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奇怪
闻言，小芯觉得奇怪。既然如此，当时她与黎乔烨的婚礼，为什么没有在海边举行呢？不过，转念想到他们两人之间那些奇怪的相处，她又不敢问了，只道：“对啊，现在春暖花开，海边一定非常热闹！”季雪如深吸一口气，是啊，她也该放松一下自己，想一想之后要做些什么了。 回到海边别墅时，正碰上然然从幼儿园回来。他兴致勃勃的告诉她，幼儿园的老师说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升上小学一年级了。 季雪如也为他高兴，但也有些怔然，时间过得真快，然然都已经要成为一个小学生了！ 以后她的然然就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小大人了！她摸摸他的脑袋，“那下次有时间，然然跟妈咪去逛街，自己选一个新书包好不好？” “好啊！”无论逛街去买什么，只要能和妈咪待在一起就是好的。不过，他可不可以问一下：“叫爹地一起去好不好？” 她微愣，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电话突然响起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顿时非常开心，忙碌了这么多天，一直都很少与小蕊联系。而且，因为心中的歉疚，她也不太敢主动拨打过去，现在小蕊打了过来，她自然十分开心。 “小蕊，怎么了？” “估计你应该忙得差不多了，所以打个电话来啊，怎么，不行啊？”依旧是以前说话时那轻松的语气，没有一丝改变。季雪如听着，心里总算没那么担心，赶紧道：“怎么不行？就怕你不给我打电话。” 夏蕊一笑：“那你有没有空啊，到我这边来一下怎么样？” “好啊，我马上过来。” “嗯，我等你……”顿了顿，她又道：“把我干儿子也带来吧，我挺想他的了。” 还这么巧，然然正从幼儿园回来了，小蕊早一点打电话来她都不能立即答应。挂断电话，然然已扯着她的衣角问：“是不是要去干妈那里？” “对啊，”她笑着回答，“我们去看干妈，然后和她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好啊！”小人儿点头，但还有一个问题：“叫爹地一起好不好？” 她和夏蕊见面叫他去做什么，再说了：“现在这个时间爹地还在上班呢，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这一次她倒是没有猜错，此刻，黎乔烨正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前来质问他的五个股东。 这些股东是一起来的，为的是同一件事情不尽人意的票房成绩。 这件事上次在股东例会上已经讨论过了，不过那是一个月前，票房成绩尚有努力的空间，而会议结果也是加大对电影的宣传力度。现在一个月过去，宣传资金是投放进去了，但却没有得到理想中的效果。一个电影的上映期能有多久？所以这些股东们集结而来了。 “黎总，今天怎么样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难道我们的资金就这样亏了？”何雨菱把咖啡端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股东气势汹汹的质问着。她不由地皱眉，都说票房不好，但根据公司以往拍摄的文艺片来看，这部电影的票房成绩却是不错的，更难得的是，现在有几家同类公司能拍出如此好口碑的电影？说到票房好，商业电影票房是好，但它的性质与文艺片能一样吗？ 这些股东也是鸡蛋里挑骨头，就没想过黎总帮他们大把赚进的时候，自己却乐得跟什么似的！ “对啊，黎总，”另一个股东紧接着道：“当初董事会不赞同拍这部电影，也是你一力承担，现在亏了钱，你倒说说该怎么办？” “黎总，你还亲自担任了男主角呢，这可供炒作的话题也够多了吧，但现在还是这样，你要我们对你的能力怎么信服？” 几个股东连声质问，是想让黎乔烨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吗？何雨菱心中虽然忿然，无奈自己在公司不过是个小秘书，在股东面前是绝对说不上话的。只好转睛冲他看了一眼。 接收到她关怀的目光，黎乔烨淡淡一笑，挥手示意她出去。这个简单的动作，也是在告诉她，这里没事，他一个人可以应付。 