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拒绝
寂静而明亮的走廊，叶甄按响了苏馥楠房间的门铃，令他失望的是，他等待了将近一分钟，却始终没有人开门。 “奇怪，没睡醒吗？还是去吃早饭了？” 叶甄心生犹豫，他回头望着长长的走廊，王子京在3号房间，贾腾在2号房间，而厨房和餐厅在另一端。他的本意是向苏馥楠征求意见，然后再决定是否向王子京表达自己的想法，结果在苏馥楠房门前碰壁。 纠结片刻，叶甄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他想去厨房和餐厅碰碰运气，说不定苏馥楠就在那里，就算没有找到，他也可以解决早饭的问题。 厨房空无一人，餐厅依旧空无一人，叶甄装模做样地路过洗衣室等地方，依旧没有发现人。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和恐怖，叶甄深吐两口气，安慰自己：“他们都在房间，别多想，别多想。” 叶甄匆忙解决早饭，再次来到苏馥楠的房门前，按响门铃。 出人意外的是，铃响三秒后，门就开了，苏馥楠穿着一件宽松的红色睡裙，头上披着白色的毛巾，睡眼惺忪。 “小学弟，怎么了？刚才是你按门铃吗？” 叶甄尴尬不已，他偏头看着门槛，说：“我有一些疑问想请教苏学姐，没想到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你先进来，我随便收拾一下就好了。”苏馥楠毫不见外，拉开房门，示意叶甄进来，然后往房间内走去。 望着苏馥楠的背影，叶甄尴尬得不知所措，他想先离开，等苏馥楠整理完毕再过来，但苏馥楠已经抱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叶甄心虚地回头，空荡的走廊依旧没有人影。他快速溜进苏馥楠的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然后反锁——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反锁房门。 与叶甄房间的简约风格不同，苏馥楠的房间被塞满。这里东西很多，就连空气也被香气塞满，像是由鲜花搭建的屋子。桌子前是琳琅满目的化妆品，瓶瓶罐罐摆放得整整齐齐。另一边则搭建了几个简易的晾衣架，上面是各种各样的衣服。 除了化妆品和衣服外，其他东西显得杂乱，纸箱子在地上随意堆放，零食、面包等东西堆在桌子上和地上。 叶甄寻了一张椅子和一片空地，安安分分地坐下，尽量不去听卫生间的动静，也不去看房间内的东西。 寂静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能够引起人遐想的声音，如小猫轻轻挠着人心，让人浮想联翩。 叶甄望着桌子，手指敲击桌面，将注意力放在指尖。 没多久，苏馥楠从卫生间走出，她已经换上了红色的长裙。 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解释道：“我喜欢开着灯睡觉，每次睡觉时都会用白色毛巾遮挡眼睛。昨天太累了，今天听到门铃也不想起来，磨磨蹭蹭许久才去开门，发现门外没有人，就又躺在床上了。”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还在休息，打扰学姐。” “没事，说吧，找我什么事情？”苏馥楠坐在床上，歪着头，俏皮地说，“你该不会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啊……哈哈，其实，其实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学姐。” “嗯？什么事情？” “我想在房间内实验能力，但你知道的，实验不经历失败哪来的成功，如果在实验过程中，不小心破坏了房间、家具等东西，会不会有麻烦？” 苏馥楠眼露惊讶，没有想到叶甄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思索后，她说道：“基地没有修炼室，也没有空旷的空房间……如果你想在房间实验能力的话，最好征得王队的同意。” “我明白了，多谢学姐解答。”叶甄了然，他客气几句，起身离开。 苏馥楠没有挽留，将叶甄送出门，笑着挥手。 “哐——”房门合上，然后被迅速反锁。 苏馥楠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脸色变得惨白。 她抿着嘴巴，面无表情地靠在门上，缓缓滑落，最后抱住膝盖，蜷缩一团，像是一只瘦弱的蝴蝶。 叶甄来到王子京房门前，按响门铃。 没多久，房门打开，王子京穿着一身运动衣，身上还带着汗，像是运动过。 王子京有些意外，他让开身位，邀请叶甄进入房间。 “进来坐，我这里比较简单，没有茶水，也没有粮食，都是些运动器具。” 王子京将健身器材和其他辅助修炼的工具推到一旁，就连沉重的铁球，都被他轻松抓起，放在一旁，落地毫无声响，仿佛一片叶子。 