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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 纡郁伤结

    一到周五就犯困,连题目都想不出来,只能套现啦哈哈哈哈……

    ……

    并州丁原,济北鲍信,南阳袁术,就连旧识北平的公孙瓒也抵达洛阳城,各自带领的大军就驻扎在城外十里坡上。十路军阀相继拜见天子后,齐聚大将军府。但是并没有人支会云襄出席,这些消息都是辛毗和赵云打探到的。这个答案云襄心里早有底,他如今一介平民,身上无一官半职,怎会入人法眼呢?更何况再有人从中搅和,何进有心邀请也变成无人通传的哑事。

    司马言不同于云襄,是个有事说事沉不住气的人,未邀请这一点,直戳命门,当即拍案把能骂的人尽数用自己家方言羞辱了一番,旁人听了只觉得他是在唱戏,听不出其中秽语,云襄以及云福云振三人虽听得懂,但也不道破,各自侧着脸偷偷乐着。

    要不然依照朝廷法度,随意辱骂朝廷命官那可是要押解牢房,轻者吃上个半月牢房鞭子,重者要挨刀子腰斩五马分尸等酷刑。、

    云襄更在乎的是出征以后如何能与这十路军阀友好相处,不至于负面受敌。去掉旧识的曹cao、公孙瓒、朱儁三路外,其余的袁绍、丁原皆不算交好交恶,但是难保在出征利益这条道上,有所差池。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何况各路人马各怀鬼胎,明面上皆奉诏天子听顺大将军,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暗自培养了多少势力,正待诸侯逐鹿之际,吞并对方。在乱世里生存,一味依偎别人的势力,终究逃不过被吞并的结局,试问这印在名单上的名字,谁是甘愿为臣为奴之人。

    这岌岌可危的东汉朝局如一黄染的老旧纸窗户,任谁都不敢轻易戳破,因为一旦有人戳破,势必会成为出头鸟,众人各有盘算但是遇上出头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群起而攻。

    云襄没有多对朝局做分析,整个上午只是陪辛毗喝喝茶,聊了聊洛阳在野名仕,以及民生问题,并没有过多提及凉州朝廷等字眼。时如流水,转瞬即到了昨夜与蔡邕相约的时辰。

    申时末,酉时初,一阵清脆地马铃声徐徐入耳,蔡邕也不知从何打听到云襄等人暂住的客栈,派了下人和马夫前来迎接。云襄安顿了云福云振兄弟俩,耽搁了一阵子,在下人的提醒下与司马言、辛毗二人匆匆上了马车,向留在客栈的三人挥手道了别。

    虽说蔡邕在朝的官位并不低,但是他为人低调素爱诗词歌赋,对于街市上的嘈杂自然厌倦极了,所以从客栈到府上还算是有段距离,穿过主街大道,拐入僻静的仅够一辆马车通过的幽巷,再走上一大段路,才能远远地望见蔡府之中仅有的高楼建筑。

    马车停靠在大门口,三人相继落地,目光所及之处,已经停靠了五驾马车,及数匹良驹。云襄皱了皱眉头,似乎这一幕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三五成群的纨绔子弟,大摇大摆地迈过门槛,招摇过市般吆喝着走进蔡邕府中,云襄认出其中两人就是昨日于闹市为难张绣之人。

    “文仕,一会儿可能有看得了,”云襄凑到司马言耳边,轻言轻语道:“你可要演好云公子一角呀。”

    司马言只听得云里雾里,正欲开口询问之际,云襄已经捷足先登在下人的引领下,与辛毗登上台阶朝府内走去,赶忙追了上去。

    今日过府之人甚多,且是一场风花雪月论诗品诗的学术宴会,犯不着太过官面上的拘礼,因而蔡邕并未在府门外迎候众宾,招待宾客的地方也不是前厅,而是绕过右侧甬道后,一处傍水的水榭雅台上。

    负责接待云襄等人的是昨夜见过面和洽,和洽并无官衔在身,加上他对司马言的文采颇为钦佩,所以对待他们尤其热诚。

    “云公子能来这是太好了,”和洽淡淡一笑,施礼道:“待会公子一定要将昨日诗赋全文脱出呀。”

    司马言咧着呵呵尴尬地笑着,点点头表示答应。和洽方转身吩咐负责宴会上斟酒侍奉的婢女时,司马言阴沉着脸硬是瞪了云襄两眼,后者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文仕莫气,这不有我陪着你嘛,一会遇上难题我会出门替你解决的。”

    司马言闻言挑了挑眉毛,表示稍微满意,眼神之中仿佛在说:“算你小子有良心,”

    宴会到场的皆是各大家族门阀自恃饱读诗书的公子哥,以及不少闻声而来的寒门士子,场面姑且还算平稳。只是不知道一会论诗谈道时,又多少人是真心实意慕名而来,又有多少人是打肿脸充胖子。

