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凝雾成雨
在灵界东南域云梦仙城南侧沅水河畔，有一片连绵千里的大山，此山终年云遮雾绕，远看有影无形，始称为无形山。 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因无心斋建于无形山中，久而久之，无形山也被称为无心山了。 此刻，无心山中钟响九下，不同于大多数浑厚凝重的钟声，此钟声轻灵悦耳。 轻钟九响，代表着有新的无心斋新晋门人弟子入山。 分布于各峰各院的无心斋弟子，纷纷出了修炼的静室，向着那唯一一条进山的小道的尽头看去。 “秋濯师妹…”两位模样俊俏的无心斋弟子，轻轻敲响了李秋濯修炼的静室。 “秋华院主有令，让你随我等二人下山接引新晋弟子入门！” “见过二位师姐！”入门已经数月，浑身上下带着一丝仙灵之气的李秋濯微微欠了欠身，带着一丝不解道：“为何是我？” 接引新晋弟子入门，看似简单，但前去接引之人却大有讲究。不可能是师门长辈，只能是同一代弟子，还必须是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眼前二人已经得传天级心法，都是二次淬血蕴灵的破镜巅峰的存在，自然是有资格的，至于她李秋濯…。 “还能有什么原因，嘻嘻…”性格相对活泼的巾欢调皮的一笑，“听说下个月大比之后，院主有心收你做亲传弟子，要传你天级心法喔…” 这话李秋濯都快听了三个月了，她看向性格相对稳重的青画。 “这次的新晋门人跟秋濯师妹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外界！”青画冷峻的给出了答案。 “外界？终于又有人拜入天级宗门了吗？”李秋濯一边想着一边随着二位师姐向着山门外飞掠而去。 听闻又有外界灵士拜入无心斋，李秋濯没有丝毫的紧迫感，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天级宗门并不是如外界所传那样，天级功法随便学，灵石随便用的地方，这里等级森严，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这让不善攀交的李秋濯，入门三四个月连个师傅都没有。 山道的尽头，无心斋的山门外，一袭紫衣的苏敏长跪在山门外，这是每个初入无心斋的弟子必行的礼节。 待赶来接引的青画三人来到跟前，跪在地上的苏敏才抬头出声道：“无心斋新晋弟子苏敏，拜见三位师姐！” “青画！” “巾欢！” 李秋濯并没有第一时间通报名号，苏敏名字她不会陌生，在方阳蒙冤的那两天，锅哥出钱差点没把方阳祖宗八代给查出来，自然查出了方阳的前女友是谁！ 望着眼前这个用分手逼得方阳每每疯狂的女人，李秋濯心头没缘由的凭升一股厌恶，当她看到苏敏那双秋水大眼中，看向她时闪过一丝若有若无挑衅意味时… 这一刻，二人眼神中似有电花闪烁而起。 “你们认识？”见二人对望无言眼色不善，青画皱眉问道。 “不认识！” “不认识！”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道。 “哈哈，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两个肯定认识，这下好玩了！”巾欢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道。 青画撇了一眼满脸清冷的李秋濯，见她并没有通报名号的意思，只好道：“起来吧，既然你是祈雨峰选中的人，入门后就由秋濯带你前去祈雨峰！” 巾欢转动着眼珠子看了一眼青画，你就不怕她们打起来吗？ 无心斋三峰五院，每一个峰院几乎都是独立的存在，她们对内竞争，对外团结合作，这才是无心斋历经万年不倒的根本。 一行四人顺着狭窄悠长的山道一阶一阶的走回了无心斋山门内，青画拉着不放心的巾欢离开，李秋濯带着苏敏行向祈雨峰的方向。 “你喜欢方阳？”行至无人的地方，处在身后的苏敏突然出声道。 李秋濯闻言回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但同样身为女人的苏敏深知，当她问出这句话后，李秋濯没有否定，其实就代表着肯定。 “你看，你喜欢方阳，方阳喜欢我，方阳是你我的因，果却只能有一个，会是谁呢？” 苏敏借机发动了因果律，因果律的恐怖之处在于，只要因果逻辑上行的通，就能让人毫无防备的中招，并有可能无声无息的改变你的逻辑。 李秋濯脸上没有枉然，没有迷惑，只有那种刺人眼眸生人勿近的冰寒。 “白痴！”李秋濯吐出两个字，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惶恐不安，被因果律反噬后嘴角溢血的苏敏，她的因果律第一次失败了，难道李秋濯的精神力强大到超过她五倍？ “呵呵呵，真有意思！”祈雨峰上的一处亭台中，两个中年美妇正凭栏远望，看着将苏敏丢在半路上任性离去的李秋濯，一身白衣的秋华院主青璇展颜笑道，“竟然对清心钗的主人施展因果律，果然是够白痴的，你是怎么看上她的？” 一身黑纱罩身，让成熟丰腴的身材若隐若现勾人夺魄的祈雨峰主闻言笑道：“我倒是很欣赏她的胆量，因果律就是要不断尝试习惯成自然，面面有因皆处处是果，倒是你，听说这个李秋濯傲慢的很，入门后你都晾了她快几个月了，她可是一句软话也不愿对你说？” “额…”秋华院主青璇一脸黑线，李秋濯性格坚毅天赋异禀，最关键的是还拥有可以抵御一切精神攻击的清心釵，这才把她收入门下。 