叶甄想到了苏馥楠所说的特殊拳法，不由得看得流口水，要是他也能够兑换一门有价值的功法，那该多好。 坐定后，叶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王子京。 王子京皱起眉头，站起身来，在房间踱步。 “这件事情……你既然想实验，那一定不会按部就班地使用能力，对吧？” “对，我想灵活使用能力，想尝试单一的能力能不能组合使用。” 王子京脸上露出为难，他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是两年前的事情，当时有一个人在房间内偷偷实验能力，结果惹出了大祸。 他虽然是嘉市特殊事务处理所的所长，但既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时刻监督下面的人，他可以耳提面命地强调实验的风险、危害和严重后果，但下面的人不当一回事，偷偷尝试，他也无可奈何。若是闹出祸乱，他不但需要面对上级的责难，还要收拾烂摊子。 王子京思索后说道：“尝试都是有风险的，基地是清道夫的根本，不能出现意外。这样，你先构思，做几套实验方案。等下次出任务，我想办法给你分派轻松的任务，你快速完成任务，然后找一个安全、僻静的地方，再进行能力的实验，怎么样？” 注意到王子京的神态，叶甄来不及失望，悔恨就蔓延到心头。他觉得自己的行动过于冒失。在明知道基地和清道夫的基本情况下，他仍然抱有侥幸心理，乐观地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一丝实现的可能。 虽然同是清道夫的一员，但王子京是队长，而叶甄只是一个新人，两者的立场不同，利益更是不一样，叶甄想要变强，想要尝试能力的更多可能，而王子京想要的是稳定。 王子京语重心长地说：“叶甄，实验的事情并不能着急，能力者每前进一步都需要经过慎重的思考，不能出现一丝差错。很多时候，走错了一步路，我们往往会走进死胡同，无法前进，也无法退出来。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熟悉能力、做多种发展方案、准备周全的应急弥补方案等等事情更加重要。” 叶甄收敛情绪，认真地说：“我知道了，王队，你放心，我不会在基地实验能力的。” “叶甄，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以前出过意外，曾经有人在基地做过类似的事情，瞒着大家不说，在房间内偷偷尝试，结果捅了大篓子，差点连累了所有人。明明基地设在市中心更加方便，我们可以快速处理异常事件，减少损失，但为什么基地都是设在郊外？这不是简单几句话决定的事情，是长时间血的教训而得来的经验。” “王队，你放心吧，我不是莽撞的人，我不会做出害大家的事情。” “哎，我不是说你会害大家，而是基地太狭小了，又经历过严密的布置，经不起损失。如果是正常使用能力，倒也无妨，但实验能力的风险太大了。我们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任何事情都必须小心翼翼，因为任何一次意外都可能给我们带来难以承受的损失。” “放心吧，我明白。” “那就好，”王子京拍拍叶甄的肩膀，说，“虽然你来的时间不长，但你也应该体会到我们的尴尬境地。权力越是大，就越是需要束缚，我们的权力很大，自然免不了层层束缚。” “王队，我明白，我们是一个集体，荣辱与共，我不会做出破坏集体利益的事情的。” “嗯，我相信你。” 片刻，叶甄回到房间，望着洁白的墙壁，陷入沉思。 被拒绝是情理之中，他为什么心中有些不爽，又有些失望？叶甄暗想。 他想不到答案，却也真正放弃了偷偷实验能力的想法。嘉市特殊事务处理所成立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应对一个心怀侥幸、背地里做坏事的新人的方法举不胜举，如果他一意孤行，很有可能有机会体验一把国家专政的威力。 实验的计划腹死胎中，叶甄只能将精力放在图案的构思和图画的设想上。如果喙重叠不会影响能力的使用和印记的冲突，那么未来的道路将会是一片坦途；如果必须留足喙张开的空间，那他的选择将会变得极其狭隘。 在忙活未来发展方案的同时，叶甄也在思考喙的使用。 经过昨天短暂的战斗，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能力有多么鸡肋和无用，若是想不到好的办法扭转这种局面，那他只能成为一个拖油瓶。 其实，他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拖油瓶，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实力。如果他始终无法独自解决污染生物，那他在日后的任务中凶多吉少。其他人不可能时刻照顾他，他必须有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