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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心不是我的

    天很沉,灰蒙蒙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漂泊在仁心医院的上方,像是即将要下一场大暴雨,路上的行人没有多少,零零散散。

    程骄阳踏着慢吞吞的步子很不情愿的走进了仁心医院

    “我跟你讲阳阳,你今天必须找魏主任去复查,我现在是脱不开身等一会去医院找你,你自己当心点啊”

    电话里面絮絮叨叨担心的正是程骄阳的母亲于淑芬,因为程骄阳总是拖着不肯到医院复查导致于淑芬直接停掉她的钢琴课拖着她去医院,只是半路被公司的事情绊住了教不然她肯定对她寸步不离。

    她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左心房。那里有一颗正在跳动的心。

    五年前的一场车祸她被一辆白色suv撞进了医院后来她也是从mama口中得知当时的那个小姑娘已经被确诊脑死亡而她那时急需一颗供体心脏,像是命运的使然程骄阳换上了那个女孩的心脏。

    都说换心手术最重要的就是“磨合期”如果出现不耐受那就必须第二次手术,所以术后才是至关重要。

    或许是程骄阳的运气很好,术后她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这颗心脏跟她的身体配合的很好。

    电梯很快到了五楼,她问了前台魏主任还没有下手术,所以她只能在办公室等他。

    百无聊赖她发现窗台上有一株小薄荷,怪不得屋里面有一股清香的味道。闻着让人镇静不少。

    “放点薄荷让我病人不那么心浮气躁”魏和把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习惯性的揉了揉手腕“过来坐吧,”

    程骄阳点点头。

    “最近来的不是很勤快噢?是因为我长的丑不愿意见到我吗?”魏和带上听诊器开着玩笑说到

    冰凉的金属贴上她的皮肤时她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蝴蝶的翅膀

    “不是”语气柔柔糯糯的“我觉得我身体恢复的很好,间隔的时间可以久一点”

    魏和站起身收起听诊器笑着说“骗我吧?你就是不愿意来医院”

    程骄阳低了低头默许了他的意思。

    魏和摸了摸她的头“行,那先去做个cta看一下吧”

    “嗯”

    程骄阳拉开门迈了出去一没留意和一个男人撞了满怀留下鼻腔里满是香水的味道,还别说挺好闻的,淡淡的却沁人心脾,一时间愣住了。

    “你抱够了没?”声音很冷从头顶传来

    程骄阳尴尬的抬起头往后退了一大步“抱歉”

    看见这张脸的时候心猛地一下满跳了一拍,怎么回事自己不认识他啊这颗心是什么反应?

    “你找人吗?”

    还是魏和从尴尬的气氛中开了口

    “嗯”

    那个男人冷冷的开了口,身后助理连忙向魏和递上一张名片和一张照片。

    这个男人头都没抬直接越过程骄阳走到魏和身前

    “我叫南嘉树,您手里照片上的女孩她叫魏茵茵,五年前从你丢一颗心脏,现在我来找您问问魏茵茵的心脏在谁身上?”

    魏和看见那个名片金灿灿的绣着‘南格集团’“南总这是病人的隐私,恕我无法告知”

    “而且魏茵茵属于器官捐献,这颗心脏也找到了合适的供体,不是你口中的拿,麻烦用词准确些!”

    看样子魏和很生气。

    南嘉树没说话回头看一眼助理。

    “魏主任,请您配合点,我们总裁的耐心是有限的,您不说我们也有能力查得到,到时候弄得灰头土脸的离开医院多不好看呀?您说是吧?”

    “你威胁我?”魏和轻蔑的一笑“资本的权力吗

    南嘉树挑了挑眉“是啊”

    “给你2分钟,别浪费我时间!”南嘉树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说道

    魏和丝毫不慌站的笔直。

    “那就请南总劳烦自己去调查,我只是仁心医院的一个小小的外科医生帮不了南总”

    南嘉树挑了挑眉“不错,是个好医生,小朱既然人家魏医生不愿意告知,去给院长打一个吧,魏主任跟我去院长办公室坐坐?”

