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三位皇子
而她头上的凤钗更是下了功夫,有金丝,有珠宝,就连飞凤的嘴里都还叼着一颗珍珠,珍珠下缀着长长的流苏,不长不短,正好垂到了董贵妃的耳旁,衬着她耳朵上的鎏金耳饰,何止一句繁丽雍容可以说明的。 看这一身,便知道董贵妃是下功夫了。 不仅要美要贵,更要宣誓主权。 告诉所有人,她才是齐国的女主人,才是统领齐国后宫的人。 “她越是这样,对我们越有利,不是吗?”苏绯色淡淡道。 听见这话,貊冰舞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有利?什么意思?” “你以为,董贵妃这凤钗是戴给谁看的?”苏绯色没有直接回答貊冰舞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貊冰舞沉思了片刻,终是开口:“这凤钗就是凤钗,还有戴给谁看的?” “有,你仔细看。”苏绯色浅笑,手中酒杯的杯口若有若无的便朝董贵妃指去,好似示意貊冰舞看过去。 而貊冰舞见此,也立刻会意,这一看 她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只见董贵妃虽然一副尊贵庄重,女主人的模样,但她的眼底明显带着一抹警惕,丝毫没有女主人该有的放松。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就好似会飘一样,时不时便会往云真公主的方向飘过去 好似在观察云真公主的一举一动,又好似担心云真公主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 见貊冰舞的眼底多了一丝喜色,苏绯色立刻就知道她已经看出来了,幽幽开口:“怎么样,对我们是不是有利?” “没想到高傲如董贵妃,居然还会忌惮云真这个小丫头。”貊冰舞幸灾乐祸的说道。 “董贵妃会忌惮云真公主,是必然的,毕竟云真公主可是颜泠皇后的女儿,当年若非董贵妃小产的事情,颜泠皇后又怎么会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如今颜泠皇后的女儿突然回来,你说董贵妃会怎么想?定然会认为云真公主是回来替母报仇的,再加上皇上本就从未忘记过颜泠皇后,更是将对颜泠皇后的感情都补偿在了云真公主身上只怕现在董贵妃只是硬撑着一个体面的样子,心底早就吓得发颤了。”苏绯色分析道。 而她越是这么说,貊冰舞就越是高兴:“要是能想办法让董贵妃和云真公主这个小贱人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 “方法倒是不错,只可惜要想一个可以同时骗过她们两个人的方法,谈何容易?”苏绯色淡淡道,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 毕竟她现在只想专心处理赈灾物资被贪污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招惹这些后宫中的女人。 所以苏绯色说罢,便把目光从董贵妃身上移开了:“那个想必就是太子了吧?” 貊冰舞顺着苏绯色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暗红色锦袍的男子正举着酒杯和齐国皇帝说话,好似在向皇帝敬酒,貊冰舞的眼色微暗:“没错,他就是董贵妃的好儿子,我们齐国的太子貊秉泓。” 苏绯色轻点了点头,又朝貊秉泓的身侧看过去,却发现貊秉泓身侧的人正一脸浅笑的看着她,那摸样,就好似注意她已经很久了。 这 不等苏绯色多想,貊冰舞已经朝那人回以一笑,这才开口:“这位便是本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齐国的二皇子貊秉烨。” 貊秉烨 貊秉烨 就是你吧? 当年让貊冰舞帮苏德言的人,让顾家被灭门的真正幕后黑手,就是你吧! 我终于面对面的见到你了! 苏绯色捏紧拳头,强克制住内心的翻腾,双眼对上貊秉烨。 这是苏绯色第一次看到貊秉烨的正脸,只见他一脸棱角分明,眉宇浓黑,宛若两把飞刀直入鬓角,双眸亮堂,闪烁如星,鼻翼高挺,光是这么轻抿着唇,都给人一种卓尔不群的感觉。 虽说他只是德妃所生的二皇子,但这气宇轩昂的模样,果然比坐在一旁的太子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也难怪齐国皇帝会如此宠爱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他了 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怪的。 可究竟是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貊秉烨倒也大方,见苏绯色发现了他在看她,也不躲闪,反而朝苏绯色自然的点了点头。 