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从这里跳下去，肯定能粉身碎骨

    行政酒廊大厅。

    陈宵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颠弄着手里的红酒杯。

    盛晚低下头，深深鞠躬：“陈先生，我为今天下午的无礼举动，郑重向您道歉，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既然是道歉，就拿出点诚意来。”陈宵不怀好意地睨着她。

    盛晚努力微笑：“请陈先生示下。”

    “来，替我把鞋擦了。”陈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皮鞋。

    他喝过酒，才刚吐过，皮鞋上溅了黄黄白白的呕吐物。

    于是盛晚从桌上拿了纸巾。

    陈宵却说：“有点眼力劲，用手擦。”

    盛晚吸了口气，静默两秒后，缓缓蹲下身。

    酸馊气味迎面扑来，她强忍干呕的冲动，伸出手。

    大厅里其他客人都讶异地看着这边，一道道异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上方的陈宵得意洋洋欣赏着她的狼狈，冷笑：“给脸不要脸，说得就是你这样的臭表子。要玩死你，我有一百种方法！”

    盛晚抿紧唇，一声也没吭。

    身体在慢慢发抖，大脑里一片空白，她只是木然地，迅速地，用手指一点点揩去男人皮鞋上浓浊黏稠的污物。

    陈宵将她羞辱完，总算肯放过她，“行了，擦干净就走吧，下次长点记性。”

    她从大厅出来，径直去洗手间。经过走廊转角处时，不期然和正要进来的年轻男人打了照面。

    “霍先生，麻烦借过。”盛晚勉强开口，声音却已不自觉哽咽。

    顾不上对方的反应，她低下头，匆匆离开。

    －

    酒店顶层通向天台的消防门没锁。

    正是黄昏，残阳似血，整个城市都陷进浓艳瑰丽的光晕中。

    天台上风很大，刮在脸上，冷得像刀子一样的疼。盛晚举手拭泪，放任自己，在这个无人的角落恣意地泪流满面。

    手机一直在震动，是纪宁川打来的。

    她看了眼，平静挂断。

    手指一滑，不小心点进了短信箱。她经常清空短信，却一直存着几条纪宁川发给她的短信：

    “丫头，我竟然有点想你了怎么办？”这是两年前他在新加坡出差，有天半夜失眠，忽然给她发过来；

    “以后每年情人节只许和我过，听到没？”这是去年情人节的事。那天s市在下雪，他没开车，拽着她的手在雪地里步行回家。那晚天寒地冻，她心里却是欢喜的。

    风吹得两手冰冷，盛晚手指触到屏幕上的删除键，有瞬间的犹豫。

    还没等她下定决心，身后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暮色下的霍慎行，西服笔挺，衬衫解了领口一颗扣子，没打领带。英俊淡漠的面容上，此刻少了几分孤高薄凉，添了一丝温雅从容。

    盛晚不确定霍慎行是否将她一个人站在天台边的举动，理解为受了委屈想跳楼自杀。因为霍慎行徐步走过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用怀疑，从这里跳下去，肯定能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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