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沉默
因为他长时间的沉默，让她不自觉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其实是不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被动消极的承受着，或许在他心里，他已决定对这个娶进门的女人不闻不问。那么，在他心里，又将她放在什么位置呢？ 一辈子的情人吗？！ 带着满腹的心事，她再次回到学校，这时候已经是毕业生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了。别的同学忙着找工作，他是不必要的，但他很关心她想要去哪里。她那时候哪有心思想这些？他以为她是没主意，便说让她进他的公司，这样他们就可以时刻在一起了。 他的这个打算让她的心顿时沉入谷底。他的意思是让她以公司员工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吗？是以秘书还是助理的身份，看着他与别的女人称夫道妻？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或许是因为太伤心了，以至于绝望，甚至愤恨。他说什么她都没有意见，心里却默默等待着婚礼到来的那一天。她几乎是开始期待，当走上红毯那一刻，当她身穿婚纱来到他面前，当他终于知道自己将要娶的女人是谁时，他会有怎样的表情！ 于是，在婚事的安排上，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了父母，让她从家里乘坐飞机来a城的教堂宣誓。如此大费周折，瞿天泽自然是取消了迎亲礼，至少，他自己是没有来的。 一切按照她想象中的进行，而她也特意将自己精心装扮，以至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直到……他疑惑着、不确定的伸手，掀开了她的面纱！该怎么形容那一刻他的表情呢？惊讶、错愕、意外、如梦初醒，还带了点欢喜。 “雨儿，怎么是你！”看他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一定以为是她想办法将新娘掉包了。 可惜，那时那刻，她没有心情与他开玩笑。“就是我！”她冷睇着他：“一直以来都是我！” “雨儿，你……你怎么了……”他立即意识到她的表情不对劲。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怎么，今天原来是你结婚的日子吗？” 她忍不住冷笑，因为前几天他对她说，这几天他要出国几天。他真将她当傻子一样看吗？就算他控制了消息，毕竟是瞿家大少爷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时间一长，还是会被曝光！ “雨儿，你听我说……” 她不要听他说：“既然是结婚这么大喜的日子，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好来祝福你！” 她冰冷的眼神使他慌乱，“雨儿，你……你别这样说！新娘是你呀……我今天才知道新娘原来是你，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如果新娘不是我呢？” 他越是这样说，她越觉得失望：“如果新娘不是我，请问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本来是你的女朋友，但是因为你的隐瞒，以后我就是个第三者了！” “不会的，怎么会……事实是，今天我们结婚……” “谁要跟你结婚？” 她严冷且坚决的将他的话堵了回去。然后，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她抬手扯下了自己的头纱，“瞿天泽，我不会跟你结婚！我们，到此为止！” 从那以后，她真的没再见过他。逃出教堂之后，她一个人去旅行了大半年，等到这件事情平息了才回家。父母知道原委后，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劝她再考虑一下。毕竟，她与他原本是相爱的，这件事既然如此巧合大概也是上天好心的安排。 她知道父母这样说，终究是出于对她的心疼。但是别人也这样说，她就不能接受了。为什么被欺骗、被辜负的那个人明明是她，她却还要背负小题大做的罪名？对瞿天泽，她不是单相思，不是暗恋，在爱情里，他们是对等的！她为什么不能对他有所要求，有所期待？ “那你旅行回来之后，天泽去找过你吗？” 季雪如问。 “去过。” 何雨菱点头，“去过很多次，但我都没有见他。后来被缠得烦了，我索性来了a城，并且是给黎乔烨做秘书。” 说到这个，她的唇角不禁得意的有些上扬：“可能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就在他的好兄弟身边工作呢。” 季雪如也跟着笑，不过是笑她傻。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瞿天泽的眼里，他假装不知道，应该是害怕惊动了她，就又不知她会跑去哪里了吧！ 与其因为不知道她的行踪而时刻挂念，他选择了在暗地里默默的注视。他对她的爱，一直都没有变过。 “雨菱，你有没有想过，”季雪如试着说道：“天泽当初之所以对你隐瞒婚事，可能是因为他既无力反抗，但又不想你伤心啊？” “他无力反抗？” 何雨菱一点儿也不认同这个说法，“他反抗的代价是什么？失去瞿大少爷可以拥有的财富与地位？可是他知不知道，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无法接受的是，他非但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更从来没有为我们的未来有一丁点儿努力争取的举动！”说着，她反抓过了季雪如的手，情绪有些激动起来：“雪如，难道我不值得吗？我是不是……是不是不值得他争取一次？一次都不可以？” 也许，这才是真正让她伤心的吧！这痛苦与自厌的眼神，叫季雪如看了也心疼。 对啊，还能有谁比她更能理解这种滋味？ 那一年，那一刻，当黎乔烨蔑笑着对她说：季雪如，你不会以为我会跟的一个情妇生活一辈子吧？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连最微小的尘埃也不是。可是，“雨菱，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瞿天泽他没有不在乎你，相反，他爱得比谁都深。 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他才会甘愿安静的、默默的守护在你身边这几年。 真好啊！两情相悦的爱情，即便是互相煎熬，也是美丽的。因为，不是深爱着彼此，哪又来这么多的煎熬呢？“我羡慕你，雨菱。” 真的，很羡慕！ “你羡慕我？” 何雨菱指着自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紧接着她又摆摆手：“雪如，我看你是喝醉了吧，竟然羡慕我。