    那个叫小朱的助理动作很快马上就拨通了院长的电话。

    “我记得魏主任现在在争一个什么名额来着?”

    南嘉树漫不经心的说道。

    魏和沉下眼“魏茵茵的心脏在她身上”

    小助理连忙挂断了电话很是惊讶。

    南嘉树这才抬起眸看向了程骄阳,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球鞋褐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满脸的稚气,该是刚刚毕业不久,家里将她保护得很好看着娇贵得很嘛。

    “那魏医生,这人我先带走了”

    似乎也没有争得程骄阳的同意。

    医院外

    放手!你干什么?她根本挣脱不开这个男人

    南嘉树终于停下来耐着性子问道“叫什么?”

    程骄阳被他一震,连声音都有些发抖“程骄阳”

    她的眼眸很漂亮忽闪忽闪的像一只精灵,而现在好似被他吓到一样,躲起了那份俏皮

    “你要带我去哪里?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南嘉树被他的话给逗乐了“程骄阳?”

    这个名字用他的声音念出来像是被清泉清洗过悦耳得很

    “骄阳似火,你?”他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干巴巴的”

    什么?干巴巴的?

    他这是什么形容词?

    程骄阳给自己打了气,“南先生是吧?基础法律知识知道吗?这叫胁迫,劫持!你想干什么?”

    南嘉树好笑的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家一只跳脚的宠物,这感觉让程骄阳很不舒服。

    南嘉树不由分说将她塞进了车里。看着车里的装饰以及这个男人排场,非富即贵!

    她到底惹到他什么了他要干什么?打劫吗,他已经这么有钱了大可不必吧!

    南嘉树塞进她手里一瓶水,她想都没想就扔掉了。

    “脾气这么大?和以前一样啊”

    说完连南嘉树自己都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语气阴沉级了“爱喝不喝!”

    程骄阳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的说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么长时间我还不回去我爸妈一定会报警,你不害怕吗?”

    南嘉树没在搭理她闭幕养神了起来,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到的时候程骄阳已经睡着了,

    南嘉树看着熟睡的程骄阳像是透着她看向了另一个女孩。明明只是换了个心脏为什么他会觉得连容貌都有些相似,自己这是疯了吗?

    程骄阳感觉一阵目光盯着他。

    “南先生,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会的”程骄阳语气很不友善。

    被莫名其妙的劫持到这个破地方,说话就像辣椒一样,从小自己就没受过这般委屈。如今在南嘉树这里倒是体会了个遍。

    “你倒是挺有自信”

    “您别告诉我,您想金屋藏娇就行”

    说一句顶一句,丝毫不留情面。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城堡,程骄阳觉得算是开眼了,虽然她的家庭也不是非常有钱但是也是个小资家庭了,但是在南嘉树的面前九牛一毛都提不上,所以程骄阳很疑惑他究竟想干什么。

    南嘉树轻轻哼了一下“想的挺美的”

    说完随手把衣服钱丢给了管家,“阿姨带她去二楼左侧得房间,好好给她洗洗都发臭了!“

    程骄阳低头小心的嗅了嗅,没有味道啊,他是狗鼻子吗?

    “好的少爷”

    程骄阳一直很疑惑南嘉树的所作所为,直到走进这个璀璨的城堡她才明白了。

    她的房间是粉颜色的公主房,衣柜里面是各种泡泡裙,她的床是漂浮半空的上面是占满一半的公仔,而床的下面是软松松像云朵一样的地毯。

    整个房间装饰的就像是梦境的童话故事。

    看着这样的生活方式,程骄阳明白了。

    带着心里的答案程骄阳敲开南嘉树的门,他似乎在洗澡门没有关,程骄阳饱览了整个房间,相对于刚刚的这个房间走的简约分,简单的的装饰简单的壁纸,北欧风格双人床带着禁欲的味道。

