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怕这家伙不信邪,周耀还特地带富江的头参观了一下王八池。 毕竟一正常人,永远无法预料傻逼下一秒真正会做出什么。 接着富江就真的和后花园一个景趣水缸里的两只乌龟大眼瞪小眼好久。 那乌龟脖子还从水里伸出来,在她还未成型的胚胎一样的身体上嗅了嗅,然后嫌弃的把头缩了回去。 富江又尖叫了:“啊——,我要宰了它,区区一个乌龟,为什么你们要养乌龟?” “花花草草买了太多,就白饶了些金鱼王八。”祝央回答她道:“诶我说你小声点成不?” “这亏得是人家俩王八只有自己种族的审美,看你不上。要它俩真能理解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得被吓死。” “你才吓死人,你才丑八怪,你嫉妒我。” 看来死一次过后变得更加蜜汁自信这点,两边都是一样的。 祝央便笑嘻嘻的把手机屏幕给她看:“可我刚刚发了咱俩的合照出去,大家都不这么认为诶。” 富江看了眼这碧池的主页,粉丝比她多上百倍,显示的动态发出时间是十分钟以前,就这么一会儿就有数百留言上千点赞了。 里面的留言无意不是对这碧池的赞美吹捧和对她的贬低诋毁。 并且无一例外都是从美貌的角度攻讦,富江是哪怕被人指责闭嘴骂荡妇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可就是否认她的美貌让她不能忍。 当场就气急败坏了:“这些人生下来就是瞎子吗?没有一个人长了眼睛的,丑八怪凭什么说我丑?啊——” 一旁的三小只看着祝央拿这么低级的手腕逗弄人,关键是那蠢货还真的二话不说就上钩了。这任务的对象太过难搞让人感觉无力,但愚蠢得超过下限的,同样也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那种照片能发表在网络平台让人议论,那反人类的美人头和胚胎身体的姿态,一发出去不是让人津津乐道绝对是让人恐慌好不好? 果然这家伙的造物主是打从心里认为她拥有了魔性的魅力,脑子要不要都无所谓,所以偷懒没有给她脑子塞东西进去。 你哪怕塞一坨豆渣呢,也不至于这样的。 在逗弄富江的空档之下,外驻厨师那边也打电话说晚餐准备好了,已经在送过来的途中。 祝央便示意富江到时候别说话吓着了人。 富江就嘚瑟了,自以为拿到了一个要挟的筹码:“哦我知道了,你们这些变态,擅自囚禁美少女,也是怕被人知道的对吧?” “人一来我就大声呼救,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你们真正险恶的嘴脸。不想让我找麻烦也行,好吃的全都归我,别墅的浴缸,软床,沙发,还有漂亮衣服也是我的。” “关键是先把我从这该死的王八池里捞出来啊——” 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俩核桃:“来来,补补脑子。我真心建议你今后随身带点核桃啥的在身上,说话之前吃两粒,也不至于把你的愚蠢散布得满地都是。” 说完祝央又接过周耀递过来的一张胶带给她把嘴封上,手里剩下的核桃扔给白悠悠。 白悠悠接过核桃徒手咔的一声就捏碎,也撇着嘴鄙视道:“我昨晚剁她头的时候被怼她脑子啊?先说好这可不是我的错。” 富江一听,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悠悠,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原来是你这个碧池杀的我?你还说我们是朋友?” 白悠悠道:“杀你的是谁你自个儿不记得吗?脑子不好你连记性也让王八啃了?” 又边吃着核桃瓣边道:“咱们吃完饭出去遛弯,发现你的尸体,也别说我不仗义,不就是看着你年纪轻轻横尸野外,又念着咱俩是朋友,所以剁了你的头回来聊表慰藉吗?” “没想到你自个儿醒过来了。” 富江倒是却是记得杀她的人不是这四个家伙,是个不认识的中年人,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这会儿晚餐送来了,一群家伙又把她的头摆在桌上当装饰。 不但如此,其中一个吃了两口还嫌弃道:“那啥,今早上那样还好,虽然渗人了点,好歹光是个人头。” “可现在这样——,有点让人吃不下饭呐。” 指的是富江头下面连接的胚胎身体了,那画面真的比看医院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尸体标本还诡异。 富江这会儿核桃已经被取出来了,正眼巴巴的看着鱼子酱和鹅肝眼馋。 祝央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两道菜,但是富江最喜欢,她就顿顿不落的就是摆着当装饰也要点这两样。 