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波三折
傍晚下班后，姚德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然后径直驱车赶往杨果的住所。 由于不是小区的车，姚德华费了好多口舌跟一包红塔山才让看门老头松了口。可是进来之后，姚德华发现还不如在外面找个车位停呢！ “怎么这么多人？”姚德华皱着眉头，他的车在楼栋之间的小道上开得比蜗牛还慢，一路上人来人往，有的大妈走着走着就拉着熟人在路中间笑喜颜开地聊了起来，本来就不宽的小道根本就过不去了。 姚德华只好在最近的楼栋下面把车停下，找一个人问了路，步行了过去。 没有电梯，姚德华沿着楼梯上楼，楼道里面狭窄而且陈旧，还是九十年代的那种水泥刷成的楼梯，表面粗糙不平，每个拐角处还放着一个垃圾桶，居民们日常的生活垃圾都扔在里面，好在物业清理地还算及时，没有散发出垃圾堆一般的阵阵恶臭。 不过这一切已经是让住惯了豪华别墅或者高档公寓的姚德华感到十分不适，楼道也是阴森黑暗的，虽然头顶的声控灯感应到了他的脚步声上一下便亮了，但这种昏黄色的浊光看起来尤为渗人。 “怎么住在这么差的地方呢？”姚德华心中打鼓，他记得秘书有跟他提过杨果的收入，杨果月入何止过万啊，都过了不知道多少万了，怎么住在一个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难道他填的地址是假的？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姚德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下去。 敲了几下门，里边的木门轻轻开启了一条小缝，隔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姚德华看到一个脑袋伸了出来。从头发到下面的脸蛋，姚德华突然感到眼前一亮，眼前的女孩好漂亮！ 她那美丽的五官，精致地就跟画里细细勾描的一样，这让快五十岁的姚德华都感到有点怦然心动。不过也止于此，他自己女儿都快跟眼前的女孩一样大，姚德华早就已经过了追慕女色的年纪。 女孩的美目直勾勾地盯着他，打量着他汗涔涔的地中海发型，皱着眉头等他说话。 姚德华会意，赶紧问道：“你好，请问这是杨果的家吗？” “你找杨果？”听到这个名字女孩眼睛里似乎闪过一道光芒，她问道，“你是谁？” 有戏！姚德华心中大喜，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给女孩，说道：“我是信达笔译公司的总经理，不知道杨果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目前是我们公司的金牌译员。” 说起信达，段雪晴当然知道，以前杨果还怂恿她去上面赚钱呢！不过她也不缺那一点钱，注册了之后，也就偶尔上去看看，或者接两个任务来看看自己在学校时候学到的知识有没有退步。 “那你是杨果他老板了？”段雪晴说道。 “老板不敢当，”姚德华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公司旨在给广大译者提供一个平台，我们双方互助互利。特别是杨果这么优秀的人才，我们公司是非常重视的。相对于老板和员工，我觉得用合伙人这样的词语更为合适。” 听到他说杨果的好，段雪晴笑弯了双眼，她轻轻地说道：“不知道为啥你找来这里，杨果他早就不住在这边了。” “是这样吗？他去哪了？”姚德华问道，“之前打他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噢噢，你是说杨果157这个号是吧？前段时间他不小心把手机卡给弄坏了，然后最近他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去补回来，所以现在只能打他住的地方的座机了，而且经常打不通。”段雪晴说道，提起这事她就有些郁闷，现在她mama回家了，她想多靠近一下杨果，而杨果却忙得没空搭理她。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一些什么呢？我也是因为这些天没有看到他出现，才过来探访一下。”姚德华说道。 “那还是让他跟你说吧，我也不知道好不好说。”段雪晴沉吟一下说道，“嗯呢，我给他现在的住址给你好了。” 姚德华看到她轻轻掩上了门，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从铁门的缝隙里给他塞了一张纸条出来，这个菇凉真是谨慎啊，现在还不放心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跟小白羊防范大灰狼一样。 哭笑不得地接过了纸条，姚德华看了一下，金利小区，这个地方他倒比较熟，有些朋友住在那边。这也是几年前的事了，羊城日新月异，现在最受有钱人欢迎的高档小区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不过这个小区他还是有点印象，以前去过，挺干净的，比起现在站着的地方，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啊！ 谢过了段雪晴，姚德华赶紧从这栋就像吞人的野兽一般的大楼里走了出来，就跟逃跑一样一溜烟跑到自己车里，开了出去。这倒也不是姚德华矫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用在大多数人身上也不见得有例外。 羊城的道路四通八达，但逢到这样的高峰期也摆脱不了堵车的问题。被堵在高架桥上，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姚德华刚刚打开车窗，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此刻路上人们焦急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刚刚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家里的老婆孩子已经准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等他们回来，尽管明知道按喇叭也没有作用，但是还是忍不住拍了拍方向盘中间。 外面的空气被地表的余温跟汽车的尾气交相炙烤着，又热又难闻。姚德华又将车窗关上，在车里面起码还有空调吹吹呢！他摁了一个按键，车里高档的音响传来了深沉而悠扬的萨克斯声。这个《魂断蓝桥》（又叫“友谊地久天长”）是姚德华的最爱，本来这个曲子就非常经典，而在萨克斯的演奏下，感情更加饱满，仿佛在寂静无人的空旷路口送别友人，轻柔的歌声带着淡淡的忧伤。 听着歌儿，看着万家灯火，虽然肚子已经饿得不住地叫了，姚德华急迫的心情却慢慢地缓和了下来。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杨果并不是欺骗他躲避他，而是真的有事情，这也证实了他以前并没有看错杨果，既然是这样，他何必着急这几分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