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大数据
塑望仙城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不可能有太大的规模，这就使得人们只能往两边绝壁之上想办法。 当绝壁上都被占满以后，禁空令就形同虚设，你总不能一边收税一边禁制人飞上去买东西吧！ 醉仙居就位于绝壁的最上层，这是一家专门经营仙酿的酒家，在塑望仙城经营了数万年传承了几代人，能占据最高的位置好像没什么不对。 但从方阳扶摇直上飞进了这间酒家，一切都变了味儿。 “掌柜的在吗？大生意上门了！”方阳一进门就咋咋呼呼道。 醉仙居的柜台前没有什么人，但大堂的十余间雅间里，至少有一半亮起了遮掩法阵，说明又客在。 这种入座率，在人流量不足税改前幽云仙城十分之一的塑望仙城，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这至少说明，不会酿造仙酿的厨子，不是个好密探。 “我就是掌柜的，仙师您有何吩咐？”从柜台后面的酒窖里，钻出两个酒坛子，随着声音响起。一张过分稚嫩的脸，从两个酒坛中间露了出来。 整张脸看起来比方阳还要年轻，他有着一双怯弱的眼神，修为刚刚突破通神。 方阳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孩子，会是元庭监察司的密探。 换句话说，连方阳都不相信，也充分说明了这个密探，隐藏的够深。 方阳见对方样貌与监察司转交的资料上无异，就直接将自己的令牌丢了过去。 “原来是老顾客介绍的，仙师跟我来，三百的老酒刚刚开坛，仙师来看一看酒色！” 对方不着痕迹的将方阳令牌递还，就领着方阳，进了柜台后面的酒窖。 一路领着方阳来到酒窖的最深处，葵丁推开最角落里的一个酒缸，顺着酒缸下面的洞口跳了下去。 方阳跟着跳下去后就发现，这里不是密室，而是一个密道，在他前方不远处，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空间法阵。 葵丁将上面的酒缸复原后，直接半跪行礼道： “监察司驻塑望城监察使葵丁，拜见巡查使大人！” 待葵丁抬起头时，全身“噼里啪啦”一阵轻响，稚嫩的脸庞和怯弱的眼神已经消失，连身材都瞬间变高了一寸，气息更是达到了天仙。 变身术！ 方阳微微诧异，仙人因为金身限制，想要改变身材样貌很难，只有达到第四境紫府金丹的境界，才能变化万千。 方阳冲着葵丁轻轻抬手，“起来，对于灵善寺，你有什么看法？” 方阳没有急着办公务，而是扯起了闲话。 “进灵善寺听经修炼，能助人寻道！”葵丁毫不犹豫道。 “你信吗？” “不信不成啊，曾经我这里一个熟客，寻道百年无望，进灵善寺听经寻道三日，就寻到了轮回大道！” “轮回？”方阳差点惊掉下巴，轮回寻道之难，没有谁比方阳更清楚，轮回大道主动落在了方二体内，方阳还好久都感应不到。 “若是一两人，我也不信，可最近五六年，在灵善寺听经寻道成功的，已经不下于十人，而且，都是轮回大道！” 绝对不是！ 这是方阳的第一反应，他的判断来源于师傅钟青书的教导。 钟青书说过，轮回大道乃是众道之首，寻道悟道异常艰难，上古四界加在一起，成功寻道轮回的人，三五年都很难出现一人。 可按照葵丁的说法，灵善寺平均下来每年都有两人了… 方阳摇了摇脑袋，转而问起了正事，“说说你们的发现。” 方阳急匆匆赶来这里，就是因为监察司转交来的资料上说，这里的密探，发现了疑似人族俘虏的线索。 “其实算不上是发现，是我推测出来的…” 醉仙居作为塑望仙城最好的酒家，进入塑望仙城的人，几乎有一半人来尝过这里的仙酿，而这一半人中，又有一半人会成为这里的熟客。 几乎不用刻意打听，葵丁就能知道，这些人打哪儿来，办什么事，准备去哪儿。 经年累月的将这些信息汇总后，葵丁就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醉仙居的回头客们，凡是进入灵善寺听经寻道的人，总时间加起来超过半个月的，有四分之一的几率会消失，总时间超过一个月的，则有三分之一的几率会消失。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毕竟仙人们组团上前线杀异族挣功勋仙灵石，最后失手反被异族杀死消失，也属正常。 不正常的地方在于，这些消失的熟客们，很多之前压根就没提过要上前线。 加上监察司最近加大了追查人族俘虏的力度，葵丁就把自己的分析报了上去，也没报多大希望，毕竟只是无凭无据的推测。 