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楼中楼
而且研究员和专家大多没有身手,手无缚鸡之力不至于,但要说和怪异生物搏斗,他们完全没有胜算。 怪木头被封存于容器内,送入保险库,这个工作是由陈清寒独自完成的,他用大宝剑‘剪枝’,把张牙舞爪的怪树砍回原形,又变回木墩子的模样。 如果不是上头不允许,他还想把木墩子砍在两半,再放把火,彻底将它销毁。 断枝离开树桩便失去活力和生命,变成枯木,一碰就碎成渣了。 死掉的研究员都是平时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大家相处的不错,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陈清寒心里头肯定不好受。 不过他做外勤这些年,经历的生生死死不计其数,很快他就调整心情,要陪我去凶宅转转。 房主的身体状况很糟糕,顺风说医生已经下了‘死亡通知单’,还能活几天哪个权威也说不准。 所以顺风急、房主本人更急,我是想让陈清寒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去,他说既然答应别人了,又是关乎人命的事,能早一点去就早点吧。 我们开车前往顺风提供的地址,顺风把密码也告诉了我,我就没叫他过来,大半夜的怕他不好叫车。 房主的这套房子其实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豪宅,只是栋建了有些年头的高层,位置是好,但房龄已经超过十年。 高层里外都和豪华不沾边,据说是当年开发商送房主的,房主装修完便一直空着。 从天台往下数三层,都是房主的房子,当年房子突发奇想,便在高层顶上建了栋别墅,三层的格局全部重新设计。 他的房子顶层是12楼,但‘别墅’门开在10楼,往上11楼、12楼是没有门的,因为没有别的住户,整层只有他一家。 平时只有物业打扫卫生的保洁员会坐电梯上到顶层,打扫楼道里的卫生。 在房主的朋友住进这栋‘楼中楼’前,还发生过一点小插曲,有位保洁阿姨向领导反应房主的房子‘可疑’,说他家门外总有成群的苍蝇乱飞,怀疑房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死物腐烂招苍蝇。 领导问是几楼,那阿姨说12楼,天台门锁着,楼道里的窗户也关着,楼梯间的安全门也关着,电梯更是封闭式的,苍蝇只能是从12楼住户的门里放出来的。 物业的老人都知道房主的房子改过格局,11、12楼没有门,保洁阿姨却说12楼有门。 物业领导派了人跟保洁阿姨去看,12楼确实没门,也没有她说的苍蝇群。 那位阿姨第二天便辞职了,房主一直不在那住,这事对他并没有造成影响。 物业管理员打电话给房主,是希望确认一下,别真是屋里有腐烂的肉类招了苍蝇。 房主派秘书去了一趟,他想的是房子莫不是招了贼,有人偷偷在里面住,所以听到管理员的提醒,派人去看了看。 检查的结果当然是没有,房子里没有食物、没有死物,门窗紧闭,根本没有苍蝇蚊子出没。 小插曲很快过去,要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房主还想不起这件小事。 房主甚至寻找过那位辞职的保洁阿姨,觉得她可能开了天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或许对除去凶宅里的东西有帮助,然而遗憾的是,那位阿姨在辞职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听说是去欧洲帮儿子照顾孙子,结果发生意外,祖孙俩一起没了。 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是房主在打听那位阿姨的时候听来的,那阿姨曾几次跟她的儿子提起,希望搬出他们住的那所房子,可她儿子拒绝搬家,理由是房租便宜、上班又方便。 