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睡前谈与大船队
“这么黑的地方，难道就靠这点火光来照明么？” 漆黑的地穴之中，双马尾萝莉露西亚语气不满的抱怨着，在她的周围，其他几个围坐一团，都看向最中间的那个火堆。 这座地穴因为建造的比较匆忙，而且时间也不够，加上土质并不十分过关，只能支起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空洞，那些分出隔间之类的想法，是绝对做不到的。 因此，当忙碌之后，众人坐下来了，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这个时候，留给他们的选择不多了——随着天色彻底暗下来，纳达尔之前预料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外面没有月亮，漆黑一片，而在这个地穴里面，本来就是四方密封的，加上洞口被精灵公主召唤过来的枝叶和树木根须将洞口给挡住了，这让里面的人在获得安全感的同时，也失去了最后一点光亮。 不过，洛佩在这个时候拿出了几根枯枝——他特地向精灵公主解释过，这绝对不是自己砍伐的——然后就在这里点火，让众人围了过来。 说实话，在一个近乎密封的地下空间中点燃火堆，这绝对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甚至在精神世界，瓦珀还对邓恩提出了警告，不过在被吸血鬼提醒之后，意识到邓恩随时可以变成一头人形“巨龙”，而且还有传奇体质，瓦珀又不再担心了。 另一方面，这个火堆上燃烧的火焰，并不是一般的颜色，而是带有一点金色光辉，这是因为洛佩事实上向火堆上施展了照明术和一个燃烧术。 这两个低环法术几乎没有杀伤力，最多是作为辅佐，但在这里，配合着枯枝，却有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让地穴中的众人重新获得了光明。 不过，在这之后，看到了地穴中单调的环境之后，露西亚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而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有烟雾蔓延出来，众人呼吸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有些难受——毕竟这两个法师并不是万能的。 “我们应该把火灭掉。”邓恩提出了建议，“然后就休息吧，等明天早上……” “咕咕咕……” 忽然，一阵古怪的声音响起，这可不是格子叫，而是有人的肚子在叫唤。 众人顺着声音，将目光都落到了那个叫做莉莉丝的女人身上，后者已经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了。 “其实我也饿了。”洛佩笑嘻嘻的说着，“诸位，你们谁带吃的了，忙乎了这么半天，体力消耗的不少，不吃点东西，恐怕连觉都睡不好。” “先不说这么一个地方，我们怎么睡，就说吃的东西，谁会带在身上，一般都是放在仆人身上！”萝莉露西亚抱怨起来。 纳达尔耸耸肩：“别看我，我是没带什么包裹，也没有带什么空间装备……” 听着他的话，其他人的目光又转移到了邓恩身上，在众人里面，他是唯一一个拿着行李箱。 “这里面都是衣服和书，”邓恩拍了拍箱子，“如果你们想要看书的话，我可以拿出来，也许可以让我们忘记饥饿。”然后他就要打开箱子。 “不用了！”洛佩摇了摇头，“我现在怎么可能有心思看书？而且就算是平时在家里，我也不是不看的。” 其他人听着一阵无语。 最后，纳达尔出来说道：“我觉得，在这样的光线中，并不是个适合看书的时候，要知道，那些炼金术师们，早就提出过一个光线影响视力的理论。” 他嘴里的炼金术师，当然不是圆环世界的那些，而是奥都斯世界的施法者分支之一，主要是利用各种器械进行研究的团体。 “我就直说了吧，”萝莉露西亚看着众人，“我知道你们心里有顾虑，所以就算带着吃的东西，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因为这牵扯到空间饰品，这东西的价值，没有人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既然以后我们都是在一个学派中学习的学徒，为什么不相互信任一下呢？” 似乎是被她的话感染到了，洛佩点点头，然后举起了左手，扬了扬食指上的戒指。 “我这是一枚空间戒指，里面储存了一些食物，我想足够我们用一阵子了。”他说道，然后他满脸期待的看向小萝莉。 “别看我，”露西亚耸耸肩，“我没有什么空间装备，但是他有。”她指了指纳达尔。 下一秒，洛佩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而纳达尔则是一脸恼怒。 “好吧，我也有一个。”邓恩看气氛有些诡异，出声打破了沉默，事实上，在精神世界，吸血鬼已经给过他警告，不要轻易暴露生命空间的奥秘，因此邓恩现在拿出来的是一枚戒指，用来冒充空间装备。 实际上，生命空间本身就必须要用血肉之躯才能开辟，单纯的物品，很难铭刻上去，哪怕是通过邓恩的强化功能，也是如此。 不过，强行制作一个临时物品，对邓恩来说没有什么困难，所以他现在亮出的这个戒指，就是事先准备好的，用来防止万一，被人发现了生命空间的功能，拿出来蒙混过关的，但效果只能持续一个多月，就会变成普通戒指。 现在拿出来，确实十分适合当前的情景。 “我这里面也放了不少的食物。”邓恩说着，已经从戒指里面取出了几块面包。 “谢谢您，基纳先生。”莉莉丝红着脸过来，小声的感谢着，然后就找了一个角落，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萝莉露西亚倒是毫不客气，她走过来拿了一块面包，大口大口的吃着，还嘀咕着：“要是有点肉就好了。” “我这里有。”洛佩非常自觉的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块肉干，“不过味道就不能保证了，毕竟是经过脱水处理的。” “总比没有强，对了，我还需要一些水，如果有酒的话，就更好了。”小萝莉接过肉干，又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 你和你的外表设定，真的十分不相符合！ 