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昨日
昨日抓住她使坏，发现她就是那天勒索他的女人，他突发兴趣跟她闹了一阵，但她全程的紧张和那一包包防狼工具来看，他知道自己错怪了她的职业，也知道她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短期情人，根本不适合找这样的女人。 “对不起……我翻遍对你所有的印象，都没有一个能说服我接受你的理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关炎暗自叹了口气，利落地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却一下子被她的话语怔住。 “我有--” 之前听晓柔说，他的绯闻女主角不是明星就是社交名媛，她的确跟这些类别一点都沾不上边。 但是，不管了！ 为了她的维修费，她一定要力争。做了错事的确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她也可惜自己的身体，但是，她已经无从选择了！ 如果真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年轻不懂事吧！ “我有！我是女人……” 关炎扬扬眉。 “看得出来！” “而且我长得也不算丑！” “还有吗？”她的确不丑，五官细致，清新靓丽；她的发丝不黑，带着淡淡的栗色；她的肤色很白，很细腻；娇挺的小鼻子，两指宽的小嘴，而最特别的，还要属她那双眼睛，大而圆，就像是天空中的星辰，那么的清澈，那么的明亮！ 她率真不做作的性子倒是很新鲜，但是这样的她，交际手段显然不够纯熟。 目光一黯，顿失兴趣。他侧身正要走。 “还有……”顾梦清轻轻蹙眉，长这么大，从没认真检查过自己有什么优点，缺点倒是可以让晓柔说上三天三夜。 “还有--”她胸一挺，“我有你说的32c。” 男人，应该很重视这个吧！ 关炎没有回头，只是薄唇紧抿着。 她的c，是不是骄傲得太早了一点？他不记得他的众女友中有哪个是在这个标准之下的？ 顾梦清脸一热，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愚蠢至极。 为什么她得在停车场里向一个花花公子推销自己？对方虽然抿唇不语，但是那是无语到极点的表现，止不住心里都笑成什么样了？真的，真的只是为了维修费吗？ “要不要！说句话……”她恼羞成怒，转身要逃了。 “等等--” “干么！”她狠狠地瞪着他，眼底全是心乱。 “短期情人不用了，明天到我办公室来吧，付你一份工资，慢慢还就是了！”说着，关炎的嘴边再次扯起一抹邪魅的笑。 “呃……真的可以不用出卖身体就……”顾梦清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分期付款是要拿资本抵押的，你既然没有也得靠个诚信，至少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再说！”关炎那幽邃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鄙夷。 “那我明天就来报道！多谢关总……”顾梦清兴奋地朝他频频鞠躬。 “不用客气……”对着顾梦清邪魅一笑，关炎不再停留，旋即转身驾车离开。 “哦！”顾梦清对着空荡荡的停车场应了一声。慢慢地转身走向车口，脑中，还留着他笑意中带着的一抹别样意味。 用力地敲了敲脑袋，她怎么觉得，他更像一个谜？ 到底那一面才是真的他？花花公子？ 可是最后，他也没有趁她之危！ 还给了她一份工作！ 哦，刀子嘴豆腐心！ 这样的男人，实在耐人寻味啊！ “什么？你说你到嘴的鸭子就这么让她飞了？”贾肖迷人的眼眸瞪成了铜铃，这可是他第一次听见关炎没有‘饥不择食’！ 已经五年了，关炎顶着花花公子的名衔，私生活都已经以假乱真了。 反观给他丢出一颗炸弹的男人，在说完今天发生的这一次闹剧之后，气定神闲地端着高脚杯站在落地窗边，眼神瞟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安静的完美侧脸。 “她要回来了！”关炎抿了一口杯中的红色液体，转身走向远处的办公桌。 “她？”在听到关炎说起那个女人的时候，贾肖真的很是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噢！你个臭小子，你到现在还忘不了她啊？” “什么话？我怎么就忘不了她了？” “那你还提她做什么？你现在满脸写着做贼心虚！”