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次农民起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求订阅)
英灵召唤:只有我知道的历史正文卷第一百五十四章第一次农民起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见契灵之书上,缓缓浮现了这样几个选择。 选择一:你少时,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勿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你笑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选择二:你进京赶考,考官锐意于诗文革新,伱的清新洒脱的文风,直接将他们镇住。策论的题目是《刑赏忠厚之至论》,你在文中写道:“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考官皆不知此句出处,便将帮你从第一降至第二。放榜后,你谒谢,考官询问你此句出处?你如实回答,引起考官再一次惊叹,自此名动京师,天下皆知。 选择三:你出身不凡,从小便聪敏过人,父亲教的诗,几次后就能准确背诵。稍大以后在父亲的指导下学习古籍,通晓《孝经》《大学》及修身齐家治国之道,这一年,你的父亲薨了,你成为了一名王爷,接管了王府,此后不出意外,多会如此下去,可很不巧的是…皇帝驾崩了,因为没有后代,你被选中成了皇帝继承人。 这一次的选择,并没有太多。 仅仅出现了三个。 上一次八个选择的盛况,并没有复刻。 苏澈认真看着这三个选择,不由得一愣。 第一个选择,不出意外,应该便是秦末时期,农民起义军的领袖,陈胜! 自古以来,枪打出头鸟,第一个起义造反的人,通常很难成功,这几乎是一个铁律。 他们的结局各不相同,或被朝廷消灭、或被其他豪杰吞并、或自取灭亡。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敢于第一个起义反抗朝廷的队伍,所承受的压力和打击那是难以想象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也会起到一呼百应的作用,但那些响应的人多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真正帮忙的没几个。 陈胜吴广起义时,原六国贵族纷纷响应,可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复国,陈胜吴广还是难逃被秦军针对的命运。 终是成为了时代的眼泪。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建立在自身实力的情况下,而造反起义军,一般并不是鸟儿,而是虫子,他们的状况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现实是残酷的,第一个出头的,必然被困难重重,为他人做了嫁衣。 陈胜吴广如此,他们是第一个起义造反的,最终得了天下的人,却是刘邦。 西汉末年王莽篡汉建立新朝之后,首先起兵的是赤眉和绿林,但是最后得到天下的是后起兵的刘秀,建立了东汉。 东汉末年最先起兵的是黄巾,而最后是随后起兵的孙权、刘备和曹cao瓜分天下,三国鼎力。 隋朝末年最先的是瓦岗军,而最后得到天下的是李渊建立大唐。 元朝末年最开始起兵的是红巾起义,白莲教,明教等,最后朱元璋建立的大明。 道德经中说: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第一个当出头鸟的,总会被打。 不过…… 也正是失败的壮烈悲剧,才那一句响彻千古的口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变得格外震耳欲聋。 自那以后,这句话烙印在了华夏文明的血脉之中。 自那以后,哪怕出身卑微,也不再是耻辱。 王的儿子不再是王,侯的儿子不再是侯,将军的儿子不再是将军,农民的儿子,也绝对不会再是农民! 他们的出现,打破了自商周以来,已经被彻底固化的阶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抗争是毋庸置疑的伟大! 同样也是毋庸置疑的惨烈! 失败的原因很简单。 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没有气吞山河的胸襟,没有一个足够的战略眼光,所以他们的失败,往往也是必然的。 看到这个选项的时候。 苏澈忽然有些心动。 他好像好久没有造反了…… 手有点痒! 