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雪雕
山川大地在下方飞逝，白云在身旁伴飞，这就是御空而行。 飞过了波澜壮阔的澜江，气温陡然一降，脚下的绿色植被被皑皑白雪替代，一江之隔，仿若从盛夏直接过渡到了禀冬！ 钟青书带着方阳落在一片雪山下。虽然有灵气护体，极寒的天气还是让方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有一事好奇…”看着周围一座座孤绝直上的雪山，方阳问道。 “请问…”钟青书依然是温润如玉从容淡定的样子，他一边带着方阳小心翼翼的前行，一边回道。 “以前辈的实力，击杀雪雕应该不难吧？” “当然不是难事，但要做到一击必杀，却很难，雪雕攻击性不强，但速度却快过金光雕一倍…” 在钟青书的述说中，方阳逐渐了解到了雪雕的习性。 雪雕从一出生开始，随着母雕飞上天空后，除了每十年一次产卵外，就不再落地，所以要想捕获或者击杀雪雕，哪怕是通神境，在空中几乎没有可能。只有等它产卵的时候。 雪雕的巢xue都是筑在雪山绝壁之上，哪怕是破镜境的灵士想要飞纵而上也是千难万难。产卵的雪雕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巢xue，就算离开，也不会太远，它会让雪雕卵始终处于感知范围内，一旦有意外，雪雕会施展音啸震碎雪雕卵。 “雪雕飞行的高度很高，哪怕是我也难于企及，最主要在于，雪雕能与人通灵…” 钟青书说到这里，见方阳一脸不解的样子，微笑着解释道：“就是一旦你获得雪雕认可，那么你将能看到雪雕所能看到的，共享雪雕的视野，而获得一枚雪雕卵，孵化并从小喂养它，很容易就能获得它的认可！” “这…”方阳心头一震，他还是首次听说这种奇事。拥有一只共享视野的雪雕，等于方圆百里的风吹草动尽在掌握中，这简直比一门神通还要厉害。 “前辈，为了您哪位红颜知己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我提前祝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方阳祝福道。 钟青书闻言脸上带着一抹苦笑，一抹黯然，低声道：“她是个瞎子…” “她本来只需要瞎一只眼睛就可以活命的，可是为了救我，她放弃了这个世界的颜色与美好，双目失明！” “为什么？是被人胁迫吗？”方阳震惊道。 “不，是我们双双中了奇毒，无药可医，她自幼学了一门秘术，付出一只眼睛，可以让人瞬间恢复全胜状态！” “谁这么歹毒？” “可以说是我…”钟青书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一抹最深沉的无奈。 “啊…”这剧情反转的方阳脑回路都跟不上了，方阳推测，很可能是师门恩怨。 “不管什么原因，她一定不会怪前辈的！” “是，失明后她对我说，虽然没有了这双眼睛，却在我心中永远留下了你最美好的样子！”钟青书说的很深沉。 这让方阳想起了李秋濯的书信，我愿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魔。 “其实，我也曾有恋人的，但是在进入灵界前分手了！” 方阳不知该如何安慰钟青书，但他深知，安慰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撕开自己的伤口给对方看，告诉他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 “为何？”钟青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方阳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理由，但我知道，就算有理由，大部分也是为了我好。她只希望我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可以进入灵界，为了她我才一直当一个普通人…” “这次极地之旅，看似疯狂，其实我很清楚，这更像是感情绝望后的自暴自弃，我只想在重压之下，走出她给予我的梦魇！” 钟青书忽然搂住了方阳的肩头，这属于男人之间的相互安慰，不止快乐可以感染，悲伤也可以。 “我觉得爱情的样子，就应该像两位前辈一样，相信所无法相信的，哪怕前辈您当面一刀刺入她的心脏，她依然坚信这不是前辈的本意，依然愿意舍眼救你！” 一口气将心里的话吐出来，方阳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钟青书脸色含笑，双手扶着方阳肩头，“谢谢你能理解我们，所以我在此徘徊数年，就是为了获取雪雕卵，让她通过雪雕的眼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以及…我！” 方阳点了点头，二人重新上路，片刻后，来到一座孤刃直上的巨大雪山前方。 “不能再靠近了，雪雕的巢xue就在这座雪山的上部，离地约五百米左右！” 钟青书拉着方阳躲在一片雪谷的侧面，指着上方说道。 “前辈就是在这里失败了两次？”方阳看了看陡峭的雪山，以他的实力很难上，但不是不能上。 “不，是不同的两个地方，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我无法一剑杀死雪雕，雪雕会第一时间用音啸震碎雪雕卵，然后高飞！” “这也是这片雪域方圆数千里我所能找到得最后一个雪雕巢xue了。” 钟青书这话等于告诉方阳，这是他最后一个机会了。 “我能带着您一起上去而不被它发现！”方阳的本意是，带着钟青书静悄悄的靠近，让钟青书突然给他一剑。 “你能保证我出手的刹那依然不被它发现？”钟青书疑惑道。 “不能！只能到出手之前！” “那样太危险，变数太大，还是我在这里丢出树蚺胆囊引诱它出来，你隐藏在一边迅速进洞取雪雕卵，雪雕卵上有雪雕的精神印记，你一接触就能被它感应到。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放进储物戒指，到时候你直接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钟青书依然坚持自己的策略。 但方阳觉得这才是最危险的，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手速比雪雕的音啸更快。 “请问前辈，灵界获取过雪雕卵的人可多？”方阳问道。 钟青书苦笑着摇了摇头，“万不及一！” 方阳就知道是这样，泥马雪雕卵上有精神印记，雪雕只需要张张嘴，谁的手速能快过音速？而且距离这么近，哪怕雪雕被树蚺胆囊引出来了，雪雕卵依然是它重点关注的地方。 “只能兵行险招了…”方阳嘀咕一句后问道，“前辈觉得雪雕的精神力大概是我的多少倍？” “我不知道你的精神力总量是多少，同境界下，你们外界灵士的精神力大多高于灵界灵士，我只能用灵界的六品圆满灵士的精神力做比较，雪雕的大概是十倍左右！” 略一思量，钟青书慎重说道。 才十倍？方阳也不清楚自己精神力到达了什么程度，但他相信，凭他杀了那么多异族吸收了那么多神秘能量，按钟青书所说，雪雕的精神力不会超过他五倍。 “前辈，如果我们藏身雪雕巢xue十米范围内，我把雪雕弄出来，并让它两三秒…也就是两三息…” “如若你能控制它两息做不出任何反应，够了！”钟青书激动得打断道，但又马上疑惑的看着方阳，“你确定能行？” “前辈，我敢孤身前往极地，终归还是有几分底气的！”方阳笑道。 “暂且信你这一回！”钟青书打定主意，稍有变故就携方阳远离，只要不激怒雪雕，自己就还有第二次机会。 方阳幻色瞬间发动，将自己与钟青书化作根冰柱，在钟青书疑惑的眼神中，方阳向后走开，在距离钟青书大约三十米后，钟青书身上的幻色才消失。 “前辈切记，莫要离开我三十米之外，否则我施加在前辈身上的幻色就会消失。”方阳说道，以前中级幻色，有限距离是十米，现在升级到了高级幻色，距离也提升到了三十米。 “幻色…”钟青书点了点头，领着方阳一起踏进了雪雕的警戒范围，见上方的雪雕果然没有反应，这才稍微放心。 二人很快来到山峰脚下，向上望去，整个山体四周平滑如境，如若能动用灵力，几百米的高度对钟青书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一动用灵力飞纵幻色就会消失，他们只能徒手攀岩。 钟青书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上，让方阳紧跟着他。 