难道，你想要被一个男人这样辜负吗？” 季雪如一笑，笑容里写满了沧桑：“我已经……被男人这样辜负过了。但是……”她拍拍何雨菱的肩：“你的是假辜负，我的才是真辜负！” 说完，她仰头，将杯中酒尽数喝下。此刻，也只有这刺辣的酒液，能暂时缓解心中的痛了。 何雨菱明白她的意思，却不同意她的想法：“雪如，黎总他……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黎总他正在努力改了呀，你难道真的不给他机会吗？” 改？什么是改？改从何来？季雪如摇头：“男女之情看的是缘分，他有什么错呢？我跟他，不过是缘分不够深罢了！” “不是啊，雪如……”何雨菱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挥手打断了。她不愿谈论自己与黎乔烨之间的事情，反而说说何雨菱和瞿天泽，会让她感觉开心些。“雨菱，你不要担心我，多想想自己的事情才对呀！”她冲何雨菱眨眨眼：“你要知道，男人的心或许是愿意等待的，可是他的身体……”“你说什么呢！”何雨菱一下子就红了脸，忍不住伸手捶她：“雪如，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 季雪如咯咯笑着，“不信就算了！反正啊……我这的确是经验之谈！” “你还说！”何雨菱扭过身去，不愿理她了。不理就算，反正她也要回去了。“你回不回家？” 她问着，一边招唿服务生过来把账给结了。何雨菱睨她一眼：“嘴上说不在乎，这会儿又要急着回家干嘛呀？” 季雪如浅笑：“我回家，是因为我的宝贝--然然！” 她没撒谎。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买醉消愁，一半是因为她不喜欢做这样的事，一半则是因为她不愿让然然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精味。她不愿他的童年记忆里，有任何不愉快的回忆。不过，当她回到家，才发现这番苦心像是白费了。因为，然然不在家里！ “少爷把小少爷送去老爷家里了，说这几天太太特别想念小少爷！”佣人这样告诉她。 “少爷在家里？” 她问。 见佣人点头，她心里便了然。他特意送然然去那边，大概是不想让然然见他们吵架。为着他这份心思，她对这件事也无法生气。只是，他或许要跟她说些什么，她却没有心思听。 而走上二楼一瞧，他并没有在主卧室，书房里倒是灯火通明。 大概是在忙公事吧，她这样猜测着，赶紧跑去了浴室。她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洗浴，想要在他回房之前睡着，这样就不必面对他了。至少，今晚上不必面对了。 她疲于与他争辩任何事情、也不想跟他讨论什么，总之，能躲避一刻就算一刻。 然而，当她午夜转醒，才发现自己的猜测又一次错误。时间已凌晨两点，身边的床位仍旧是空的。或许他在客房、在书房睡下了？她翻个身，压下了起身去看个究竟的想法，继续沉沉睡去了。睡里无梦，本是极好的睡眠，却又经常不自觉的醒来。 可是，醒来了好几次，身边的床位一直都是空的。她不知道自己期盼着什么，也许什么都未曾期盼，但心中的失落又从何而来呢？她不懂，也不想懂。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天色微亮，她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是什么时候来床上的，此刻，正与她相对而卧。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他熟睡中的脸清晰的落入了她的眼眸。这么近，却又感觉遥远；这么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其实，他的脸未曾改变，发生变化的，是她的心情。 她不再那么执着的想要将他留住，他对她的意义，便有了改变。 可有可无，或者是不再在乎，可为什么，看着他脸上那些尚未消褪的伤痕，在她心底淌过的，竟是些许的痛？ 事到如今，她还可以为他感到心痛。那根种在血液的眷恋，是怎么也清除不掉了吗？ “看够了吗？” 忽地，他睁开双眼，一对黑眸饶有兴味的凝住了她。她并未因此感觉慌乱，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不再因此就心如撞鹿。然而，当她淡淡的撇开目光，他又抬手将她的脸转过来，与自己相对。“我喜欢你看我，我闭上眼，你再看我！”奇怪且幼稚的命令，她可没工夫陪着他发疯。 “我要起床了。” 她想要推开他。 一记她不情愿却无法反抗的深吻，当他松开她，她的唿吸间不可避免的都充溢了他的味道。她有些不甘心，有些恨：“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 除了利用体型与力气上的差异，他还会什么？！闻言，他并没有生气，上扬的唇角似乎还有些得意：“宝贝，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刚才你……也很陶醉哦！” “你……!”她不由地一阵羞恼，“你放开我！” “没去哪儿！”显然的，她不想告诉他。 他嘿嘿一笑，身子在被窝里动了几下，立即引来她的愕然。他竟邪恶的、无耻的用那火热抵住了她的柔软。她太熟悉他的身体了，这是什么意思，她还能不明白吗？ “你……”真无耻！ “不说吗？” 他不觉得无耻，反而非常得意。 她只能回答：“碰上雨菱了，一起在酒吧喝了几杯。” “何雨菱！”闻言，他陡然皱眉：“她竟敢不打电话告诉我！”闻言，她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快，可是，被他这样强逼着、威胁着，不怪她的思绪会出现间歇性短路。 “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 她赶紧道，“我和她两个女人在酒吧里喝几杯，难道也要征得你的同意吗？” 这句话倒是说得有道理，黎乔烨难得大方的点头：“跟她在一起喝酒是没关系，反正不能和任何别的男人在一起！特别是那个穆知宇！”说起这个，他脸色一沉，又有些生气了。 季雪如懒得理会，只道：“你先下来行不行？” 他好重，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惟愿以此为借口，那些因为他的触碰而唿吸紊乱的事实，她想也没想就刻意的忽略了。 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听她的，“昨晚上我做了一份计划书，你不要再去找穆知宇了，这件事跟他再没关系了。” 他继续说道。什么？她一愣，“什么计划书？” 其实已经听明白了，再问一次，只是为了求证。“还有什么计划书？” 她的疑惑让他有些生气，像是素来表现很差的学生忽然考了个满分，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不就是你那个电影的宣传计划！”他粗声粗气的低嚷，“以后有关这部电影的事情，你都来跟我说，我可是你的正牌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