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还记得当初。 苏澈以造反起家,成功获得了张角的认可,成为了他的御主,自此走上了这条武者之路,成为了名动天下的天才少年。 可以说,没有张角那第一次的机会,那就没有现在的苏澈,也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才能逐渐成长起来,或许最终也会一步步变强,成为真正的强者。 但那就是另外一个剧本了,绝不会像是现在这样顺风顺水,要多不少的坎坷。 不过。 虽然有些心动,但苏澈并没有着急确定,而是看向其他的两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苏澈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无法确认这到底是谁。 光从这描述上来看,这多半是个文人,还是个惊世文人,肯定很出名…… 苏澈猜测,这位应该是看到自己模拟了李白,所以才选择了自己? 不过。 这一次,苏澈并不打算再走一次这条路。 苏澈看向第三个选择。 这一个选择,相对于第二个,就比较清晰明了,天潢贵胄出生,本是个王爷之子,结果因为运气太好,不小心就当上了皇帝,这样的传奇经历,纵观历史长河,也没有几个。 这一位,苏澈猜测,可能是明朝的嘉靖皇帝朱厚熜,这位是比较符合的。 他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道士皇帝,差点被宫女勒死,痴迷修仙修道,更是创造了二十多年不上朝的记录。 不过,他对于权术的运用,可谓是登峰造极了。 这样一个存在,竟然会看重自己? 苏澈有些意外。 看着这三个选择,苏澈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再次将目光看向第一个。 陈胜! 这位是农民起义的先河,造反之后,很快就被剿灭了,他的一生是极具传奇色彩的,无论是那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还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名句! 不再犹豫,苏澈直接选择了第一个。 造反…… 在这个时期造反,敌人有三个,首先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秦帝国,然后是一夫能敌万人的千古猛人项羽,最后是知人善用眼光毒辣的街道办事处主任刘邦。 不容苏澈多想。 当苏澈选择了第一个选项后,其他的选项纷纷消失。 书中缓缓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苏澈的眼前,缓缓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自己站在田埂边上,刚刚忙完了农活,和众人说着以后的理想,他们却嘲笑起来,你不过是个种田的,还是个帮人种田的,连属于自己的土地都没有,如何能获得富贵呢? 这些人说得很对,帮人打工,一辈子都很难获得大富贵,打工仔的命运就是被人当韭菜狠狠压榨,根本获得不了富贵。 这是多少年前的老祖宗,就清楚明白的道理。 可陈胜却有自己的志向,有自己远大的理想,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笑着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其他人哄然大笑,全然不在意这一番话。 燕雀?鸿鹄? 我们不过是土地里的癞蛤蟆,被人随便一脚踩死的货色,连飞在天上的能力都没有,说我们是燕雀?可真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多谢抬举了! 苏澈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些人深入骨髓的麻木,那是一种“认命”,他们知道自己一辈子也混不出头,也不可能混出头。 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他们的出生不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不是诗书簪缨之族,何来泼天的富贵? 而陈胜那骨子里“不认命”也同样非常明显! 他不服。 他不愿意如此平凡下去! 很快。 这样一行字逐渐消失。 开端的文字缓缓出现。 【你出生在一个城中的一个落魄之家,你的父亲给你起名为“胜”,希望你有谋略、有才能、希望你聪明过人。】 【据传你祖上是贵族,后来国破族灭,家道中落了,父亲给你起这个名字,足可以看出父亲对你的期许。】 【你的父亲懂得一些文字,知道一些道理,从小就开始教导你,你在父亲的教导之下,逐渐识文断字,拥有了自己的判断。】 