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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32 一波三折

    “这是……我给你的那种药?!怎么这么多??”碎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跟弟弟感到一阵悚然,这才离开了三天,其中两天“爸爸mama”还都处于沉睡状态,这药就被做出来了?是怎么办到的?难道是那些邻居……??可是不是只找到了一种原料吗?还缺少的其它成分也这么快被找到了??吃过药的不是只有“爸爸mama”而已吗?明明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其他人在没有他们帮助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我想到了“爸爸mama”吃了药变回来的那个晚上,mama拉着我说话,而爸爸却不知所踪这件事,突然背后狠狠一凉。

    我怎么从来没想过可以是这样?!……

    一直以来我都猜想那天晚上爸爸是去找弟弟说话了,可弟弟因为什么故意瞒着我。

    可如果……其实那颗药的药效还不足以让爸爸变回来……“爸爸”其实是趁着刚吃完药味觉依然鲜明的时候,去向那些“邻居”们普及知识了的话……我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不不不,那时候“爸爸mama”还不肯出房间门的,怎么可能突然敢跑出去找“同类”去普及知识呢?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事先知道自己身边的哪里有多少“同类”啊……万一跑出去,结果只是一场空……

    ……可是,好像在那之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开始离开房间活动了。说不定就是药物的刺激,让他们敢于迈出房门了。

    而且,万一他不是出去“找”同类,而是出去“制造”同类呢?

    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连忙摇摇头止住了自己突然变得活跃的思路,低头开始匆匆捡起那些药片来。弟弟和碎碎似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急忙跟着一起捡起药片来。捡完后,我们想了想,还是一人抓了一把塞进口袋里。虽然不知道这个药效是不是跟真的药片那样有效,但有至少比没有好。

    然后我们重新把箱子关好,塞回床底下,把门关好锁好。自认为万无一失。却因为黯淡的光线而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灰尘的痕迹是不会骗人的。

    我们各自回到房间。舅舅的下落仍然未明,我却又多了一份心事,连做的梦都是异常的痛苦纠结,醒来后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尤为明显。

    为了不让“爸爸mama”起疑,我用隔离霜和bb霜稍微遮了一下瑕。一出房间就看到“爸爸mama”黑着脸坐在沙发上,弟弟小心地坐在地上,脸色难看。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刚上前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就立马换来一个冷冷的表情:“你昨晚干嘛去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弟弟。弟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跟碎碎交换了一个眼神,忐忑地问道:“怎么了,‘mama’?昨晚我跟碎碎在房间里很早就睡了啊。”

    “哦?你们真的一直乖乖呆在房间里?”“爸爸”的声音也异常冷酷,双手抱胸,脸色黑得可以吓死人,“那么客房里面是谁挪动了我们的东西?”

    “客房?你们不是说客房锁了,钥匙没找到吗?”我故作镇定道。

    “今天早上在枕头边儿上找到了。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们到底说不说?!”“爸爸”神色狠厉。

    我们能做的唯独只有沉默。在这种紧急的状况之下,大脑能想到的内容越来越有限,即使强迫自己拼命搜索出应对的方法,也依然一无所获。

    “没人说是吧?那就别怪我出狠招了。”“mama”说着,掏出一把不知名的白色药片就吞了下去。

    “mama(阿姨)?!”我们三人都大惊失色,立马想要去阻止,却被她和“爸爸”挥开。

    “mama”吞下药片后,就开始痛苦地挣扎起来,捂着头全身不停地颤抖,大口大口地呼哧喘气,好像得了癫痫一般。明明处在凉爽的秋天,却瞬间满头大汗。

    我们都被吓得不轻。我跟弟弟第一时间奋力冲上前制止阻挡我们的“爸爸”,碎碎则立即拿着医药箱越过我们靠近“mama”。她先是掰开了“mama”的嘴,掏出了一点点的药沫子,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又翻了翻“mama”的眼皮看了看,抬头对我们说:

    “你‘mama’吃的那种药片,是新诺2号。吃了这么多的量,我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她顿了顿,“唯一一个解救的办法,就是洗胃。”

    洗胃?!在这种情况下??医院都基本停止运行了,我们去哪儿找设施给她洗胃??

    这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了陆院长,放开“爸爸”转身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给陆院长打电话。

    谢天谢地,这次他没有关机:“喂?于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陆院长,你知道哪里可以洗胃吗?我‘mama’刚刚吞了大量的新诺2号,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找你了……”我的声音急切慌乱,还带着nongnong的哭腔。

    这时候电话似乎被谁抢过去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是舅舅的声音!!!

    然后电话又被抢回去:“你们还在家对吧?等在那里别动,我立马开车过去接你们。”接着就传来电话被挂断后的“嘟嘟”音。

    “你们给谁打了电话?”“爸爸”冷酷怀疑地看着我们,一掌推开弟弟,伸手过来就要抢我的手机。

    我怎么可能给他?!立马转身就要往房间里逃,却被他抓住了衣服后领。

    弟弟迅速从地上爬起,又扑了上来,死死抠着“爸爸”的手想要让他放开,却因为力量悬殊而无济于事——比起自己偶尔才锻炼一下的弟弟,天天亲自动手跟工厂的工人一起搬货的爸爸的那身肌rou可是真材实料的。眼看这边的情形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唯一能够帮助我们的碎碎却不得不留在一旁摁着“mama”给她抠喉咙,根本顾不上我们这边,我的心底一阵着急。

    我摸着我的上衣纽扣,想要把衣服解开然后逃脱,却不小心碰到什么,心神一动,掏出口袋里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屏住呼吸就朝身后一阵乱喷。

    是昨晚掏出来后随手放进兜里的睡眠喷雾,没想到居然还能派上用场。抓住后领的力量明显一下子减小了,然后传来“咚咚”两声,弟弟和“爸爸”同时栽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

    我立马冲到窗户前打开窗户通风。碎碎也反应灵敏地屏住了呼吸,所以也没中招。“mama”则因为药物作用,本来就不怎么透的过来气的样子,自然就没有受到睡眠喷雾的影响。

    “mama”此刻终于吐出了一点东西,但因为她一直在挣扎、反抗碎碎的动作,所以大部分的药还是被她吞进去了。

    碎碎还在不死心地拍着“mama”的背,希望她还能吐出点什么,但似乎无济于事。

    但她此刻已经不再颤抖了,额头上也不再往外冒冷汗了。她深呼吸了几下,将呼吸频率调匀,便像没事儿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活动活动手脚,确定自己的行动跟平常一样自如之后,便站定了在那里看着我。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眼神,陌生的可怕。我怯怯地看着她,却不敢叫一声“mama”。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洞穿一切,带着一丝悲凉的怜悯和嘲弄,却始终不打算开口说什么的样子,就像一只正在戏弄老鼠的猫。

    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