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歪头杀
说是那么说,真的全颠死了,等到了营地,我严刑拷打谁去。 答应乌力吉停下休息,让他把车顶的那几个人弄下来,塞进车里取暖。 然后把乌力吉拎出来,陪我一起喝风,刚在冷风中站了一个小时,他就有点支撑不住了,或许是没想到他们的绑架计划惨遭反杀,半路会在野地里喝风,他身上只穿了件t恤外套薄夹克衫。 “老、老…板?”乌力吉冻得瑟缩着肩膀,隔一会儿打个冷颤,发声都有点僵了。 “干啥?”我心不在焉地问。 陈清寒刚回了我的短信,他字里行间完全没透露出对我的‘担心’,发信息过来只是确认下我还有多久到。 好像我活下来,并反制歹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根本不需要多此一问。 我正忙着回他短信,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话,首先感谢领导对我的充分信任,其次我绝不会辜负他的期待,明早就能到。 最后,等着我带来的胜利果实! “老板!”乌力吉又叫了我一声,声音更僵硬了。 “咋了?”我按下发送键,才抬头看他。 “那、那那那……”他伸出一只手,指着远处的草丘。 沙漠里有沙丘、草原上有草丘,乌力吉指的草丘离我们大概有三百米远。 那么远的位置,又是黑天,他能看到什么? “什么?赶紧说。”我是什么都没看到。 “有人个刚才在站在那,他又朝这边爬了一段,然后、然后不知道跑哪去了。”乌力吉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一股脑儿说完。 “是人还是动物,一会儿站、一会儿爬的?说清楚。” “是是、人!肯定是人。” “走,跟我过去瞧瞧。”我拍了下乌力吉的后背,他是司机,我走到哪都得带着他,省得他想支开我,带着他同伙跑路。 “不不不,别去,真的,老板,这片草原上的邪乎事多,别去。”乌力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怂啊。”我也不勉强他,回头真有啥怪东西,把他吓尿了,我可不愿意拖着他走。 “你说说,这片草原都有什么邪乎事。”在来之前,以及来的路上,我准备了满满一背包的药材,就防着自己突然断电,而且要补平时就得补,所以闲着没事时,我兜里总会揣些不太占地方的鹿茸片当零食。 我一边往嘴里塞鹿茸,一边四下张望,能让我们单位派陈清寒来执行的任务,这地方必然不普通,只是陈清寒在电话里没跟我交待别的,说是具体情况等见了面再说。 “那可多了,最早有人在这放牧,闹不清啥原因,牛羊打这过就得少几只,后来有打猎的团伙,更吓人,打着打着、人就少了几个。”乌力吉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虽然和外语男、樱国人是一伙的,但他和被谋害的司机一样,都是本土雇工,所以他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当地人认为这片草原被咒诅了,再不然就是住着邪魔,所以无论是放牧、是打猎,都不会到这来。 乌力吉说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给一支国外勘探队当过向导,结果在这片区域困了半个月,最后只有他爷一个人逃回去,那整支勘探队全被埋在地底下。 他爷爷能逃过一劫也不是因为本事大,不过是那支勘探队不让他跟着下地,只让他在上边的营地等着。 半个月过去了,下去的人一个没上来,而且有天夜里发生了‘地震’,勘探队挖出来的入口整个塌了,他爷爷想挖开填土救人,差点把自己活埋,只得一个人先跑回去,叫人来帮忙。 可是那地方塌得太严重,最后只得放弃,认定下面的人已经全部遇难了。 他爷回忆时说,那勘探队不像是找矿的,队伍里还有个夏华人,他们就挑中一个地方炸,一炸就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 哦,我听着咋那么像电影里的情节呢…… “你别用电影情节骗我,当我没看过探险电影?” “什么电影?这是我爷爷亲口告诉我的。”乌力吉说。 “那勘探队提没提过彼岸花,还有阴阳交界之类的?”我仍然不死心地问。 “没有,他们说是来找矿石,一种很古老、很古老的矿石,别的地方没有,全世界只有这个地方有。” “哟,这么厉害,那肯定值钱。” “就……啊?!”乌力吉刚想说什么,却发出一声惊叫。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人站在距离我们两百米远的地方,这时,吉普车的车灯突然暗了下去,随即又亮起来,反反复复、明明灭灭。 每次灯亮,那个人离我们就更近一些,像他会瞬移似的。 当然,这只是视觉上的错觉,其实是他一直在持续移动,只是灯光明灭间,人的眼睛看不到黑下去时的情况,而我有夜视能力,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在干嘛。 由于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看到他的长相,不,应该说是看到了他的烂脸,长相确实没法看,因为整张脸都被打烂了。 乌力吉叫得更大声了,连母语都飙出来了,期间夹杂着几句汉语,说什么索命。 来人什么都没穿,身高、身形和乌力吉都相仿,脸上的伤口是被大口径子弹近距离射击造成的。 陈清寒有没有护身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给唐小姐的肯定不是,那是我亲眼看他守夜时闲着没事自己折的,材料是巧克力内包装纸。 既然当初医生使用催眠治疗缓解了唐小姐的病情,我估计陈清寒是想模仿医生的治疗手法,用心理暗示削弱她的恐惧。 但愿唐小姐别把‘护身符’放到面前,否则她会闻到熟悉的巧克力味,不过我已经想好忽悠她的说辞了,如果她起疑,我就替陈清寒解释,那是现在的制符大师与时俱进,好比是手纸上喷香水,不仅实用还有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唐小姐倒是没把‘护身符’放面前,她把它捂到了肚子上,嘴里还念叨着‘镇住你’。 