【你不止一次询问父亲:我们家祖上,真的是贵族吗?】 【父亲只是笑而不语,过了半晌,才问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内心深处开始萌发野心。】 【你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成为人上人,你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 【日子一天天过去,你的父母先后因为服徭役,接连去世,你的弟弟meimei们,也都一个接着一个死了。】 【这个家里,只剩下你一个了。】 【为了活下去,你只能给地主当佃农,给别人种田。】 【像你这样的人有很多,你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给地主出苦力,成为地主的牲口,帮地主耕种出一批又一批的粮食。】 【无论你如何努力,如何耕种,都只能混一口温饱,你试图存一些粮食过冬,希望地主多给一些粮食,却被骂的狗血淋头。】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我大秦最不缺的就是人!】 【你无言以对,只能老老实实去种田干活,对这样日子,这样的生活,你变得逐渐厌烦。】 【你看着身边的人,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你迟早也会认命。】 【六月的太阳,如此的炎热,你们忙碌完毕,在田埂间,你对众人说:如果哪一天我们富贵了,千万不要忘记彼此。】 【同伴都嘲笑你说:我们不过是帮人种田的,怎么可能会有富贵?】 【你笑了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众人哄然大笑。】 【这一年秋天,你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粮食后,决心不再种田,回到了城里,凭借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民爵,以及厚脸皮,混了个底层的官吏。】 【这个位置,虽然辛苦了些,但至少能吃饱饭了,以后起早贪黑,也结交了不少人。】 苏澈看着不断浮现的文字,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和他猜测的一样。 陈胜吴广,并非是地道的农民。 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当上屯长,还能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以及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种话语? 他的确是穷人,但他不是农民,而是个城里人,哪怕只是城里的穷人,可至少也有祖传的爵位,能凭借这个爵位,混个底层的官吏当一当。 这也是他能成为屯长的关键。 至于他不同于寻常人的野心。 此刻选择还未出现。 书中文字不断演化。 苏澈认真的看着。 【这一天,你去服徭役了。】 【按照“吏推从军”的轮换制,你和吴广一起被派为屯长,吴广字叔,曾和你多次搭档,算是比较熟悉的同事。】 【你的任务是协助两名军官,运送九百名民夫送到渔阳去防守。】 【七月盛夏,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道路不通,已误了到达渔阳规定的期限。】 【按照秦律,失期当斩。】 【谁也不知道……这只是你们二人的借口,秦律严苛,处罚很重,可罪不至死。】 【可你们二人早有图谋,决定造反,图一个滔天富贵。】 【你和吴广一拍即合,先是在鱼肚子里塞布条,用丹砂在绸子上写下:陈胜王!后又学狐狸叫……】 【狐狸怎么叫?】 【大楚兴,陈胜王!】 【在你们装神弄鬼之下,众人逐渐认为你非同凡响,绝不是池中之物。】 【这一天,将尉喝醉了,吴广故意多次说想要逃跑,使将尉恼怒。】 【将尉拔剑出鞘想杀吴广,吴广跳起来,夺过利剑杀了将尉。你帮助他,一起杀了另外一个将尉。】 【随后你号令众人,慷慨陈词:诸位遇上大雨,都已误了期限,误期是要杀头的,假使仅能免于斩刑,可是去守卫边塞死掉的本来也会有十分之六七。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众人无不热血沸腾,愿听从你的号令。】 【所谓师出有名,你很清楚的知道,仅仅以你自己的身份,是无法名正言顺的,所以你打出了楚地抗秦名将项燕和始皇帝长子扶苏的名头,假说扶苏未死,要助扶苏诛胡亥。】 