奈何李秋濯性子清冷，入门后从不攀炎附势，对她这个一院之主也从不主动拜见，难道等自己求她拜师？ “清心钗，因果律，上古佛门四大奇物就差应身境和他心珠了，青璇，你说西南域佛门知道了会不会打上门来？” “那就杀，我无心斋带个斋字真当尼姑斋了不成！”秋华院主一脸煞气。 … 凝雾成雨，并不是把意识海中代表精神力的雾凝聚成雨，那样一旦精神力耗空，恢复而来的精神力依然是雾。 凝雾成雨其实是在意识海中凝聚出一颗精神力的雨滴种子，这颗雨滴种子就是元神的胚胎。 然后依靠这滴种子，来感召周围的雾气在它周围形成细雨，从而达到以点破面，最终随着种子的壮大，整个意识海都是细雨纷飞，才算凝雾成雨圆满。 在修炼了接近一个月，耗费完所有上品灵石后，方阳终于在意识海凝聚出了一粒绿豆大小的雨滴种子——元胎。 这一刻，方阳的六识骤然清明，原本被禁锢的意识海像是被开光了一般，随着上阳诀的运转，元胎在意识海上方飞速旋转，带动着周围的雾气一起旋转，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漩涡，被卷入漩涡中的雾气纷纷化作细雨… 只是相对庞大的意识海，这个漩涡太过弱小，连意识海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不错，不愧是师傅看中的人，这么快就形成了元胎，万事开头难，有了元胎，以后你需要勤加苦练，凝雨成水乃至凝水成冰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山洞中，时刻呆在方阳身旁关注着他的钟青书，在方阳元胎形成的那一刻，出声赞道。 方阳一脸羞愧的别过脸去，他很想说师傅你眼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这能叫不错嘛？ 一千块上品灵石就是十万下品灵石，外加天级中品的上阳诀，一个简单的元胎就凝聚了一个月，我这叫朽木不可雕也好吧！ “不必灰心，这跟你意识海内精神力庞大却又太过杂乱有关，元胎在精神力弱小时反而更容易形成，所以你能在一个月内能将意识海的精神力理顺并凝聚成元胎，真的很了不起！” 看到弟子羞愧难当的神色，钟青书适时鼓励道，事实上他说的也是实情。 “试试看，这次你能感知多远！”钟青书说道。 方阳微一凝神，意识海中旋转的元胎一滞，随即元胎周围的细雨化作一股神识顺着蜿蜒的山洞瞬间蔓延而去，出了百米深的山洞，在漫天的风雪中向前飞逝，每一片雪花，每一缕寒风，每一座雪峰，在他精神感知中都格外清晰，直到千米外，他的感知才变得模糊… “一千米，在您不抵抗的情况下，我有把握在千米范围内将您调换回来。”方阳心有成竹道。 这么一瞬间，虽然他意识海中元胎周围的细雨已经损耗了一半，但只要给他五分钟…不，两分钟，元胎就会将之前的损耗补回来。 此刻方阳才明白，击杀异族获取的神秘能量化作的精神力，只是将他的意识海壮大，强大的是精神力基数。而决定精神力强弱精纯与否的只能是元胎。 “天才！”钟青书非常严峻的赞扬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杀了多少异族，才有如此庞大的精神力基数。” 钟青书这话倒是真心的，如果一个人的精神力基数是10，处在方阳目前的阶段只能调动1；如果精神力基数是100，那么就能调动10，这是个非常恐怖的差距，显然方阳并没有意识到。 “十个左右吧，包括一个银色王族，还有一个银色王族统领，我应该只分到了三分之一！”方阳搬指头算了一下回道。 此刻他万分同情老二，捡了王族统领便宜的老二，精神力基数恐怕比他只强不弱，到时候凝雾成雨该怎么办？ “我恨不能去外界杀异魔！”钟青书闻言羡慕的仰头长叹道。 你一个通神巅峰，有风河，有紫电青霜，去外界异族都是你的菜了…方阳想到。 “天乙！”钟青书突然很郑重的叫道。 “弟子在！” “为师修炼已经五十有二，昔年因为天赋异禀，才被如今的青云掌教收为收徒，三十年前就破镜通神，你可知为何这三十年为师卡在通神不得寸进？” “不知，莫非因为三次蕴灵？”方阳摇头道。 “因为同门倾轧，我第三次蕴灵确实算不上顺利，但这不是问题，我之所以没有推开那扇门，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我虽然只是通神巅峰，但是死在师傅剑下的霞举…”钟青书说着伸开五指。 方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一个天级宗门掌教的首徒，有风河，有紫电青霜，才越境杀了五个霞举？就这？ 看着弟子“吃惊”的模样，钟青书满意得点了点头，“意识海意识海，等你的意识真正如潮涌海啸，才去推开霞举那扇门，你记住，通神后，境界并非那么重要，境界只是变强的一个过程。” “而精神力的基数，只会在霞举之前才会无限壮大，一旦凝水成冰成就霞举，精神力固化，基数再无壮大的可能。有时候，等一等，只为更华丽的超越！” 我不，不凝水成冰我如何施展领域？ 方阳默默在心里顶了一句，嘴里却说道：“弟子当铭记于心！” “嗯，修炼固然重要，如果有机会，我建议你多去外界杀异魔，获取本源之力壮大精神力基数。”钟青书一副你快出去杀异族，别让人都杀光了… 方阳看的一脸黑线，这师傅怎么感觉有点引他误入歧途的意思呢？越看越不像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