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 如花美眷四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蓝素素的声音轻轻浅浅，如珠落玉盘清脆好听，又不像那些女声一般的娇俏，反而有着一丝英气的感觉，这首诗虽然只是一首五言绝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道以雪为题的时候蓝素素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这首诗。

    这首诗是前世蓝素素很喜欢的一首诗，讲的是‘四周的山脉连绵起伏，空旷，没有了飞鸟的鸣叫和踪影，所有穿梭在山内外的小路上都没有了人的踪迹，只有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渔翁，一个人孤零零的独自坐在船上垂钓’。这首诗借着独自垂钓的老于用影射了作者孤独苦闷的心情。蓝素素之所以喜欢这一首诗，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作者一样，像那老渔翁一般孤零零的一个人，前世的蓝素素一直都是一个人为了成为合格的家族继承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这一世，她虽然身边有许多的人，但是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异时空的来客，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蓝素素的心情也不免会有一些苦闷，尤其是在高渐离选择了和蓝洛灵的婚姻的时候，蓝素素只觉得自己的这种孤独感更加的强烈，几乎将她自己淹没。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感觉到了蓝素素这首诗词里面泛滥而出的悲伤，熟悉蓝素素的人不由得觉得心痛，这样的一个花季少女，小小的年纪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到底经历了多少才会造就今天的她，怎么能够不让人心痛，这样的感觉最深的只怕是永平候蓝岸了。一早的时候他就从砚雪衣哪里知道了，他找到了自己失踪十年之久的女儿，知道自己的女儿中了毒，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回家正在不停地坐着努力，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她值得自己为他骄傲，但是蓝岸却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蓝素素离开家的时候只有五岁。这样的一个少女要怎么才能够在这世间上生存下去都是问题，但是他的女儿确实做到了，蓝素素不仅仅是做到了。他甚至比大多的人都做得更好，再看看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儿蓝洛灵，蓝岸只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孩子太有多，但是现在还不是马上就相认的时候。

    十年之前自己为了那些重要的事情。将自己的女儿放在一边，不予理会。现在这个孩子自己长大成人出落得落落大方，尤其是那一张脸多么的像她的母亲，自己实在是亏钱了这个孩子太多，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出口成诗却是说的这样的孤独悲凉。

    “蓝素素的诗词也是极好的。朕很喜欢，真一直以来都很好奇聆海听涛的家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朕总觉得能够将生意做得这样好的人。只怕会是一个看尽了世间百态的老年人了，所以对外间传言那些聆海听涛的家主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什么的这一类的话并不相信的。不过今天朕是彻底的相信了，不仅仅是因为蓝素素是雪砚国的雪王爷的义女，而是因为蓝家主虽然很年轻，但是却是有着如此的才华，这样的人定然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的。”

    高欢看着蓝素素，他自然之道蓝洛灵是在故意的针对蓝素素，至于为什么嘛，他心里也是大概的有数的，但是他却是觉得自己的儿子瞎了眼，这样的一个女子，有相貌，金钱，才气，唯一欠缺的不过是一些权势而已，而现在雪砚国的砚雪衣却是弥补了蓝素素这个不足，更何况她的真实身世一旦恢复，那么只怕就算是身世也是不可挑剔的，自己的那个傻儿子还真的是没有眼光，这样的一个人也能够让她溜走。

    或许他真的是看重蓝洛灵的身世，和那个预言，再加上梅贵妃身后的那一大股势力么，高欢第一次对自己的做法有了怀疑，其实他本意就是要扶持一下高渐离的额，但是现在再看，他又觉得高渐离现在的功利心太强，只怕是难成大事，以前就是因为见他是一个可造之材，才会这样子扶持他，但是却没有想到现在的他还是让自己失望了。