闻言富江便反唇相讥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嫉妒吧,看到没有,我的美貌连死亡都无可奈何,有那个人是被这么偏爱的?” 白悠悠嗤笑:“个大路货还真敢说。” “你说什么?”富江大怒:“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人吗?” 说着看了眼祝央,不情不愿道:“除了你碧池姐姐。” 不等白悠悠回答,周耀就先一步道:“看到了啊,白天还有一个你好好在学校上学呢。” “诶?”富江悚然一惊。 接着喻理就翻出手机,慢悠悠的划了几张照片给她看,上面还有时间水印:“喏,今天活动课拍的,老实说我们看到对方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呢。” “一开始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大伙儿说明,魏富江同学已经遇难这个沉痛的事实,谁知道语言还没组织好,新的富江同学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对方自称是独生女,家里绝对没有另一个长得一样的人,你家里,镇上,还有学校,所有人都没有产生质疑,你昨晚死去的事也没有造成任何骚动。” “就像你的死是件可有可无的事一样呢,接着就马上又替代品顶上。富江同学好像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特别,那么重要,那么无可替代呢。” 富江整个胚胎状的身子都气得发抖,看起来可怖又滑稽,接着整个人就疯了:“啊——,那个冒牌货,竟然敢,她怎么敢?啊——” 周耀他们捂了捂耳朵,为难的看着祝央道:“姐啊,咱们还得忍这哨子精多久?” “对啊,这尼玛成天尖叫,说两句话就尖叫,我都快神经衰弱了。”白悠悠也道。 关键是对她的持续打击又不能停,你说塞住她的嘴巴不让互动吧,好像也有点不人道(?)。 却见祝央对这家伙的声音毫不在意,看着像是抗性良好,在这一惊一乍的背景bg下,吃东西的手顿都没顿一下。 祝央慢悠悠的咽下一口牛排,擦了擦嘴角,这才道:“这有什么?无视精神污染也是训练的一环,环境总不会因为你娇气就网开一面。” 白悠悠听了这话是第一个不乐意,哦这会儿你这么说了?那上午假发精富江惹到你,你出手就扭断人家脖子的时候怎么算? 端的事待人以严待己则宽的。 祝央在这控诉的目光下有点挂不住,只得啧声道:“好好,我处理一下。” 接着就拿着勺子对着玻璃鱼缸的边沿敲了敲:“喂!吼个锤子,没看都扰人胃口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富江更来劲了,把脸对准她就是一阵故意挑衅的尖叫:“啊——” 结果就见祝央脸垮下来,突然一张嘴也发出一声尖叫—— 不是吹,白悠悠他们三个人甚至能看到空气中荡开一阵波纹,然后鱼缸应声而裂,好大一条口子,亏得这会儿里面没水。 接着所有人就感觉到一个钻心刺耳的攻击力,三个人本来就被富江吵得烦捂住了耳朵的还好。 富江就直面了这阵音波,当时就头如撞钟,整个头晕晕乎乎的连连翻白眼。 祝央声音一收,撕了块面包塞嘴里,脸上表情嚣张道:“跟我比嗓门,找死!” 良久过后三小只才试探的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看着祝央问道:“姐你,是不是跟包租婆学过狮子吼?” 周耀说完这话就被喻理撞了:“应该不能够,有版权的。” 周耀一副你被震傻了的表情看着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你跟游戏谈版权? 祝央不置可否,总不能告诉这些家伙,你们姐姐天生天赋异禀,再加上灵能的淬炼,不用游戏抽取,自己就生成了一个攻击性惊人的技能吧? 接下来一顿饭,富江倒是不尖叫了,整个头萎靡的缩在鱼缸里,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嘤嘤嘤的委屈哭声。 连尖叫都比不过,今天突然迸发的自信,都是错觉嘤嘤嘤~~~ 一晚过去后,第二天早上醒来,富江的身体就已经长到一两岁小孩儿那么大了。 看来游戏为了剧情也缩短了这边的生长时间呢,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 吃完早餐几人出去上学,来到学校汇集之后,便有大巴等在那里了。 一般来说这个季节出去写生还是少的,处于夏季和秋季的交替之间,并没有浓烈的季节性标识,所以出去的也只有他们一个班级,并没有别的班参与。 那个假发精富江自然也在,不过今天倒是没有一来就招惹祝央,估计昨天吃的亏还历历在目。 