【你崛起于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以数百之众,转而攻秦;你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彼时的天下,已在秦帝国的高压政策下,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始皇帝不死,或许还会有人再观望一阵。】 【可始皇帝嬴政一死,天下必然大乱,不过早晚之间,你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果断站了出来。】 【天下苦秦久矣!就这样,你用一支事起仓促、毫无纪律、没有装备、没有战术可言的乌合之众竟打出了“沛然莫之能御”的场面。】 【起义不过一月,便从区区数百人发展到拥有数十万军队,近千辆战车的庞然大物,你如同野火一般,燃烧了整个秦地。】 【随着你的起义,六国诸侯贵族趁势而起,原本只是地方性暴动的叛乱随即演变成了有“燎原之势”的烈火。】 【“侯王将相,宁有种乎?”因为这么一句话,整个天下都沸腾了。】 【有不少人看出大秦要亡,但谁也没想到竟是一帮平民庶子开启了反秦之战,这在这个时代,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战争,向来是诸侯和贵族们之间的游戏,政治更是上层社会的专属,这些生活在阶级最底层的蝼蚁们,又哪来的资本去动世家大族,贵族豪强的天下?】 【你也知道这样的道理,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你必须要更进一步,拥有上牌桌与天下豪强博弈的资格。】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选择是……】 【一,自立为王,二,敕封天下,三,投降朝廷,四,亲自干涉。】 契灵之书上,文字不断推演,很快出现这样一幕,苏澈看着这几个选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 陈胜罔顾张耳、陈余“缓称王”的劝诫,在陈县自立为王,国号“张楚”。 这也就是第一个选项中的自立为王。 这么做被人很多人诟病,说陈胜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懂得隐忍。 张耳、陈余这两个人劝谏说:天下人因为秦国残暴无道,所以跟随你起兵造反,而现在你这么着急称王,岂不是暴露出了自己的私心? 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帮六国的后裔复国,增加秦朝的目标,而不是着急称王。 但问题是,陈胜造反的目的,就是为了称王称霸,又怎么会辛辛苦苦帮别人复国? 此外,陈胜自立为王,当然也有自己的原因,并非是单纯的为了权利。 他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是大势所趋,是众望所归,是无数人推着他的前进。 下面的人为了获得更多的封赏,为了更进一步,就算陈胜不称王,依旧会有无数人劝他称王。 同时陈胜这样的平民庶子,也迫切的希望自己来到牌桌上,拥有自己的号召力,他不愿意自己的起势,全部成全了他人。 历史总是有两面性的。 若是陈胜不称王,此后失败。 可能就会流传出这样的文字。 陈胜听从了张耳、陈余这劝谏,不自立为王,反而去帮助他国后裔复国,众将众兵因此远离陈胜而去,陈胜的一切努力,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百尺竿头却不知道更进一步,陈胜倒在了不敢称王这一步…… 到时候又是一番教训,又是另外一番的总结。 马后炮有一万种方式可以放。 历史就是如此,成王败寇,失败者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而成功者说什么似乎都是对的。 苏澈并不认为陈胜称王有什么问题,他的失败,只是单纯的实力不济,面对秦帝国的反扑,没能招架下来而已。 当然了。 苏澈并不会直接选择第一选项。 他看向第二选项。 敕封天下?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胜揭竿而起,用的是扶苏的名号,用扶苏的名义来敕封天下,倒也不失为一招妙棋,只是这一招,同样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 很容易会出现大问题,而且扶苏的名义一旦坐实,这必然会成为朝廷的头号死敌。 试想,秦二世胡亥,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可能存活的扶苏公子活着? 不把这些泥腿子反贼杀光屠尽,挫骨扬灰,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才算罢休! 