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她们可以，我也可以吗？（二合一）
体育馆里不可能有钢琴，这个初鹿野再清楚不过了。 这里可是公共设施，又不是单单只有高一学生会可以用体育馆，所以初鹿野对于体育馆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如果仓库里有一台佩卓夫三角钢琴的话，她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 每个周高三体育部都要轻点体育馆里的东西，列一个清单给她确认，所以初鹿野经过短暂的思考，排除了其他可能。 “你干的？” 她转头看向明日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种事也就他能干的出来，突然从堆砌杂物的仓库里变出一台价值连城的钢琴什么的。 明日川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我很喜欢这条领带，希望你也能喜欢这份礼物。” 他的领口，那条初鹿野亲手为他系上的领带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沾了点雪，不过比起他有些湿润的制服要强多了。 很显然明日川有特意保护这条领带，这让初鹿野很欣慰。 不用问也知道刚才明日川从体育馆离开是去了哪，初鹿野没有计较……至少没打算在今天这种场合下计较。 她微微歪头，看着明日川的眼睛：“你怎么敢确定在这种场合下搬出一台钢琴来，我会喜欢呢？你忘了体育祭的时候，咱们两个因为钢琴还置过气。” 明日川当然忘不了，临近体育祭的时候，他救了初鹿野一命让两个人的关系开始了缓和，就从那时候起，初鹿野对于他抱有的敌意开始变淡。 但那个时候也正是两个人最较劲的节骨眼儿，这两位都是心高气傲、自诩完美的人，不能容忍有人比自己还要强。 唢呐战胜钢琴，说实话明日川有取巧的嫌疑。 一点技能点算是刻苦练习一年，明日川用在唢呐上的技能点顶多是让他在唢呐技艺上渐入佳境，连登堂入室都算不上。 这玩意儿从出生吹到入土可不是说着玩的，既有唢呐包办红白两事的意思，又有究其一生才算专精的意思。 那场体育祭上的表演其实是明日川选了个好曲子再加上观众都没听过唢呐，这才让人眼前一亮。 刺耳的乐器流氓加上气势恢宏的《惊涛落日》和悠扬婉转的《百鸟朝凤》，大家伙儿听的是个稀奇，毕竟初鹿野会长的钢琴声，在每天的社团活动时间都能听得到。 初鹿野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结果输给了异国他乡的乐器，虽然大大方方承认了，但心里总归是有些不服气的。 “跟那个没关系。”明日川跟初鹿野并肩坐着手悄悄拉起了她的手。 “我可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听你弹琴了。” 声音小小的只能两个人听到，这才是情话。 不必高举着手冲着天发誓，说些什么海誓山盟的大话，老天爷都听腻了。 真正的情话，不需要什么誓言的证明，只要能被心上人听到，能在话语里听出些风花雪月、听出些柳叶翻飞，那便足够了。 “你看雪下的这么大，我们都得在体育馆里等雪小一些才能走，下面你的那些学弟学妹们从最开始的恐慌逐渐安抚下来，现在又在我们那些学生会同伴的组织下开始自娱自乐，俨然已经把突发事件当成了临时组织的晚会。” 明日川看着初鹿野的眼睛，突然觉得真是好看。 她眸子里清澈的光不同于学姐的明月照沟渠，而是一块反射着一腔孤傲的坚冰，流动婉转。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往后余生，这块坚冰都只会给他以温柔。 “我知道你今天陪我来听演讲，不只是跟学姐斗气。你还想看一看被你寄予了厚望的后辈们，将会把仁德带向何处。” “现在你也看见了，草长莺飞的少年少女可用不着你来操心，所以啊，这时候你只需要好好看着我，好好听我说就好。” 明日川再次轻声地、认真地说道：“我想在圣诞节，听你为我弹琴。” “想听我可以回家给你弹。”