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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最后的希望

    他不是怕死,只是少主子还需要他,他不能现在就死!

    马二爷不敢耽误时间开着车杀回了长春,见到巴雅拉教授和佟四喜后把张铁鸡的原话说了一遍。二人面面相觑想了好长时间也想不出这蛇葵到底是个什么草药。

    “佟老板,你见识广,这蛇葵……是不是旧社会时江湖郎中的方子呀?”巴雅拉教授问。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也接触过一些祝由术的传人,可还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药草呢。老二,要不……”佟四喜看了看马二爷,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该不该通知她。

    “您说丫儿?行倒是行,丫儿得了我四大爷的真传,这兴安岭遍地的天灵地宝还没有她不认得的呢,而且这孩子又通晓中医药学,只是……我怕把她吓着。你们是不知道啊,咱家小爷就是她的天!搁谁谁能承受得起?”

    “你这话说的不错,谁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我懂,但问题是咱们现在谁都不认得蛇葵,时间不等人啊!你看,我现在为小爷已经点上了长明灯,这里一共是七盏,分别代表了北斗七星,他在最北方,因为他是魁星!如果这七盏灯全灭了,那我们就没希望了。”佟四喜指着无双身边环绕着的几盏铜油灯说道。

    马二爷皱了下眉头,他刚回来有点着急,气喘吁吁的也没看明白,以为是诊所停电了呢。他细数了一下,油灯只有五盏是亮着的。

    “佟老板?这……怎么那两盏……你赶紧点上啊?”

    佟四喜面露难色低头不语。

    巴雅拉教授叹了口气说,那两盏已经在你回来前灭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看看吧,你们家小爷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冷了,心跳频率也变得越来越慢,若不是专业科班出身的大夫,看了他的心电图肯定要把他送火葬场。

    他看了看佟四喜,昏黄的蜡光下,佟四喜的脸色显得更加憔悴了,这位金点传人的的确确已经尽力了。

    马二爷打了个电话回董家,电话里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马丫赶紧来一趟巴雅拉教授的诊所,此事不要告诉别人,只需自己一个人来。不管马丫怎么追问,马二爷对无双的事也是只字不提。

    马丫不傻,在电话里一听本家二爷的语气就知道是出事了。连衣服都没换,就穿了件吊带小背心撒腿就往外跑,他跟无双是青梅竹马,是两小无猜。这几日来,她一直睡的不安稳,只要闭上眼睛,梦里看到的就是无双满脸是血地站在她门口看她,她去追,不管怎么追不管怎么跑也追不到无双。她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要出事。

    “jiejie?你穿件衣服呀?姐?”已是午夜了,小托亚见jiejie一个人出去不放心,赶紧也跟了上去。

    “托亚听话,我去教授那边,你先自己睡吧。”

    “jiejie?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可能是小爷捎了什么东西回来让我去取吧,听话,睡去吧不用等我。”马丫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马丫跑出去的时候顺手把自己的小箱子也背了上来,这箱子是马四海留下来的,是他以前在山里走动时习惯携带的小药箱子。憋宝人在山中寻找天灵地宝,也叫扫山,一走就是好几天,有的时候免不了会住在其他的小村寨中。马四海心善,走到哪,只要有人求他,他都会帮人家瞧病,而且还从不收钱。

    小姑娘从小受了爷爷的教育,一直也是如此,一直到现在,搬来了大城市,还是习惯把这小药箱子随身携带。她心里有种不祥预感,这次去诊所肯定能用得上它。

    “强子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跟小爷在绰尔河吗?小爷呢?小爷回来没有?喂!我问你话呢,你说呀!”诊所门外,一群东蒙马帮的兄弟看守着,就算是过路的也不允许靠近分毫。马丫冲进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在地上抽闷烟的云强。

    “说话呀?小爷呢?”马丫使劲儿推云强,那七尺高的壮汉被摇晃的就跟波浪谷似的。

    “妹子……你自己进去看吧。”

    马丫看见云强这张好像黑熊瞎子似的大脸蛋子上都挂满了泪痕!她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教授的诊所。

    诊所走廊里空荡荡的,在这个特殊时期里,诊所不会接待任何一个患者。不但没有患者,而且连教授身边的那两个小护士也不见了。马丫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颤抖着双手推开了病房门,站在门前没敢往里走。这间病房的规格很高,能让巴雅拉教授安排在自己诊所就医的本来就不是一般人,你就算有钱可能也没有这个资格。而能住进这间病房里的,更加是人中龙凤了!

    病房里古色古香的,门口就是一扇檀木屏风,屏风后也看不清到底是何人躺在病床上。只能隐隐看见对面窗沿上摆着的那两盆文竹,文竹凋零了,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无边的死气。

    病房里十分昏暗,没有电灯,屏风里亮起了五盏铜油灯,马丫站在门前不敢往里走,她怕看到梦中的景象,她怕看到他满身是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丫儿?你进来!”马二爷拽着她的小手强把她弄了进来,马丫使劲儿往后挣,甚至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了。这情景自己好像似曾相识,听大家说,自己在草原上受伤后,无双就是这么陪在她身边的,这一陪就是半年!

    病床上的人已经换了衣服,他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没有流血,但脸上却带了一张诡异可怖的兽皮面具。但她知道,这就是她心里住着的那个男人,因为只有他才有这种气息。哪怕是命悬一线他也与寻常百姓不同。

    她捂着嘴眼泪一滴滴滑落下来。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她忍着泪水,放下药匣子,安静地坐在无双身旁,把纤细的指尖搭在了他的左手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