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车人
何涛转身离开的时候，似乎衣服皮带松了，右手下意识整理了皮带。 而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动作，黄芷芸的神经再次紧绷。 “一样的……”蓦地，黄芷芸低声冷冷一句。 “什么？”陈枫没听清楚。 “我说那个老家伙（何涛）理皮带的动作……”黄芷芸定声道，“那个动作，我在我爸身上也见过，简直一模一样……” “你爸？”陈枫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忍不住黑眼一句，“那老头一身前卫的打扮，说话也吊儿郎当的，还是个平台主播，怎么想都不可能跟你那个警局局长的老爸认识……” “也不是说认识吧，只是感觉这家伙有点……”黄芷芸一时说不上什么，只感觉今天来会场的众人，一个个都不对劲。 “不像厨师的厨师，不像经纪人的经纪人，不像记者的记者，不像主播的主播……”陈枫回想这一路碰到的人，似乎都有点奇怪，遂忍不住调侃道，“好家伙，都搁这儿演无间道是吧？这又不是拍电影，参加一个魔术师的葬礼，犯得着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吗……” “我只是在想，这些人的情绪行为，似乎都有点奇怪，哪怕不作为他们的职业……”黄芷芸心里莫名担忧。 “行了，别在这儿疑神疑鬼了……”陈枫还是老样子，觉得黄芷芸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遂一把将其搂在怀里，轻轻说道，“魔术师表演还有错误引导呢，就当这一切，是欺骗观众的余兴节目好了，至于咱们过来度假的，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黄芷芸也是半推半就，一时鼓囊着嘴，说不出个所以然…… 餐后约莫半小时，所有人还是在会场各自走动，遇到同行或熟人彼此寒暄，唯独记者招待那一脚，总感觉气氛“尴尬”，即使没有争吵，互相还是看对方不顺眼。 须臾片刻，会场门外走进两人，看样貌和年龄，应该是村里有权威的人。 果不其然，经纪人常宇本来在招待各位来宾，看到二人前来，连忙上前招呼。 “这次受邀的宾客名单，全都到齐了吗？”面前年长之人问道。 “差不多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宾客我有通知人联系，全部都在路上了，傍晚之前差不多能到齐……”常宇耐心道。 反倒是村中的这俩人比较急性子，另一人急拐着问道：“不是叫马志兵那家伙去接人吗？结果今天早上一直联系不上他，那混帐跑哪去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来村子的时候，就联系不上他了……”常宇十分抱歉道。 年长之人手势示意，随后镇定说道：“不急，我叫陶生和文才去联系联系，毕竟他们三个老交情了……” 另外一人没再唠叨，只是投去一副不悦的目光。 常宇这边按部就班，将最新的受邀者签到名单，递了一份给那俩人。二人拿到名单后就离开了会堂，似乎有要事离开。 黄芷芸因为闲得慌，无意瞟到了这一幕，待到常宇忙完事情经过自己身边时，黄芷芸不禁问道：“请问一下，刚才来的那俩人，看着挺‘面凶’，究竟是谁啊？” 常宇对黄芷芸还是挺有耐心，笑着答道：“哦，他们两个是村里的村长和副村长，年长的是村长王家鹏，62岁，另一个是副村长成为民，60岁，据说他俩从任村长职位已经很多年了……” “那你们刚才谈话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黄芷芸又问道。 “这个嘛，我不是村里人，所以也是听村民说的……”常宇继续道，“说是这次的大魔术师葬礼，所有人都没想到，李识春老先生会选择落叶归根把自己遗体埋葬在出生的村子里，连葬礼也在这里举办……这村子太偏僻了，上山的山路都不好走，所以外来人想要进村里来，一般得有村里的熟人带路。而村里有专门的带路接车人，叫马志兵，56岁，本来安排他今天一早接送各路访客，却不知道为何联系不上，结果导致很多人只能自己开车亦或是请山下熟路的租车师傅带路，搞得很多来访者都不愉快……” 陈枫听到这里，自顾调侃道：“呵，这个我清楚，咱们几个就是自己上山，结果不熟路，车子在半山腰抛锚了……” “联系不上……是出什么事了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不清楚，我也不认识他……”常宇摇了摇头，“不过听村里人说，马志兵这个人，在大事上从来不会含糊，别说早上睡觉睡过头了，知道今天要帮人带路接车进山，他肯定会提早做好准备——” “有跟他很熟的人吗？”黄芷芸又问道，“我刚才隐约听到，村长和副村长两个，要谁联系他来着……” “哦，是他的两个死党——”常宇继续道，“一个叫陶生，57岁，据说以前是村里的组织干部；还有一个是季文才，59岁，是村里最信赖的医生，听说他俩以前在村子，帮村子脱贫做了不少的贡献……哦对了，说到马志兵的话，他以前好像是个卡车司机，经常来往村里村外。你们刚到的时候，我有跟你们提过，三十年甚至更久以前，村子穷得很，很少有人能走出村子打工或是干啥。马志兵以及李识春老先生的父亲，是当时为数不多能见到外面世界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的眼界，回到村子建设家乡，安业村才一点一点慢慢富起来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哟，知道的不少嘛，就好像你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似的……”陈枫面对这个个性有些内敛的经纪人，忍不住瞥眼笑道。 “还好了，毕竟帮李先生布置好葬礼，我这个经纪人必须做到位，得提前知道关于他老人家出生地安业村的方方面面，大到葬礼仪式的日期环节，小到招待葬礼宾客的每个人姓名……”常宇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方便加个VX吗？”晌时，黄芷芸拿起手机突发奇想道，“我比较好奇这个村子里的一切，所以想找人询问很多，但这些村民我都不认识……刚好常先生你清楚，咨询你方便吗？” “没问题——”常宇回答得很爽快，把自己的VX告诉了黄芷芸…… 今日在葬礼会场提前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却似乎各自隐瞒着什么。黄芷芸将一切默默记了下来，不知为何，她似乎对于安业村，对于三十年前村子的事情，充满了许许多多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