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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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绿脸上泪水涟涟，却笑的如释重负：“是呢，是奴婢有些泄气了。奴婢害怕和奴婢一样就此消沉，如今总算安心了。此身虽是那狐狸所伤，可追根到底，还仕语兰指使。”她眸中陡然生出恨意，紧紧捏着她的袖子：“请一定为奴婢讨回来。”

    顾语菡按住她的手重重一握，似有千金：“定不负所托。”

    顾语菡离开高府时小绿并没有来送，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来，挎着蓝底白花的小包袱踏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四轮马车，她也不曾回头看一眼。她只是目视前方，神情坚毅。

    属于她们的立身之地，她要用这双手，一一开辟。

    天字号医馆的四品医女元香彼时正在给一个癫痫男子施针，听到一个不知名讳的一品医女报信，凝神下完最后一针，让的医女收拾，已经一个时辰过去，她急匆匆出了医馆大门，寻了半天才见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裙的女子怯怯的提着包袱倚在墙上。

    看到那个扭捏的样子，心头只似被钝刀生生戳了一下，纵然听从师公高尚娇嘱托接应此人，若只是个草包，何劳她接应。

    压抑着失望叫道：“张大丫”

    那女子似是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反倒把元香给吓到了。

    此女肤黑如碳，粗眉小眼，蒜头鼻，厚嘴唇，方脸。

    “是是婢子。”

    女子怯怯的瞧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去，眸子里皆是水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元香不由愣了愣，狐疑瞧了她一眼：“跟我来。”

    张大丫眼睛竟然连直视都不敢，一直垂着眼，耸着肩头跟上来：“是。”

    元香每天阅人无数，千人千面，见得多了，什么样的体态大抵是什么样的性子只要一见便能窥得一二。眼前这人一看就是卑微怕事的人，竟能得高尚娇引荐。

    元香有些头疼，本来师公举荐的人必然非池中之物，她以为是份轻松的差事，如今见了真人，平白让她担忧起来，这入馆考核不知此人能不能过。若是打发她回去，便拂了师公的面子，好生苦恼。想到这里，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

    她却没瞧见，而此时跟在身后一脸卑微神情的张大丫，露出与那张脸不相符的冷淡神情。

    一楼是接待病患的大堂，迎面是数千个安放药物的方木屉铺成的墙面，高达丈许，密密麻麻。听闻天字号乃是大兴药物最全医术最好的医馆，医术且不评论，这药物种类之多数目之庞大，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那药屉下手方向便是抓药的柜台，左手边一张紫檀木桌，那里是坐堂之处，唯有五品的医女才有此殊荣。

    大堂里人来人往，元香却往右手边一转，推开两扇镂空门扇，便是一条长长的廊道，向左一转，右手边皆是房门紧闭的房间，一直走到廊道尽头，那里便是木板楼梯，却并不上楼，在楼梯口停下，打开了右手边一个房间，上书“一号房”。

    她推门而入，里面木板铺就，整整齐齐摆了数张矮桌，一桌可容三人，每个桌下放了三个蒲草编织的圆蒲团。

    俨然一副私塾读书堂的模样。

    元香道：“你且进去等着，一会便有二阶的医女给你拿来纸墨笔砚。”说完转身便赚不想身后那怯怯的声音迟疑着响起来：“敢问大人纸墨笔砚是用来”

    元香心头纳狐疑差点没能遮掩住，纳闷为何师公举荐了这样一个人过来，想想到底也是穷苦出身的孩子，当年她破衣褴褛出现在医馆，若不是足够幸运获得师父垂青，也没有她元清的今天。遂仍是耐着性子道：“自然是为了入馆考核，你既然来到此地，应是有所准备才是。”话到最后，心中难免失望，她平日里待人温和，唯独看不惯偷懒不肯用功的人。想了想又道：“你若是考不过，纵使有人引荐我也不能留你。这医馆到底是看真本事的地方”她已尽力平和语气，饶是这样，张大丫吓得身子一颤一颤，几乎要哭出来。

    元香越发耐心：“来到眼生的地方总会心生惬意，能不能留下来，还要看你的本事，总之，你先进去吧。”却是晃脑的离开了。

    待她找人送去笔墨纸砚，她拿着一个红锦金线织就的锦囊沉吟半晌。

    高尚娇暗示此人若数了考核，便认她是她元香的师叔。她早就摩拳擦掌拟了试题，比往常考核自然要难上数倍。可今日看到真尊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样子便有些可惜了自己挑灯苦思出来的题目，不过既然是师公关门弟子，总该有些过人之处吧。这样一想，还是不太情愿的将那锦囊和那些文房四宝放在了一起。

    看着二等医女端着托盘走远，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一阵子都没缓过来。

    医馆里分外忙碌，一下午的时光不过须臾，到了晚膳时辰，元香才想起来还有张大丫这样的一个人物，答好的卷子已被封好送到了自己房间，她早对那卷子没了兴趣，可既然答应了旁人，还是看一看的好。

    撕开了卷风，洋洋洒洒的花簪小字跃入眼帘，惊诧这人竟写的一手好字，耐着性子看下去，这一看竟停不下来，只似目光被吸住，难以移开。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激动的站起身来往外跑，唤方才的医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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