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次任务
夜深时，叶甄感到饥饿，他望了一眼时钟，显示的是11点15分。 虽然时间很晚，此刻去厨房不会碰到其他人，但叶甄没有偷懒，换上了白衬衫，整理衣着后再推门而去。 基地的公共区域永远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几乎要晃了人的眼睛，仿佛这样才能提供安全感。 不管是哪个叶甄，都不惧怕黑暗和寂静，因此他倒不需要故作姿态。其实，更值得怀疑的是基地本身，是嘉市特殊事务处理所，是王子京等人。 下午时，他曾花时间研究王子京赠予他的身份证明，但始终无法确定真伪。那是由特殊材料制造而成的东西，与身份证一般大小，形式也差不多，但只有姓名和单位，没有身份证号码，也没有签证单位。 不论身份证明的真假，也不论基地是否存在猫腻，光是这群人的实力，就足以镇压叶甄，让他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合格的员工。 厨房空无一人，这反而给了叶甄不少安全感和舒适感，但喜悦并未停留太久，当他在柜子里翻找食物时，他听到了脚步声，轻盈而有力，是一个练家子——呸呸呸，这是王子京的脚步，矫健而沉稳。 关于这些人的经历，他所知甚少，除了来自于第一天王子京的介绍外，没有其余知识。若是说对于这些人的过往不好奇，他骗不过自己，但他有自知之明，尽力当一个小透明，没有莽撞地询问。 尽管这里冷清，带着与世隔绝的味道，但他没有得意忘形，始终牢记最基本的初入新职场的规则，以免在无意中得罪老人，然后死于不知不觉。 叶甄赶紧拿上几包食物，然后往外走去，迎面撞上王子京。 看到叶甄，王子京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看了一眼叶甄手上拿着的东西，问道：“你喜欢吃烘焙类糕点？下次申请物资的时候，我可以多申请一些面包。” “是啊。”叶甄礼貌地笑道，以笑声遮掩尴尬。 其实他不喜欢吃面包，上次拿面包除了因为第一次在厨房觅食，有些拘束外，还由于他打开的前三个柜子内都有面包，而这次是因为王子京即将过来，而趴在柜子里，将屁股对着外面，怎么看怎么不文雅，于是他就顺手拿了几包东西，没想到还全都是面包。 王子京似乎未察觉到叶甄想要离开的心思，他靠在门框上，叹了一口气，说：“这几天，你还适应吧？” “适应，这里环境不错，大家都很好。” “你能这样想就好，其实，原本大家不是这样的，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家在基地内有说有笑，团结和睦，每天都一起吃饭，排队洗澡，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后来……” 王子京脸色深沉，目光忧郁，带着悲痛，说：“嘉市特殊事务处理所的任务是处理异常事件，消灭污染生物，封印污染物。尽管大家互相帮持，但污染生物强大又变化多端，很多人……死去。眼睁睁看着朋友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侵袭了每一个幸存的人，大家收敛悲伤，变得越来越坚强，本来这是好事，但不知为何，大家都在悄然间封闭了心灵，变得冷漠，近乎无情。” 叶甄紧紧地抱着面包，干巴巴地说：“王队，活下来的人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朋友和悲伤可以铭记，但不能沉湎。” “说得好！”王子京脸上露出赞许，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从回忆中解放出来。 叶甄挠挠头发，他见王子京往厨房内走，没有堵住门口，不由得意动。 王子京拍拍叶甄的肩膀，认真地说：“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对于生的渴望。” “王队，我记下了，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活下去。” “去吧，夜很深，不要熬太晚，睡觉前记得刷牙，牙齿坏了是一件很痛苦很麻烦的事情。” 叶甄应了一声，然后溜之大吉。 不知道为何，他面对王子京时总会觉得紧张，总想着赶紧离开，这可能就是他心中对于领导的威力的认可吧。 一夜无事，第二天闹钟还未响时，叶甄就已经醒来，他躺在床上，依旧闭着眼睛，等待闹钟响起。 闹钟未响，另一种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十分急促，绿色的灯光疯狂闪烁，将房屋变成了鬼屋。 叶甄吓了一大跳，睡意完全消退，未等他反应，门铃疯狂响起。他急匆匆地起床，打开门，更加尖锐的警报声和疯狂跳动的光芒直接闯进房间。 叶甄探出脑袋，看到了王子京的背影，他正疯狂按着十号房门的门铃。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王子京回头，看到了叶甄，快速说道：“快穿制服，带胸章和身份证明，河口小学的警报响了，这个时候是上学的高峰期，一旦出现意外，后果难以想象。” 