那自然的模样,就好似他和苏绯色早就认识,是十分熟悉的老友一样。 见此,苏绯色不禁轻挑了挑眉。 这貊秉烨其他本事她还没看出来,这自来熟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了。 不过她初来乍到,又还有贪污的事情没弄清楚,实在不应该在这时候让貊秉烨看出她的敌意。 想到这,苏绯色立刻回以一笑,算是礼貌。 目光却没有停顿,而是往貊秉烨的身旁又移过去。 这一移 苏绯色的眼底立刻闪过了一抹诧异。 只见貊秉烨的身旁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与前两位皇子的华贵衣着不同,他的衣服全白,甚至没有花纹,但上好的贡缎就是上好的贡缎,即便朴实简单,不做任何装饰,在荧荧的烛光中依旧折射出了一层尊贵的光辉,宛如月色淡淡,低调却不失奢华,清冷又不至凌厉,给人一种极其舒服却又移不开眼的感觉。 没想到齐国皇室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品位的人? 白衣男子的这一身深合苏绯色的意,所以苏绯色迫不及待的便朝他的脸看去了。 这一看 苏绯色眼底的芒光立刻暗了暗,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惋惜和费解。 只见男子肤如白瓷,如雪细腻,一双眼好似浸在流彩的水晶里,清澈透亮又带了点让人着迷的忧郁,薄唇轻勾,色淡如水,宛若褪了色的樱花瓣,又好似未开透的桃花骨,美得让人难分雌雄,却依旧难掩他那毫无血色的怏怏病气。 男子坐在宴会厅中,坐在皇子之列,却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孤独,安静 他的眉眼从未抬起看过别人,他的耳朵也好似听见不周围优美的乐声和人们欢乐的交谈声,他就这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桌案,眉眼柔和的看着桌上的吃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安静得好似一尊绝美出尘的雕塑。 若非他时不时的掩面轻咳,她真会以为坐在她面前的这名男子不是活人。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脸色会如此之差? 为什么他会坐在宴会厅里,还和貊秉泓,貊秉烨同坐一列? 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出现在山水郊野里吗? 为什么 苏绯色心底有好多好多的疑问,貊冰舞却丝毫没有要向她介绍这个人的意思,好似这个人根本就不重要,连介绍的意义都没有。 见此,苏绯色终是抿了抿唇,主动开口:“他是?” 貊冰舞被苏绯色的声音拉回神,又见苏绯色要问的人是白衣男子,眼底立刻出现了一抹不屑和怜悯:“他是三皇子貊秉忱,算起来,本公主还得喊他一句三皇兄,不过三皇子的母妃死得早,至于他自己呢,你也看到了,就是一个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都是问题的病秧子,别说是本公主了,就连大臣们平日里对他都有些轻慢,幸好父皇仁慈,没有因为他这样就对他不管不顾,连家宴也算上他一份,还让他和皇兄坐在一起,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 “貊秉忱”苏绯色轻念了一遍白衣男子的名字,眼底的怜悯又深了几许:“宫中的太医如此之多,也无法治好他的病吗?” “他那病不是普通的小病,听说是天生的顽疾,一出母胎就有了,而且永远治不好的,只能用天山雪莲做药引,勉强吊着一条性命。”貊冰舞如实到。 听见这话,苏绯色眼底立刻闪过了一抹惊讶:“用天山雪莲做药引?” “对啊,齐国的天山雪莲,都白搭给这个病秧子了。”貊冰舞说着,又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本公主都还没吃过几次呢,兴许是对他死去的娘亲有所亏欠吧,不然就他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死了倒省事。” 不受宠的皇子?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然能用天山雪莲吊命? 这齐国皇帝的脑子还真是非常人所能理解的! 不过也幸亏齐国皇帝让貊秉忱用天山雪莲吊命了,否则她今日岂能见到这么超凡出尘的一个人? “对了,三皇子他参与朝政吗?”苏绯色想着,又突然问道。 眼底的芒光微闪,让人猜不透她这么问究竟实是在想些什么。 而她的话音落,貊冰舞立刻噗嗤一下笑了出声,好似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参与朝政?就他?他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