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大牌
“我看他就是耍大牌，摆架子，”副导演接过他的话：“他以为自己拿过几个奖就不得了了，影帝也不是这样做人做事的呀！” 说着，他走上前两步，冲季雪如道：“太太，我看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提高片酬，要不就是加戏改戏。” 他一副经验十分老道的模样，不过语气还是诚恳的：“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能答应。答应了他，他还以为我们剧组是围绕他打转了呢！” 副导演这样气愤也是情有可原的，导演负责导戏，剧组的一切杂活儿包括群众演员都是他统筹。为了让每一场戏都顺利开拍，他都必须做许多的准备工作，他一个人管着这么多人容易吗他？就拿今天已经布置好的场景来说吧，因为男主演闹出这样的事，他的工作又是白费了，这放在谁身上谁不生气啊！ “你消消气，”季雪如只能好言劝抚他，“这剧组里的事情还得靠你呀！”副导演没说话，但有了美女好声好气的安慰，他的脸色倒是和缓了不少。 季雪如继续微笑道：“今天男主演的戏是不能开工了，我们先拍别的镜头吧，副导演，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剧组的事还请你多盯着。” 副导演一叹，心里生气又能怎样，工作还是得继续啊！ “黎太太，我是怕辛苦了你，为你鸣不平啊！”又发了句牢sao，他便转身招唿工作人员去做事了。 大家都各忙各的，剩下小芯陪在季雪如身边，“雪如姐，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暂时我也不知道，”也只有面对小芯，她才能说出心里话：“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而且男主演也拍了几十场戏了，他突然这样，我还真得好好想想怎么解决！” “还需要想什么？” 一旁的黎乔烨插嘴道，“这样的演员，你就算找回来又放心吗？大不了换了，比他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多了去，我还嫌他不够有名气呢！” “换？” 季雪如冷笑：“你是运筹帷幄的大老板，不知道底下人一件一件事情做出来，要费多少精力！现在要是换了演员，就等于重头开始，你知道剧组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吗？” “人力物力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计算的，”他回答道：“虽然换了人就要重头来过，但想要如期完工也不是什么难事，加钱加人还不行吗？这些都由我担着！” 他是大老板，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也无可反驳。那么，她正好顺便再问一句：“那么黎总，你觉得换谁来演合适呢？” “这个嘛……”黎乔烨就没答得那么痛快了，他想了想，抬手冲那边的导演打了个招唿：“来来来，你过来。” “黎总，什么事？” 导演过来了。黎乔烨一拍他的肩：“你是个名导，拍过那么多高票房的商业电影，你来说说，如果换男主演的话，换哪一个好啊？” “这个……”导演不敢乱说，只能给出良心的建议：“黎总，现在电影都开拍了，很多优秀的男演员档期可能都合不上啊，再说了，重新签下一个男主演，那是很费时费力的。” “哦？” 黎乔烨挑眉，“怎么个费时费力法？” “比如吧，我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导演耐心的为他解释着：“先确定几个人，然后得一个个去谈。如果档期合适就好，如果档期不合适我们就得等。我们能等剧组不能等啊！” “对！”季雪如非常赞同他的话：“剧组决不能等，必须如期完成拍摄！”多耗资金不说，她安排的时间也等不起！ 黎乔烨点点头，这下他都听明白了。“那如果有一个既能给电影带来轰动效应，又有完全的档期配合，而且要价也不是很高的演员，你们觉得怎么样？” 那还用说，当然好啦！导演赶紧问：“不知道黎总说的是哪一个？” 却见黎乔烨也不回答，而是面带笑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导演和季雪如，还有小芯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导演正准备再问问时，小芯反应过来了：“黎总，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你自己吧？” 吞吞吐吐的语气，表示她不太敢相信。 “怎么？” 黎乔烨却满脸的自信：“难道我来演男主角不行吗？” “你……”季雪如无语，直觉他是脑子坏了或者神经错乱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都懒得理他，直接转身想走，却听“啪”的一声鼓掌，导演的声音兴奋的响起了：“妙，妙，妙！” 三连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扭头过来看。 “黎总，你这个主意太棒了！”导演兴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管一劲儿的磨搓着：“我敢保证，由你来出演男主角，这将是十年来最令观众瞩目的文艺片！” 哎，他这兴奋的心情该往哪里放啊！本来他是为了将自己全方位的导演才华展示出来，才决定接导这部文艺片的。暗地里，心里却总是有些打鼓，因为文艺片不比商业片那么能造势啊！ 但现在不同了，如果黎乔烨出演男主角，撇开他的外形不说，他自身的身份与他和季雪如的关系就将是本片的最大一个卖点啊！顿时，他所有的导演热情都被激发了，他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来表达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见他反应如此，黎乔烨也挺高兴的：“导演，看来你是很赞同我这个决定喽！” “赞同，赞同，非常赞同！”导演握住他的手：“黎总，首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相信我一定能把你商业才华之外的潜能，激发得淋漓尽致！”导演既然同意，黎乔烨心里的担忧就去了一大块了，他也高兴的拍拍导演的肩：“那我就听你指挥了！” 然而，两人正在展望美好的时候，却忽略了一旁脸色愈发难看的季雪如了。 “我坚决反对！”直到她陡然出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将两人的兴奋之情硬生生的截断了。 黎乔烨转睛看着她：“导演都同意了，你为什么反对啊？” “因为我是制片人，”这件事上，季雪如一改之前遮遮掩掩的态度，丝毫不留情面：“作为制片人，我不认为你能演好这个角色，你不要来破坏我的电影！” 