班主任高老师清点好了人数,除了一个女生生病请假没有来,确认没有遗漏后,才把大家都放上车,驶向郊外。 一路上学生们心情自然高涨,虽然这时节的景色一般,可外出游玩怎么的也比在学校上课来得有趣多了。 一个个的在车上就不安分,打牌的,听歌的,跑了跑去吃零食的,要不是高老师喝止,能把车顶掀了。 祝央他们四人玩扑克,看着这景象,她突发奇想道:“你们说,这车会不会开着开着,所有人整辆车突然从中间被削开,整辆车的人拦腰斩断,只有恰巧趴在地上捡东西的女主角幸免于难?” 三人闻言笑了,进入游戏世界,大伙儿多多少少的肯定得在现实中做功课。 别的不提,至少恐怖片得多看两部,拓宽自己的想象力和鬼怪套路吧? 但旁边看他们打牌的同学就被她这恶劣的玩笑吓得缩了缩脖子:“哎呀,你哪儿来这么可怕的想法啊?” 噗!可怕? 如果按照原本剧情的话,你们今天可是会全员参与对一个人的分尸。 不过有最近的影响,班里的气氛倒是和一开始相差巨大,至少大多数人各有各的追求和努力方向。 而不是沉浸在对一个漂亮女生或嫉妒或占有的念想之中,整个班级都笼罩着一股奇怪的气氛那样。 到了目的地,众人下车,山涧河流之间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一群人放下包,先是在片空地上活动,便一起玩起了抛球。 高老师坐在不远处的小丘上看着学生们,以便时刻注意学生的安全。 祝央他们四个没玩球,因为在车上玩扑克杀上瘾了,下车之后还在继续决胜,有几个同学围观战局。 富江也没有参与这幼稚得要死的游戏,见坐在山丘上的高老师,眼珠一转就找了上去。 来到他的身后,声音甜美的叫了声:“老师!” 高老师回头,见是富江,笑了笑:“富江同学,你怎么不一起玩球?” 富江却笑眯眯道:“玩球就算了吧,比起那个,老师不会忘了我之前拜托你的事吧?” 高老师笑容一僵,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前天晚上让这家伙逃过一劫,没想到真的完全不能放松的,就这么消停了两天就又开始咄咄逼人了。 他准备先安抚好对方,妻子那边已经另外安排好人了,今晚就—— 富江接着道:“老师,看来我怀孕的事完全没有给你带来紧迫感呢。” 还要说威胁的话,便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富江回头,是她‘男朋友’阿健,男生此刻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富江却全无尴尬:“不是你的,跟你没关系,高老师的,我现在正在跟他商量呢,你走开别打扰我们。” 高老师早知道这蠢货靠不住,什么事只要在她嘴里起了个话头,那就相当于从头到尾掀出来了,都不用别人紧追不舍的追问的。 果然阿健一听,女朋友给他头上染绿,对象还是让他尊敬的老师,怎么可能受得了。 上来就拉扯富江,富江被他的力道抓得有些疼,便挣扎挥开他的手。 结果推搡之间两人就忘了这里是陡峭的山坡边缘,富江一脚踩空便从坡上跌落下去。 直接砸在了正在玩球的众人附近,整个人没了反应,生死不知。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啊——” 所有人围了过来,看着上面站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高老师和阿健两人,先不管前因后果,人怎么跌下来的倒是显而易见了。 众人就开始恐慌起来,到底只是高中生,骤然遇到这事,连上去仔细确认都不敢。 有人道:“怎,怎么办?是不是死了?” “先打急救电话吧,或者干脆打给警察?” 这时候高老师他们从山上下来了,高老师走进人群,把了把富江的脉搏,确认毫无动静之后,便听到这句话。 他看了眼阿健,不能让这家伙被抓走的,这家伙已经知道他和富江的关系,并且这家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百分百确认不是他的。 因着祝央他们制造的那根验孕棒被他稀里糊涂带回家让妻子发现,高老师此刻倒是对富江怀孕的事深信不疑。 一旦他搞大学生的肚子这种丑闻暴露出来,他的所有体面都没了,就为了一个贱人赔上自己至今为止的经营,高老师岂能愿意? 于是他忙喝止住要打电话的学生,循循诱导道:“先别急,人是和阿健推搡的时候掉下来的,一旦叫了警察或者救护车,阿健就得背上过失杀人的罪名,他的一生可就毁了。” 众人反应过来这逻辑,看向阿健。 能被富江当做表面男朋友认可的,按照她的虚荣心来说,自然不可能在学校是平庸之辈。 实际上在喻理和周耀到来之前,阿健在学校的男生中,不管帅气还是人气都是首屈一指的,在同学之间人缘很好,也有不少女生暗恋。 