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元素
“灌注的力量，可以用召唤类的圆环公式，直接将力量投注过来，但必须要由我的意志亲自主持……” 邓恩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试图熟悉这具身体。 说实话，这一次的意志降临，带给邓恩的感觉截然不同，准确的说，是他明确的感觉到了，两种生命形式之间的不同。 毕竟邓恩本身，只是一个颇为传统的血肉生命体，他的意志是用来操控身体、四肢，感受生命体的诸多生命运动，但四元素之灵不同。 截然不同。 四元素之灵的意志结构，根本不是血肉骨骼，也没有复杂的神经网络，但内部的支配系统同样复杂，但却更加玄妙。 邓恩在意志降临的瞬间，就感到自己的意识，像是忽然间漂浮在水面上一样，随着波涛在慢慢的延伸和扩张，像是一种信号波一样，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辐射，内里的诸多信息，都以一种特殊的信号反馈回来。 这些信号的内容十分复杂，里面似乎还蕴含着某种符号。 不过，似乎是出于本能，邓恩的意志只是接触到了符号，就能够解析里面的信息和内容，并且知道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 那些火热的、跳动的、猛烈的，在邓恩的意志中泛着淡淡的红色； 那些沉稳的、稳固的、厚重的，在邓恩的意志中泛着淡淡的黄色； 那些流动的、变化的、柔顺的，在邓恩的意志中泛着淡淡的蓝色； 那些飘忽的、聚散的、疾掠的，在邓恩的意志中泛着淡淡的青色。 然后，邓恩就意识到，并且清楚的确定了，这分别代表着火焰、大地、流水和气流。 只是突然之间涌入的信息太多了，以至于让邓恩的意志在瞬息之间，有一种大脑胀痛、难以承受的错觉——这当然是错觉，因为元素之灵并不存在大脑，是有一个元素之力聚集而成的元素核心，寄托在内层的元素位面。 邓恩的意志在降临的时候，是直接作用在灵魂层面，整个思维核心也就被占用了。 所以他也只是微微头疼一下，就马上恢复过来，一切如常了。 这具身体也在这个时候被他完全掌握了。 “真是一种奇特的感受，没想到元素之灵眼中的世界，居然是这样的，而你的这具身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种工具……” 他挥动了一下手臂，感觉到了里面的结构，那是一道又一道的元素之光，缠绕着枝叶构成的各种部位和器官，就像是一根一根的锁链，把身体各处都通过缠绕而联系在一起，当邓恩的一个念头传递下去，通过元素之力之间的联动，就能做出类似正常人挥动四肢的效果。 “您应该经常降临过来，”元素之灵阿勒门特的声音，出现在邓恩的心底，“因为通过我们元素的视角，您可以得到更多的、有关资源元素的信息，这对于您将来在奥术的道路上，有着很大的帮助，而且会比和元素之间最亲和的天赋者，还要拥有天赋，因为您就是元素本身！”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直接划过邓恩的脑海，让他瞬息之间就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元素从属并不是单纯在感知、侦查方面能给自己提供帮助，不，恰恰相反，这部分只是一个附带的功能，真正的意义在于…… “让我更直接的感知到元素，和元素之间加强联系，了解它们的特性，明白它们的变化和流动，进而可以更加顺利的融合它们、呼唤它们、驱使它们，与它们共存。” 现在的邓恩，对于奥术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一无所知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狩猎书架，并且和其他学徒一起研究和学习，让他掌握了很多学徒该有的知识，其中就包括了对元素的了解。 可以说，作为一名施法者，对元素的熟悉，是最基础的理论积累，而且一个人和某种元素之间的亲和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决定他的成就高低——至少是前期的，尤其是那些塑能法师。 法师们有专门的方法，能够测试一个人对元素的亲和力，甚至能具体到是哪种元素，不过目前为止，如果亲和力比较差，那么想要提升是非常困难的，只能通过反复的冥想，来在魔力的积累上想想办法。 不过，对元素的亲和力如果比较差，那么就连搜集元素的效率、以及转化魔力的效率，都会受到影响。 “我虽然没有经过具体的测验，但毫无疑问，我的资质不能算多好，毕竟原来的那位邓恩，是连精神力天赋都没有的，我也是靠着算力的帮助，才能站稳脚跟，那么以此推算，和魔法有关的其他天赋，这具身体也不见得有多高，以后再感悟元素的方面，我无疑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但现在有了新的选择。” 他想着，不由进一步感应起周围的元素变化。 四元素之灵本身，就是由地火风水这四种基本元素构成的意识体，借助这个特性，邓恩可以更为清晰和准确的捕捉到元素的流动。 这种和元素融为一体一样的感觉，让邓恩格外迷醉，有一种如鱼得水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原本在自己的身体上，他是无法感受到这些的，这种强烈的反差，更加让人陷入其中。 好在邓恩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而半个多月在草原上的狩猎生涯，也锤炼了他的意志，所以在迷醉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快速的整理了心情。 “您有着坚定的意志。”四元素之灵的声音在邓恩的心里响起。 “我只是记得现在该做的事情罢了。”邓恩轻笑一声，然后他伸出了树枝构造而成的右手，朝着那头重伤的野狼伸了过去，“如果时间再延长下去，这头狼恐怕是撑不住太久时间了。” 咒语从他的口中吐出，得自圆环世界研究的公式力量作用起来，淡淡的光辉在邓恩的手中闪烁起来，代表着数据的图文符号在里面穿梭沉浮。 邓恩看着这个光辉，松了一口气。 “纯粹的数据信息，果然可以通过我的从属，利用圆环公式的特性，直接调用创造资料库中成型的数据投影！” 随后，他的目光紧盯着那头野狼的变化——数据的光芒，慢慢的融入到了它的身躯之中，然后这具野狼猛烈的颤抖起来。 “之前，我在强化武器的时候，手上也有光芒闪烁，那个其实就是数据的光辉，只是过去我并不知道里面的运作机制。” 他的心里盘算着，同时意识到了，这是自己对系统探索所迈出的一步，让他从单纯的使用系统，开始朝了解细节和机制的方面进步了。 就在邓恩感慨的时候，野狼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它身上的那些伤口，开始快速的愈合，同时一道道奇特的血色纹路，在野狼的皮毛下面蔓延、纠缠，最后在它的胸口处集结起来。 与此同时，昏迷的野狼口中，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它原本干瘪了的身躯，也开始膨胀起来，鼓起来的筋肉组织，让人一看，就感到里面充满了力量和暴虐的气息。 “成功了！” 邓恩眯起眼睛，观察着野狼的变化，和之前在精神殿堂中的一连串实验现象进行着比对。 “目前的种种生理反应，以及血脉纹路的出现，都代表着在精神殿堂中进行的实验，都是可以切实的发生在现实中的，而且不会破坏生理结构，甚至能够跨越种族的桎梏……” 就在这个时候，野狼猛然睁开了眼睛，绿油油的眼眸中，闪烁出暴虐和凶狠的气息，随后眼珠子一转，盯住了近在眼前的“树人”。 “从眼神来看，并没有破坏大脑结构，和之前的实验结果保持一致。”邓恩依旧进行着判断，似乎完全无视了面前这头野狼流露出的敌意。 “呜嗷！” 忽然，那头野狼嚎叫一声，然后一跃而起，朝“邓恩”扑了过来！ 啪！ 邓恩只是挥动了右手——当然，这是被层层叠叠的树枝、根须交叠而成的绿色手臂，庞大而厚重，而且野狼锋利的爪牙，根本无法割裂那些根枝。 所以这支巨大的手掌，直接将野狼拍打在地上，嚎叫着翻滚了两下之后，居然再次站了起来，身上因为拍打而留下的伤痕，也在快速的愈合中！ “很有意思，您的实验看起来是成功了。”四元素之灵这样说着，声音中透露出赞赏的意思。 “只是看起来成功了，我还需要进一步分析这头野狼的内部变化，这样才能确保实验能够安全进行。”邓恩这样说着，伸出了双手，锋利的树枝像是刀子一样，刺进了野狼的身躯。 四元素之灵提议道：“其实，如果您的最终目标是那位游荡者先生，那么选择一个人类进行实验，才是最为稳妥的选择，而不是一头狼。” “我明白，”邓恩这样回答，“也许随着在这条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我会越来越专业，真正想一个追寻真理的人，但是现在，我还只是一个门外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