她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黎乔烨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索性没说话。 见状，导演立即道：“雪如，我的专业意见……” 他还想说服她呢，可是她直接当做没有听到，而是走上前两步对大家朗声道：“今天出了点小状况，大家就先休息一天，我会马上把这件事处理好，大家请放心！” 说完，她便率先走出片场去了。小芯赶紧跟上，听着她的吩咐：“小芯，马上给我接通男主演的经纪公司，告诉他们无论如何我要直接跟男主演说话！” 小芯答应着，赶紧拨电话，一边跟着她一起走出了片场。 留下片场里茫然无知的工作人员，还有尴尬的导演和生气的黎乔烨，面面相觑。 “我是季雪如！”她先自报家门，别让人以为是小芯骂人，“你们马上让他给我听电话，这样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我一定马上召开新闻发布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如果你们不想自己的名声被搞臭，也不想他的名声被搞臭，就按我说的做，马上！” 这些话一气呵成，毫无停顿，不仅让那边的人哑口无言，也让小芯愣住了。 以往那个温婉可亲的雪如姐好像一下子就不见了，变成此刻面前的这个手腕强劲的女强人呀！ 好半晌，那边才回了一句：“请你十分钟之后再打过来！”语气已经明显的软了下来。 挂断电话，小芯第一个竖起大拇指：“雪如姐，行呀，做了制片人就是不一样！” 季雪如一笑，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她也惊讶自己可以做到如此，只是一想到电影会受到影响，她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对方无理在先的！ 小芯可没猜到这么多，还在开玩笑：“雪如姐，是不是和黎总在一起久了，你也传染到他一点商业细胞了呀！” 黎乔烨？她在心中“哼”了一声，本来就生气，又想到他刚才那个破提议，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 “小芯，你的意思是，他刚才要求出演男主角，是传染到我的演艺细胞了？” 言语带刺，神色严肃，是真的生气了。小芯吐吐舌头，没想到自己会踩到地雷，赶紧把话题转开了：“十分钟到了吧，我再打过去。” 季雪如拦住她拨电话的手：“才五分钟不到。” 她一直看着时间呢！知道小芯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心慌，她不由地放软了语气：“小芯，我不是生你的气，你也听到他刚才的提议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小芯看看她，欲言又止，再看看她，还是决定说：“雪如姐，你想听我的真话吗？” “你说！” “其实吧……我觉得黎总的提议也不是那么的……荒谬呀，说句心里话，处在观众的角度，我觉得黎总比之前这个男主角帅多了！” 季雪如一噎，怔怔的看了她一眼说不出话来。她还没发现，原来小芯已经被黎乔烨给“收买”了呀！ “帅有什么用？” 出于对小芯的关心和爱护，她必须马上纠正小女生的错误思想：“男人若是长得太帅，通常看似多情，实则是最最无情的！”这是她的切身体验，传给小芯做警醒之用。 小芯一时听不明白，摸了摸脑袋：“那……那雪如姐，难道你不喜欢黎总吗？” “我……”这个问题说来就话长了，眼看十分钟已到，她还是要先打电话。“这个问题以后再跟你说！”她先留了个话头，一边拨了刚才的电话。片刻，电话接通，传来了男主演的声音：“雪如，实在很抱歉！”他的声音倒是非常有诚意！ 闻言，季雪如的火气没有了，只剩下焦急：“我要你的道歉做什么？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雪如，这部电影我不适合，”男主演的声音一直很低沉，“你还是找别人演吧！” “不适合？” 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你怎么就不适合了？你一直演得挺好呀，而且也演了那么多场了，你不能半途而废呀！” “实在对不起，雪如，”她的说辞不能动摇他的决定，“我决定不演这部电影了，至于相关的赔偿问题，我们按照合同来，该我承担的我不会逃躲。” 话说到这里，季雪如听出些端倪了。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前因后果，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她自认自己开出的条件并不低，而且这部电影的水准并不低，对于他来说，正是需要一部类似的电影为自己的事业锦上添花。 为什么他宁愿承担巨额违约金，也一定要辞演这部电影，而且还是连夜离开，先斩后奏呢？ “还是……有什么更好的电影找你了？” 她只能做这几方面的猜测。 “不是的，雪如，演员的基本道德我还是有的。” 他摇头，“我不可能做出中途变卦，去接别部戏角色的事情。” “那就是你有苦衷了，你有什么苦衷，能不能告诉我？” 季雪如苦口婆心的道：“也许我能帮那你解决，如果我解决不了，剧组也许能帮你解决呢！” 闻言，男主演顿了一下。她以为他是在思索着怎么跟她说，没想到再出声，他还是一样的答案：“我没有什么苦衷，雪如，就这样吧，我确定不会出演这部电影了，你快点去找别的演员吧。” 季雪如急了：“这么匆忙的，你让我去哪里找演员啊？” 像是无心的，又像是玩笑似的建议，她听到他说：“我看黎总不错啊，跟你又那么般配……” “黎乔烨？” 她讶然出声，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他，亦不明白他的这个想法为什么和黎乔烨那个破提议不谋而合？ 忽然，脑海中一阵电光火闪，明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是不是黎乔烨？” 她赶紧问道，“是不是黎乔烨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他飞快否定了，“不说了，雪如，就这样。” 然后，他以比否定更快的速度把电话挂断了。只是，否定得越快，就越证明了季雪如的疑心！ “雪如姐，你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看她紧紧的捏着电话，目光一阵发冷，小芯担心极了。她刚才没能听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说了什么话，刺激了季雪如。 季雪如对她的话没有反应，依旧是呆坐着，但捏着电话的手却开始有些发颤了。 “雪如姐，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