多偶尔吃一次，尝尝味道就好了。 随着食物的充沛，粮油的市场供应已经越来越充足了，而有了足够的粮油，油炸小吃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油炸面片，油炸麻花，这些最基本的美食在大唐已经很普遍了，甚至，油炸水饺和油炸包子都有了，这些油炸点心的销量一直都很好。 还有就是早就已经有了的烧烤食品，这些垃圾食品的生意一直非常好，而其中，好多烧烤的小摊都是外族的小贩经营的，他们好多都来自草原，烧烤是他们的强项，做出来的味道也很正宗，只不过，受制于材料的限制，他们做出来的烧烤是无法与李安制作的烧烤相提并论的，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腌制的食物则是大唐的传统了，这种食物主要是猪肉和鸡鸭肉，通过特殊的腌制手段，让食物能够以更加可口的状态滋润人的味蕾。 所有这些腌制，油炸和烧烤的食物，都是最受欢迎的类别，是大唐老百姓最喜欢吃的点心，不过，腌制和烧烤基本上都是肉类，油炸也以肉类为主，而肉类食物的价格是比较高的，所以，尽管这些点心很受欢迎，但水煮的饺子和面片汤仍旧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因为这些食物的成本更低，价格更是非常亲民，是年纪较大和穷人外出的首选。 李安这一路欣赏花灯，并不是只看花灯，更多的是在看人，看街道上普普通通的行人老百姓，看看他们的表情如何，是否幸福感十足，都在谈论着什么，路边的小摊生意如何，老百姓更青睐哪种美食，不同的人群选择点心有什么不同等等，这些都是关注的重点。 而通过观察，李安已经发现了，年纪较小的孩子和有钱人，都喜欢吃油炸和烧烤的美食，对腌制的也很喜欢，而年纪较大的人，比较喜欢少量腌制的肉类配合普通的面食，而最穷人的人，则直接选择吃一份面食，再配点萝卜制作的咸菜就可以了。 当然，这也未必能够代表他们真的喜欢这些食物，很多人选择吃什么点心，并不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而是按照自己的经济状况来选择的，比如有些穷苦的人，他们选择吃路边的面片汤，暖和又实惠，是最佳的选择，可这并不代表他们最喜欢吃这些，他们或许也喜欢烤羊肉和油炸的肉类，只是兜里的钱不够，所以，只能被迫选择去吃最廉价的面片汤。 所以，看到的情况也未必是真实的情况，看到有些人在吃面片汤，其实未必他们就喜欢吃这些，这都是经济所迫，就好比后世的长辈，有些就喜欢吃鱼刺和骨头，这并不是表明他们就喜欢吃鱼刺和骨头，而是因为他们把好吃的鱼肉都给孩子们了，自己就剩下鱼刺和骨头了，而他们就是愿意这么做，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桌子的客人，小摊贩在忙着照顾这一桌子的客人，忙完见李安二人只吃了一点，以为自己的点心没做好，连忙过来问候。 “二位客官，是不是点心做的不好，不合您二位的胃口，要不再给您做一份。” 小摊贩客气的问道。 颜如玉忙道：“已经很好了，是我们肚子不饿，尝一口就好了。” “不饿点了这么多……” 小摊贩表情心疼的嘟囔着。 这叫有钱就是任性，也可以叫人傻钱多，总之，就是点了这么多，只要能付得起钱，就可以这么任性，谁敢不服气，用钱砸死他。 “店家生意如何，一晚上能挣多少？” 李安开口问道。 “客官，这个还真说不好，每天的生意都不一样，也就挣个辛苦钱罢了。” 小摊贩还不肯说实话，或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每天的收入确实都是不同的。 “摊位费是多少，按天算的，还是按月算的。” 李安继续问道。 “平常是按月算的，一个月五百钱，等会这几日人多，是按天算的，一天五十文，比平时贵了三倍呐。” 小摊贩心疼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到底是平时一日挣的多，还是等会这几日挣得多呢？” 李安笑着问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灯会这几日，之所以会收取这么多的费用，是因为灯会这几日的人流量大，生意会更好，同时产生的垃圾也会更多，朝廷的巡逻士兵也要投入更多的数量，所以，费用自然更多，这些以盈利为目的的小贩，自然需要多缴纳一些摊位费了，而且，就算多缴费，但他们挣的肯定会比平时多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灯会期间做这个生意了。 “客官说笑了，今日才是灯会的第一天，这生意还没有做完，不好比较啊！” 小摊贩开口说道。 李安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的啊！今日才是灯会的第一日，你们这个小摊是今年才做的生意？” “是的，客官，小摊今年刚来京城，去年一直在华清县，那里是小人的老家，距离京城倒也不远，还有自己的铺子和房子。” 小摊贩开口说道。 “不错啊！那你们在老家的时候，生活应该过的还可以吧！