    “你有事吗?”南嘉树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吹干,毛巾随意的搭在头上露出大片的胸膛,程骄阳移开目光看向他的眼睛。

    程骄阳深吸一口气“我不想住你女朋友的房间,这不礼貌”

    南嘉树皱起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住那个房间,她是你女朋友的,”

    程骄阳依然坚挺的站在他面前眼神带着固执,如果非要这样那么她一定不允许自己成为别的替代品,菀菀类卿也不行,她就是她,只能是程骄阳。

    “南先生您别弄混了,我不是你要找的女孩子,虽然我用的是她的心脏,但是她是她,我是我,她喜欢公主裙睡吊床住城堡,我不喜欢,您说我脾气还是那么大!和以前一样,您弄混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南嘉树沉默地看着她

    “南先生我知道您很想念她,我用了她的心脏您把我作为寄托,我理解。我不知您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但没有一个女孩想要一个替代品,也没有愿意成为替代品的女孩子。”

    程骄阳终于把自己想说的全部吐了出来,她希望南嘉树可以就此放过她,她知道他的权势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

    一个商人,是不会投入到没有利益的生意上

    “说完了吗?说完回去睡觉”南嘉树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浴室。

    他不由分说的样子真让人很恼火

    “那您明天可以把我送回去吗?我一晚上没回去,我mama会急疯的”

    南嘉树沉默不语,程骄阳没有得到回应不敢回去“她叫魏茵茵是吗?你的女朋友?很抱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终归我们还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南嘉树仿佛被激怒一样“向前看?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

    程骄阳被他一震连大气也不敢喘了,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南嘉树回过神态度和缓了点,“你别把自己憋死,喘气!”

    还能想着自己的心脏?这人是有多分裂?

    “你像我保证一件事,我就让你回家”

    “什么?”

    程骄阳看向他有些疑惑,他搞什么?

    南嘉树死死看着她“好好活着”

    不由来的程骄阳被某些东西掌控着,只觉得那颗心酸酸涩涩的,像是一股热流翻涌逼迫着让她回应,这颗心脏的主人一定很爱他很爱他。

    她抬起手按向自己的心房“我一定会一定会代她好好活着!”

    南嘉树望着她又似望着那个她眼底满是伤痕。

    程骄阳的心不由来的刺痛了一下。

    她知道自在医院见到他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左心房那块也是泛着涟漪。

    这颗心不是她的连带给她的感觉都让她感到陌生,她的心告诉她,她爱这个眼前的男人,可她的脑袋确是无比清醒。

    她抗拒这个感觉,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当眼前的这个男人满脸落寞的时候她的心微微抽搐了一下,替她。

    程骄阳不是谁的替身也不是谁的寄存溶器,他爱的是她不是程骄阳。

    “南先生,明早请我离开,打扰了,您先休息,好梦!”

    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程骄阳早早起来在客厅等待,这一晚上她都没有休息好,由于不喜欢吊床她干脆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南嘉树下楼看见她像小学生一样板正的坐在沙发上时满眼笑意。

    这个女孩怎么这么有趣。

    跟她不一样,她才不会起早老老实实的在楼下这么乖的等他。

    想到这里南嘉树眼神沉落下来。

    看见南嘉树下来,程骄阳立马站起身“早上好南先生”意味明显

    “嗯”

    “早饭吃了吗?”

    “我回家吃?”

    “这里缺你一顿早饭?”

    “…”

    吃完饭程骄阳焦急的说道“什么时候把手机给我?”

    南嘉树没有搭话

    程骄阳快被他急哭了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信用“你想反悔?”

    “是又怎么样”南嘉树歪着头好笑得看她

    程骄阳站起身来“你不怕吗”

    “怕什么?”