这同样也是一招险棋,收益固然也有,但风险毫无疑问更大。 至于第三个选项。 投降朝廷…… 这个选项看似不靠谱,但实际上反而是这三个当中最靠谱的一个。 此刻秦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暂时投降朝廷,让朝廷的火力和目光,暂时转移到其他地方,自己慢慢发展,偷偷发育,逐渐壮大起来,到时候再反秦也不迟。 不过这样做,也有缺陷,一旦失了大义,那就失去了很多东西。 当然,也可以换种方式,向朝廷示好、假意投诚,反正拖延时间就是。 可这样做也无异于玩火自焚。 这是一条非常危险的道路。 苏澈看着这三个选项,思前想后,最终将目光看向第四个。 【亲自干涉】 眯了眯双眼。 苏澈还是选择了这一个。 再一睁开双眼,只见一间华丽的屋子内,两个儒士一左一右站在苏澈身边,正是张耳、陈余。 这两个是魏国名士。 张耳少时,曾为魏信陵君门客,后与外黄县富家之女喜结连理,在其丰厚的财力支持下,广交士族豪杰,号称“千里客”,后官至外黄县令,颇具贤名。 而陈余专好儒术,熟读兵书,尤喜客游,曾游历天下,数次游历燕赵,对赵国极为了解。 陈余与张耳相交甚厚,互为知己,誓同生死,自称“刎颈之交”。 秦灭魏后,听说张耳、陈余为魏名士,便悬重金拘捕。 而张耳、陈余即改姓易名,逃至陈县,充当守卫里门的贱奴,二人患难与共,相互掩护,避过秦兵多次搜捕。 去年始皇帝一死,秦二世元年,陈胜、吴广就揭竿而起,一路打到了这里。 素怀反秦之志的张耳、陈余立即谒见陈胜,加入起义军。 陈胜、吴广久闻张耳、陈余之名,对二人来投十分欢迎。 自从陈胜据陈县后,很多人劝其称王,对此,陈胜正在征求张耳、陈余的意见。 此刻二人正在劝谏陈胜。 一番话的大概意思是—— 如今称王,那就是成为秦国的第一个目标,应是避其锋芒,寻六国后裔,助六国复国,如此可让朝廷的目标分散。 这一番话,听起来并没有任何问题,历史上的陈胜,并未并未采纳张耳、陈余的建议。 此刻苏澈亲自干涉,也明白其中关键,看着这二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因很简单,二人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充满了私心,他们作为名士,作为曾经信陵君门客,根本就看不起陈胜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家伙! 他们根本不认为陈胜能成大事,寻六国后裔,助六国复国,本质上就是想找个下家好跳槽。 此刻二人见苏澈笑了出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将军何故发笑?” 苏澈笑着说:“我虽出身寒微,却也有吞天的志向,二位为何如此轻视我?为何将我当成小孩子糊弄呢?” 苏澈这话一出,张耳和陈余顿时大吃一惊,二人做梦也没想到,苏澈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甚至将他们的轻视与鄙夷,都直接说了出来! 他们的确看不起陈胜,这泥腿子出身的家伙,刚占了陈县,便急不可耐的称王,急于享受荣华富贵,这样的人,如何能成大事呢? 可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不敢承认,立刻大惊失色的问:“将军何必要这么说呢?我们二位真心劝谏,您不听就罢了,如何要侮辱我们?” 苏澈这才收起笑容,认真说道:“你们可以劝谏我不要任人唯亲,劝谏我要团结可以一切团结的人,你们可以劝谏我赏罚分明,该赏的赏,该罚的罚,指出我的错误,直谏我不应该贪图享乐,这些都可以!” “可如何能劝谏我寻六国后裔,助六国复国?” “这是你们在侮辱我,而不是我在侮辱你们啊!” 这话一出,张耳和陈余顿时有些不服气,他们摇头说道:“将军,商汤和周武王之战你可知道?当年商汤灭夏,周武王灭商后,都将前代贵族的后代分封出去做诸侯,增强了自己力量,这是古人之法,都已应验,如使不得呢?”
苏澈却眯着眼睛:“古人之法,今自不能用。” 随后他直接站起身,开口缓缓说着: “第一,我不过草根起步,而商汤和周武王之所以行分封,是在他们平定天下之后,有足够的实力掌控被分封者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我立的诸侯王,又如何能掌控他们?又如何能服众?” “第二,我身边的人又如何同意?跟随我起大事之人,无不想要改天换地,无不想要逆天改命,无不想要在日后得到一块封地,谁不想封侯拜相?” “若为六国复国,让六国复辟,那些跟在我身边,誓死追随我之人,他们还会继续追随我吗?军心已失,如何成大事?” “第三,若是我恢复六国,待分封一定,各国之人,无一不会回到自己的国家,与我分道扬镳,也许六国会联合起来抗秦,但他们联合起来后,都是贵族联合,谁会记得我一个草根呢?” “是啊,我不过一籍籍无名之辈,我是出身卑微低贱,但我也有侵吞天下之心,我也想创不世之伟业,又如何能让六国复辟?