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怒海争锋（一）
同向、同速四十节航速，爱马号就在我们雪桑号三十米后，前艇的尾流浪花激打后艇的前舷窗，演绎着生死时速！两艇上的人们不断地躁动和不时地呐喊！ 肌肉虬实、性情沉稳的超级新郎马丁·威廉姆斯勇敢地顶风顶浪，千辛成苦终于把我抛过去的拖绳和爱马号连接在一起，勾连起两艇！ 十分钟后，维系两艇是两条粗拖绳（一条略收短一点定距，一条略放长的是渡人）和一条将来系在过渡人身上用于拉拽的细缆绳。这时，两艇的航速逐渐下降下来，来到和鳄龙号同速的二十三节，从前后飞漂竞速转到并行乘风破浪，间距调到了十五米。我们就在鳄龙号左侧一百多数米处。 姬芙无病乱呻吟地说：“看看鳄龙号泰然如从容的母亲般。再看看爱马号、雪桑号，就像两个淘气过头了的孩子，不再受宠、孤零无助！” 177C对此满脸嫌弃，从舱中抓来话筒，抖擞精神，迎着风浪深情K起歌。歌声从绵长眷恋的情愫，过渡到醇香厚重的精神寄托，再升华到血脉偾张的抗争——歌声穿浪而去，洋溢在海面上。 我从未想过歌声能有如此的应时对景！我放平情绪，放平声音，坦然地指引众人戏浪赏浪：“浪花朵朵，真好看！看那——翠色如蓬、琼色如莲，如火如焰、欢快地此起彼落……听听——海的声音，有清咧、有沉雄、有细软长吟、有洋洋洒洒……” 艇上开始弥散着淡然处之的自信，不再躁动、没有心悸，仿佛本就如此！ 风越吹越兴奋，浪越打越浪漫！滑轮、吊索、护绳、拉绳，我轻灵如猿，第一个乘风过渡，用时不到半分钟。第二个是曾经的海滩救生员安迪，或许是风故意地晃荡、浪有心在起伏，他成功抱住爱马号护栏的时候，时间过了两分钟！台风、鳄龙号给我们的时间充裕，但海盗们却提速了！我立即要求爱马号的马丁和雪桑号的杰西卡把敌近的信息强压下，免得这些豪仔贵女们惊惶失措起纷乱。 安迪过渡的情形，迫使我和满脸恼色的177C把过渡计划作了细节性调整：原计划是先是壮色两男探路，然后是八女先后过渡，最后是六男收尾。现在是腰腹力量出色的独过，其他的由我护着两两一起过渡。 靠着两方人员不断地停停拉拉细缆绳，过渡者有平平顺顺的，也有惊险激荡的，总之，有我的护佑，有177C的鼓舞，没有人退缩！挺着一双奶棒大长腿伫立在雪桑号桅杆旁负责指挥和安抚镇定过渡船友的177C，成了鳄龙号上千百人手机相册里的主角，英姿飒爽让女的即敬又妒，男的则是敬是爱！ 两艇间我反复穿梭了N多次，当然，为了省时省力，每次从爱马号返雪桑号时，我动用了碳链腕表纳米铰链进行了投射和飘荡——两艇间的拖绳上下颠簸、左右飘忽、时绷时松，伴着不定的风与浪，做到横渡大有人在。但，变化中精确捕捉着力点、创造借力点，从容、飘逸不停滞的飞渡却是绝难！ 就这样《飞渡纪实》的小视频开始疯传起来！虽然没有《万水千山来相会》、《生死相依此生不渝》、《鸳鸯双栖蝶双飞》三段情的浪漫，但这是实实在在的真人秀！ 我把其他衣物蜕下，只剩下防护衣、功能靴和181B带来的肩包——即已公开，何不最大化宣传碳链材料呢？——防护衣上LOGO醒目地露脸着！ 阳光帅哥林马离开驾驶室横渡对面后，我把雪桑号转到爱马号侧后十米处，设置好定速、定向巡航，并用扳手和绳索固定住舵盘！之后，我爬上艇台最高处，把两条拖绳解开，缆绳一头系在我腰，另一头177C早已系在对面爱马号的桅杆距顶半米处！就这样收肘、屈腿荡向对面，快接近时团身——弹空——卸力，我轻松地落到爱马号的后舱甲板上！ 迎面是真诚的欢声、是患难与共的击掌和美女们热情泛滥的揩油式拥抱！我悲喜交加，喜是真诚，悲是没有雪没有我的爱人。还好，177C称职了一回，我闪身向她，她顺势抱住我，为我解围——隔断了第四个、第五个、第N个脑热花痴的美女。 177C贼兮兮在我耳边悄声说：“我发现，你的脑子比身手还好那么一点点，另外一点是你会收敛也会作秀！冲着这些我勉为其难做好你的‘雪’。” 爱马号，在风浪中战栗地舞蹈！这时，鳄龙号左侧噪声已减，直至静悄无人，可能是安防人员对旅客强制驱离左舷了吧，有可能是刚才的过渡过于惊险、刺激引发的个别旅客身体不适甚至一度引起心肌梗死，或是某个旅客兴奋得癫狂，想飞翔想跳海来炫一把呢…… 鳄龙号左侧的吊臂垂下四组共二十四根缆绳，二十四根缆绳均匀悬在一个七彩纹路直径两米的环状重力橡胶圈！