    南嘉树一步一步逼近她望向她清澈的双眼她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干什么”程骄阳有些害怕连声音都有些抖。

    南嘉树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看着她的脸“真可惜啊,你爸妈还真的什么也没跟你说呢”

    程骄阳满脸疑惑很不解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嘉树用手指尖轻轻的落着了程骄阳的左心房,动作很温柔声音确冷得很“这里你是偷来了的”

    偷来的?什么意思?

    随后南嘉树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连解释也没给她留下。

    偷来的,这颗心吗?

    所有人跟她说的是她出的车祸那个小姑娘也确实是抢救不过来的家属也签字同意捐献的啊

    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真相是什么或许得找到mama才能知道,程骄阳在拿到手机的那一刻突然停顿下来。

    她怎么可以因为南嘉树的摸棱两可的话就对mama产生了怀疑,那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母亲啊

    她从来不嫌弃在路边乞讨的老人,每次路过都会留下些吃的,她说真正的乞讨者是饥肠辘辘的,更需要的是食物,她会救助流浪猫狗,虽然公司一堆事务在等她去处理,但是他依然坚持每天都去求助站看望小动物们。

    虽然于淑芬有时候对她脾气暴躁了点,但是她知道都是因为爱她。

    程骄阳有些惭愧,惭愧自己的骄傲怎么会这样子想自己的mama,而打开手机看见里面十几个未接来电程骄阳一阵鼻酸。

    南士大厦

    南嘉树沉默的听着手机里面管家的报备“程小姐跟mama报备,说是在路上遇到老朋友很快回去,复查没有问题”

    报喜不报忧

    “知道了”

    忘记了啊她不是她。

    南嘉树揉了揉太阳xue,满脸不愉快。

    他按下内线,“小朱进来”

    “好的南总”

    既然她于淑芬不说那就别怪他了。

    南嘉树干脆利落的切断了程家所有的经济体,收购了程士名下的所有的小市场。让程式成为了一个光杆司令。

    程骄阳看着眉头不展的爸爸一脸担心,原来的程爸是从来滴酒不沾d的也不会抽烟,现在她每次回到家都会看到阿姨开穿通风收拾被爸爸扔在茶几上的酒瓶,虽然每次阿姨收拾的都很迅速,但是程骄阳还是在空气中闻到一丝丝烟的痕迹。

    当晚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阳阳不能闻到烟味,她心脏受不住的”于淑芬气愤的说道。

    “你知道公司是被谁收购的吗?”程爸语气有些凉。

    “是南嘉树?”于淑芬抱起臂膀担忧的说道“他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们,你是怎么惹到他了吗?要不我们去给他道个歉?”

    程爸满脸颓废,发黑的眼圈一看就是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他叹了口气“道歉有用我早就去了”

    于淑芬心口一紧,“什么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除了酒水散发的弥臭的味道还有一丝窒息感。

    像是沉寂了好久好久,那个声音才慢慢吐出。

    “阳阳的心脏拿的是他未婚妻的”

    好久空气像是冻住一样,站在门外好久的程骄阳开始不安起来,耳边不断回响南嘉树冰凉的语气和眼神—你爸妈还真是什么都没跟你说!。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程爸颓废的坐在床边捂着脸“我刚开始就跟你说这么做对不起阳阳,现在好了我们一辈子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余淑芬满脸苍白,手不停的在发抖。

    “白费就白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让我怎么办?”她大哭着诉说着心中的委屈“当时是医生说的那个女孩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我们才签的同意书,谁能想到后来她能醒过来,单子已经签过了,阳阳没有供体是会死掉的!”