对于那个女人，贾肖嗤之以鼻。 一辈子不回来都成！免得关炎好不容易平静的新湖再次被打乱！看他面上没事，可嘴里说得出那个女人来，就说明他心里还想着！ 如果不是她当初选择离开，关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用满不在乎来伪装自己，心底的位置一直为她保留，到后来被老头子逼婚，又继续破罐子破摔，做这么多，原来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那个小市民喜欢你？”贾肖眨了眨眼，这下换他疑惑了，关炎留着这个女人在身边干什么？ “不，她只是为了还债！”不知何时，关炎又端起那杯酒，来到贾肖的身旁。 “仅此而已？”贾肖多半不会信服，男女之间的事，谁跟保证永远都不会变！不论是变好还是变坏…… “其实你都以这样的状态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何必还要回头，把注意力转移一下不好吗？” “转向谁？”关炎扬眉，看穿了贾肖的心思，可就不愿让他如意。 “莫芷晴？” 贾肖无奈呻吟，“小市民啊，你都跟人勾搭上了，还装什么？或者，你就当‘她’没有回来，或许，你和那个女孩可以谱一段……” “别废话了，没有那么多的或者如果，不是就不是……”关炎淡淡瞥了一眼那个闪烁坏笑的男人，抬脚冷漠的走向堆积如山的文件前坐了下来。 关总开始忙碌，还有人不识趣地没有离开，反而躺在宽大的沙发里，哼哼唧唧道，“我还记得那个夜晚……你喝得酩酊大醉，说什么她要你一个月收购下浩美就嫁给你，谁知道你办到了她却食言了！那晚你喝多了，你知道你说过什么话吗？” “什么？” “当我安慰你，天下的女人都一样，比她好得多的一抓一大把，以你现在的条件，多少女人巴不得勾搭上你那会，你简直化身咆哮哥，揪着我的衣领大喊着，你说，一个男人若真爱上一个女人入了心，渗了骨，就不可能再要别的女人的！是真的吗？如今过去都快六七年了，你还是这样想吗？” 关炎眯了眼，一双墨瞳已在那段往事中染上了吓人的红光。 “不会了……”他是这样回答的贾肖，也是这样回答的自己！ 贾肖侧眸看着他，勾唇一笑，“既然如此，明天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没空！”关炎几乎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损友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贾肖这时心里想什么？他想让他去面对现实，他才没那么无聊…… 狂热的六月开始了，阳光打在全金属外壳的高楼大厦上，都折出太过刺眼的光芒，人站在周围，都觉得离太阳进了八千里。 不知道放个鸡蛋在路边，到流火月份会不会烤熟了？！ 顾梦清揉了揉疼痛的眼睛，踩着航扬国际上班前的最后一秒钟踏入大厦，楼里，工作人员也早已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只得到关炎口头上允诺，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秘书如果她找来要怎么安排她的工作，总觉得他这样一个人一定会忘记这随口一言，谁知道壮着胆子问过之后，总台前的秘书居然给了她明确的答复。 “嗯，请上电梯！” “好！”顾梦清朝着她指示的位置走去，却发现昨天赶她走人的黑衣人居然站在电梯旁，只是他再不像昨天那样粗鲁，而是帮她开了电梯，按下数字键后退了出去。 搭上了电梯，顾梦清才发现只是一个人呆在里面，电梯的空间显得那样大。她真的很不明白，有钱就有钱，为什么要把电梯修得这么大，还弄的这么的金碧辉煌。 而且，这整一幢楼，似乎只有底层和顶层在用，实打实的金玉其外。 都花了这么多冤枉钱了，种猪为什么还要让她一个穷人赔偿修理费？ 看了那么多小说电视剧，别人划车都没事，为什么她就偏偏被抓获了？ 就在顾梦清心里又开始为自己倒霉的命运发着自我感慨的时候，电梯也上了顶层。 门开了，顾梦清正要迈出的步子定在了半空中，这里，是昨天她来的地方吗？ 认真辨识后，才发现设计的巧妙，那间巨大的办公室门没有关上，整个顶层也变得十分通亮，且整体性都在远处那间敞开式的办公房，光线充沛，空调送凉，像个总统套间。 她晃晃悠悠地走了一路，终于看见那个男人坐在皮椅上，埋头看着手中的文件，而那个表情冷漠的秘书却不在这里。 “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男人依旧埋首于文件丛中，似乎没有打算理会一脸尴尬的顾梦清。 