回到办公室，何雨菱本想给季雪如打个电话的，可是又想到黎乔烨对季雪如的态度，是宁愿自己扛下所有的事情，也不要她担心一丝一毫的，便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待何雨菱出去，黎乔烨才冲股东们道：“现在电影赔钱了吗？财务部有统计结果出来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上映期还没结束，况且海外版权根本还没开始谈，赚与赔都还只是个未知数。这句话把股东们给噎了一下，几人匆忙朝其中一人看去，这次前来“逼问”的主谋，便立即浮出水面了。 黎乔烨暗自冷笑，股东里一直有人希望他交出总裁的位置，今天这个“主谋”与那些人的关系匪浅。 “黎总，话可不是这么说，” “主谋”硬着头皮道：“你干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电影是赚是赔，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确实还没看出来。”黎乔烨轻描淡写的回答。 “你……” “主谋”面色一怒，“那你要这样说，就是强词夺理。”闻言，黎乔烨轻声一笑，目光却定定的望住了他。 那沉若深海的眸光变化莫测，却又洞若观火，直直望去了他的心里。他被看得心里发虚，不由的道：“黎……黎总，你什么……什么意思？”是质问的语气，声音却已吞吐了。见状，股东们的气焰顿时矮了一半，有的人甚至想找个借口先离开了。这时，黎乔烨突然说话了：“你们回去吧，不用再因为这件事来找我了。你们心里想些什么，我很清楚，我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交代，你们回去等着吧！” 正有人想走，他既然给了台阶，那还不立即顺着下？ “那好，黎总，我们就先走了，我们回去等着。”一个人既然走了，剩余几个还能成什么事？陆续的便都走了。只是，当那个“主谋”转身准备离开时，黎乔烨叫住了他：“等等！” 那“主谋”不敢装作没听到，只能又转过身来：“黎总，你还有什么吩咐？” 黎乔烨冷冷一笑：“回去告诉他，这样一个公司，我黎乔烨不放在眼里。他若喜欢玩，我送给他玩又如何？不过，你让他想好了，如果公司被他玩垮了，他就绝对不仅仅是破产这么简单！” “主谋”愣了一下，本来还想装傻，抬头一见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不住的点头，一边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关上，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黎乔烨靠上椅垫，沉沉的吐了一口气，面对这些，他虽然不害怕，但却无法不感觉到累。 特别是当你为了一个人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却连她一个笑脸都看不到的时候，他更是觉得心神俱惫。这些日子，每天回去能见到的，只有然然。她以工作为借口不回家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就算她回来了又怎么样，两个人不一样如陌生人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搭理。尽管她是真心不愿理会他，他却是因为怕她更加烦恼而忍住接近她的愿望。但这样也好啊，总比每天每天的，连面都不能见到的好啊！ 打发走那些股东，他也无心工作了，索**代了一声就回家了。见不到她，多陪着然然也不错，如果这些天没有这个可爱又懂事的小人儿陪着，他还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然而，回到家里楼上楼下的找一圈，却没看到小人儿的身影。奇怪，这个时间不应该早就从幼儿园回来吗？ “先生，你回来了。”匆匆从花园走回来的佣人冲他道：“夫人回来了，带着小少爷出去吃饭了。”他一愣，好半晌才答应了一声，显然是费了一些时间才接受了她说的这句话。 “先生，”佣人看他的脸色不太好，试探着问道：“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他这样回答着，其实他并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他混乱的思维里只有一点是清晰的。那就是她回来了，却又带着然然出去了。她仍是不愿意见到他。 缓缓的走入房间，他实在没力气去内室，便在外面的小客厅里坐下了。