    宛如惊天霹雳,程骄阳没站住手中的牛奶乓的一声掉在落地上,她真的占了一个女孩的人生!。她的眼泪从脸庞滑过。惊恐,害怕,还有—惭愧。她不就之前才说代替她好好活。

    多可笑,最没用资格的人就是她啊。

    于淑芬慌慌张张的打开了门,看见惊魂失措的程骄阳一脸心疼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阳阳~”

    顷刻间程骄阳的泪水犹如洪泉再也止不住,她蹲在地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撕裂他。

    “阳阳你怎么了,别吓mama,是mama对不起她,不是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你的错啊,是mama的错,mama害怕失去你啊”于淑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要安抚程骄阳。

    像是已经决定好了,程爸两眼间眼泪滑落,他要了咬牙拿起车钥匙望了眼程骄阳和于淑芬。

    那天程爸一去不复返。于淑芬心急如焚看着手机连续提示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她再也坐不住报了警。

    这么多年她没做错一件事为了女儿她亲手送自己下了地狱,每当半梦初醒她都一身冷汗,看到警车驶过她总是惊慌害怕。

    世间难掩的就是自己的真心,倘若可以她可以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心脏换给那个女孩。

    连续过了三天,在程骄阳和于淑芬吃早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找到了程骄阳父亲的尸体。

    如果赎罪是为了一命抵一命那么程家将不会再欠南嘉树的,或许程爸是这么想的。找到南嘉树求他放过于淑芬,他知道南氏集团的手段,生意人不管黑道白道,都得涉猎。更何况是像南氏集团想要悄无声息做掉一个人轻而易举,而南嘉树没有这么做无非再弄一个更大的网,程爸爱护妻儿,怎么能置之不理。

    短短的一时间程骄阳失去了父亲,她的眼泪快要流干了,看着迎来送往黑压压的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想出去喘口气却抬头看见了南嘉树,他穿的很精致倒不是像来吊丧,于淑芬比她先开口”南先生!“

    南嘉树没有回应,看不清表情,只是让助理递给于淑芬一张律师函,于淑芬接过看到里面内容像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的错”

    南嘉树没有再停留片刻,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程骄阳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看着跟着警察走掉的于淑芬,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南嘉树面前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南嘉树!南先生我请你放过我mama好吗?我就剩下她了我知道她做错了她不该将魏茵茵的心脏换给我,让我活了下去,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我把心脏还给你好不好我把心脏还给你,你把mama还给我不好?”

    程骄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她不能失去爸爸的同时再失去mama。

    她想求求南嘉树求求他放过她的家人,她只有mama了,她愿意把心脏还给那个女孩,尽管这样做什么也没有用。

    南嘉树看着满脸泪痕跪在他面前的程骄阳心里刺痛一般。他无法对程骄阳心狠或许因为她有魏茵茵的心,又或许他也知道这本就不是程骄阳的罪。

    南嘉树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她一张手帕就上了车。

    他,无法原谅于淑芬。

    短短的一周里程骄阳经历了生离还有死别。若换到旁人或许早就投河自尽崩溃到不能自已,而程骄阳只是那天在南嘉树面前丢了一次脸,自后便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只是默默关掉网上对于于淑芬所有的言论,卖掉了居住很久的独栋别墅用来还债,她什么都没带走,只是将于淑芬留给她玉佛挂坠一直带在身边。mama说这是报平安的。

    她给自己留了一点租房子的钱像开始新生活一样。

    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只知道念书和钢琴,现在没有人来要求她每天上什么课学什么东西反而有种空虚落寞。

    每到探视于淑芬的时候,程骄阳总是起的很早在外面等着,她知道早来无用却还是每次都来得很早。

    ”阳阳,别怪mama“于淑芬看起来很从前不一样了,那个有些洋气漂亮的mama已经变成颓废的老太太了。

    “没有,我没有怪你”程骄阳弯着嘴角眼泪却不听话的滑落下来。

    母女俩每次见面都是难过悲伤,程骄阳每次回去都会心悸难受,你看原来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

    时间慢慢过着

    渐渐的她发现探视于淑芬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刚坐下没说一句话便被赶了出去,想要探视变得更加艰难。

    打听一圈才知道是南嘉树的意思。

    再次遇见程骄阳南嘉树差点没认出来,曾经冷漠骄傲像他名字一样灼热的女孩子变得骨瘦如柴,干巴巴的脸上挂着空洞洞的眼神。

    南嘉树皱着眉嘴角抿成一道线,冷漠说到

    “程骄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程骄阳不解地看着他像看着什么怪物

    “变成哑巴了吗?”

