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幻想
“他们三个能拦得住么？”看着暗淡无光的天空，持剑者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担心什么，最后才悠悠开口道。 “应该不成问题。” “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你和左从戎接触时间最长，难道对他还不了解？左从戎看似天真阳光，但内心深处潜藏着十分阴沉的黑暗面，对付他，有离恨天和伽具留足够了。”月轮说道。 “我不是担心左从戎，我是说法兰紫苑。”持剑者给出了个意外的问题。 “法兰紫苑？怎么可能。”月轮嗤笑一声，否定道。 “是你小瞧她。帝都的魔王女，可不是光嘴上叫的，前些天之所以会损失那么大，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她。阵营之，没有人能及得上她。” “你是不是太高看她了，以因果的能力，想要困住谁都不会有问题。用三段武装具现出来的幻境，至今还没有人能找到突破方法的。”月轮很有自信地说道。 “……”持剑者很想再说几句，可一想到两人在此争论也没有什么意义，便放弃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因果的厉害。为了达到目的，龙光寺和冥府这百年间不知道培养了多少剑走偏锋的天才。而因果，在这些诡道天才中，也算是极为另类的存在。专为困杀敌人而创造的能力，第一段武装造像，第二段武装造物，第三段武装造境，用三段武装具现的幻境，几乎和现实没有什么区别，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从全力施为的幻境中成功脱身的先例。可紫苑又是何等人物，别人办不到，以紫苑的能力，谁又能揣测得到。 “你应该把重心放到左从戎身上。”见持剑者未搭话，月轮提醒道。 “这次不一样了……”持剑者冷声道。 上次是因为身边还有不少人跟着，所以才会被威胁到。这一次只有他和月轮两人，就算左从戎的射击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两公里外对他们造成威胁。而且，这次左从戎不是为了逃命，如果想要探查鬼城的防备力量，不走近鬼城的话是不可能的，没有了上次的优势，左从戎又怎么可能如之前一般威。 “我说的是他的狂化能力。”见持剑者语气沉闷，月轮便知道他会错了意，纠正道。“在云城的时候，我真的感觉遇到了真正的龙，如果他再次狂化，我想就算是我们两个，也不一定能拦得下他。”月轮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了，看看你那三个好徒弟，能不能拦得下他们了。”持剑者挑了挑眉，跃跃欲试地说道。对于活了几百岁的他，有些新鲜事物，还是能刺激到他的好奇心与好胜心。 □□□ “可能是吧，还好只有两人，怎么样，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咦，消失了，是不是怕被我们现。”紫苑意外地说道。 “不清楚。” “我们怎么办？” “还是回去吧。”左从戎犹豫了半晌，最后提议道。 “回去？” “暴露了行踪，也就意味着对方已经知晓了我们的意图，我们没有机会。”面对紫苑的质疑，左从戎客观分析道。 “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调兵。” “调兵？调兵干什么，让他们去送死么？”紫苑嗤笑着，反问道。 鬼城至少有三位神人，强者以上也有至少三十多人，其下到底有多少兵力尚不清楚，但是就以左从戎目前能够征集的战力，想要攻破这个一无所知的鬼城，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 “我们现在除了你，没有一位神人，强者只有我们九人，就算能征调十一万军队，你觉得对上冥府，我们能有多少胜算？”紫苑再次问道。 “可是，我们两个去了，可能还会遇到持剑者，或者月轮。我不想……” “怕我也死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还剩下多少次机会？即使我们的度再快，回去之后也最多还有十天时间，十天时间对于我们来说还能够在鬼城与帝都之间打两个来回，但是十一万军队，即便现在就集结完毕，开拔到鬼城至少也需要七天时间，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能探清鬼城的底，我们的赢面几乎不存在。如果不能阻止冥府的计划，再有十多天，我们都会死。”紫苑劝道。 “那不一样，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也死在我面前。”左从戎红着眼睛，反驳道。 “……，我知道啊。”沉默了片刻，紫苑走上前将左从戎搂在怀中，幽幽道。 从左从文开始，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三位结义兄长jiejie都命丧鬼城。