如何能继续让这山河大地,继续分裂?如何让战国持续那么多年的战争,重新再现?” “若是那般,我不过是千古之罪人!” “时过境迁,山河变换,如今的天下,早就与商汤、武王的时代大有不同。” “若听你们二人之计策,大事误矣!!” 这一番话,可谓是字字珠玑,听得人震耳发聩,张耳和陈余之所以如此劝谏,就是因为他们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战胜暴秦,让天下回到当初的天下,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可他们还是小看了陈胜的志向与眼光,根本没想到竟然被这般驳斥,三个理由,说得他们心服口服,说得他们哑口无言。 这一番话语,原本的陈胜自然是不会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他也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吃了没文化的亏,根本说不过张耳和陈余! 但苏澈不同,他瞬间就知道这二人是什么心思,是什么想法,可这话直接说出来,他们自然不会承认,甚至觉得苏澈在羞辱他们。 所以,苏澈便堂堂正正的辩驳他们的做法! 此言一出,无论是张耳还是陈余,都是目瞪口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一番话,竟能从陈胜的嘴巴里说出来!! 苏澈冷笑一声,若是一般人,了解了这段历史的人,或许还真会听从二人的建议,为六国复国,然后“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但问题是,此一时,彼一时,作为造反头子,大势在此,就绝对不能此刻停下脚步! 苏澈看着哑口无言的二人,再次问着:“二位觉得如何?还想再复立六国吗?” 张耳和陈余连忙行礼,恭敬说着:“是我二人考虑不周,冒然献策了!” 他们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苏澈连忙将二人扶起,认真说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二位都是智者,考虑太多,偶有失误,我这个愚人,考虑太多,偶有所得,不足道哉!” 二人被扶起来后,早已被这一番话说得心悦诚服,他们当然知道,苏澈这是给他们面子,给他们台阶下,甚至不惜自损。 他们此前为什么没发现将军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呢? 这一刻,原本他们的轻视之心,此刻已烟消云散。 苏澈又说:“大丈夫在世,当立不世之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二位不用忧虑,我有吞天之志,亦有容忍之能!” “当下楚王之位,不立也得立,可立了自有诸多麻烦,秦军悍勇,一时之功,不足为道,必须得趁他们无力回防,一举攻下!我欲轻率大军攻咸阳,直捣秦都!” “二位能否效后勤之劳?” 听着苏澈这话,张耳和陈余连忙行礼,应道:“大将军如此信任我等,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苏澈和张耳、陈余二人促膝长谈。 现如今秦国兵力中空,这是直捣黄龙的最好机会,迟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秦国那几十万边防军,可不是吃素的。 且不说坐镇岭南的边防军,就光九原郡的北伐军足足有二十多万人。 如果等这二十万大军南下,起义军就算有一百万人,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到时候,便是真正的绝望了。 所以,就目前的形式来说,一波梭哈,直捣黄龙,毕其功于一役,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问题还是那个问题,秦军绝对不是吃素的…… 哪怕实力中空,也不好打啊。 秦是虎狼之师,哪怕在这个年代,依旧如此。 苏澈想翻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秦国是怎么做的,苏澈便怎么做! 汉承秦制,原原本本的抄了过来,以此得了天下,以此治了天下,苏澈也不矜持,将其原原本本抄了过来。 军功制? 拿来吧你! 秦的军法? 拿来吧你! 为了最终的胜利,必然要不择手段,哪怕打着反暴秦的名号,用着暴秦的军功制,用着暴秦的军法,那也是值得的! 秦当初就是用这套吞并了天下,这是已经被实践过的正确之路,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呢? 