    “南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现在还有事不奉陪了”说完程骄阳转身离开

    “程骄阳!你向我保证过你会好好活着”

    南嘉树有些害怕,害怕她想不开。

    “当然!”

    风吹在脸上有些疼,紧了紧穿在身上的大衣程骄阳还是有些冷秋天之后就是冬天了,天真的是越来越冷了。

    程骄阳来到爸爸的坟前带了一瓶酒和一些水果。

    有件事她还没有跟爸爸说。

    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他们两个得亲生女儿,小时候无意间听见他和mama吵架知道自己是被抱养得,而自己还有一个jiejie,只可惜当时jiejie生病不符合领养条件,就把她给抱走了。

    程骄阳苦笑着你看爸爸,我什么都没有双亲不是亲的,心脏也不是我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爸爸我知道你那晚去找南嘉树说什么,她把化验单展开,

    程骄阳和魏茵茵得鉴定结果99.999%,怪不得为什么程骄阳身体没有出现排他性,她拿的是她jiejie的啊,他们还没有见过自己就抢走了她的生命。

    “爸爸你是不是说魏茵茵是我jiejie,让南嘉树放过我和mama,你想利用南嘉树对魏茵茵的爱转移到我的身上,让他因为魏茵茵以至于不会太为难我”

    程骄阳苦笑着“可惜南嘉树不吃这套对不对,”

    如果不是她,或许一切都应该是好好的,南嘉树也不会失去他的未婚妻,mama也不会为了她背上杀人的罪名,而躺在这里的原本就应该是她啊。

    可她活着

    可她还活着。

    程骄阳只觉得心很痛很痛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溺死的鱼渴望着呼吸一定是太痛了所以眼泪却这么凶猛,如果能回到过去多好呀她的mama还在围栏外面。

    她的爸爸还是整日忙于事业但是在她生日不高兴的时候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在。

    天还是蓝的一如既往。她皱着眉死死攥住心口的衣服,疼得她有种浑身的无力感,在昏过去之前她好像看到了南嘉树跑了过来,他是担心吗?,担心她会留不住这颗心脏吗?

    看着疼的满头是汗嘴唇发白的程骄阳南嘉树连声音都是抖的“把车开过来!快点!”

    她不能有事!觉对不能!

    在抢救室门外南嘉树阴沉的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站到门口一动不动。看着灯灭的那一刻南嘉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抢救室的门。

    直到听到医生说没事了,他才像是放下包袱一样颓废的靠在墙上。

    感情很奇怪,明明是像镜面一样毫无波澜某一刻却像是动情的枝桠早已爬到心口。

    程骄阳醒来的时候阳光刚好落在她的身上,照的她整个人暖洋洋的,可是她的表情缺很落寞。

    南嘉树来的时候程骄阳正垂着头看着一本小说,她的头发像是黑色的瀑布一样垂了下来,厚厚的刘海遮住她大半个脸庞看不清表情。

    南嘉树小心翼翼的放下买的各种早点,笑着说

    “感觉怎么样”

    程骄阳头也没抬语气沙哑的很“我什么时候出院?”