而那位阿姨又不肯说为什么想搬家,阿姨的儿子是觉得她在国外不适应,比较焦虑,等适应了就好了。 照这样看的话,那阿姨或许真能看到些什么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可惜没人相信她,她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只能依靠儿子,因为语言不通,恐怕也没办法强行搬走。 房子装修的时候没事,当时装修工人一整天都在这,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后来房子换门窗,工人过来也没反应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们施工都是白天,从上午七、八点到下午四点钟,没人在这过夜。 但房主的朋友说,房子里白天晚上都不安静,白天衣柜和碗橱的门会自己打开,晚上厨房和卫生间的灯自动亮起。 房主的朋友开始以为是自己忘关了,半夜醒来发现灯开着,便起身到卫生间将灯关掉,可他刚回到床上躺好,卫生间的灯就又亮了。 他朋友算胆大的,下地再去关,还在卫生间门口站了一会儿,见灯没再亮才回床上躺着,可眼睛一闭上,灯又亮了。 这位大胆的外国友人干脆下地,把房子的总闸给拉了,打着手电回到卧室。 接下来的画面,就像电影中的情节,他在床上躺着,因为卧室的门没关,他能看到首先亮起的是楼下客厅的灯,然后是楼梯上方的灯,接着是走廊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最后来到卧室门口,但卧室里的灯没有亮,亮起的还是卫生间里的那盏灯。 他一个外国人,在本地没有别的朋友,房主那样的人,不可能跟他开这种玩笑,在排除恶作剧的可能之后,这个胆大的老外终于害怕了,穿着睡衣跑出房子。 房主听别人说,房子空太久才容易出问题,于是他请大师做法,又将房子租给一群年轻人,希望借助‘人’气,让房子恢复正常。 他是通过中介租的,那时没有网络评价一说,租过他房子的年轻人没一批能坚持住一个月的,租金押金全退,可自此房主便落下做恶梦的毛病。 大师换了一批又一批,始终不见起色,房子再次空置下来。 神棍有不少,但真正的大师也有,房主不见得就那么倒霉,请来的都是神棍。 假如真大师解决不了,那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房子里的东西非常厉害,没个一千年道行的大师除不掉,二是房子里的东西不能通过他们的方法除。 我和陈清寒来到高层楼下,乘电梯到10楼,电子密码锁是房主为方便各路大师进屋施法特意换的。 他倒不在乎家具什么的,就是屋子被搬空,他也不会心疼,所以密码一直没换过。 光顺风就带了两波大师来过,那会儿顺风还不认识我,他又一心‘修道’,结识了一群前辈,各路大师他拜访个遍。 他每次带大师来,大师都保证麻烦已经解决,过后他以为事情真摆平了,就做别的事去了。 最近这是房主又找他爹聊天,说自己没几天可活了,死前跟老朋友通个电话,让顺风听见了,他才想起这茬儿。 房主是真有钱,也是真心宽,每次大师帮他做完法,他都会比大师一笔丰厚的报酬,等发现问题没解决,他也不会找人家把钱要回来,转头再找别人就是了。 正是因为这样,顺风不知道这房子的问题一直没解决,觉得愧对这位伯伯,马上把我推出去了。 我和陈清寒不是大师,但陈清寒多少懂点风水,他在楼下的时候就四处看过,上楼之后直接去了天台。 他说这房子的风水没什么问题,高层的位置、周围的地形都没问题。 楼梯间里很干净,12楼确实没有门,从10楼进到房子里面,屋子里除了有点灰尘,一切看着都很正常。 三层楼的空间,被改建成了欧式小洋楼,可能当年流行这个风格,客厅还弄了个假的壁炉。 因为没怎么住过人,装修虽然旧了些,但整体来说还算干净,把浮灰擦擦就好。 左侧是通向楼上的楼梯,右侧是假壁炉,正对大门是落地窗。 窗户没有窗帘,我们俩没开灯,窗外有其它建筑的灯光照进来,比点小夜灯还亮些。 