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除夕当天,顾乔乔在家帮忙包饺子，吴霞一路嘲笑顾乔乔包的饺子难看。莫东升那叫一个冷汗,就怕两人会大吵一家。

    结果顾乔乔盯着吴霞看了好一会，吐出一句：“那你抽空教我吧。”

    莫东升和吴霞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看神经病一样。莫东升在想，自己是不是找了个假女儿回家。

    “呵呵,其实仔细观察,咱们乔乔包的饺子也挺好看的嘛，有艺术家的风范。”莫东升打哈哈,试图缓解气氛。

    “好啊,不过我很凶的，叫不了太蠢的人。”吴霞搅拌着肉馅，许是接受不了顾乔乔忽如其来的温柔,她自己说话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莫东升看看吴霞，又看看顾乔乔。

    两个女人同时没好气的瞪了莫东升一眼，异口同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包饺子啊！”莫东升一噎，屁颠屁颠跑去厨房煮骨头汤了。

    除夕夜普通人都会在家守岁，而明星一般都在电视台过。宋柯沐第四年上联欢晚会，已经轻车熟路,准备的节目也已经了然于胸。

    在后台看到的全是熟悉面孔,大家互相说着祝贺的话,也相邀节目结束后一起聚餐，就当大家一起过年。

    宋柯沐一一笑着婉拒。

    “不是吧，今年又不去？你父母不是都在国外么,大过年的你和谁一起守岁啊？”

    “就是，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呢，有帅哥有美女，有小品演员也有歌手，一定很热闹。”

    对于宋柯沐每年都不和大家聚餐，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却还是忍不住调侃他。

    今年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声音：“宋哥，你该不是家里有人吧？”

    不过刚问出口，就被一群人围殴，这里或多或少的人知道宋柯沐已婚，自然守口如瓶不会说。而不知道宋柯沐已婚的，则把宋柯沐当成神圣的神，也不允许别人随意拿宋柯沐开玩笑。

    宋柯沐想起顾乔乔在电话里跟自己诉苦的声音，忍不住笑了笑，说：“我家的猫很粘人，我要是不回去，她会离家出走的。”

    影帝居然是个铲屎官？众人又一阵唏嘘，简直无法把高冷不近人情的毒舌影帝与苦巴巴的铲屎官联想在一起。

    那只猫，很幸福啊。

    苏岩今年和宋柯沐同台，节目在宋柯沐前面，她即将上台。耳尖的她听到宋柯沐的回答，心下大喜过望，所以宋柯沐家里只有一只猫，没有别人！

    她催促化妆师赶紧化妆，随即趁宋柯沐还没出去前拦住宋柯沐。当着大家的面，苏岩不好意思，便示意宋柯沐到角落说话。

    碍于人多，宋柯沐给苏岩面子。

    “有事？”宋柯沐问。

    “柯沐……”苏岩捏着嗓音。声音比平时好听几倍，却也令人觉得别扭。她眼睛毫不避讳的直接打量宋柯沐，见他花了淡妆，英俊的五官越发立体，深邃的眸子随时都会把人吸进去一般。

    演出服上有点缀的亮片，这些亮片也掩盖不住宋柯沐自身的光芒。他还没上场，脖子上围着自家品牌的灰色微博，严肃中带着一丝慵懒。放眼整个娱乐圈，怕是找不到第二个有这种气质的人。

    这种气质是苏岩着迷的原因。

    苏岩按捺住疯狂的心跳，手指背在身后，靴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板上画圈，一副邻家女生的娇羞姿态，与她脸上的浓妆完全不搭。

    “那个……”她咬唇，“今晚可以和你的猫一起守岁吗？”终于问出口了。

    空气沉默着，宋柯沐居然没回答。在三秒的等待中，苏岩的情绪千变万化，从期待到焦虑再到最后的绝望。

    抬头看宋柯沐，见他居然在和别人发信息！

    发信息时宋柯沐的眸子是温柔的，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

    苏岩开口：“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宋柯沐不理她是因为刚才没听见她说的话而已。

    “听到了。”宋柯沐把手机放回口袋，方才的温柔不复存在，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他说：“我说的猫指的是我老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苏岩一怔：“啊？”

    “你需要回小学好好补习阅读理解。”宋柯沐扔下这句话走了。

    猫？老婆苏岩的大脑花了一分钟才理清二者的关系，所以宋柯沐真的结婚了？

    苏岩差点没晕在后台。

    ……

    顾乔乔陪莫东升一起守岁，三个人各自占据沙发的一角，安静的看电视。知道宋柯沐今年又是嘉宾，莫东升一早就调了那个电视台。

    “大明星就是不一样，站在那就是一档节目。”宋柯沐出场时，莫东升不停夸赞。顾乔乔吃了个饺子，模糊不清的应了声“嗯。”吴霞则忙着给亲戚们发红包，并没有加入这个话题。

    把能夸的话都说完了，莫东升找不到更多的话题，坐姿又急促起来。

    顾乔乔面前的饺子被吃完，放下抱枕，走到莫东升身边吃他的饺子。“老爸你年轻时比柯沐还帅。”

    确实，莫东升以前也是美男子，小学时班上好几个同学说要嫁给她爸呢。只是后来莫东升生意做大，压力也大，才会变胖。

    一胖毁所有，即便是美男子，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摧残。

    “呵呵，大老爷们还说什么帅不帅的。”难得顾乔乔心平气和跟自己说话，莫东升大喜过望，赶紧接过顾乔乔的话头。

    “说起颜值，还是咱们乔乔最好看，跟个仙女似的。”莫东升很是自豪的说道。

    顾乔乔又吃了两个饺子，觉得已经饱了才停下动作，得意洋洋道：“那是，我一直都是小仙女。”

