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聪明
他有一个晨曦,她跟朱晓晓一样美丽,一样聪明。= 他如果不是为了晨曦,他又怎么会这样禁锢住朱晓晓呢? 晨曦在他的世界里,也是胜过了他的生命。 他可以冷血,他可以恶魔,他可以抛弃一切,来换回晨曦的生命。 可是朱晓晓,你又知道吗? 这世界上只有你才能救她,只有你。 他伸出手,抹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将她包裹住,然后抱回了房间。 “你去吧!”他沉声道。 朱晓晓从衣橱里拿过衣服,胡乱的穿在身上后,来到了慕柏霖的房间。 她抹去了眼泪,走到了门口。 飞羽正在哄着哭泣的慕柏霖,承诺明天带他怎么样怎么样,可慕柏霖就是不听,他哭着要找mama。 “柏霖,怎么不听飞羽叔叔的话了?”朱晓晓走进去,绽放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我见不到mama……我想mama……”慕柏霖马上就扑进了朱晓晓的怀里,他小小的手去勾朱晓晓的脖子,“mama……mama……” 朱晓晓紧紧的抱着他,如果有朝一日,她生下了她和云破的孩子,云破是否会待孩子好?孩子是否会像柏霖一样想着她呢? 一想到这里,她就伤心的不能自已。 “柏霖,柏霖……”她轻轻的叫着孩子的名字,“mama也想柏霖……可是,mama就在柏霖的身边啊,柏霖哭什么呢?” 慕柏霖抬起头,收住哭声,用小脑袋蹭着朱晓晓的脸颊,“我想mama,就要在第一时间见到mama……” 朱晓晓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她和云破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她一想到她会和孩子骨rou分离,就已经开始哭得肝肠寸断了。 “mama……mama……柏霖会乖,mama不哭……”慕柏霖见朱晓晓在哭,他马上伸出小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像朱晓晓以前哄着他一样的哄她,“mama乖,不要哭,我唱歌给mama听好不好……” 飞羽黯然的走开,他走出去之后,见黑夜的凉亭里有香烟的火星,看见云破颀长的身影,掩映在淡淡的月光之下。 云破从来不抽烟,此刻,他不知道哪儿来的香烟,正点燃在指尖,香烟的袅袅烟雾正将他慢慢的包围。 飞羽站走了过去,静静的望了一阵云破之后,才道:“二少,柏霖一直哭,朱小姐在哄他,可能会迟一点才能过来。” 云破点了点头,就示意飞羽下去休息。 秋天的末期,晚风越吹越萧瑟了。 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临了,云破依然只穿了一件长袖的白色衬衫,他的西装外套给了朱晓晓,他走出房间时也没有再穿出来。 他冷吗? 他不冷。 他不知道什么是冷,当自己最爱的人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他早已经就忘记了什么是冷了。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是朱晓晓的几滴眼泪,事情就能算罢了的。 他要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即使朱晓晓恨他,很恨他,但只有能救回晨曦,她多恨他,他亦接受。 可是,无论她怎么恨他,也要生一个孩子。 而在房间里哄着慕柏霖的朱晓晓陷入了肝肠寸断的痛苦里,她一看见柏霖,就会想起她未来的孩子。 本来是她来哄慕柏霖的,现在反倒成了慕柏霖来哄哭泣着的她了。 “mama,我唱得好不好听?”慕柏霖不断的用手指去抹朱晓晓的眼泪。 “好听,柏霖唱得很好听。”朱晓晓赞叹着他。 “那mama不哭了好不好?”慕柏霖乖巧的凝望着她。 “好,mama不哭,mama有一个这样懂事又可爱的柏霖,应该笑的对不对?”朱晓晓压下心底的伤痛,扯出一丝笑容来。 慕柏霖小声道:“mama,我发现我们搬进了大房子之后,您就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我们再搬回去了好不好?” 朱晓晓的眼睛又一湿润,她轻轻的敲了敲慕柏霖的头,“傻孩子,怎么可能呢!可能最近风沙太大,mama的眼睛一进沙子,就很容易痛,一痛就会流泪……柏霖不要胡思乱想,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的呀!” “mama陪我睡好不好?”慕柏霖乖乖的点了点头。 朱晓晓已经出来很久了,她担心云破等不及她,又会发脾气了,本来想离开,可一看到慕柏霖期待的眼神,她又点了点头。 “好,mama陪柏霖睡着才走。” “我的mama是世界上最好的mama了!”