    品诗论道,本是风雅之事,但是在局外人看来更像是一场结党营私的暗中对话,所以不少家族门阀的弟子并无真才实学,全然是被家族里长辈硬安排来打探消息。蔡邕并非老迈昏聩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愿简单的一场学术交流硬要被冠上阴谋集会,才答应让各大家族门阀的弟子们,到场混吃混喝。

    看似风平浪静的学术论坛,背后有多少让人忌惮的隐患在其中,恐怕也只有一副悠哉模样捧着茶,靠在围栏上的云襄能明白。

    ……

    ……

    这夜,云襄等人乘坐的蔡邕府马车抵达客栈时,已经亥时十分,除了主街道上尚有人烟,云襄等人所住的客栈附近已然是灯火俱灭。

    客栈大堂前,赵云独自一人坐在,一根烧掉半截的蜡烛面前,闭目养神,看样子等了有些时候。在桌台上还有一封未拆封的黄色信封,很明显云襄他们不在客栈时,又有人登门造访,这次会是谁呢?皇甫嵩?公孙瓒?还是其他人?

    “公子,这是自称荀府下人送来的。”

    从赵云口中得之送信的人自称荀府下人时,云襄微皱的眉头骤然舒缓开来,接过信件迅速拆封阅读了一遍。

    “妙杰这信上说什么?”司马言捧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糊口饮尽道。

    云襄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随手将书信交给一旁的辛毗,看着司马言笑道:“戏志才约我明日出城一会。”

    “出城一会?”司马言放下茶几,愣了愣,原本众人口中皆悬的事情,眼看就要眉目着实是给自己脸上扇了两个巴掌。

    “嗯,”辛毗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不禁道:“公子看来戏志才已有归顺之意。”

    戏志才信中并未言明见面事宜,信上内容也不过是寥寥数语的宽慰话,若是没有最后一句相邀之语,全文就是一篇当日让云襄空等四五个时辰的道歉信。

    “连封信也写得文绉绉的,”司马言夺过辛毗手中的书信,略微瞄了一眼,调侃道:“真是让人受不了。”

    “说到文绉绉,文仕适才在蔡府上的表现也不妨多让呀。”辛毗一边笑,一边看向云襄。

    “那不全是妙杰害的,”司马言双手抱胸,脸色微嗔,“非要我参加那个品诗大会。”

    “嗳,我说文仕,”云襄插话笑道:“刚才让你在大会上一展风采,惹得红颜一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幅表情。”

    司马言怔了怔,明明是自己得了便宜这会还在卖乖,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一时三刻挤不出话来,硬是涨红了脸,甩下一句:“内急不与你们多说。”就往后院茅厕方向跑去。

    对于司马言的落荒而逃,众人也都已经习以为常,时而一本正经能说出连云襄一时间都说不出的大道理来,时而又非驴非马的能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蔡府的论诗大会,司马言可谓是出尽风头,不但受到蔡邕等学识渊博之人青睐,就连难得露脸的蔡文姬也忍不住出面,一睹其风采。

    辛毗知道云襄此番之所以让司马言以他的身份,在蔡府大放光彩的原因,一来是为了更好磨砺磨砺其心性,二来则是为了暗中观察那些前来赴约的有才之士,已待招揽。

    “公子,依我看此番论诗之中,除了许劭、和洽二人外,”辛毗拿捏妥当,淡淡分析道:“就剩下这陈琳能与文仕一弈。”

    “陈琳,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文笔人才。”云襄慢慢点着头,“我听说他现在在大将军麾下任主簿,似乎有些屈才了。”

    “是吗?”辛毗苦笑道:“陈琳笔参造化的确高超,但是就单单那趋炎附势的性子,当主簿一点也不委屈。”

    “唔?”云襄听他说得分明,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看来佐治认识此人。”

    “让公子见笑了,”辛毗自觉有些失言,忙道:“我与此人并非旧识,但是此人与家兄仲治却是旧识。昔日陈琳与我兄长同被举荐,岂料陈琳认为在冀州韩馥帐下太过屈才,佯病拒不出仕于韩馥帐下,不想居然跑到洛阳城来,侍奉当朝大将军。”

    云襄不由得一惊,道:“原来当中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是啊,昔日兄长也曾多次惊叹此人文笔如有神助,妙笔生花亦难赞其文章精妙之七分,奈何……却甘愿做了权利的奴才。”

    “确实可惜,”云襄看着灼灼烛火,淡然道:“不过他诗中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哪一句?”

    “纡郁怀伤结。舒展有何由。”云襄说着,指尖不由自主地敲了敲桌案,“佐治当知其意。”

    辛毗先是一愣,旋即淡淡一笑,抱拳一礼,道:“还是公子见微知著。”

    话题落至此处,困意顺着烛光爬上彼此的脸上,几日马不停蹄的赶到洛阳,又接二连三的夜不能寐,云襄身体再铁也有显出疲倦的时候。随后三人同躲在茅厕多时的司马言一同上了二楼客房,各自回房熄灯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