唐老先生安顿好女儿,去找了杜医生谈话,他没找小红,不知道是不是嫌它年轻,想找个看起来更有经验的大夫聊聊。 杜医生对‘人’的治疗经验确实比小红多,可她没有透视眼,小红的眼睛有类似的功能,而且对人无害。 但杜医生会诊脉,她向唐老先生保证,唐小姐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个健康的、有心跳的、小女娃。 唐老先生很惊讶,他说以前他就听过,有汉医之名家,仅通过诊脉,就能知道孕妇所怀的是男是女,只是他一直没机会亲眼见到。 杜医生很谦虚,说这种方法也不是百分之百能确定胎儿的性别,但她能保证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准确率。 可惜她却无法解释为什么孩子会突然长大,而唐小姐还安然无恙。 她解释不了,我们这队伍里的其他人更解释不了。 我虽然将他们的谈话全程听完,但回扎营的洞里休息时,却一句话没说。 只听汪乐和黄载江在那讲故事,他们自然也知道唐小姐离奇大肚的事了,不过他们没议论唐小姐,而是讲起了从别处听来的‘鬼胎’故事。 唐小姐人在洞外,心情复杂一时半会儿平静不了,所以一个人坐到外边的石头上发呆。 唐老先生和杜医生聊完就过去陪她坐着,父女俩什么都没聊,就是静静坐着。 汪乐和黄载江讲故事时,故意压低了音量,本来唐小姐就疑神疑鬼,若是再听到他们讲的这种灵异故事,真有可能把自己的肚子给刨开。 外面烈阳高照,沙子被晒得滚烫,洞内昏暗,他们两个在那嘀嘀咕咕,我也跟着听一耳朵。 他们正讲一个女法医,解剖完一具无名男尸,当晚便做了一个梦,梦到男尸跟她回了家,一人一尸一度春宵,第二天醒来发现是梦。 可是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不,是她感觉自己怀孕了,她本身就是医生,对各种妊娠反应还是了解的,但到医院做检查,结果却是没怀。 医生说也许是她的心理作用,太渴望要小孩什么的,她是个独身主义者,也不喜欢小孩,根本不可能渴望拥有一个孩子,甚至强烈到产生幻觉的地步。 西医汉医她全部看过,去了好几家大医院,结果都是一样。 查到最后她都快相信自己精神方面出问题了,但她的肚子一天天渐长,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大一点。 不说像唐小姐这样吹气球一样吧,也是肉眼能看出来的程度。 而且肚子越大,她夜里就越常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她在梦中总觉得肚子发沉,梦中的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一个小孩坐在她小腹上,背对着她哭。 我听到这,暗暗点头,这故事里的小孩子冲女法医哭,唐小姐梦中的小孩冲她笑,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说道? 恰好此时陈清寒进来,听到他们两个聊的话题,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立刻闭嘴。 杜医生在旁边也白了他们一眼,说他们枉为科学工作者,整天沉迷灵异故事,还是什么鬼故事群的群主和管理。 我说他们两个怎么有那么多民间怪谈、奇闻和灵异小故事可讲,原来已经建立了交流渠道。 迈克听不懂他们俩在那叽里呱啦讲什么,小红压根儿不知道鬼是什么,只有我,见陈清寒又出去了,连忙问: “后来呢?真生出来了吗?” 两人像是遇到了知音,凑过来靠近的我,我们三个人形成三足鼎力之势,以免声音外传过远。 “生没生……没人看见,但是那个女法医,最后是肚皮破裂,失血过多而死。”黄载江小声说。 “有东西撕开她的内脏和肚皮,从里面钻出来了,现场还有一串痕迹,像是小孩子在地上爬行的痕迹,小小的血手印,从浴室爬到阳台,最后消失在阳台外边。”汪乐用更小的声音说。 “你们这是故事啊,还是真事啊?”我看他们两个说的悬乎,表情还特别夸张,一个瞪眼、一个咧嘴,分明是故意想吓我。 “当然是真事。”他们见我要上钩,特别严肃地点头。 “哦,你们说的那个小孩,是这个吗?”我手指虚点黄载江的右肩稍后的位置,那里是岩洞最深处的黑暗,我们一行人都在洞口能见到阳光的区域待着,黄载江背朝洞里边,他身后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哈哈哈,小冷,你吓人的段位可不高啊,这都多少年前的老梗了。”黄载江冲汪乐扬扬眉,那意思好像在说,她这点本事还想吓到我? “真的小冷,好多年前的恐怖段子了,你平时很少看这类故事吧。”汪乐附和道。 我抽出腰后别的钩棍儿,二人一见连忙收起笑意:“别呀,闹着玩的,冷爸爸,你这法宝我们可见识过,扎死过上古怪兽的家伙,咱是自己人,何必动用此等宝法?” “别动!”我一把按住黄载江,汪乐也愣了,但我动作不停,手里的钩棍狠狠刺向黄载江肩膀。 “哇……啊——”婴儿的叫声响彻岩洞,而且听声音就知道,这声音是由近而远,本来离我们很近,渐渐向远处跑了。 黄载江下意识地缩脖子捂耳朵,因为他离那声音最近,就贴着他的耳朵。 “刚才什么东西?”汪乐坐在黄载江旁边,可他没看到黑暗中的东西,一脸的懵。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也进来询问,那一声惨叫太过凄厉,连唐小姐也听到了,她一听到婴儿的叫声,情绪就激动起来,唐老先生紧紧搂住女儿,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怎么了?”陈清寒进来的最快,一进来就看着我问。 “一个小婴儿,爬到黄载江背上了,我给它扎跑了。”我简单明了地说。 “什么?什么婴儿?我、我怎么没感觉啊。”黄载江一脸后怕,那叫声就贴在他耳边,可见那东西离他多近,再近一点就能咬住他脖子上的动脉。 我指指他肩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