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约定
“你的意思是，我十年后会收养你对吧？”莎兰问道。 “嗯。” “那也就是说，现在我还没有遇到你对不对？” “嗯。”搞不懂莎兰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左从戎愣了愣神，回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是陌生人对不对？” “对你来说是……” “可能你说得没错，但现在你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你的证据很充分，我也愿意相信你。但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突然有个陌生男子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是我的孩子……。我能接受我有孩子的事实，但我不能接受一个陌生的成年人做我的孩子。这个需要时间，希望你能理解。” “……，好吧。能见到你已经很满足了。”沉默了半晌，左从戎才抬起头说道。 “……” “肆告诉我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你就可以，不过现在我还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我的计划在十年后才会实行，到时候如果你还在这里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帮助。”没等莎兰回应，左从戎已然改变了态度，生硬的说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带我去龙族领地，我想废除三千年前签订的协议。” “废除协议？你是不是疯了，你可能不清楚现在南半球的形势，如果南半球魔兽闯入北半球，以你们人类现在的水准，恐怕不出一年，人类就会覆灭了。” “肆有没有告诉过你，世界毁灭的根源是什么？”左从戎问道。 “根源是怨气和血腥，问题在云城。” “对。就是因为三千年前签订的协议，导致云城附近杀伐不断，血腥四起，怨念堆积，让地球受到侵蚀。不堪重负之下，才会将文明再一次颠覆。所以，如果想要拯救这个世界，最根源问题，还是要将云城的为题解决掉，到时候剩下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人类要怎么抵御魔兽的侵扰。” “不需要抵御，只要再签订一个协议，不让南半球的魔兽进入北半球，人类的领地就不会出问题了。” “简直是疯了。”莎兰没好气的训斥道。 三千年前签订现在的协议之时，龙族都没有完全赞同，如果不是创世十高手以强硬的实力压制，龙族连现在的协议都不会认同。而如今，人类早已经没有了等同创世十高手的人物，左从戎却还想进一步将现有的协议更改掉，龙族怎么可能赞同。 “南半球的魔兽不能进入人类领地，相反的，人类也会将行动地扩大到南半球去，化整为零的将十年一次的大杀戮转化成平日里可以见到的佣兵任务或者狩猎任务。”左从戎没有理会莎兰的冷嘲热讽，再次讲诉起了他的构想。 “你的计划很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计划的实施难度。你说的或许是真的，但是你的话说出去，会不会有人相信？如果没人相信，就算你真的有心拯救世界，恐怕也不会有人认同你。” 仅仅凭他一个人，想要说服整个世界是不可能的。别说绝大部分的龙族不会相信，就连人类，恐怕愿意相信他的也没有多少。想要按照他的计划实施，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不同意也得去做啊。既然有了重头开始的机会，就算再艰难，也还是要做下去的，我们的文明，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掉。” “你想什么时候去龙族领地？”见左从戎说的恳切，莎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将问题又带回到最初。 “十年后，如果不出意外，二十二年之后你才会回龙族领地，未来十年之中，你都会在这片森林中度过。十年后的今天，我还会回到这里等你，到时候你带我们去龙族领地，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你们？” “既然要修订协议，自然是以人类的名义修订的，不征求阵营的意思怎么行。放心吧，以人类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对龙族构成什么威胁的。” “我是说你能不能说服阵营。” “……会的。”思索良久之后，左从戎叹道。 “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 “私事，你在这片森林里生活了这么久，有没有碰到过和它气息相似的虎形。”左从戎解释道。 “怎么？你想给它找mama？”看了一眼脚边的“笨猫”，莎兰问道。 “算是吧。” …… “应该就是这里了。剩下的路就你们自己去吧，我再往前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谢谢。