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里追影
自打殷天霖在隆信商行住下后，卢正浩一有空闲便会带他在武威城各处转悠，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殷天霖自己一个人时，则喜欢去茶馆喝茶听书，惬意舒适。 今天殷天霖一如既往地来到茶馆，点上一壶茶，磕着瓜子，等待说书先生登台。只见一老者身着一身灰白长衫，右手拿扇，左手扶在案几上，顺手抄起醒木一拍，开始了今天的演出。这几日，老者一直都在讲那昔年天下第一门雲光阁的往事，尤其是那末代阁主万松石在徐州东海郡和海外来客琉水宫宫主一战。万松石施展追光掠影剑法，宛如剑仙，一剑将那琉水宫宫主打入东海这一段，讲的极其精彩生动，让人身临其境，热血沸腾。殷天霖心潮澎湃，很想领教这追光掠影剑法的威力，可惜雲光阁早已覆灭，那追光掠影剑法也从江湖中消失，不知是否有传人在世，让人一阵唏嘘。 铿铿锵锵，老者一番精彩说书，赢得满堂喝彩。话锋一转，老者讲起武林世家端木家家主端木傲六十大寿一事。老者抖擞精神，又开腔：“话说这端木傲，天资过人，打小习武，将家传武学尽数学了个遍，年轻时挑战各路门派高手，一些江湖名宿都败于他手，故而名动天下。据说在这端木傲四十岁那年，挑战年迈的万松石，双方约在苍莽山山顶，斗了个一天一夜，无人知道具体结果如何。只是从那一战之后，端木傲回到家族中，便闭关修炼，江湖上再没有出现他的消息。此次六十大寿，端木家广邀天下豪杰，各路江湖人士都准备前往端木世家，一睹端木傲现在的风采。大家可知道，为何最近城里的金沙帮这么多人进进出出，在城里城外各处都可以见到他们的人，也是与这寿宴有关呀？” “不知道，快讲，老张头，别卖关子。”众人一时想不出。 老者嘿嘿一笑，继续说“金沙帮这次准备给这端木傲的贺礼，据传被人偷走了，所以金沙帮上下才到处搜拿贼人。” 嗯，众人听后，全部哑然，难以置信，是何等人物才能在这凉州第一大帮偷走东西，寻常小毛贼可没这胆量和本事。 殷天霖其实早已注意到金沙帮最近的古怪，只是不知内情，听到这个消息，皱眉略想，随即眉头舒展，一定是这李一柳干的好事。看来这李一柳也在武威城里，不知那白仙子在不在。自从那夜见到余霏儿后，这白仙子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殷天霖的脑海里，真是英雄多情，少年风流。 殷天霖摇了摇头，抛开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丢下几个铜板，下楼离去。正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一个背影汇入前面人流中，殷天霖怎么瞧，都觉得哪里见过这个背影，灵光一现，“是他”，小声嘀咕一句。 殷天霖赶忙加快步伐，朝那个人追去，生怕被察觉，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前面的人起初并未发觉，但过了一个街口，便带着殷天霖在城里兜来兜去，专往人多地方钻，边走边制造混乱。 “呀，我的钱包”、“手镯，我的手镯怎么不见”、“呀……”各种惊呼声响起，道路上的行人慌乱起来，险些让这人逃脱。 出了城门，那人脚底生风，步伐瞬间快起来，一步一丈、二丈、三丈……越行越远，往远处奔去。这轻功之快真是当世罕见，少有人匹敌，殷天霖也连忙施展轻功，奔行起来。殷天霖的轻功也是江湖少有，但是一人更比一人强。每当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追到只剩半丈的距离，那人一发力，又拉开数丈距离。殷天霖顿时傻眼了，有种骂娘的冲动，这厮存心耍他，运足内力，拼命追赶。 两人狂奔百里，行至山川间，那人往山林一钻，已无踪影。殷天霖见已追不上，停住身形，观望四周，见山道旁一巨石上刻着三个大字：“天梯山”。原来是此山，殷天霖听卢正浩提到过这座山，山上有一大佛寺，香客众多，既然来了，不如登山游览一番。 殷天霖踏着蜿蜒的山道，缓步而上，不多时，一座古刹进入视线。寺内正有一些香客在跪拜祈福，两三个僧人正清扫地面上的落叶。殷天霖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的手中剑，便没有跪拜，在寺内四处走动。走着走着，又是那道人影一闪而过，真是耍我，又来，非要逮到你。 殷天霖快步向前，被人影引到了寺庙深处，闯入到一个院子内。院内正有一个圆脸大耳的中年僧人在练武，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殷天霖驻足观拳，此套拳法，拳势遒劲雄强，拳力刚猛，出招迅捷，来去如风。 “彩”殷天霖忍不住出声喝彩。 僧人闻声，一拳轰出，拳风咆哮，宛如虎啸山林，饿虎出笼，似乎要将殷天霖撕裂，又快如霹雳，直达殷天霖身前。眼看即将被一拳轰中，殷天霖竟凭空掠起，以这不可思议的姿态正好躲开这一击，跃到僧人背后，还未落地。一击未中，僧人扭身回扫一拳，空气炸裂，扫向殷天霖前胸，殷天霖脚尖一点，身形向后急速飘去。拳进人退，背后已是一面墙，退无可退，殷天霖果断一拳挥出，两拳相碰，砰的一声，殷天霖退至墙根，稳住身形，右臂传来一阵酥麻，好霸道的拳法。僧人也向后退去数步，定住身形，双手合十行礼：“施主，得罪了，贫僧清远有礼了。”“使不得，清远大师，是我莽撞，打扰大师的修行。”殷天霖连忙行礼抱歉回应。 “不知施主如何称呼，内力深厚，贫僧佩服，但又为何会来到这寺庙后院？”清远大师不解询问。 “鄙人姓殷，名天霖，是追那飞贼李一柳，误入此地，请大师谅解”殷天霖恭敬回答。 清远大师一听，略带惊讶：“李一柳，这可是号称神偷，只盗奇珍异宝，他怎么会来凉州地界。” 殷天霖把他的事情如一相告，“原来如此，贫僧也猜是这李一柳盗走了金沙帮的贺礼。远来是客，如不嫌敝寺简陋，殷施主今日就且住下。”清远大师客气地邀请。 殷天霖见天色已晚，也不推辞，就且住下，明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