只见他根本不选择地形，手脚与山体上的冰雪接触的瞬间，冰雪无声的消融，轻易的留下四个凹槽。 “这是气血之力…”方阳看的暗暗咋舌，淬血后才能初步拥有气血之力，方阳目前只有一步之遥。 在钟青书向上攀爬了三个身位后，方阳才开始攀爬，他爬起来就简单多了，依着钟青书留下的凹槽爬上去就可。 一个小时后，二人终于到达雪雕巢xue所在的位子。 这是一个不小的平台，像是平整的山体被人截去半边后留下来的。 在平台紧靠山壁避风的位置，一只雪白的大雕正趴在满是风雪的冰面上，它的体型看起来比金光雕略大，此刻正打量着刚从绝壁下冒出的两根冰柱… 待雪雕转过头去后，两根冰柱悄悄向下隐去，钟青书带着方阳手脚并用，向侧后方侧爬了几步，避开雪雕的视线后，二人才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平台。 这一刻哪怕久经战阵的钟青书，也紧张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如此近的距离，雪雕还未发现，他刚才都差点直接动手了，现在他有五成的把握，在雪雕反应过来以前击杀它。 但也只是五成，他已经容不得任何一丝意外发生。 二人屏住呼吸，缓缓移动身体，待雪雕身影重新出现在二人视线中后，方阳伸出了三根手指。 待钟青书点头，开始倒数，随着最后一根手指缩回，眼神牢牢盯死雪雕的方阳，移形幻影发动，几乎自己的幻影在身边刚现身的瞬间，移形幻影二次施展，刚感应到方阳精神力临身的雪雕还不及反应，刹那间，已经与幻影调转了位置。 掏出匕首等在这里的方阳，没有丝毫犹豫，绝命一击跟着出手，低品的灵器匕首在雪雕的背上划开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换作往日，这对雪雕来说这也许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伤，但对此刻方阳来说，足够了！ 他体内一半的灵力顺着伤口涌进雪雕体内，瞬间崩散了它体内凝聚的气血之力，让它处于瘫痪僵直状态中。 下一步，方阳准备跳崖了，可是… 可是，见了鬼了，方阳竟然发现本该直奔雪雕卵而去的钟青书竟然没动… 这一刻方阳有些遗憾，有些感动！ 显然，钟青书是担心他独自面对雪雕有什么意外，而放弃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下一个瞬间，起风了… 风本来就存在。 但是这股风，却卷起漫天星河倒卷而来，华丽的斩断了雪雕的脖子，让它至始至终连一声哀鸣都未喊出，就一命呜呼。 钟青书出剑了，一剑出星河倒卷，雷霆万钧。 剑名，风河！ 方阳来不及感叹，急忙跑去将冰面上唯一一枚雪雕卵捡了起来。 这枚橄榄球大小的雪雕卵，通体雪白，抱在怀里，像一股极寒的风暴在他怀里散发… 钟青书只是撇了一眼雪雕的，就把视线重新落在方阳身上。 “如此神通…简直是神乎其技，这难道是你体内死法宝的能力？” “死法宝？”正摸着雪雕卵打量的方阳闻言诧异道。 “喔，我一时见猎心奇，抱歉，涉及私密本不该问！”钟青书急忙摇手道。 “没关系的，前辈您说的死法宝是什么意思？”法宝方阳听说过，但死法宝还是第一次听到。 “就是…嗯，”钟青书微微想了一会儿，“对了，你们外界灵士称之为古物的东西！” 方阳笑了，看来这位没少跟外界灵士接触，连古物都知道。 “能直接用精神力灵力驱动的古物，我们灵界称之为法宝，而无法直接驱动，只能由你们外界灵士融入体内来发挥能力的古物，我们称之为死法宝。”钟青书详细解释道。 “灵界灵士能在体内融入死法宝吗？”方阳急忙问道。 “不能，因为我们体内有灵根，死法宝其实就是充当了灵根的角色，让你们能引气入体。”钟青书带着羡慕的眼神摇头道。 这恐怕是外界灵士进入灵界后，最大的优势所在。 “灵界的死法宝多吗？”方阳急忙问道。 “不多，但相较于法宝，死法宝算是多不胜数了！” 方阳闻言一脸兴奋，这个信息量太大了，灵界的灵士无法利用古物，而现在他们却有一大堆… 这些信息网络上是没有的，但方阳相信很多人应该都知道，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闷声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