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潮涌动

    清晨的皇城屋檐上的瓦片被阳光照射，片片金黄，反射出如海洋在月色照耀下的粼粼波光。

    公鸡开始啼鸣，皇城也开始繁忙起来。

    在朝堂，大臣们却早已为收慕容家军这件事争论不休，一番唇枪舌剑。

    刚上朝时，一切就和平常一样，却在沈凤亦刚要宣布退朝时，蒋藩站了出来……

    “陛下，臣还有一事。”

    “蒋卿请讲。”

    “陛下，平昭郡主手下的慕容家军是不是该收了。”

    他这么一问，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大为震惊。

    这件事蒋藩之前最多找几个大臣和沈凤亦私下讨论，今日却故意挑快退朝的时候提了出来。弄的满朝波动，大臣们议论纷纷。蒋藩要的，就是利用满朝文武的态度，逼沈凤亦做出决断。

    “慕容家军向来只听慕容家人，臣以为若收了慕容家军，他们也未必会臣服。”任中书一职的李斐格道。

    “李中书这么想就错了，”蒋藩说。

    “慕容家军只听令慕容家是事实，可平昭郡主是女子，难道李中书以为，曾经远近闻名的慕容家军会放着建功立业的机会不管而去死心踏地地跟着她窝囊剩下半生不成”

    “而且各位别忘了”，蒋藩继续道，“我大沈国与霓国这几年来边境纷扰不断，霓国是女子尊贵的国家，那里的女子领兵。我大沈若传出作为郡主却有近万兵力在手，岂不是有损我国威!”

    此话一出，许多大臣都表示赞同。

    “谢卿也是这么想的吗？”沈凤亦问。

    听皇帝这么问，大臣们都顺着皇帝的眼神寻他口中的“谢卿”，开始议论纷纷。

    “谢卿”的全名叫谢筠，是沈国的三朝元老，在朝中有一定威望，剩下没表态的大臣多半都是想在早朝结束后询问他的意见。

    沈凤亦心里十分紧张，如果谢筠同意了，那他就不得不收了慕容家军。而这么做，那他和慕容凰如之间就彻彻底底的断了。慕容家军曾陪慕容昱出生入死。现在，更是除了瑶琴以外唯一的“亲人”。

    谢筠从朝臣的最后一列走出来，顿时，大殿一片静寂，甚至大臣们可以听到互相的呼吸声。

    “臣觉得不妥。”虽然谢筠已白发鬓鬓，皓首苍颜，声音沙哑。但这句话却听着十分响亮。

    沈凤亦暗自松了口气。

    “刚刚蒋尚书的话是对的，但是臣以为平昭郡主自幼习武，年十四，却已随骠骑将军出征作战八次，且每次都胜利凯旋，臣想问在场的各位，有几人能做到这样

    更何况她是女子!被霓国知道又如何？这只能证明我大沈国人才辈出，就算是足不出户的女子，却也能上战场保家卫国，而霓国呢？还没见他们那有男子上过战场。

    依臣看来，此时传出去才好呢，可以扬我国国威，挫挫他们的锐气。臣提议，待‘丁忧’后，加封慕容凰如为骠骑将军。”

    谢筠在早朝现身，不但反对还提议加封，这完全在蒋藩的意料之外。这么一来，他想收慕容家军的计划彻底落空。而且以后如果再想扯上这个话题也更难了，还别说收。

    ……

    早朝结束，蒋藩回到蒋府。

    事实上，蒋藩想让沈凤亦下令收了慕容家军，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了他的女儿蒋婉兮，更多的，是为了他设的局。因为只要沈凤亦那样做，他和慕容凰如之间就彻底绝裂。沈凤亦不得不死心，蒋婉兮就可以“趁机而入”，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后，而不是空有形式和名号。蒋藩就有了更大的权力。后来，他再怂恿蒋婉兮，让沈凤亦成为昏君。这个时候，因为沈凤亦和慕容凰如关系绝裂，慕容家军也被收，根本没了威胁。如此，蒋藩称帝是迟早的事。

    这一切，还得多亏了他的女儿蒋婉兮。是她说要嫁给沈凤亦时他才想出来的。

    但很明显，他这次失策了。

    本想借朝臣之手进行全局的第一步棋，可是突然出现的谢筠打乱了他。

    “谢筠为人怪异，自沈庆之登基后，他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好几个月都没去，可是为什么今日那么巧就去了呢？”蒋藩心中十分不解。

    ……

    谢筠在房中，弹完一曲乐说：“昱，我帮她，也算还了你的人情，你我，便是两清了……这世道，也果然如你所说，越发荒谬，恐沈国气命不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