    还好自己不只有一个儿子，优秀的也不止一个，这个少女一定会是自己的儿媳妇，这样好的人可不能够被别人占了先机，虽然她问自己要了圣旨，但是这样子也就更加的好，自己的儿子也还是有机会的，在场的青年俊彦之中，也有不少优秀的男子，不过最惹眼的还是自己的几个儿子，还有北沐和花容国的太子，不过蓝素素似乎还是要对小气和赫连青城亲近一些，这样就很好办了。看蓝素素的样子似乎没有特别的对谁有意思那么就排出了她已经有心上人的想法，这样想着高欢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谢皇上夸奖.”蓝素素的语气都哪的哪的，不卑不亢，对于高欢蓝素素从来了没有先过几句话之间的时候高欢就已经打定了要自己做他的儿媳妇的意思，如果蓝素素知道的话，只会觉得古人的思想还真的是很跳脱。

    “恩，洛灵，你觉得蓝小姐的诗词如何？”高欢看着蓝素素，越看越喜欢，这样的少女气质典雅，容貌倾城，处事大方得体，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一举一动都有着那个人的影子，甚至是比那个人更加的吸引人的眼球，蓝素素的举动让高欢想到一个词，刹那芳华，并不是说蓝素素是一朵寿命短暂的娇花，而是他觉得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事情来形容蓝素素只是觉得这个词最为合适而已。

    “回皇上的话，蓝小姐的诗词极好，臣女听了也觉得大有感触，想着蓝小姐一个女子，孤身漂泊在外，跟着商队的人行走在天月的每一个角落，实在是一般女子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女子身处男子们的中间自然是会觉得孤独的。”蓝洛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是故意的去曲解蓝素素的诗词的意思，为的就是要给在场的众人留下一个蓝素素其实是一个很低贱随意的女人，因为只有低贱随意的女人才会不顾男女大防和男子混在一起，此时的蓝洛灵已经被自己的嫉妒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么蓝素素的忍让，只觉得自己是在捍卫自己所谓的爱情。

    “蓝小姐或许不知道，我们聆海听涛有这八位大掌事，其中有四位大掌事都是女子，她们虽然是女子确实能够做到男子能够做的事情，素素说一句大家或许不爱听的话，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唯有读书做学问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各位可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商人，你们山上的衣衫从何而来，你们每日的锦衣玉食从何而来，你们所有的笔墨纸砚难道是自己家里面制作的么，还是说诸位家中都是自给自足的，若是没有商人行走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面，诸位还能够吃到天下的美食，穿尽华服，只需要在家中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么。”

    蓝素素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来看自己，本来他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自然是不受这个时代的约束，但是他手下的那些人却是不一样的，知书、识画、观棋、听琴她们那一个不是女子，自己不在意但是却不能够让他们不再以，既然蓝洛灵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自己，自己又何必跟他们客气。

    蓝素素连珠带炮的一席话，将那些本来就有些看不起蓝素素的身份认为他不过是因为相貌而讨好别人才得到今天这样的机会的人，一口气堵得哑口无言，蓝洛灵也是张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来一个字，并不是蓝洛灵就这样子被蓝素素说服了，其实是因为蓝素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因为蓝素素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灵儿，你有些太过了，向蓝小姐道歉。”蓝岸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虽然一直做的是最低贱的行业，但是她的腰并没有弯下去，他一直是挺着胸膛的人，这时候蓝岸才觉得自己是有些明白了，这个女儿是自己的遗憾，也是自己的骄傲，这一生自己最幸运的就是有这样的一个女儿。

    “爹爹，我为什么要道歉，她本来就是一个低贱的商女。”蓝洛灵听了蓝岸的话更加的觉得委屈，但是他就是不会想蓝素素道歉的，本来父亲一直都不怎么亲近他，所以更加不要说是为他说一句话了，但是现在父亲却让自己想着一个外人道歉，蓝洛灵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她毕竟也是永平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从小娇生贯教养长大的。

    “啪，啪，啪……”蓝素素的身边传来一阵阵的掌声，这让宴会上有些紧绷的气氛得到了舒缓，拍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容国的太子，花千寻，他这样做的举动确实令人深思，毕竟蓝素素是风辰国人，义父有是雪砚国人，花容国在十七年前和两个国家都险些要开战了，现在虽然说是坐在一起一同饮宴，但是老一辈的人毕竟还是感觉有些怪异，尤其是在这样的气愤的时候花千寻会突然的拍手，无疑不是让人觉得他这样做实在是在故意的挑拨大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