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白色棉裙雪之下
赤羽慎有些懵,结果与自己所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无在他论是邪神本体还是在破除黑夜后与邪神的战斗,赤羽慎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忽悠的说辞,在他心里那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然而事情却简单的出乎了他的预料,邪神与死神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也没有出现赤羽慎预想中那样敌对的场面,似乎与上一任邪神挂掉有关系。 这也是赤羽慎第一次接触到新神这个概念,从少女的话中不难知道,除去死神之外的神都是新神。赤羽慎在意的是邪神的态度,而且她说的是新神一脉。 新神一脉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按她的话来说,死神是旧神初代。那么新神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最重要的是,赤羽慎从她的话中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推测。 上一代的邪神与死神的关系似乎并不友好,连合作都谈不上,甚至是对立。赤羽慎金色的眸子微动。轻轻掠过少女的衣裙。棉质白裙,肤白如雪,整个人站在即使冷着一张脸也让人心头微暖。 不知道为什么,赤羽慎总觉得白色棉质衣裙总让人能联想到风和日丽的下午,少女捧着书本迎着夕阳慢吞吞的走着。无限拉长的影子能够看出书的轮廓,会让人不自觉的去想她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书。 少女那张冷冰冰的脸就这样看着他,似乎要证明她确实是十分期待这次见面。对于见到了苦苦等候多年的死神显得格外高兴,也许是不流露表面的那种欣喜与雀跃。 无论如何,赤羽慎都无法说服自己眼前这个少女是邪神。即使是新一代的邪神他也很难接受,为什么邪神会是美少女啊!这不合理,一点都不合理。 更可怕的是,从这个面瘫的妹子嘴里吐出的热烈的话语与其冰块般的气质完全不搭,不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背台词。明明长着一张冰块脸,为什么还要穿那么文艺的裙子啊!赤羽慎默默吐槽着,一时间有些无所是从。 一只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曲折的人生,如果悲惨的人生有模板的话,那一定是以赤羽慎为原型的。几乎赤羽慎日常每一幕,只要安排一段足够悲伤的音乐就足以构造一个悲剧小故事。 一直以来的经历过的事情几乎没有顺利过,运气这个东西压根就没有存在过。赤羽慎仿佛背负着厄运女神的诅咒,或许正因为如此,赤羽慎的性格谨慎与扭曲到了极致。 过于轻松的事情是他从未想过的,而现在,正当自己想要揪出邪神让其妥协之时。一个冰块妹子突然跳出来说,“主人,我找到你了!” 对于曾经死宅赤羽慎来说,这可能是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画面。凶猛邪神竟是冰块妹子,光是想想就要傻笑半天。但在这个离谱的世界待了十八年,赤羽慎已经受够了。 过于顺利的事情只会让他变得不安,他早已经习惯独自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情况,可偏偏事情忽然变得简单了起来。仿佛赤羽慎不小心按到了某个并不存在的简单模式的按键,一切又变得顺风顺水了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赤羽慎喃喃自语道,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什么?”邪神少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赤羽慎会说那样奇怪的话。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听,也想弄明白赤羽慎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事实上她根本听不懂赤羽慎的那些话。 “太顺利了。”赤羽慎喃喃自语道,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新神又是什么?” 闻言,赤羽慎的问题让少女当场呆滞了片刻。他们默认赤羽慎是死神,知晓一切,乃至于过去与现在都是通晓一切。然而事实却是,赤羽慎却是一个连新神都不知道的死神。 众所周知,死神是不会死的,甚至不会陨落。死神之力根本无从作假,少女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能够击碎黑夜,并且能够驱使死亡法则的人确实就是货真价实的死神。 基于这一点,邪神少女丸为他耐心的讲解着关于新神包括邪神的一切。只要确定赤羽慎是死神,无论他问出多么奇怪的问题,都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或许正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她已经在这等待了许久。无论赤羽慎是怎么样一个人,她都会跟随着赤羽慎。这就是所谓的宿命,新一代宿命。 当然这个所谓的宿命也是赤羽慎从邪神妹子口中得知的,总之关于赤羽慎对于新神的好奇,少女是这样解释的。 “新神是一次大战之后的产物,一些人类幸运的见到死神与不知名存在的战斗,并因此受到了影响。那次战斗异常惨烈,少数人类也参与了战斗。” “信奉死神的人类与受到那些未知存在影响的人类进行战斗,最终,死神与那些未知主宰们在终末之海进行了决战。” “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死神与那些存在双双陷入沉睡。神座空位,那些蜷缩在黑暗中被影响的人类开始站了出来。强大的力量与血脉让他们自称新神,并且获得了一批信徒。” “新神旧神的更替根本没有秩序可言,旧神王座空落,新神更像是一群小偷,享用着本该属于旧神的荣耀。” “我羞于为伍,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邪神少女抬起头看着赤羽慎,灰色的眸子闪动着明亮的光芒。赤羽慎略微有些惊异,他再次看到了少女眼中跳动的星辰。 “本质上,新神就是一群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本就是人类之躯,却是困于力量与血脉之中,一辈子蜷缩在黑暗中只为了满足那用卑劣行为窃取而来的虚荣。” “荣耀属于吾主,死神大人。”邪神少女说道,“我不愿意继续那样的谎言,我不想一辈子困在这片虚无的邪神域。我想去看看人间,去感受活着的感觉。” 说着,邪神少女冰块似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情绪波动,单手捂着胸口像是演讲台上情绪高亢的选手说道。 “我想真正的活着,感受心脏的跳动,哪怕只是真真正在的活一次!” 邪神少女的情绪异常的激动,言语间对于上一代的邪神的做法异常的抵触。赤羽慎有些懵,他没有想到邪神还有这么一出?窃取荣耀什么的赤羽慎并不在乎,毕竟当年参战的并不是自己。 按照她的说法,旧神似乎只有死神一人,可暂时成为初代神。作为一切生命的主宰,死神既是主宰生命的神明,也是庇佑人类的神明。 而所谓未知的存在应该指得是旧日支配者们,强大的旧日支配者们不仅实力强悍,并且能够影响人类。接受到旧日支配者的人类之中,有一些人疯了或是凄惨死去,而那些活下来的人成为了旧日支配者的眷族。 当旧日支配者与死神共同沉睡之时,或许有些人类得到了一些来自旧日支配者沉睡前意外留下的力量。靠着这种力量,新神就此诞生。 之所为赤羽慎如此肯定那是来自旧日支配者的力量,那是因为如果获取的是死神的力量,那十有八九会成为死神眷族而非新神。新神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大概那时的邪神也是趁着死神之位空虚从而偷得了一些关于死亡的力量。 “你是第几代邪神?”赤羽慎抿着唇抬头问道,此刻赤羽慎的眼神再次坚定了起来。邪神少女带来的瞬时冲击感已经被赤羽慎消化得差不多了,他只是不习惯被人帮助,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实而已。 而当赤羽慎了解到眼前这个邪神妹子混得似乎也不是很好,并不是那个曾经的只能仰望自己的小弟现在变得大佬那种简单的戏码了。原来邪神少女也有困境,并不是强于自己而出于赎罪心里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 想明白这一点,赤羽慎的心情瞬间变得舒畅了许多。他无法接受无缘无故的好,就算是时间所附带的遗产也不行。更不用说,信徒众多的邪神变身少女向自己俯首称臣这种事情。 正常人可能就喜滋滋地接受了,但是赤羽慎不行,那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从骄傲感驱使着他死不松口。他就是那样一个复杂的人,谨慎又冲动,没有什么骨气基本丧失了道德与原则的人,却在某些方面异常的执着。 直到赤羽慎发现,原来邪神也并非混的很好,而是花费一代又一代的生命为代价换来作为邪神的永恒。 “第七代。”邪神少女抬着头与赤羽慎对视道,眼神异常的坚定。 “这片邪神域是六代邪神花费全部精力打造的一个牢笼,困住信徒,也困住了自己。但是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不想花费全部的生命与精力只能在这邪神域中枯燥的与信徒建立契约。” “我厌恶这片地方,却没有能力打破它。”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赤羽慎突然出声道,金色的眸子在邪神少女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嗯。” “你这么确定我一定会来?”赤羽慎问道,“万一我不管呢?” 闻言,邪神少女眼眸低垂,沉吟许久道。 “我会想办法毁了这片邪神域,这将成为我的埋骨之地。” 赤羽慎微微咋舌,心道这第七代邪神妹子够劲,有自己一分狠劲。果然越看越是顺眼,开口道。 “可是你毁不掉对吗?”赤羽慎笑道,“那个在黑夜之上游动的人影是你对吧?如果那道屏障那么容易被打破的话,或许邪神域早就撑不到第七代了。” “嗯,没错,我打不破。”邪神少女舒展着眉头,十分坦诚的说道,“我试过所有的办法,但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赤羽慎呼出了一口气道,“我需要你的帮助。那些沉睡在海底深处的安些东西醒了,前段时间被我暂时击退了。” “但我也付出了三年沉睡的代价,时间已经不多了,依靠我一个人现有的力量很难与之对抗,我需要你的力量。” “乐意为您效劳,死神大人。” “是您赋予我新生,从这腐朽可笑的邪神域中脱离出来,我将为您付出一切。”邪神少女平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怪异程度堪比惊悚片女主。 “不用为我付出一切。”赤羽慎抬头望向天空,“黑夜已经破碎,邪神域再也困不住你。” “我们之间是平等的,这是一次站在朋友角度的邀请。” “我想我会很乐意接受个邀请,死神大人。”邪神少女说道,“但我仍愿意堵上一切。” “随你便。”赤羽慎挥了挥了手,并没有很纠结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你可以现在想一个。” “想不出来。” “仔细想想总会有头绪的。” “名字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额,好像也不是很重要。”赤羽慎挠了挠头,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他并不担心探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会耽误时间。 “你再想想,肯定能想到的。” “信徒的名字行不行?”邪神少女似乎被逼急了,吞吞吐吐的问道。 “也行吧。”赤羽慎降低了标准,或许盗取名字并不道德,但谁让他没有道德呢!没有道德的朋友应该也是没有道德的,因此赤羽慎也不纠结那么多。 “雪之下?” “行吧,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赤羽慎笑道,“奇奇怪怪的名字更不容易挂掉。” “挂掉什么意思?”雪之下问道。 “死掉的意思。”赤羽慎回答道,“但是你应该没有机会体验了,邪神再也不会陨落了。” 说着,赤羽慎转过了身来,伸出手微笑的看着雪之下。 “有兴趣加入旧神吗?永恒的那种。” 当然不存在什么永恒,赤羽慎连自己以后能不能在旧日支配者手中活下去都不知道。但是着并不妨碍他画大饼,反正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又不会缺胳膊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