    话题就这么打开，父女俩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点，电视里的节目在倒计时。五秒后，窗户外升起烟花，配合着电视里喜庆的音乐，好像全世界都闹腾起来似的。

    莫东升笑呵呵的掏出两个红包：“来，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爸，我都结婚的人了，还收什么压岁钱呀。”虽然这么说，顾乔乔还是把红包接过去，一模，两个红包都特别厚。

    虽然这些年顾乔乔不回家，跟莫东升的关系也不好，可莫东升在金钱上从未亏欠过顾乔乔。

    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顾乔乔的想法也转变不少。她虽然还是无法接受吴霞，跟莫东升的关系却开始缓和。始终是一家人，她爸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也只有一个爸爸。

    莫东升眼睛泛红，说不了几句话，便借口说困了要先回去睡觉。吴霞自然是跟着莫东升的，“老庞说明天带庞林来咱家吃饭呢。”她提醒莫东升。

    客厅里又剩下顾乔乔一个人，这次不再是清冷，有种莫名的温暖一直弥漫在家里。顾乔乔把碟子拿去厨房洗干净，又把没吃完的饺子放进冰箱。

    出去给宋柯沐发信息：“回来没有？饺子都凉了。”

    “要晚点，喝杯酒就回来。”

    顾乔乔不再回复，进去把刚才的饺子拿出来，放在锅里蒸热保温，然后才去睡觉。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顾乔乔背后一凉，被人从身后抱住。那人身上带着凉气，鼻息却是温暖的。在她颈肩蹭两下：“乔乔，新年快乐。”说话时，淡淡的酒味就出来了。

    本就迷糊的顾乔乔在酒气的熏陶下越发迷糊，只下意识转身，搂住宋柯沐的脖子，含糊不清道：“快乐……”说完又沉沉得睡过去。

    那双手搂得很紧，宋柯沐无法动弹。

    还未洗澡的他哭笑不得，只得任由顾乔乔搂着。

    床边的台灯开着，房间里的光很淡，外面的烟花不断，火光时而会把房间照亮。宋柯沐看不到顾乔乔此时的模样，从她均匀的鼻息能感觉到她睡得很熟，一点不被外界影响。

    他一表演完节目就匆匆回家，结果还是没逃过几位前辈的热情，喝了两杯酒。周姐一早被他放假回家过年去了，他也没让助理上班。

    喝完酒一个人冲到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想回来和她守岁的，却依然忙了一步。“乔乔，明年开始，我不会再迟到了。”宋柯沐很认真的保证。

    回复他的，是顾乔乔轻微的打鼾声。

    宋柯沐：“……”

    他想了想，在顾乔乔头顶落下一个吻：“晚安。”

    洗澡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是初一，大家没什么事做，顾乔乔睡到自然醒。宋柯沐就坐在一旁看书：“醒了？”对她露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顾乔乔有一瞬间的蒙，不知道宋柯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掀开被子，踉跄的爬过去，钻进他的怀抱。

    怀里有沐浴露的清香，很好闻，她都舍不得离开。

    “什么时候回来的？”顾乔乔问她。

    “你睡着的时候。”宋柯沐去捏她的脸：“赶紧起来吃饭吧，吴姨给你煮了小米粥。”他也随顾乔乔，没叫吴霞妈。

    顾乔乔去顺自己凌乱的头发，哼唧道：“不想吃，想吃你煮的麦片粥。”

    宋柯沐放下书，把顾乔乔扶正，好笑道：“家里没麦片，而且吴姨亲自给你煮粥，你应该喝。”一边说一边把顾乔乔的头发扎起来。衣服什么的早就帮她准备好了，让顾乔乔换上，就把她推出去吃饭。

    顾乔乔即便不情愿也没办法。

    去餐厅，莫东升恰好刚吃完早餐。

    看到莫东升的打扮，顾乔乔认不出噗嗤笑出声来。“爸，你怎么这么可爱！”

    莫东升穿着大红色的唐装，头发也用定型水梳得整整齐齐，加上他本就肥嘟嘟的，乍一看就像个老年版的年娃娃，很是喜庆。

    “嘿嘿……过年嘛！”莫东升不好意思的笑笑。

    从厨房端粥出来的吴霞，看到顾乔乔后身子一怔，下意识的想折回去。

    顾乔乔终于不厚道得笑出声：“哈哈哈，你们是在扮演情侣版的年画娃娃吗？”她笑得前俯后仰，很不给面子。

    同样穿着大红色唐装的吴霞脸一下子就黑了，有种要把手里的小米粥泼顾乔乔脸上的冲动。

    顾乔乔一直笑到喝完小米粥，只要看到吴霞，她就停不下来，不明白一向爱漂亮的吴霞怎么忽然间喜欢这种画风的衣服。所以不管是时尚达人还是什么，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吗？

    她再次发笑。

    一旁的宋柯沐全程保持沉默，没有跟着顾乔乔笑。

    等到莫东升跟吴霞下楼去接庞家父子时，宋柯沐才沉重的把真相告诉顾乔乔。

    “你忘了吗？每年你都会让德国的设计师帮你设计两套春节礼服送给咱爸和吴姨，他们身上穿着的是早上刚到的衣服。”

    顾乔乔：“……”

    再也没办法笑出声。

    特么这衣服和图片上的完全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货不对版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