代我向哥哥问声好。”感受到类似的气息，左从戎向虎形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后，又回过头道了声谢。 “举手之劳。记得，十年之后的今天！” “嗯。” …… “走吧？”莎兰走后，左从戎将目光转向了“笨猫”，提醒一般的说道。 “呜……” “好像和二十年后也没什么区别啊。”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天意，这条路，赫然便是左从戎与左从文等人相遇之时走过的旧路，那时候是二十二年之后。而现在，这条路却也没什么变化，左从戎甚至还记得，在这里他与陆通海有过一场战斗。如果当初不是误闯郭传风的猎杀战场，想必接下来的恩怨也就不会发生了吧？ 左从戎不会失去自毁回路，也不必去第二学院，然后第二学院也不会受到入侵，接下来的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刚回来，第一个地方便是自家的后门，第二个地方，却是这里。一生中最令他记忆深刻的地方，竟然在他回来之后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去吧，就在那里。”担心太过靠近会引起虎形的怒火，距离虎xue尚有一公里的位置，左从戎停下了脚步，向“笨猫”示意了一番之后，便督促道。 “真好啊你。”将“笨猫”催走之后，左从戎落寞的说道。 “笨猫”上一世失去了母亲，但这一世却还有机会与母亲见面。可自己呢，亲生母亲的因果已然斩断，就算身上还有梅斯特家的血液，脑中还有梅斯特家的记忆，但这一世却已经完完全全和梅斯特家断绝了关系。梅斯特家的三少爷在不久前已经夭折，现在的三少爷不过是抱回去的养子，和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自己的养母，刚刚才分开，但是对于养母来说，他这个孩子也是不存在的，就算他知道不忍他怪不得莎兰，但心底的失落却还是难以平复。 也罢。在上一世也没有什么交集，能遇到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是么。至少在这一世，紫苑还活着，明珠，阿枫，小莹，也都还活着，就算和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只要他们活着，也就够了。 因果已经斩断，散了的灵也不会再聚集，小空不会活过来了，反过来说，存在于雷光佣兵团的羽化台怨灵蓝小冰，是不是也已经消散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蓝枫的诅咒，大概也已经解除了吧？ “吼！” 刚刚沉湎在自己的幻想中，一声狂躁的咆哮声便传了过来，一阵阵肆虐的波动气息疯狂袭来，就算左从戎再怎么迟钝，也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请。 果然还是小看古生种的智商了。人类不会相信突然出现的孩子是不是她的孩子，但魔兽不一样，除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之外，身上的味道也能够成为辨认是否是它孩子的重要依据。只是，“笨猫”和左从戎在一起已经有七年之久，原本的气味已经消散，仅仅凭借相似的气息，是不可能让虎形认“笨猫”这个孩子的。 更何况，“笨猫”本就应该在二十二年后出生，现在笨猫的母亲或许还没有孩子，就像莎兰一样，它也不能接受突然有一个孩子出现在它面前。 左从戎甚至可以想象“笨猫”在山洞口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待遇。 没有见过母亲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人陪伴在它身边，“笨猫”大概会很不安吧？像羞怯的小孩子一样，它会期待，也会紧张，也会害怕。本来还以为能迎来母亲的呵护，结果，却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看来，我们都成了被抛弃的孩子啊。”迎着奔跑而来的“笨猫”，左从戎无奈的笑了笑，将足有百十余斤的“笨猫”抱了起来，说道。 “呜……” “就算不高兴，那也是你的母亲。既然它不认你，你就在心底默默的感谢它吧，是它给了你生命。”听出“笨猫”的不满情绪，左从戎安抚道。 当年如果不是“笨猫”母亲临死前的哀号，他大概也不会与郭传风等人冲突，所谓的因果，就是这般奇妙。对与左从戎来说，或许这声哀号是一切开始的祸根，但对于“笨猫”来说，却是让它能够活下去的求救声。一头魔兽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人类，说出去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但事实上却偏偏是这声求救，让左从戎与“笨猫”联系在了一起。尽管“笨猫”不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亲近自己，但左从戎却清楚，这个母亲，到底有多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