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我过夜?
路灯光线透进车窗,将阴影分裂成斑驳。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光影下肤色愈发冷白,长指轻轻抬起落下时牵连着掌骨,手背上笔直突起的骨骼走向浮动着更加清晰。 长指攥住白蔷薇的花茎,然后一点点往上,最后指尖抵住层层叠叠的花瓣边沿,轻轻一挑,将垂落的花瓣掀起。 …… 温书瑜被男人抱在怀里。 车内空调一点点送出暖风,将她脸颊、耳尖和脖颈上的红晕染得更深,也唤起了她更多的疲倦与睡意。 “困了?”男人捏捏她的耳朵,力道很轻,痒痒的。 她趴在他胸口,软绵绵地“嗯”了一声。 耳朵上的触感很舒服,让她更想睡觉了。 “那就回去吧。” 闻言温书瑜蓦地清醒过来、不情愿地掀了掀垂着的眼,“要赶我走了吗。” “不想走?”梁宴辛颇具暗示意味地轻轻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那今晚都别走了。” 她抖了抖,被他这动作弄得羞愤交加地缩了缩,紧接着立刻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他这个流氓! “那我走了,现在就走。”她嚷嚷。 他笑一声,“行,走吧。” 温书瑜气不过,好一会磨磨蹭蹭动了一下,抱着她的人竟然就顺其自然地松了手,这下她不走也得走,立刻手一撑他胸膛直起上半身,要从他腿上爬下去。 黑暗中梁宴辛唇角勾了勾,接着轻轻一抬膝盖,手忙脚乱要从他身上下去的人就被这一下拦得重心不稳跌回来。 温书瑜毫无防备地重新倒回男人怀里。 “你干嘛呀,不是让我走吗。”她抬头怒目而视,恨恨瞪他一眼想再次试着下去,男人却又不慌不忙地故技重施。 “你!” “我?”梁宴辛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盯着她。 他手放在身侧,看上去一副逗弄她的模样。 “让我下去。” 刚说话,面前的男人微微直起上半身,一只手轻轻掐住她腰侧,“你想走,也得看我想不想放人。” “你要干什么?”温书瑜睁大眼,“我不能跟着你走,肯定是要回去的。” 蔷薇依旧是别人家的蔷薇,还不是他家的,一切都名不正言不顺。 梁宴辛目光微黯,俯.身低下头蓦地吻在她唇上,将她接下来还要说的那些话都封缄于口中。 “什么时候别人家的宝贝才能变成我的?”他嗓音低且沉。 温书瑜被他这一吻弄得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眨了眨眼,神情有些忸怩,“……不是已经是你的了吗。” 不,不是简简单单口头上一句承诺,而是真正的。 梁宴辛盯着她,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 “那就再让我抱一会儿。”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这样亲密的姿势源源不断地助长热度与暧.昧,很快她下颌被他长指挑起,时而激烈时而温柔的吻落了下来。 两个都有了“肌.肤饥.渴症”的人在黑暗的车内不断延长这个吻的末尾。 月光照进蔷薇,却照不亮彼此眼底,只剩下昏昏沉沉的呼吸声。 “不能——”她声音像弦被拉紧似地那样一顿,下一秒抬手去握住他手腕阻止,用蹩脚理由慌慌张张地阻止他,“不能再继续了,会被看出来……嘴唇会肿的。” 她脸颊滚烫,唇也滚烫。 男人呼吸不稳地紧盯着她,半晌一言不发地低头在她下颌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接着又低头想去碰她颈侧。 温书瑜察觉到他的意图后忙躲了躲,“不行不行!有印子的话会被发现的!” 梁宴辛动作一顿,紧接着攥住她两只手的手腕背在身后,低头强硬地在她颈侧亲了亲。 力道并不重,更像刻意和她对着来、示威似的一下。 “讨厌。”她躲不过,故意嘀咕。 换来的是再一次落在颈侧的温度。 “你怎么还来啊!幼稚。” 男人又亲一下,哼笑,“还说?还说就接着亲。” 对于这种流氓行径温书瑜从来没辙,只能羞恼地瞪视他,抿着唇不说话了。 对方抬起头轻笑,然后又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不逗你了,”他捏了捏她的脸,拿起堆在一边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走吧,送你回去。” “现在吗?”她小半张脸掩在大衣衣领下,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露在外面。 梁宴辛唇角勾了勾,淡淡笑道:“不然呢,想跟我在这里过夜?” 温书瑜脑子一热,“也不是不行……” 只要在佣人起床的时间以前回去就行——一想到两个人又要有一个半月不能见面,回国后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状况,似乎一切都能给所剩无几的相处时间让步。 “当然不行。”他拧眉,弯腰替她穿好拖鞋,“车里就不是睡觉的地方。” 温书瑜沉默不语。 鞋穿好了,他直起身,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后动作停了停,无声相对几秒,他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发顶,“乖,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等我起来,你是不是又已经在回去的飞机上了。” 梁宴辛看着她,一言不发。 温书瑜撇了撇嘴,恹恹地别开脸从他腿上下去。 “一个半月,很快。”半晌,他低声道。只可惜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 “一点也不快。” 说着,裹着长长黑色大衣的人坐到了座椅上,抬手就要把车门打开。 梁宴辛上前,从背后把人抱住,右手按住了她要开车门的手。 温书瑜动作顿了顿,刚碰到车门的手顿时松了力气,整个人忽然转身重新扑进男人怀里,双手抬起来紧紧环住他脖颈。 “一点也不快。”她闷声重复。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能用力把缠着自己的黏人精抱紧,毫无章法地不时亲吻她耳畔。 “这次回国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他沉声道,“我保证。” …… 夜色里两人分开后,温书瑜又做贼似地轻手轻脚偷偷溜回房间,幸运的是依旧没有惊动任何人。 躺回床上后她裹紧被子,闭着眼当作是他那件带着体温与冷洌味道的大衣。 现在再一回想,刚才的一切旖旎都变得像是一场梦一样。这会梦醒了,剩下的只有安静昏暗的房间和自己一个人。 剩下的半夜温书瑜睡得并不沉,醒来睁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枕边的手机。 未读消息两条,来自半小时前,只有短短几个字。 【已登机。】 【安心等我。】 她盯着这两行字看了好一会,打起精神回了个捏着拳头说“好”的兔子表情,然后又把脸埋回了枕头里。 过了好一会她才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浴室镜子前时发觉自己看上去精神恹恹,有些憔悴。 温书瑜并没有刻意遮掩,洗漱之后下楼去吃早餐。 温朗逸还坐在餐桌上喝咖啡,正好对着她平时坐惯了的位置。温书瑜没错开,在那个座位上坐下了。 她知道对方放下了杯子正打量自己,但是却没有抬起眼看他。 餐厅里的气氛沉闷而微妙。 温朗逸抬眸,目光在面前的人脸上定了定,正要收回视线时却无意中往下瞥到她脚上的拖鞋。 他蹙眉,若有所思地抬眼。 温书瑜没察觉异样,等佣人将早餐端上来放到面前时垂着眼看了看,却依然没什么食欲,只好转而先去拿手边温热的牛奶。 杯子刚递到唇边,她忽然听见桌对面的温朗逸开口道:“昨晚,你是不是偷偷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