慕柏霖偎在她的怀里开始闭上眼睛睡觉。 朱晓晓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凝视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有朝一日,她和云破的孩子,会不会说这句:我的mama是世界上最好的mama了! 她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等慕柏霖睡着了之后,才慢慢的起身。 孩子毕竟是孩子,哭累了,睡着了,明天起床又会开心的笑了。 大人就不同。 朱晓晓关上慕柏霖的房门,平息了自己的思绪之后,才回到了房间,却没有看到云破的身影。 她在房间站了好一阵之后,慢慢的走了出来,然后向凉亭走了过去。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他的背影。 有一些冷硬,有一些决绝。 她走近他的身边,他们之间还有最后的这一夜。 这一夜之后,却不是结束。 而是另一场撕心裂肺游戏的开始,他们之间会有一个孩子。 她站了好一阵,他也没有看她,而是一直抽着烟。 她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嘶哑:“我们回房吧!” 云破还是没有理会她,他在抽完了手上的那一支烟之后,才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眼睛红得像一枚桃子般。 “朱晓晓,不仅是你没有选择,我亦没有。” 朱晓晓听着他的话,像云雾一样的缥缈,他权大势大,占据着整个江湖地位的冷血大亨,他怎么会没有选择? 在以后的某一天,朱晓晓再想起云破的这句话时,才知道这个男人当时说这话时,他的心亦在滴血。 但是,她却不会心疼。 因为,她的心,早已经死了。 可是,这一刻,她是不明白的。 云破伸出手抱起了她,向房间里走去。 她没有挣扎,亦没有说话。 即使,他在凉亭里要她,她也会顺从他。 回到了房间之后,朱晓晓主动的脱去了身上的所有衣衫,将自己像祭品一样的呈现在他的眼底。 她安静的躺在了床上,微微的闭了眼睛。 这一幕,让云破想起了六年前的9月的那一个夜晚,她也是这般认命的脱去了衣衫,然后虽然是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生活必须还要继续,即使活着是那样的艰难。 她不承认自己已心如死灰,也不愿意说自己苟延残喘。 她认命了,她与他的纠缠是割也割不掉的孽缘。 而她与他的遇见,却仿佛是上天精心安排过的。 房间很安静。 只有两个人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云破的心也在痛,而他的痛,只有他一个人去承受。 两人都以为,这将是他们今生今世肌肤相亲的最后一次。 因为两人都不相爱,所以对于这一次没有任何期待。 但是,却都是要如此这般的靠近。 他们相拥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云破轻轻的问她:“如果柏霖出了事,你会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他?” 她会。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她绝对会,她亦没有睡着,却没有理他。 云破不用听她亲自说,也知道答案。 他起身,穿上衣服。 在他临走的那一刻,朱晓晓睁开了眼睛:“未知的伤心和已知的伤心,你会选择哪一个?” 云破一怔,他没有回头,一直又走到了门口,才道:“已知的伤心。” 即使是知道了要这般伤心,他也不愿意被人蒙在鼓里,而不知道该做任何的事情。 他会用尽所有能用的力量,来治疗这已知的伤心。 他想,以朱晓晓的个性,也是会选择已知的那一个。 但是,晨曦的事情牵连的人和事情太多,他不能给朱晓晓知道,他不能。 所以,这个未知的伤心,他还是保留着,他知道就好。 一个已知的伤心,已经让她肝肠寸断。 那么晨曦这一个伤心的过往,就让他永远藏在心里吧,永远。 12月15日。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12月5日那天,朱晓晓的生理期没有如期而至。 她知道,她中招了。 当12月15日在医院检查出来,证实她已经怀上了孩子的时候,冯慧又哭又笑。 朱晓晓依然是非常的安静,她没有喜怒哀乐。 她只有在面对慕柏霖时,才会有着笑容。 冯慧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云破这个好消息,朱晓晓只是穿着厚重的风衣,像一个没有心的木偶一样,任冯慧要她做这做那。