    南嘉树没在意她的语气“你现在不太好需要留院观察”

    “好”

    程骄阳翻了一页书,依旧没抬头。

    如果她抬头了就能看见南嘉树自始至终都没在她的身上移开过半刻目光。原来还可以觉察到他的目光有没有落在她的身上,现在倒是舍得让他偷窥个彻底。

    南嘉树照顾的很细致,小到调节床位高低大到一餐一食无一不是亲力亲为,可是在程骄阳心里半点涟漪都泛不起来,她把自己置身事外,每次都是视而不见,只要他来她就闭目养神。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翻开了那一页纸。

    没有来的感觉是因为你早已爱上他,当枝丫悄悄发芽的时候情动心也动,世间安得双全法?得从心从情亦从——感觉。

    南嘉树来的时候她还是刚好看见她盖上被子合上眼。

    她不愿意看见他。

    他叹了一口气,将食盒放在桌边看见她紧闭的双眼无声的失落着。

    “可以陪我说说话吗?”他看起来很可怜

    不管程骄阳有没有应答他他又继而说道“你和她很像又不太像”

    像是要追溯很久他的眼神悠远而又深情

    “我和她是被父母强行安排在一起的,起初我并不在乎,觉得和谁结婚都一样,可是当我每一次见面相处我总是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时间,她很调皮灵动,知道各种有趣的事情,她不断感染着我让我变得不那么沉闷,渐渐的我发现我爱上了她,我们很快订了婚,我觉得我们真幸运能够遇见彼此。”

    “有一次我们因为了一件小事吵架了,她脾气很急,转手摔碎了我送给她的雕刻杯,看见被子碎的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失望,头也没回的走掉了”

    程骄阳始终没睁眼却感觉他的声音沙哑了。他,很难过。

    “她开车那么快,是为了追我”

    她开的那么快就是想要和我说一声对不起。

    只是没想到从此天人永隔。

    “骄阳,我没把你当做是她,但是我的确是恨你的爸爸mama,因为他们抢走了她,即使在法律面前也是一样要受到处罚”

    他平静的说着,程骄阳平静的听着。

    程骄阳当然明白,她的家人犯了不可饶恕得罪过,可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听见他说的这么多没由来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她忘了,这颗心原本不是她的。

    一滴眼泪静悄悄的从脸庞花落。

    如果非要计算,医院的那一次并不是程骄阳第一次见到南嘉树,程骄阳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场钢琴演奏会,当时她由于太过紧张慌乱中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她知道这次演砸了,满脸懊悔之际她看见一大捧鲜花放在了她面前“你弹的很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她记挂了很久很久,她只看见他的睫毛很长很长眼眸很深邃,望向一个人的时候深情似海。悄悄的一根羽毛尖刮了一下她的心脏。

    程骄阳睁开眼没有来的说了一句“有钢琴吗?”

    程骄阳弹了一首梦中的婚礼,最后一个音的时候她故意弹漏掉一个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钢琴演奏会,你送了我一捧鲜花,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程骄阳笑了一下“那是玫瑰花,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花是你送的,我知道你只是安慰我,我并不喜欢钢琴,因为你的鼓励,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钢琴师?”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南嘉树一愣像是失忆了一般。

    程骄阳看见他的表情有些好笑道“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也忘的差不多了。”

    确实,她都不记得当时他穿的是外套还是衬衫了。

    半年后,程骄阳去了最喜欢的巴黎,她说她要去完成钢琴演奏,可是一晃两三年都没有再回来,就连南嘉树动用关系把于淑芬接了出来,程骄阳也始终没有提及回来的一个字。

    那一天南嘉树收到一份很旧很旧的一封信:

    南嘉树,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我不是故意放弃自己的生命的,相反我很珍视它,我知道这颗心不是我的得来不易又怎么轻易浪费,可惜我最终没有留住他。南嘉树我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动是这颗心还是我的感情,我看见你难过我也会心疼,看见你憔悴皱起的眉头也想伸一伸手帮你拂一拂。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是她meimei,我用了她的心脏,我对不起她,抢了她的心我很对不起又怎么让自己喜欢她生前最喜欢的人呢。医生让我放下否则局况很不好,对不起,我好像办不到了。于淑芬错就让我来承担吧。这样是不是就不用下地狱了。可是,南嘉树,再送我一次玫瑰吧。就当悼念了。

    后来后来南嘉树每年的秋天时候都会去趟海边放一束玫瑰,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秋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