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唐州的玻璃
成郡王心头一惊,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有人已经注意郡王府了?” 他这么多年来摆出的样子,就是为了不让人注意到他。无论什么人,掩饰的多么好,那都是架不住有人探究的。 姜翰文再次摇头:“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起码截止到现在,拥戴王爷的人还如往日一样当职,并未有异样。属下说的是,没准儿有女子见县主在京城闺秀中一枝独秀,心中记恨,借此来出出气。” 可是,芷容县主想到夏宴清,从她和离回家之后的种种,那可不是个窝囊没主见的。若说夏宴清受了委屈,没有反击之力,她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不用呈口舌之利,而是用十几万两银子来报复,比逞一时口舌之快更符合夏宴清这段时间的行事风格。 芷容县主说道:“父王还是让人注意夏宴清和夏家吧,女儿总觉得,夏宴清是个有手段的女子,当日她什么事儿都不做,就那么轻巧的离开赏菊宴,一定有了别的法子报复。说不得,就是把琉璃的价格抬高十倍,想办法卖给当日赏花宴上刁难她的人。” 成郡王点头,对姜翰文说道:“这事儿的确不能轻忽,让人盯着夏家父子和邵毅,这事儿如果是邵毅做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他是有人手的,若他为了在琉璃生意上多赚些银子,才帮着夏氏做这事儿,那就不足为虑。以后不招惹夏氏和邵毅就是,待本王事成之后,整治他们这些人,那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姜翰文点头应下,心中对这位年纪轻轻的芷容县主又多了份敬意,听到被人玩弄于掌股,白花了那么多冤枉银子,不但没有因此气恼,去找银楼和清韵斋讨说法,反而想到郡王的大业,着实是个有胸襟的女子。 “唐州的玻璃生意怎样了?”芷容县主问道。 在唐州开办琉璃作坊,自然比在京城或者京城周边要高明很多,但是,平阳郡的琉璃作坊,却着实让成郡王众人吓了一跳,也是以为他们被人盯上了。 好在事后查探得知,是邵毅自小的一个玩伴出家了,在平阳郡有熟悉的寺庙,且那里有石英矿,他们才安心不少。 说起这个,成郡王面带笑意:“柳大富还是有些本事的,唐州的玻璃配方调整做的不错,虽然玻璃隐有绿意怎么也去不掉,但好在透明度和匀净度都是上佳。” “如今用了吹制法制作玻璃,不但表面光滑,且产量大。咱们的玻璃虽然不如平阳郡的,但销售一点儿不差。” 其实,这是成郡王说的谦虚了,由于唐州是富庶大郡,来往的商人众多,再加上贩卖玻璃一路畅通,那里的玻璃销售比平阳郡的要好很多。 让包括夏宴清和邵毅在内的人都没想到的是,清韵斋推出镜面玻璃之后,姜翰文立即就召集手下管事,探寻夏家玻璃为什么品质大幅度提高、而价格却持平的原因。 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就得知,夏家琉璃作坊的工匠,曾花大量时间练习玻璃吹制技术。 所以,得到消息的唐州玻璃行,比京城那三家玻璃作坊更早,便做出了镜面玻璃。 不是无色透明有什么关系?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要地方上有势力,通过官府和乡绅打压,辅助以道路上设置阻隔等方法,就算是品质差些的玻璃,依然能占据优势。 ………… 夏宴清知道唐州已经出品镜面玻璃时,已经进入九月了。 她拿着白先生传回来的玻璃样品,很有些发懵。然后就在心中苦笑。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她本以为镜面玻璃技术会以黄秋容为突破口,被人想明白做法,没想到,还有更快的。 而且,依照白先生传回来的唐州的玻璃样品,他们应该在配料的调整上做了些改动,所以才会有这样效果的玻璃。 而对于唐州的玻璃比平阳郡出产卖得好,夏宴清就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按照玻璃的品质来看,无论怎么说,平阳郡那清透无色的玻璃,也要高于那浅的似有若无的泛绿玻璃好。 这个疑问,她没敢找别人问,而是让张大壮给邵毅带话,说有事情商量。 然后,邵毅极力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很一本正经的就来了。 对于一个重生者,夏宴清已经把他视为同类,并没有多的寒暄,也不客气,把邵毅让到屋外的阳光下坐定,直接切入主题。 “这是白先生的来信,唐州已经有镜面玻璃面世了。喏,这个是唐州制作的玻璃。”夏宴清把平阳郡送来的东西,一股脑的推到邵毅面前。 邵毅先扫了一眼玻璃,“这个,这玻璃不行吧?这算是绿色吧?太难看了点儿。” 夏宴清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严重,不过隐隐的有一点儿绿意而已,若没有对比,根本看不出来好吗。” 邵毅不屑道:“正是因为他这绿色太淡太薄,才说它难看。若真给他烧出浓绿色玻璃,那才能显出他的本事了。” “我说的正是这个,”夏宴清指了指白先生的信,“白先生信里说,他们这玻璃,居然比咱们的卖的好。” 唐州的玻璃,若单拿起来看,没有对比的话,自然也算不错。 但若和平阳郡的玻璃同时拿出来,高下立判。尤其一箱玻璃放在那儿,那可是好多块玻璃叠在一起的,那绿色就更明显了。 邵毅快速看过白先生的信,好一会儿没说话。 夏宴清等不及,看了看不远处守着的心秀,放低声音问道:“你不是说皇帝会派人盯着唐州吗?怎么对柳大富的生意不加限制,反而平阳郡的玻璃在运出途中,屡遭洗劫?” 白先生的信里说的也就是这个。平阳郡境内倒是还好,可是往外贩卖玻璃的客商却很不安稳,接连几次路上遭劫。 虽然平阳郡的玻璃品质更好,现在却已经没人敢去那里贩货了。 一样的贩卖玻璃,没道理自己的玻璃屡次在路上被劫,唐州的玻璃却一路畅通。 若皇帝的眼线真的盯着柳大富的话,这事儿办的可就有点儿失策了。 她这话一说,邵毅的神色更加奇怪了,欲语还休的那种。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夏宴清一着急,连尊称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