假壁炉的后面还有一个空间,是书房,不过书房门特别窄小,像储物间的门,陈清寒进去得稍微低着点头。 书房里边的空间大,三面是落地书架,一面是窗户,书桌摆在窗前,这的窗户也没挂窗帘。 书架是空的,落满了灰尘,书桌上只摆着一盏台灯,其它什么都没有。 我站在书房门口,陈清寒在里边检查书架,确定没有暗格机关,他转身往外走,他人刚出来,我就听到里边的椅子咯吱一声。 不是椅子移动,而像是有人坐在椅子上动了一下的那种声音。 我就在门口,没看到椅子上有东西,我走进去,站在椅子旁边,一只手按住椅背,这把椅子和书桌是配套的,不是现代的办公椅,是欧式雕花木椅,书桌也是一样,木面木腿。 我用戴着手链的那只手,从椅背摸到椅子面再到椅子腿,往下摸椅子腿的时候弯着腰,头朝下,眼睛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书桌下面。 房主的外国友人只说房子里的灯会自动亮起,没说看到别的东西,后面的房客有说屋里有人、有说屋里有怪物的,每个人遇到的怪事都不一样。 像保洁阿姨,她看到的是不存在的门和苍蝇,而我……我看到了一颗人头。 人头披头散发,惨白的脸漆黑的眼、没嘴唇的大嘴往耳根上咧。 我的动作比思想要快,脑子里描绘它外貌特征的时候,拳头已经伸出去,一拳将人头打落在地。 人头懵了,表情变得惊诧不已,陈清寒这时候蹿上去踩住它的头发,我们俩的动作全都快如闪电,人头只有咧嘴惊异的份儿。 “你个怪物,表情还挺丰富,这么敬业,送游乐园鬼屋当道具正合适。” 人头想逃,但头发被陈清寒踩住了,像个蹦迪的球,在地上乱跳。 “逃不掉的,看到没有?”我揪住它一撮头发,瞬间烧没,“让你消失不费吹灰之力。” 怪物明显受到惊吓,居然发出呜呜的更咽之声。 这么个东西能害房主两年睡不好觉,虚弱到快死的地步? 我刚想到这,楼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哟,原来还有同伙。” 我给人头的长发编成麻花辫,攥在手里防止它逃跑。 它想咬我,我的手臂立刻绕上一个火圈,吓得它赶紧收嘴躲开。 “老实点,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揪着它的麻花辫一抡,它的脸撞到墙上,受伤倒是没有,看它的眼睛应该是晕了。 人头不敢再造次,陈清寒抽出大宝剑,率先迈步上楼。 这人头能被我们抓在手里,它就不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实实在的活物。 但它是怎么进来的,我们还不清楚,陈清寒提剑上楼,想找出它的同伙。 二层是娱乐室,房主本人喜欢打牌、玩个高尔夫啥的,二层是室内球场加棋牌室,当初装修的时候考虑到他的爱好才建的,只不过装修完他没来住过。 房子租出去的时候,那些年轻人倒是喜欢这个区域,把它当成健身房,自己的健身器械都放在里边,早上起来不打扰别人,到二楼来健身。 三层是卧室区,有六间卧房,全带独立卫生间,这房子里没有厨房,房主说是因为他不喜油烟味,一日三餐都是厨子在家做完给他送去。 他有三个厨子,分别负责早中晚三餐,擅长做早点的厨子只做早点。 所以这房子装修的时候根本没设计厨房,年轻人在这住也多是订外卖,偶尔煮个东西,用电锅就行。 况且他们住的时间不长,有没有厨房不重要,重要的是房子本身就没法住人,其中一波人就说健身房里有鬼。 一个特别爱健身的房客跟中介说,他的健身器材经常换位置,刚开始他怀疑其他房客动的,问一圈没人承认,他就偷偷在健身房装了监控。 迷你那种,他就想看看是谁乱动他东西还不承认。 拍了两天,人没拍到,却拍到一个细长的鬼影,在健身房里拖动他的杠铃。 那影子跟天花板一样高,却只有一尺宽,四肢俱全,还有一颗西瓜大的脑袋。 他把监控录相给同租的人看,多数人很害怕,也有人说那是外面投进来的影子,是他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