初鹿野也看着他，声音很轻：“如果你变不出来钢琴，我就让岛田叔叔去把东京都能买到的最好的琴抬到别墅去，你想听什么都可以。” “这当然很好，不过……”明日川转头看着那些开始载歌载舞的学生，笑了笑说道：“就当是初鹿野会长最后的琴声吧，以后你就是我的花沢了，仅仅是快要毕业的高三生初鹿野花沢。” “我想让你能在最后的两个月里，多体会体会以前错过的校园青春，给你的记忆留下点什么。” “不论是多么贵重的礼物都会在时间中一点一点陈旧，但唯有记忆是永恒的。”明日川嘿嘿一笑：“尤其是青春的记忆。” 初鹿野想了片刻，也是微微一笑。 “你就是这么狡猾，所以才善于偷走别人的心吗？” “天地良心，是你先偷走我的心的！” “懒得跟你说这些酸不溜秋的话！” 初鹿野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裙摆，而后站起来看向斋藤源。 “把钢琴抬到讲台上去，我来看看。” 斋藤源本来就在四处寻找愿意站起来的勇士，听见初鹿野的话立马就喜上眉梢转过头看来。 但这一看不要紧，发现是初鹿野花沢之后，斋藤源立马瞪大了眼睛。 “会，会长好！” “记得加名字和敬语。” 初鹿野起身沿着台阶踱步下来，走向讲台：“而且你的会长应该是结城爱而不是我。” “初鹿野会长怎么会在这？！” “哇，你刚才没看见吗？演讲开始之前就来了，一直坐在后面。” “那可不，我刚才还给会长让座了呢。” “你那是让座？你那是被迫让座吧！” “嘘！小声点！万一被初鹿野会长听见就完了！我可是亲眼看见过初鹿野会长训斥高二的前辈，就因为他们在自习室大声喧哗，那气势……一句话不说都让人不寒而栗！” 体育馆是很大的，初鹿野她们陪着明日川坐在角落里，只有周围那一片的学生知道她来了，而离得稍远一些的学生，此时此刻才纷纷大吃一惊。 而后就宛如乱糟糟的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一样，原本气氛十分活跃的体育馆慢慢平静。 初鹿野仅仅是从观众席上走到了讲台上，就把沸腾的热水一把捏成了冰块。 甚至于离着出口比较近的几个学生，在心里估算着利弊，居然直接打开门迎着风雪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接下来体育馆要关门放狗了呢！ 初鹿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从她高一开始崭露头角，整个高中生涯就是这么过来的。 难道好不容易热了场要开始的临时晚会要胎死腹中了吗？ 唉，那个初鹿野会长都站出来了，恐怕也玩不成了，只能在体育馆里安静地等雪停了吧？ 那大屏幕也没办法点播番剧了吗？ 本来还想放《白色相簿》的来着。 一道一道的心声在初鹿野耳朵里汇聚，她聆听着这些学弟学妹们的遗憾和幽怨，大概明白明日川的意思了。 真是的，明明我都不在乎这种事，你岂不是多此一举？ 其实只要有一个人能理解我就足够了。 何况那个人还是你。 她看向明日川，眼神里有些无奈和怨气，但更多的其实是高兴。 谁不喜欢有个满眼都是你的人愿意真心为你着想呢？ “怎么了？都这么害怕我？” 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因为从刚才开始，整个体育馆的气氛就被初鹿野的出现给压抑到了极点，落针可闻。 初鹿野看着都大气不敢出一下的学弟学妹们，轻轻摇头，转而看向台下那些一时间手足无措的钢琴搬运工。 “我不是说让你们把钢琴抬上来吗？我检查一下琴能不能用。” 初鹿野又看向斋藤源：“你不是要找一个会弹琴的吗？” 斋藤源点头，微微缩着脖子不敢正视初鹿野。 初鹿野身高有一米七多，两条大长腿更是把女生的身材凸显的相当高挑，站在她的面前，内向的斋藤源瞬间觉得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快喘不过气了。 “如果你有比我更好的人选就说出来，如果没有就我来，有意见吗？” “没，当然没有意见，初鹿野会长。” 在观众席上的明日川以手扶额，心想你就不能语气稍微和蔼一些吗？ 怎么说什么话都跟上司命令下级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初鹿野慢声细语地，也就不叫初鹿野了。 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费劲把钢琴抬上来，初鹿野宛如巡视领地的女王一样绕着钢琴转了两圈，然后试了几个音，随后点头。 “很好的琴，价值不菲。” 看得出来初鹿野对于明日川的这个礼物非常满意。 也只有这种顶尖货色的琴才符合她的身份，当然也符合那个狗男人的手笔。 他很清楚初鹿野是个极爱奢华的女人，那么自然送就要送到心坎上去。 她款款落座，冲着斋藤源示意将话筒拿过来。 平静地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体育馆。 “我知道你们对于我的行事风格多少有些敬畏，所以都害怕我，觉得我是个独裁者。” “对此我不做任何辩解，但今天例外，希望你们能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学姐，而不是会长。” 两句话让全场的人都愣了愣，什么意思？ 初鹿野会长站出来不是为了维持纪律、保证这个因为大雪的突发事件不会往诸如踩踏之类的事件发展的吗？ 怎么听她的话，好像也想…… “大屏幕可以点播番剧是吗？”初鹿野转头看向负责投影仪的凉介。 凉介也是不知道这闹的哪一出，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把新海诚的作品插曲都放一遍，我来伴奏。”她冲着话筒说道：“想唱歌的继续唱歌，有人来接的也可走，天气恶劣注意安全……我以一个高三学姐的身份希望这个圣诞节能在你们的高中生涯里，留下些愉快的记忆。” “哦对了，《你的名字》的插曲都不准放！”初鹿野末了又很认真地补充道。 在观众席上的明日川闻言一愣，而后看向山崎亚衣。 果然，学姐先是欣慰而后是不解，最后变成了气愤。 她羞愤地也转过头来看明日川，那气鼓鼓的样子好像在说，川君你看她！她这么过分！当众针对我！ “别气别气，学姐你都鼓起来了。”明日川忍着笑的同时也忍住了想去戳一戳学姐跟松鼠一样的腮帮，安慰道：“花沢坏透了！等今晚上回了家我让她单独弹给你听哈！现在先别跟她生气，女王大人好不容易打算放下架子与民同乐了，由她去吧！” 山崎亚衣还是气，但明日川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发作。 于是便两只手紧紧抱着自己贫瘠的胸部，一个人生闷气。 果然，学姐生闷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啊！ “明日川哥哥，你真的能说得动那家伙吗？”春奈倒是人间清醒，对于明日川大言不惭能让初鹿野单独给山崎亚衣弹她喜欢的歌曲听的承诺持怀疑态度。 “春奈闭嘴！” “我不，凭什么！” “那你过来，我给你演示一下怎么让你闭上嘴。” “呀！别，明日川哥哥周围好多人的！” 春奈见明日川作势要扑的样子，惊呼一声就要跑，宛如惊弓之鸟。 但明日川也只是吓唬吓唬她，当众抱着就啃这种事他当然知道有伤风化的。 “那你就闭上嘴，不然今晚上就让你的嘴一直闲不住！” 春奈看出了明日川其实是在色厉内荏，于是也就不怕了，笑嘻嘻回答：“好啊，我是没意见的，反正不管是一晚上还是一小时，嘴肯定会酸。到时候明日川哥哥问问她俩同不同意？她俩要是能忍住馋，我嘴一晚上不消停也认了！” 山崎亚衣多少懂点鱼水之乐了，听出了春奈的意思，也不顾上生闷气了，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夜樱，别瞎说！” “是明日川哥哥先动的手！” 离得远了，结城爱听不清明日川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看着明日川和几位女生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心里没由来的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很堵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那是高二的山崎学姐吧？ 初鹿野会长，夜樱同学，山崎学姐…… 她们看起来跟神谷君关系都很亲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们可以，那，我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