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碧池害了他一生,确实这会儿所有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然后他们看着富江的尸体,心中又有股异样的感觉在萌生,女生们突然觉得让她默默的消失最好。 而男生们却隐隐有股占有欲在萌生,虽然这会儿富江已经死了,但好像他们能做点什么来拥有她一样。 又有高老师接着煽动:“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外出之中偶尔也是有学生不听安排脱队结果从此失踪的,你们想想,人已经死了,虽然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但为了无法挽回的结果,再配上一个同伴值得吗?” “这样吧,女生们在周围望风,男生们脱掉衣服,将尸体切割处理,我们四十几个人,每人一份带走抛到别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找到尸体,最后也就只能以失踪结案了。” 他这话犹如魔力般,每一个三观正常的人听了都会拒绝,但因为集体中的从众性,老师处于一个班级的权威地位,又正适逢状况让人手足无措,更仿佛心中隐隐有着某种渴望。 全班竟然一时沉默,颇有些往高老师的说法上靠拢的意思。 整个空地上这时候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沉默,高老师嘴角露出一个隐晦的笑,眼看再推两句事情就要成。 正要开口,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四个k,还剩一张。” “等等,王炸!” “啧!王炸怎么又在你手里?还让不让人玩了?” “天选之女的命格我也没办法啊,要不你转发我照片吧,看能不能分点运道过去。” 这几个声音突然插入,如同乍然的钟响一样让所有人回魂,那如同漩涡一样席卷的恶意也突然被打散。 众人回头,便看见那四个打牌的慢悠悠的打完了最后一张才站起身来。 刚才大伙儿都太惊慌了,这才发现一个人死了都不耽误那几个家伙打牌的。 不过看着他们慢悠悠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被牵着鼻子走的仓促感好像没了,脑子里的水像是被控了一遍似的。 祝央一贯无所不能的形象,光是看着她就给人一种安心感,这种权威感甚至比高老师更甚,人群中突然传来几声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的声音。 便有女生围了过来:“富江从山上摔下来了,怎么办啊?” 高老师回过头看见他们的时候便是心里一咯噔,他刚刚不知为何,竟然忘记了这号人,整个人脑子就陷入怎么将富江彻底解决的念头之中,什么都忘了。 就听祝央回答女生们:“能怎么办?凉拌!这家伙成天蹦蹦跳跳的皮实,也就不到十米的高度而已,摔不死的。” 周围又陷入了一阵静默,突然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抽风? 快三层楼的高度啊,头朝下摔下来,没看见人都没动静了吗?高老师也探过脉了,妥妥的已经凉了啊。 难不成还指望下一秒这家伙跳起来不成? 腹诽着就看到祝央走到富江的尸体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她脑袋上—— “喂!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不觉得风吹屁屁凉呢?” 富江没醒,接着就又是几巴掌扇上去。 众人一时都懵了,这尼玛是在鞭尸吧?但班里的人又对她带有滤镜,一时间又比较敏感的女生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祝央同学,富江老是找你茬我还以为你们不对付,没想到——,可她已经死了,接受现实吧。” 众人也是一阵唏嘘,但还没嘘完,就看见富江的身体真的动了动,然后那双紧闭的眼睛便挣开,整个人晃着晕乎乎的脑袋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皱眉摸了摸后脑勺:“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脑袋被毒打了一顿?” 所有人惊骇之余又看了看祝央,这样都行? 高老师反应倒是快,见状立马欣慰道:“富江?你没事太好了,刚才你和阿健推搡不小心掉下来,大家都吓死了。” 既然人没事,全班也大松了口气,沉浸在庆幸中的他们倒是没意识到高老师的话有什么问题。 只是却突然听到一声嘲讽的嗤笑:“没事太好了?