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我心如此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北沐气候寒冷，午夜的时候又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小雪，还好宴会途中，带蓝素素去换衣服的侍女已经将洗好的衣服送了过来，蓝素素依旧没有坐小轿，而是与高长恭策马而行，在前世蓝素素会开车，驾船，甚至会开飞机等等的交通工具，独独不会骑马，自己虽然学了很多但是自己毕竟是个人类而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会，所以在离开永平侯府到了烟城后，蓝素素报读了烟城书院，并且选择了骑马课，七年一直不曾间断，倒也将骑马之术练习得如火纯青了。 与蓝素素策马而行，高长恭的心情却是有些低沉，全然是因为蓝素素在宴会开始时的一席话就让自己的心揪了起来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虽然相识多年，她的心思自己却是一点都看不透，她不爱金银，却是从未在生意场上停止自己前进的脚步，她不喜欢斗争却总是参与到争斗中，自己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她心性高傲，却从没有想过她会说出已经对天发誓此生不入帝王家，作为一个女人没有人不想做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她却是不屑一顾。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难道在她的眼里所谓的自由就比那至高无上的荣耀与权力更加吸引她么，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从来不去丰都，天月三国都有她的生意唯独丰都没有，可是自己清楚地记得她曾经说过总有一天她会回丰都去，她的心思真的是千回百转看人看不清摸不到，高长恭暗自叹息。 长恭，你有心事？从宴会开始你就没什么精神。见高长恭闷闷不乐蓝素素轻声问，自己并不是不知道他是从听了自己说发誓此生不入帝王家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可是这个社会且不说他是个皇子有可能继承皇位，就算是普通的贵族，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自己虽然没有决定终生不嫁，但是自己想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爱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基于各种利益与自己结婚的男子，所以还是那句话，把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中。 素素，听见蓝素素的关心高长恭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又很快淡去，她还知道关心自己可是以她这样聪慧的人却没有点破，心里升起的一丝希望就这样无形的破灭了。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烦闷。 什么事情不可以说给我听吗？、 素素，你说你师父要你发誓此生所学不能用在政治上，还要你此生不入宫廷。高长恭心里依旧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是蓝素素推辞北沐皇的说辞。 师父确实只这样说的，但是此生不如宫廷的想法是我自己的。听了高长恭的问话蓝素素娓娓道来。长恭，你生在帝王家，我想你能明白，正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不论是**里的女人还是这个社会普通的女人，都是看着男人的背影，靠着男人那少得可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别人的宠爱活着，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你自然明白我的心，我一向自由自在惯了，我想要的生活是同我的相公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我已经是个老太婆他依旧不会嫌弃我人老珠黄会与我携手看夕阳，观日出，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这样一个人一起慢慢变老，就算我老到哪里都去不了他依然会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这样的心情长恭你身为男子或许不能体会，毕竟在这个社会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你们都觉得娶个女人不过是拉拢政治联盟的手段，或者是这个女人够妖娆娶她是一种炫耀吧。蓝素素说到这里语气有一些淡淡的哀伤，不知道是为这个社会的女人悲哀还是为自己的将来悲哀。 素素，看着蓝素素高长恭一时语滞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从小生长在皇宫，见惯了今日新人笑明日旧人哭，蓝素素说的很对要不是自己的母亲身后有强大的家族互为依靠，或许自己都不能活到现在，就算是现在，自己的兄弟都计划着在睡梦中取自己的性命，家族的人也一直教导自己将来自己娶妻就要娶对自己争夺皇位最有帮助的家族的女子，哪怕是纳妾也要有一定的利益，自己也一直是这样想的，但是今天她的一席话却让自己无言以对，让自己觉得这二十二年自己的想法都是错的，哪怕自己这几年一直因为她没有娶正妻也没有纳妾，但是自己一直以为她及箳时会接受自己，答应嫁给自己，以后也会为自己牺牲帮助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不会愿意，也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 素素，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你这样的想法，或许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高长恭语重心长的说希望蓝素素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以前自己觉得自己够爱她也能等她，可是自己不能放弃争夺皇位，因为自己不能不争。 素素你若愿意在你及箳之时我会求取你为我的正妻，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看着蓝素素一直不言不语高长恭急了，急急地要把自己的真心告诉她，因为自己真的怕，怕她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那么自己就真的失去她了。 长恭，我不会答应，其一，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做兄长；其二，你是风辰国的皇子，你不可能只娶一个妻子，就算你可以不娶但是以你的能力皇帝一定会扶持你所以他会为你赐婚，帮你娶对你有帮助的人，你也不能拒绝；其三，后院就是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场，就算我不争不代表别人不会和我争，我要是和别人相争，就再也不是真正的我了。长恭，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你觉得你应该娶我吗？娶了我把我放在无休止的争斗中心力憔悴，在花样年华枯萎死去，你愿意看到我这样的下场吗？蓝素素断然的拒绝了高长恭，自己不是对他们没有好感，他是个出色的皇子，却没有沾染斗鸡遛狗的恶习，在这个贵族圈子里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可惜自己并不是一般的贵族女子自己想要的是第一无二，就这一点他就做不到。 我......素素，我虽然现在做不到，但是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做到的。高长恭眼神亦是坚定。 长恭就算有一天你登上帝位，根基未稳你也不可能休弃曾今帮助你的女子，你还需要依靠他们的母族，所以你更要雨露均沾，等到你地位稳固这些女子却已经是你的孩子的母亲，你能做到杀死自己孩子的娘吗？日日的朝夕相对没有感情也会生出感情，长恭你做不到的。而且我想要的是自由不是困在那宫墙之中每日只能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发呆。 素素...... 长恭！高长恭还欲再说什么却被蓝素素出言阻止，长恭你若真的心里有我就希望我快乐吧，就算此生不嫁，素素最想要的依然是自由，你一直是我心里的好大哥，再说下去我们就在也做不成朋友了。 也罢，素素，今日我不在多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真心，在我而言争取皇位并不是要靠女人的。高长恭眼神坚定，不再说什么同蓝素素一起策马向驿馆而去。 回到驿馆两人再无多余的话语只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踏进院门蓝素素就见到了被自己先派回来的蓝若枫，他正独自站在院中的梅树下出神，身上已经有了一层密密的雪花，想来已经站了很久了，不知道想什么这么出神，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察觉。 若枫怎么还不睡。走到蓝若枫身边，伸手帮他拂去肩头的雪花。 小姐你回来了。见到蓝素素，蓝若枫恭谨的行礼。 我们之间不必在意那些虚礼，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外人。蓝素素也不在意，只是淡然地说。 是小姐。蓝若枫也不多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梅树下。 若枫，这几日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么。 小姐，我们这次带来的货物有三分之一换成了北沐特有的珍珠宝石，还有三分之二是北沐付的金银，都已经收拾大点妥当。 很好，不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天月，明日你替我送一张请柬到太子府，在离去之前我要再见一次青城，再和他谈一笔交易。 是，小姐，明日一早我就去办。 好夜已经深了，早点休息吧，以后我回来的晚你不用等我，在北沐我的安全还是暂时有保障的。 是，小姐。蓝若枫依言，小姐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责怪自己，让他的心理也有一丝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