多次调整、尝试后橡胶圈砸落在后舱的甲板上。 当大家通力合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按吊塔指令系住爱马号各个部位时，在我们头顶上用作一组六缆绳智能同步调节器上的平稳平衡感应仪却不听使唤地罢工了！有三组正常，另一组人工手动辅助起吊，这样的操作是绝难保证整艘艇前、后、左、右平稳的起吊的。 这时，远处后方的海面上现出三艘一大二小不同样式渔船改制的快艇，奇形怪态却特拉风！它们在接近，海盗到来了！ 桅杆收缩、缆绳缓收，爱马号艇首以十度角抬升……艇尾离开海面瞬间，爱马号从浪高两米的海面弹飞空中，无助地、不规则地来回晃动，没有秋千的幅度，却比秋千更多更险的惊怵！ ………… 鳄龙号改道北偏西五度，航速推到最大马力的三十一节，正北前方的那艘十四万吨的矿物运输船就这样从右翼错身而过，邮轮上惊起千百声贝！ 另一艘五万吨集装箱运输船的堵截在变速变向中，也成了前堵变后随，没办法构成威胁。 右侧的两百米处一艘不足万吨渔船灵活地一直与鳄龙号遥遥相对。靠得更近吨位更小的两艘匪船，都是被护卫鳄龙号的仿生海豚撞坏了螺旋桨，失去推力真正做着随波逐浪。 后方的海盗快艇已经衔住邮轮的尾部…… 海盗船有多少只？有一直衔尾追随的、有对驶堵路的、有抛锚了的、有中途退出的、也有民船变脸匪船忽然气势汹汹冲的，变数中！ 一枚火箭弹穿进巨大吊臂架下右侧吊臂风洞，接着又一枚从吊臂下方两米的吊臂风洞穿入，然后又是一枚射入……爱马号一阵横向地剧烈抖动，就悬停在吊臂离鳄龙号第五甲板三十米处。 下方海面上，三艘匪艇中最大的一艘快艇紧掇在吊臂下后方五十米处，在最显眼左舷五名迷彩衣装的盗匪正肩扛远程热能追踪式火箭筒，虎视眈眈！ 这时，平板手机屏显是攀缘在第十四层甲板船壁上的D号仿生蝙蝠现场拍摄的图像——鳄龙号右面两百米处，并行的渔船陆续的放出十多艘橡皮冲锋艇，同样是火箭弹强攻，不同的是右面是从第三层甲板强攻破舷窗，左面想从是吊架口五层、六层甲板进入！ 风力的强劲，仿生蝙蝠飞行风险太大，留在我靴上的A号仿生蝙蝠这才爬艇台、沿缆绳、顺角钢，去侦测风洞内部。 火箭弹爆炸的四处地方，虽一片狼藉，甲板却没过多变形和损伤。塔吊操作台在吊臂风洞的内里顶部，一块玻璃都未碎，各种操作屏还亮着，但塔吊员竟然倒在操作台上，玻璃门是敞开的…… 火箭弹弹道和落点似乎是让吊架受损最小化，爆炸的冲击波从距离与空间都对塔吊员影响甚小，为什么会死亡呢？门为什么是开的？火箭弹为什么是间歇的连射，爱马号悬停后就立即停火？爱马号悬停在吊臂中段，进退不得，这是无意还是有意？缆绳智能同步调节器上的平稳平衡感应仪为什么刚好那时坏的？…… 我不得不启动眼镜红外/紫外十二色功能、耳机的温度热感和生物电信号功能，沿着A号仿生蝙蝠行经路线，借助碳链腕表纳米铰链和皮靴的攀附功能前行去找答案。 临行前，爱马夫妇、杰西卡、177C和我做了个碰头小议，分析现状与出路。现状：盗匪志在劫持鳄龙号，爱马号上人员不是主目标，受困于此成为笼中鸟，只要没有过激行为暂无生命之忧；出路：不指望舰上安防力量正面营救，出击的方式： 1.配合盗匪、启用吊臂，作为人质的方式踏入鳄龙号，人质群内部故作分裂，诱敌分心，启用特工装备寻求反击机会，来个擒贼先擒王； 2.配合盗匪、启用吊臂，故作操作吊臂失误让爱马号重新入海，借台风拼速度去玉女岛避难； 3.我先踩点，布置船上陷阱，配合盗匪，启用吊臂，船上狙击。 出击最终选用第三种方式——在雪桑号、爱马号过渡并艇时，我口中的碳链外延产品：碳链腕表纳米铰链给所有人都竖立了强大到可以创造神话的印象，他们对我信心满满。伪装成“常习”攀登和格斗的威廉，为遮住发型我裹上浅色头巾，换上威廉的外装，抹上防晒油、粉霜和唇膏调制的异物——鬼精灵柏莎恶作剧边涂边美其名曰：最爱麦色啦！我留下句：“相信我！每一个人都会安全，都不会落下！”就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