只是没想到，还真的惊动了一位巡查使孤身前来。 方阳却一脸震惊的望着葵丁，人才啊，这是妥妥的大数据分析。 大数据有多靠谱，没有谁比来之地球的方阳，更清楚。 灵善寺，借着听经寻道的嘘头，吸引各路仙人前来，然后打晕了抗走送给异族… 会是这样吗？ 方阳决定亲自去试试水，反正已经呆了五天了。 可是想着这样白白浪费时间，方阳就有些心疼。 “你刚刚施展的，可是变身术？”方阳突然问道。 葵丁很是诧异的看了方阳一眼，他不明白，这位元庭的巡查使大人，为何不了解变身术。 “这是监察司，所有出外勤的密探，都必学的一门仙法，条件有点苛刻，必须达到天仙境金身圆满才可以…” 原来是元庭监察司内部福利… 拢共在监察司大堂没呆到一刻钟的方阳，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现在赶回去学，显然有点不现实，于是方阳瞎话张嘴就来：“我可能会借用你的身份，需要一滴你的血！” 对于凭借一滴血如何借用身份，葵丁也没多想，痕爽快的挤出一滴血，装在一个小玉瓶里，递给了方阳。 “对于南宫仙皇的死，你有什么发现没有？”临走之前方阳随口问了一句。 “现场在塑望城外，现场的痕迹，以及残缺的尸体，看起来都像是真的。” “你的看法呢？” “假死！” 葵丁毫不犹豫道，并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南宫世家是青界顶尖世家，哪怕家主南宫傲死了，依然还有三位星君，十几位真君，可南宫傲死了，竟然没有人回去夺家产，而是大家一团和气的，把南宫傲的儿子，选为了新家主！” “哪些看起来越是完美的，就越是虚假！” 方阳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密道。 一个时辰之后，方阳再度现身塑望仙城，不过这次，来的是施展了变身术的方二。 这期间他回了一趟琉光号，耗费一万仙灵石把变身术推演出来，让方二学了。 方二虽然元婴境界未到天仙，可完整的天仙金身，完美的符合了修炼变身术的要求。 所以身处高处的葵丁，就在醉仙居的窗口看到，一个顶着他真实样貌的人，顶着一只麻雀，走进了对面的灵善寺。 这一次，方阳在觉远的注视下，往功德箱丢了五十块仙灵石。 只要不战斗，不耗费脑力算计，方阳控制方二的主意识，至少能保证五天不消散。 依然是那处讲经堂大殿，方阳第二次进来时，发现听经的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到了七百余人。 这一次方阳不是来窃取佛性能量的，自然没有五天前那么跋扈了，他老老实实在最后排寻了个角落坐下，开始炼化仙元力和大道本源。 这就是他换方二来的目的，修炼和公务两不误。 既然葵丁利用大数据算出了这里，是最可能被绑架的地方，那么方阳就敢以身犯险，而且他对自己被绑架，也非常有信心。 他孤身一人前来，没有呼朋唤友，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可以说，他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葵丁有葵丁的大数据。方阳也有自己的大数据。 方二的仙婴，已经非常接近地仙境界，此时此地，方阳是万万不敢让方二晋级的，虽然方二有两道金身，已经能屏蔽自身气息，可在人仙晋升地仙，仙婴蜕变的那一刻，气息是无法遮掩的。 要不然，你都在这里晋升地仙了，还来听经寻什么道？这不是明显来找茬的的吗？ 所以，方阳只能炼化大道本源。 方二不需要在大道之树上挂无形剑胚，来额外增加仙婴负担，方阳倒也不担心，方二的仙婴会一时半会儿就承受不住飞速增加的大道本源。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期间讲经堂内少则四五百人，多则七八百，没有谁成功寻道，方阳也没有发现，和尚们会主动跟谁私下交流。 而方二仙婴的大道空间内，轮回大道的本源形态，由拳头大小的乌龟壳，已经成长到了浴盆大小的乌龟壳。 而且上面的纹路愈发清晰，方阳几乎可以肯定，方二的大道本源形态，就是一只乌龟无疑。 所以，方阳渐渐期待，这只乌龟伸出脑袋的那一天… 离开的时候，麻雀形状的球球再次提醒方阳，身上多了一道精神印记。 所以方阳没有通过虚界回到琉光号上，精神印记是有感知范围的，他不想从对方的感知范围内消失，他要让自己一切行踪，都在对方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