怎么想到来京城发展了，在京城看样子是没有铺子了，有房产吗？” 李安笑着问道。 小摊贩暂时也没有顾客需要招呼，所以，便有足够的时间与李安聊天，他笑着回答道：“京城的房子太贵了，这辈子也不指望能买得起了，我们几个在城外租了一个小房子，租金比摊位还多不少呢？京城的房租也不便宜啊！在这里讨生活，可比在华清县的时候辛苦多了，不过，虽然辛苦一些，可我们也是愿意的，这里的有钱人比华清县多多了，生意也比华清县好做，能挣到更多的钱，只要不怕辛苦，在这里干一年能比华清县多好几倍呢？不过，去掉房租和摊位费之后，也就两三倍了，房租太高了，实在是太高了，一年的房租比我们在华清县一年挣的所有钱都要多，太黑心了。” 说到房子的租金，小摊贩一脸的愤怒，很显然，在他看来，房子的租金实在是太离谱了，都高到让人肉痛的地步了。 一旁刚来的食客，听到小摊贩如此说话，激动的连饭也不吃了，接茬道：“店家说的太对了，京城的房价和房租，都高到天上去了，尤其是城墙里面的房子，那都跟金子做的似的，太贵了，根本就住不起，城外的房子也不便宜，辛辛苦苦做一天工，有三分之一的工钱都要交给房主，这也太贵了，哎！” 一声叹息倒出了这名食客心中的痛苦和无奈，他辛辛苦苦干活挣钱，到头来却要有三分之一的收入要送给房主，这份心酸和无奈，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三分之一的收入全都给了房主，这个比例实在是不小了。 当然，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出这个食客的收入太低了，是京城之中，收入最低的那一群人，也就是京城劳动人民的最底层，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儿，收入确是最低的。 不过，虽然三分之一的收入都付了房租了，可剩下的三分之二收入也是比周边的县城收入要高一些的，否则，这个食客早就离开京城，去外地自谋生路了。 当然，这些来京城打拼的都是家庭和团体，还有不少的设备，所以，必须要租住正常一些的房子，而有些单身来京城打拼的人就比较会省钱了，他们可以选择与别人合租，这样租金就能节约不少，甚至，还有一些家伙会随便找个无人居住的寺庙凑合住，住桥洞都是有的，这样一来，就能给自己省下不少钱。 有一些雇主，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自己的店里干活，会额外提供住宿条件，这个是比较吸引人的，甚至工钱低一些都可以考虑，不过，住宿的条件肯定不会好，比如饭店为员工提供的住宿，很有可能是饭点的仓库和拆房，甚至是狗窝都说不定。 “房租为何能这么贵，还不是京城的房价涨的太快了，这几乎是一个月一个价啊！” “是啊！房价涨的太快，房租岂能不贵，都是高房价惹的祸啊！” “说到底，还是人太多了，京城的人口越来越多，还有好多西域来的商人，这么多人都要有地方住，京城的房价不贵就怪了。” “就是，就像我们几个，都不是京城人，这不都来京城了，来了就要找住的地方啊！这么多人要住房子，房租岂能不贵，说到底，这还是怪我们自己啊！谁让我们都来京城凑热闹呢？” “早些年要是来京城多买几套房就好了，如此，现在什么都不用干了，就坐在家里数钱就行了。” “看这样子，再过几年，京城的房价还要翻翻，这房租只怕……哎，真是没法活了。” “不管房租多高，只要超过每日收入的一半，老子就不伺候了，回老家去，不在这地方受鸟气。” 食客的几个同伴和小摊贩聊了起来。 此刻，李安没有插嘴，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长安城的一个不小的问题，很多人来长安城找挣钱的机会，而京城的住房条件是有限的，尽管这些年盖了不少三四层的楼房，可这仍旧满足不了住房的庞大需求量，缺口一直都存在，否则，也不会有人穷的只能住桥洞了。 这个问题很严重，比交通的拥堵还要严重，若是不进行控制的话，日后，价格继续不停的翻倍，真的会把老百姓给逼疯的，而这对于长安城的繁华是非常不利的。 要让居者有其屋，这是李安的理想，也是长安城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若是长期不处理的话，老百姓就真的没发过了。 而要解决这个难题，除了多盖房子之外，还要严格控制有钱人囤房，或者直接盖一些小面积的公租房，朝廷负责修建，然后，专门租给普通的穷人，价格也要是普通的穷人能够接受的价格，如此，穷人的满意度就会提高。 京城的土地面积是有限的，若要修建更多的房屋，就必须盖高一些的楼层，至少也要五六层才行，这样可以多住一些人，不过，城内靠北是皇宫和众多衙门的所在地，在靠近这些位置修建五六层高的建筑，显然是不允许的，否则，站在楼顶的普通百姓，岂不是要把皇宫看个清清楚楚了，这怎么可以，皇宫是神圣的地方，是无论如何不可以被人窥探的，所以，修建五六层楼的选址，就必须是经常的南部，那里正好也是相对的贫民窟，还有不少空地没有开发，若是这里不够的话，还可以在城南多盖一些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