她没事,您可就不一定了,高老师。” 高老师心里一咯噔,便见祝央看向他:“学生意外坠崖,作为老师的你在第一时间不但不想办法救治,反而煽动学生分尸,喂喂!这种老师放到网上,哪怕举世范围也会震惊吧?” “您居然轻飘飘的两句就想把责任撇干净,先不说富江同学和您有什么私人仇怨值得您煞费苦心拉全班学生下水,即便这中间什么都没有,像您这种拥有反社会人格,性格残忍冷酷的家伙也不配为人师表吧?” 高老师连忙解释:“我只是想保护阿健——” “保护?你们三个人在山顶,出了事你却一再暗示强调是阿健同学意外杀人。可却只字不提他们推搡的原因,并且您作为老师在这么近的距离却不作为。” “为了保护一个理应为自己的过失付一定代价的学生,你让全班无辜的学生踏破人伦禁忌,以学生之间原本美好的同窗情谊,绑架所有人沦为残忍分尸的凶手。” “老师,你真的在替学生考虑吗?你想过今天之后,在场学生的下场吗?回过神来之后,有的会为自己手上沾满血惶惶不可终日,有的会一生被内疚感折磨,更甚至有人性被扼杀沦为冷漠的恶魔,今后对生命毫无敬意。” “会不会有人因此进精神病院,或者自杀,甚至形成和你一样的反社会人格?哈!老师你说你为学生着想,你虚伪的样子真的让我作呕。” 高老师被她一句句的质问打得毫无还手余地,周围的学生看他的目光也渐渐变了。 要讲煽动力,他尚且不能和祝央这种天生领导型的人格相比,更何况这是有理有据的事实。 学生们也品过味来了,是啊!一个人意外死亡而已,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分尸?这哪里是保护,分解就是掩盖罪行。 只有所有人成为共犯的时候,才能保证一个秘密不会被泄露。 高老师一向在班级里颇具声望,此时所有人看用心险恶的凶手似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只不过他作为成年人的圆滑让他不至于就这么被打倒,于是便难看的笑了笑:“祝央同学,你在说什么,老师不清楚呢。” “既然人没事,那么大家继续玩吧。”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却见高老师笑了笑:“我知道祝央同学在学生眼里颇具声望,她说什么自然也一呼百应。作为老师不被同学喜欢是遗憾,可祝央同学煽动全班诬赖老师就不好了。” 接着看了眼富江:“尤其在毫无伤亡的状况下,学校自然不可能听你们一面之词。” 这是自信自己的影响力,不足以让学校直接相信学生这边了,即便所有人都同时指正,但毕竟没有人真正出事,高老师妻家在小镇才是地头蛇,自然也不是能光靠嘴就压下去的人。 学生们直面自己一贯崇拜信赖的老师撕破表象,露出丑恶嘴脸的一幕,是真正见识到了何为险恶无耻的大人。 而高老师却已经满脸自信,果然只要能和祝央作对,哪怕是作为当事人的富江。 一开始富江听到高老师想煽动全班分她尸这件事还满眼冒火,但紧随其后高木反倒打一耙祝央诬陷老师。 眼看赶走这碧池的机会来了,她心里收拾高木的优先级别便甩到了后面,连忙开口道:“对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是踩着别人成全自己的地位罢了。” “谁挡在你前面的时候就用阴险的手段摧毁,先是我,接着是高老师。” 学生们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都没想到这世界上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家伙。 显然就对富江的了解这一点,却是这些学生们是拍马也及不上高老师的。 祝央倒是半点没大惊小怪的意思,反而笑道:“你俩实在是般配,一个阴险狡诈,一个又蠢有毒。” “不过两个蠢货沆瀣一气还是蠢货,以为梗着脖子撒泼打滚的不认就可以当事情没发生了?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吞回去的道理。” 接着众人就看见她二弟周耀同学漫不经心的掏出一只录音笔,按了下按键。 高老师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女生们在周围望风,男生们脱掉衣服,将尸体切割处理……” 高老师一下子脸都白了,祝央笑眯眯的提醒她:“哦对了,关于富江同学摔下来的原因,我想警察调查深挖下去,自然还有别的惊喜。” “你说是吗?阿健同学。” 阿健在整个过程中是最浑浑噩噩的,可都到了这个地步,富江还维护高老师的行为彻底激怒他了,加上富江本来对高老师会怎么样无所谓,只是失望这家伙真的做事不留破绽的。 自然不会管阿健会说什么。 喻理抛了抛手里的手机,笑道:“在富江同学摔下来的同时我已经报警了,斗地主总要轮空一人嘛。” 