沙发边是一排低矮的柜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而靠他手边最近的，则是他们的结婚照合集。 说起结婚照，还是他硬拉着她去照的。虽然是各种的不愿意，但那天有一些媒体要去拍照了，所以她也只能强颜欢笑。 是啊，强颜欢笑！他的手指划过照片上的她的脸，第一次深刻的理解了这个词语。 嘴唇微翘，目光怔然，或者露出整齐的牙齿，美丽的双眸却毫无光彩……当她真正开心时，她的笑容不是这样的。她时常露出真正的开心笑容，却是六年前在公寓的那几年。 那时候，他无论做了什么，哪怕只是不经意的多看了她一眼，都会得到她美丽的笑容。 是啊，那时候……已经那么遥远，却愈发的在记忆里鲜活，只是，记忆中的脸与眼前这照片里的，无法重叠在一起了。那些曾经她对他的眷恋与深情，是不是也都找不回来了？ 黎乔烨，这个丈夫的身份是你强加给我的，我可没有因为是你的妻子而感到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她说过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浮现，像一把刀子不断将他的心凌迟，他闭上了沉涩的双眼，想要忍住这剧痛。忽然，却有一滴冰凉至眼角滚落，打在他的手指上。 哈，他是哭了吗？他竟会流泪吗？不，不可能的！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会因为这点痛而落泪？一定是他感觉错误，匆匆抬手抹去眼角，他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流泪。 然而，抹了满手满心的，却是那已然无法止住的泪水。 “干妈，你要去哪里？以后然然去哪里看你？”听了好半天两个大人的对话，然然总算理解了核心意思，那就是干妈要离开这里了！ “以后然然可以给干妈打电话，”夏蕊笑着捏他的小脸，“干妈想然然了，也会给然然打电话的，你说好不好啊？”然然想了想，却是摇头：“电话只能听到声音，可不能和干妈见面了。”不要欺负他是小孩子，以为他不懂这其中的区别喔！ 夏蕊听着这话，觉得无比伤感，这么懂事的孩子……如果没有那个意外，她的孩子也有五个月大了呢……哎，不想了，她继续笑着：“然然宝贝，虽然不能常和干妈见面，但你要记得，干妈非常非常喜欢你，好不好？”然然点头：“我也非常喜欢干妈！” 季雪如摸摸儿子的脑袋，“宝贝没关系的，以后妈咪带着你去看干妈好不好？”这句话，是对然然说，但夏蕊听出来，这句话也是对她说的。 她看了季雪如一眼，而然然已说出她想问的问题：“可是加拿大很远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去？” 季雪如微微一笑，“这个嘛……自然有解决的办法，然然就先不要cao心了。”也对，他可还是小孩子呢，小孩子没必要想太多事情！比如现在，他只要想着可以吃冰激凌了就好。“那我先去拿冰激凌吃喽！”小人儿欢快的跳下椅子，往冰激凌展示柜跑去了。 “雪如，”夏蕊这才问：“你是不是也有去加拿大定居的想法？”不怪她问得这么直接，是季雪如的双眼里都写着要离开的想法。 在夏蕊面前，有什么要遮掩的？她点头：“与其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如去给你做个伴？你不会嫌弃我吧？”这根本不是嫌弃与否的问题，而是她竟仍是要离开这里的想法。 她与黎乔烨的矛盾，难道没有得到一点解决，而是越来越深了吗？ “雪如……”劝说的话季雪如不想听，她也不愿再说。她也算明白了，这种事根本不是旁人可以劝说得了的，她只能说：“如果你决定了，我那边自然是欢迎你的。可是，你想好了吗？”那个人不想要了，“你的事业也不想要了吗？” “我的事业……”季雪如淡淡摇头，“我这算是什么事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把然然好好抚养长大……”至于别的，她早已没有想法。 希望她是真的这样心如止水，而不是强迫自己必须放掉某些人和事才好！夏蕊担忧的看看她，终究没再说什么，只道：“决定要来，就提前给我电话吧！” 她点点头。 小蕊没有说出口电话，她不是没有看出来。但如果劝说有用，小蕊为什么又要坚持离开这里，远赴加拿大呢？听说诸子篱一直在恳求她的原谅，甚至顶住家族压力，放弃了与那位准未婚妻的婚事。他的父母还以亲子关系为要挟，但也没有凑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