叶甄一脸错愕，看着脸色严峻的王子京，脑海中关于警报、出任务、胸章等的知识突然涌现，他打了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马上，马上。” 叶甄立刻穿上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然后加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制服外套，戴上胸牌，挂上身份证明，然后跑向大厅。 贾腾、许平华、赵稀哲都已经到了，全部穿着黑色的制服，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 王子京指着大厅一角，快速说道：“拿一个行李箱，里面有应急药物和各种力的感应器、吸收器、封印器。本来打算这几天教你使用这些仪器，但事态紧急，你只能一边学一边用。” 叶甄正准备说话，苏馥楠匆忙赶到，气喘吁吁地说：“队长，我来晚了。” “拿上东西，出发。”王子京挥挥手，大声说道。 他来到大厅一角，伸手按在墙壁某处，石砖很快出现变化，闪烁着微弱光芒，随后，“咔嚓”一声，机关启动，半个墙壁往后平移，然后再向上移动。 王子京回头，望着大厅，陷入思索，几秒后，他说道：“苏苏，带上无线电话。” 苏馥楠依言照做，而叶甄已经将行李箱提在手上。行李箱并不大，长50厘米，宽30厘米，也不重。 待楼梯完全露出后，大家依序快速离开。 在众人身后，墙壁缓缓合上，将吵杂的声音和晃动的灯光留在基地。 叶甄跟在许平华的身后，内心有些激动。困在基地两天多，如今终于有机会去看看这个崭新的世界，去见识这个世界独有的污染生物，这是多么独一无二的体现。 穿过长长的楼梯，叶甄来到一处平地，上面是湛蓝的天空和柔软的白云，太阳温暖和煦，俯照大地，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平和地铺开，令人恍然，不自觉眯起眼睛。 叶甄跟着众人往前方的黑色大车走去，余光却在观察四周的场景，周围坐落着几个方方正正的平房，还有许多蓝色和黑色的集装箱。 黑色大车与面包车有些相像，但体型更大，座位更多。玻璃使用了特殊的材料，从外面无法看到车内的情况。 王子京开车，赵稀哲坐在副驾驶位，其他人坐在后面。 “打开窗户，等离开基地后再关上，河口小学不近，我们过去需要一段时间。等窗户关上后，苏苏，你教叶甄使用各种力的感应器、吸收器和封印器。” 苏馥楠脆脆地应了一声，然后朝着身旁的叶甄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随后，她正襟危坐，板着脸，目视前方，并用手指戳了戳叶甄。 “轰鸣——”发动机响起嘈杂的声音，车子沿着马路行驶，朝着更加广阔的天地驶去。 叶甄坐在最后面，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但十分上道，学着苏馥楠的样子，当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不过，他始终用余光观察窗外的情况。 左前方的平房挂着硕大的招牌“仓库三”，但大门紧闭，也没有工作人员，而集装箱十分陈旧，铁锈斑斑，铁锁亦是如此。 不出半分钟，叶甄看到了一张巨大而高耸的铁网，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朝着天空哀嚎。 出口是一个铁门，正缓缓打开，上百士兵持枪警戒，严正以待。 叶甄余光瞥到挂在铁网上的招牌，上面写着“嘉市粮食紧急储存仓库”，同时，他也瞥到了士兵的眼神，锐利，充满警惕。 “没想到还有一群士兵保护基地的安全，就算大家集体出任务，依旧不用担心基地的安全。”叶甄心想。 窗户适时关上，外面的世界蒙上了一层阴影，苏馥楠放松下来，打火机发出微弱的声音，夹在发动机吵闹的声音中，刺鼻的烟味传开。 苏馥楠打开黑色的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叶甄看。 “这是急救包，这是止血的，这是绷带，这是……”苏馥楠露出一丝尴尬，她顿了顿，说，“急救包没什么用，只是一个摆设，重要的是这些小玩意。” 苏馥楠将急救包放回箱子，拿出几个扁圆柱的小物品。 “这个带着小圆灯的是感应器，会亮八种颜色的灯，意义与警报器的不一样，紫色代表妖力，黑色代表魔力，灰色代表鬼力，白色代表怪力，黄色代表魑力，粉色代表魅力，蓝色代表魍力，绿色代表魉力，感应器能够感应到方圆百米的情况。 “这是吸收器，顶端类似于锅。吸收器吸收的力量有限，一旦这里亮起红灯，就必须更换。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对准异常力量，按下这个按钮即可，吸收器能够吸收五米内的异常力量。 “这是封印器，顶端是圆的，在污染生物极度虚弱后使用，对准污染生物，按下这个按钮即可。封印器发热代表污染生物被封印在里面，这个时候要立刻松开按钮。 “每个仪器后面都有字，不用担心认不出来。由于行李箱空间有限，仪器不多，但也不要吝啬，以安全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