不对，从更早以前，从他离开第二学院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小空，科学都，明珠，蓝枫，小莹，还有泰山脚下的那个村庄，所有他去过的地方，都会伴随着死亡，所有与他亲近的人，都会遇到不幸。好不容易在冰城建立起来的自信，在这里再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摧毁。 “我们不去好不好？” “我不会死的。” “我们回去好不好？”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左从戎再次重复道。 “我向你保证。” “我们回去好不好？” “不行啊，我们还要任务要完成，我们还要去鬼城……” “我不去，我不去！”没等紫苑把话说完，左从戎就一把推开紫苑，竭嘶底里地咆哮道。 “我知道。不用你去，‘我们’自己去。” “我们？还有谁？”听到这里，左从戎顿时变了脸色，问道。 “我和阿戎。” “……” “你是什么时候现的？”良久的沉默，左从戎终于打破了沉默，问道。 “在你作出决定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了。”将窗户纸捅破后，紫苑释然道。 “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回答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但却不是阿戎会选择的。我们之间生了什么，你是不会知道的。”紫苑脸上露出一抹忧虑，像是怀念，又像是在后悔，深沉地说道。 如果是以前的阿戎，或许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吧？但是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像当初那样单纯呢。这些年来，许许多多的事情确实几近摧毁了他的自信，但是在他去冰城之前，紫苑却成功地将他唤醒，最后成功为秦雅明解决了冰城的事。 就当时来看，紫苑的做法确实成功了。不仅为他找回了自信，同时也让他的性格变得更加坚强，但与此同时，左从戎的性格，却也开始生了扭曲。这种性格在云城防御战中表现地尤为明显，甚至让他不顾战局，生狂化将司空地打得重伤垂死。 即至最近，左从文，索菲雅和海东岭的死，让他的心理进一步扭曲了。这种情况下，左从戎怎么可能会选择退让。如果是以前的阿戎，那个刚到第二学院的阿戎，或许会退让的吧？紫苑不禁在心底想着。想着这些年生的事，想着这些年离去的人，如果这些年没有这么多的波折，阿戎或许会成为真正的自己。 逝者固然已矣，但活着的人，却又如何能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活下去？每一个离去的人，都是种在活着人心中的刺，等刺多了，心也也就习惯疼痛了，同时也变得能够狠下心来将心扔掉，将自我扔掉。 “虽然看起来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天真烂漫，但事实上潜藏在他心底的阴暗到底有多深沉，连我也不清楚。鬼城现在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不将刺拔除，他怎么可能甘心，怎么可能安心。事实上在问他之前，我就清楚他会怎么回答，我只是想，只是期盼他能给出那个令我安心的答案。”紫苑不禁苦笑着说道。 她只是想让左从戎给出那个答案而已。但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在这个时候被带入了幻境。于是，在她得到了她想听到的答案的同时，也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阿戎。 “……” “谢谢你能让我做一个如此真实的梦。接下来，你可以消失了。” “是么，真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左从戎”说着，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色，随后身影越来越淡，渐渐消失不见了。 …… “那么，这个幻境，是不是也该破除掉了？”与自己的内心诀别之后，紫苑扫视了一番正在消失的森林，向着空旷的天空大声问道。 “你很聪明，也很坚强。”因果的声音自天上传来。 “谢谢。” “但是很不幸，我还是不能让你离开。” “这样还不能破掉你的幻境？”紫苑有些意外地问道。 “你破掉的只是自己的心障，和幻境有何干系？” “我的心障不是阵眼？” “自然不是。”因果确认道。 “……，看来还是用拳头决定生死最简单啊。”听到这里，紫苑突然叹了口气，泄气道。 “你出不去的。” “出不出得去不是你决定的，是我决定的。隐约雷鸣！”像是已经找到了方法一样，紫苑毫无顾虑地呼出第三段武装的令咒真名，将领域具现出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