这一天。 苏澈在陈县自立为楚王,搞起了誓师大会,封赏大会,有功劳的无一例外全部封赏。 一通封赏之后,再次搬出秦朝的军功制,这是稍微修改过的军功制,可整体来说,却是大差不差。 农民军中,有不少人觉得这套军功制有点眼熟啊! 但他们不敢说,也不敢问…… 再说了,眼熟又如何呢? 这套军功制,诸多好处,可是实实在在的给出去,只要为苏澈建功立业,那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大肆封赏,稳定军心。 军功制一出,军心更甚。 这两套拿出来后,苏澈便站出来画饼了。 早在很久之前。 苏澈就清楚的知道,权利这东西,本质是自下而上,而不是自上而下! 如果没有人支持你,哪怕你再怎么威高权重,你也没有权利,没有底层人的支持,绝对不会长远。 所以,笼络高层,许以各种好处,威逼利诱,让他们协助自己的统治,用绝对的权势掌控底层人,这是和人民群众背道而驰!这是在背叛最开始的农民起义军! 只有深入群众,赏罚分明,获得人民的支持,才能更加强大起来! 当然…… 如果没有前面这两波的话,就算苏澈如何画饼,再如何亲民,也不可能服众。 没好处,没利益,谁愿意跟你造反呢? 但现在不同,此刻军心可用,苏澈再站出来画饼,效果简直不能再好! “诸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话一出,数十万士兵顿时安静下来。 不少士兵都是瘦骨嶙峋,手里只拿着一根被削尖的木棍当做武器,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根本不像是个士兵,反而像是一个乞丐。 但就是这样一群人,一路横推到了这里,就像是一股洪流,谁也无法阻挡他们! 此时他们听着陈胜这简单的话语,一个个心中燃起熊熊烈火。 而苏澈认真盯着众人,看着众人眼神中的目光,继续大声说道: “我陈胜不过是个泥腿子,不过是崛起于阡陌之中的农民,我受到了太多的暴秦的压迫,我痛恨暴秦的统治!” “我痛恨那永无止境的徭役!我痛恨那该死的连坐制,因为邻居犯法,就被牵连其中!” “我痛恨成为那被侮辱的底层人!我痛恨那些天生让我没有尊严,必须得给别人做牛做马的人!” “我痛恨那田赋、口赋、杂赋!我痛恨那永远也交不起的税赋!我痛恨那明明辛苦耕种一年,却得不到吃饱的粮食!” “我痛恨那些乘机兼并我们土地之人,不得不以“见税什五“的苛刻条件耕种豪民之田!” “我痛恨这一切!” “在暴秦的统治之下,我们穿牛马之衣,吃犬彘之食,在暴吏酷刑的逼迫下逃往山林,就是为了活着!” “难道黔首,愚夫,布衣,百姓,就应该一辈子被这样压榨,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困苦之中吗?” “不!!!” “我不希望如此!” “我永远也不希望我的子孙后代,自成年开始,便一直要服徭役,直到死为止!终其一生,都要在徭役中度过!” “我永远也不希望我的子孙后代,辛苦耕种,连饭都吃不饱,要给别人当牛做马,才能勉强的活下去!” “我永远也不希望我的子孙后代,重复这永无止境的悲剧,重复这永无止境的痛苦!!” “天下人苦暴秦久矣!” “这世道太苦了!太苦了!!” “我揭竿而起,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是为了成为第二个施暴的统治者!” “我要改天换地,我要让天下再无苛政,我要让天下再无这么繁重的徭役,我要让天下所有农民都活得有尊严,能吃饱饭!”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青天!” 苏澈这一番战前总动员,可谓是将画饼画到了极致——荣华富贵又如何?当侯当相又如何?改天换地,使得天下清明,这才是最终极的梦想!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事! 其他人没资格说这种话,项羽没资格,那些顺势而起的六国贵族更没资格,而他陈胜有这个资格,他当过雇农,吃过苦,混迹过底层,服过徭役! 他可以这么说! 此前的陈胜,一直避讳自己的出身问题,一直想给自己一个合法统治者的身份,因为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只有尊贵的贵族,才有资格统御民众!才能让民众畏惧,才能获得最终的成功! 这是时代的惯性。 陈胜这么做很正常,其他人都是这么做的。 但苏澈不同。 随着他揭开自己的伤疤,数十万的民众,不少人直接热泪盈眶,他们的眼神变得格外坚定,一个个逐渐生出了无与伦比的斗志! 天空中。 无数难以用rou眼看到的力量,逐渐汇聚到苏澈的身体内,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