众人都忍不住在心里说着，而纳达尔则取出了一个水袋，他警告道：“地穴只能让我们减少被细节的可能性，并不意味着真的安全了，要知道，有很多生物有着灵敏的感知，他们能通过声音、气味，甚至是信息素发现猎物，更不要说，还有许多家伙就是在地下活动的，所以我们需要保持清醒！” “我明白了！”露西亚抓过水袋，拔出塞子，大口的灌了一口水，然后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响嗝。 其他人见她吃的模样，也都饿了，于是从邓恩、洛佩手上取了食物，也各自吃了起来。 不过，纳达尔一边吃，一边说道：“等会，我们应该把食物和水的多少统计一下，然后每个人都应该控制自己，不要一次吃太多，现在这个所谓的学院，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难道不该多准备一下吗？” 其他人纷纷表示同意，就连露西亚都没有反驳。 邓恩甚至想起了，自己在英特奈尔大图书馆中，在大草原上的情景，可惜和他一起的那些学徒，没有人被挑选过来。 当然，邓恩也不会忘记，在草原上遭遇的危险，以及其中蕴含的种种怪异，但说实话，理智告诉他，那件事和他关系不大，如果过多探查的话，就有可能牵扯进去，因此他这次回来，虽然也让人过去问候那位图书管理员了，但并没有重回图书馆的打算。 他这边想着，很快吃饱喝足，然后和纳达尔一起统计了食物——他当然没有如实上报，因为有着生命空间和虚实通道，理论上邓恩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食物，这虽然有利于众人在这里长期逗留，但一旦暴露，可就不是暴露一个空间装备那么简单了。 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等人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国度和议会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召集了最出色的年轻人过来，不是让这些人来进行原始森林里的爆笑生活的，那么他当然没有必要在这里暴露太多。 等一切折腾完，邓恩也感到了一丝疲倦，往常的这个时候，他都是本体沉睡，然后意识进入精神世界学习，或者去其他世界遨游，但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当然要配合一下。 好在其他人也都疲惫了，尽管露西亚依旧抱怨环境，但法师作为脑力劳动者，休息和冥想是必不可少的，最终她也只能嘀嘀咕咕的躺下。 洛佩熄灭了火焰，纳达尔留下几个探查和示警的奥术，然后整个地穴就陷入了安静之中。 邓恩终于能完全将注意力从本体上抽离出来，投向目前更需要他关注的地方了—— 八大国度，他的那个化身，已经随着舰船，抵达了一座布满了森林、弥漫重重迷雾的岛屿。 “伟大的主上，这里就是您提到的那个岛屿了。”邓肯船长小心翼翼的行礼，然后指了指远方的陆地。 “雷霆之海的圭纳洛岛，漫长的旅程，终于抵达了终点，虽然和原本预料的时间不一样，不过这段旅程中的经历，对我而言同样重要，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登上岛屿吧。”邓恩缓缓说着。 “是所有人吗？”邓肯船长小心的询问了一句，同时下意识的朝后面看了一眼。 在他的身后，甲板上人来人往，都是正在忙碌的水手，人数比当初还要多上很多，不过除此之外，在甲板之外——这艘船的后面，还跟着十多艘海船。 这些船有大有小，有的看上去古旧，有的布满了破损，还有的却看着崭新，其中有三艘的个头十分巨大，上上下下布满了武器，就像是一个航行在海洋之中的刺猬。 这三艘船，一看就知道是来自某个海洋国家的战舰，而且是还是新出炉的战舰，而现在，却出现在了海盗的船队里面——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本质上还是当初的那个海盗船队。 只不过，在这一路航行的途中，他们借助邓恩的强大武力，在大海上所向披靡，当世界之心的外海还被海洋迷雾笼罩的时候，就有大量船只被他们击败，其中的一部分被俘虏后，成为了船队新丁。 而真正离开世界之心海周边后，他们继续航行，期间碰到了不少波澜，但无论是海盗，还是海军，又或者是海怪，都无法抵挡邓恩的力量，最终都成为了这个船队的一部分。 轰隆！ 正在邓肯观看后面船舰的时候，巨响声中，一个庞大的触手，忽然冲出海面，掀起阵阵巨浪，让海面剧烈的波动起来，周围的船只都受到了影响和波及，随着海浪而起伏。 不过，船上的水手和船员，却没有任何惊恐的表情，连动作都不见变化，已经做着原本的工作。 事实上，此刻在这支船队下面的水底，就有几个庞然大物正在游动，在深深地海底，掀起了阵阵暗流，涌动不休。 这些，当然是海怪。 海怪分散在海上，本身来历神秘，具有神性，往往体格庞大，和龙卷、海啸之类的天灾一样，都被航海的人们畏惧，很多船只在出海之前，都会向海神奉上祭品，来取悦神明，从而希望神明的宠物——海怪，能够不来祸害自己。 除了迷雾季节，海怪很少有集中的时候，但现在，它们却相对老实的待在下面，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天性，配合着船队，来控制洋流。 这当然是因为邓恩。 神躯强大的物理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海怪，抽取它们的神性，然后进行净化，这是彻底灭绝了它们，同样的，也可以通过灌注神性，来制造和控制海怪。 在这次旅程中，邓恩不仅见了不少人，看过了不少海岛、海流，同样也碰到了各式各样的海怪，它们大部分都死了，但还有一部分，被邓恩收服，或者干脆进行改造，成为了船队的追随者，这可以让邓恩在航行中省去很多麻烦。 现在，随着邓恩要登陆的命令传达，邓肯就开始思考，到底是大部分人都上去，还是连同还怪一起走上沙滩。 “我只需要一个小队就够了，人多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这里……”邓恩看着那位船长，吐出了一个让对方恐惧的答案，“住着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