她至从11月22日那天,云破走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当然,她根本就不想见他。 她亦没有去上音乐课。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怀上孩子的那一刻,会是一种悲愤交加的感觉。 当她看着别的女人在男人的陪同下,腆起大大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对孩子的期待,那是爱的延续。 而她呢?是什么? 是孽的延续吧! 明明她是恨他的,明明他不爱她的。 却偏偏,她要为他生一个孩子。 只因为,这个孩子可笑得不可替代,可笑的是那么独一无二。 “我想去上课。”朱晓晓在一个早晨起床之后,忽然说道。 冯慧站在她的旁边,马上道:“先生说朱小姐做什么都可以。” “杀了他可以吗?”朱晓晓淡淡的笑了。 这个笑容,是那么的悲凉,亦是那么的绝望。 “……”冯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 朱晓晓吃饱了早餐站起身,对着有一些阳光的天空道:“太久没有出门,我说笑话都退步了。” 冯慧却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算是一个什么样的笑话。 云破是朱晓晓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做母亲的朱晓晓说要杀了做父亲的云破。 这不是笑话,这是气话。 抑或,是真话。 但是,不管是什么话,冯慧听来,都是令人胆颤心惊欲哭无泪的伤心话。 生活是…… 是经历苦难,是承受欢爱,还是心寂寞无依的飘泊…… 即使,她是被云破cao控的一个小小的木偶,木偶开始想念音乐了。 音乐学校。 当朱晓晓一进课堂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望向了她。 她一件淡蓝色的风衣,脖子上围着一件方格的围巾,长长的头发披泄在肩后,走动起来时,跳跃起一阵美丽的弧线,闪现在冬日的午后。 这节课是温幻的,他受了慕之轩的交待,只要朱晓晓一出现,就打电话给他。 温幻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的十指修长而漂亮,天生就是艺术家的手。 当他的目光注视在朱晓晓的身上时,终于明白慕之轩为之失魂落魄的原因了。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见钟情的话,他是绝对相信的。 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 月影晓晓,烟火几重,涓涓心事伤。 这是温幻对朱晓晓心灵的评价。 一个能空降到他的班上,并且想来就来上课,不来就不来的学生。 可想而知,背景是有多么的雄厚。 “朱晓晓留下来,其他的同学下课。”温幻说道。 朱晓晓眉眼未抬,既然这个温幻和慕之轩是好朋友,他所作的一切,肯定是和慕之轩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只是静静的等候着该来的人。 温幻凝视着她:“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月影晓晓,烟火几重,涓涓心事伤。” 对于这个能一语中的自己心事的男人,朱晓晓不得不抬起头来直视他。 她亦微微一笑:“窗透西桥,日照西桥,暖暖温我心。木雕流金,岁月涟漪,深深幻一场。” 她不着痕迹的将温幻二字融入了自己的打油诗里,她是理科生,并不擅长作诗,可是在看见温幻的时候,她却忽然生出了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 温幻笑了,“你今天上我的第一堂课,我要考考你这个学生,如果你考不过,无论你的背景是什么,从明天起不能再上我的课。” “刚才的对子我不是已经对上了吗?”朱晓晓的意思摆明了,你那不是在考她吗? 温幻摇了摇头,“明天来上课的时候,带上你自己的作品来找我,我要原创的。” “老师要我自己做音乐?”朱晓晓微微有一些诧异。 “是的!”温幻点头。 “好!”朱晓晓准备起身离开。 当她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温幻说话了:“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服从?” “没有为什么。服从是生活的一种态度。”她似乎在答非所问,却是在告诉他,这就是她的生活。 她走了之后,温幻在原地站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朱晓晓带来了她的作品。 她坐钢琴边,一边弹奏着自己作的曲子,一边开始唱自己写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