又笑眯眯的看了眼周围的学生:“幸亏你们没按照高老师的说法做呢,不然分尸途中警察来了,看到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众人一抖,均是一阵深深的后怕,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 警察很快到了,听祝央他们说明了经过后带走了高老师。 事情到了这步,大伙儿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便也上车准备下车。 只是最后富江准备上车的时候,却被几个女生推了下去。 富江大怒:“干什么丑八怪?” 女生们道:“哦没什么,车上没座位了,只能委屈最后上来的你走路回家了。” “你放屁,车上明明有这么多空位。” “哪有?你看错了吧?”又笑道:“哎呀可惜了,本来警车里应该有空位的,可惜已经开远了。” 说着脸色一冷道:“其实本来你也该坐警车,以尸体的样子。” 富江抬头,见班上所有人,包括男生看她的眼神都是嫌恶冷漠,冷静下来的大伙儿这时候三观还是在线的。 只觉得这贱人,祝央同学不计前嫌帮她,她居然和要害死她的高老师沆瀣一气,简直是蠢毒没救了。 学校那些女生们的纠纷小把戏,男生们见了还可以称之为可爱,但这会儿却是不可能这么想了。 富江不满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那家伙不是没事吗,我可是差点死掉。你们想一起排挤我吗?” 离她最近的几个女生眼睛一弯,笑道:“对啊!” 接着就一脚把她踢了下去,大巴门关上,汽车发动,扬长而去。 留下富江一个人体会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恶劣排斥。 山上离镇子可不算近,并且大半天没有一辆车经过,富江想靠美貌搭便车也没处使。 他们离开的时候是中午,但等她走回镇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 富江回到家就倒在床上,崩溃的破口大骂道:“啊——,那些碧池丑八怪,我要她们好看。” 听到动静的魏父开门走进来,见她这狼狈样心疼的问道:“怎么了?我的富江在外面受委屈了?谁欺负的你?告诉我。” 富江暴躁不耐的骂道:“告诉你有个屁用,你个无能的废物,连像样的食物都让我吃不起,不是让你下次发工资之前别回来吗?工厂那么多沙发,睡在那里不行吗?” 魏父连忙哄她道:“你别这么说,有我的富江在家里,我怎么可能待在别的地方?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做饭。” 实际上魏父是个极其大男子主义的人,在有女儿之外,不要说做饭,就是家务也绝对不会替妻子分担一点。 富江却是不屑他的讨好:“你当谁乐意看到你不成?对着你这张废物脸就火大。” 说着抓着包起身:“烦死了,我今晚出去住。” 随便找个谁,好好吃顿大餐,再找个地方泡个澡还是可以的,家里穷酸得什么都没有,累到极致的时候想慰藉一下自己都做不到。 魏母见她准备出门,便问:“富江,都快吃饭了你去哪儿?” 富江却一把推开她:“滚开,老太婆。” 魏母被推了个趔趄,下意识的往前一抓,结果抓到了富江的头发。 富江疼得一声尖叫:“你弄疼我了,该死,还不松手,松手啊死老太婆。” 可魏母却像魔怔了一样,突然发疯道:“这是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我说怎么不见了,你居然偷我的头发,你还给我。” 说着就在富江头皮上生拉硬拽,像是要活生生将她的头发从头皮上扯下来一样。 富江整个人被拽得脱不开身,尖声痛叫,这时候魏父冲了出来,见状连忙粗暴的拉开妻子,将人往旁边一摔。 心疼的摸着富江的头发:“富江啊,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富江简直受够这里了,推开魏父就站起来想出去,可魏父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和女儿毫无留情的身影。 一时间恐慌无比,忙拦住她:“就不能不出去吗?谁能有爸爸对你好来着?都这么晚了,乖啊!” 富江尖声道:“别拦着我,滚。” 谁知一贯对她言听计从的魏父却突然脸色闪过一阵戾气:“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别的男人?你是我的,只是我的富江啊——” 说着就把人往屋里拖,富江挣扎不过,一片混乱之间,猛然发现刚刚被甩开的魏母拿着一把刀,站在他们身后。 见她看回来,魏母嘴角咧出一个狞笑,然后一刀挥在了魏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