顾梦清想着是不是要跟他打声招唿，他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或许不知道是她来了。 清咳了声，正准备换上了十分的谦逊笑容，那边的人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帮我冲杯咖啡来！” “什么？”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咖啡！”关炎甩来一记飞刀，顿时让顾梦清噤若寒蝉。 这下可以确定他是知道了她的存在，招唿就不必了。 而她发出疑问，只是因为不知道茶水间在哪？ 再说了，他的冷面秘书不在，她找谁给他冲咖啡？ 转头看向那个继续埋头苦干的人，罢了，问他只会招来一顿臭骂，她来航扬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好好表现，不就是一杯咖啡吗？要冲起来又怎么可能难倒她？ 搁下手中的包包，四处看了下，又冲进了电梯里。 关炎紧跟着她跑远的背影抬起头来，蹙眉凝望着下去的电梯许久，才慢条斯理地靠向椅背，点了根烟，淡淡地抽着。 她应该没忘记昨天他说要看她表现才让她留下的事吧！让她冲咖啡，她这个架势难倒是准备到街对面去买？ 在猜到了她的心思之后，关炎的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拿过一边的电话，给排休的莫芷晴拨了过去。 因为要看她表现，他特意让莫芷晴休了一天的假，但是他此刻后悔了，百分百的后悔，再不把莫芷晴叫回来，今天一定够他气的。 可是谁知道，他这个铁人秘书居然玩关机？他瞪着话筒一会又甩了回去，谁给她的权利居然敢拒接他的电话？！ 正准备找个楼下的人上来，这个时候却接到了技术部的电话，技术部经理诺诺巍巍地询问着，九点十五分的会议是不是要取消？ “什么时候说过要取消？把人全部叫到会议室，开会！”关炎英眉一蹙，吼了回去。 “是，是……”经理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颤巍巍将话筒放低。 他只是好心提醒，怎么知道今天莫秘书这么没效率？！往常九点过一刻，莫秘书就会前一步去往会议室做准备，今天都已过了开会时间莫秘书还没到，他才打了这个电话问一句，谁料总裁又跟吃了火药似的，难道莫秘书做错了什么事？ 关炎抓过椅上的外套走出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秘书台，胸口腾起了一股没来由的怒气。 兀自将台上的行程本打开来翻阅，一目十行快速记下了今天的工作，随性套上外衣，朝着会议室走去。 他走出去不足五分钟，顾梦清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回来了。 冲入办公室，她又郁闷了！ 办公室里，连种猪先生都不见了。 他去哪了？她能问谁？ 将咖啡轻轻搁在他的桌面，十分肯定他没有给她留下他的行踪，而她现在该干些什么？ 累了一个早上，连口水都喝不着，才回到办公室，就被某一幕很悠闲的画面气了个半死的关炎，此刻正站在抢了他座位的真皮椅边，第五次伸腿朝那个不长眼的女人踹去。 脑海中回荡起昨日贾肖跟他说的玩笑话，他墨黑的眸底瞬间闪过一抹异色。连带踹的力度，也不禁加大。 “哎哟……”顾梦清只觉得整个身体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倾斜，直到头重重地撞到冰凉的地板上，才彻底痛醒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盛满怒气却仍旧很妖孽的俊脸，她脸色一僵，惺忪的睡眼中闪过明显的讶然。 “关……” “我让你来上班，是看你睡觉的？” 他愤怒的话语让她瞬间想起了一切，急忙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头疼，赶忙解释，“对不起关总，我帮你冲咖啡回来，你已经不在办公室了，我打扫过后发现没什么事可做，所以就……” 关炎扯了扯薄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瞧她说得越来越小声的话，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什么叫没事可做？你认为来航扬就是找你倒咖啡再打扫一下就算完事？那我需要的是请清洁工，可是清洁工的工资到哪年才赔得起维修费？”关炎挑眉问道。 “我知道啊……我已经在努力了！”顾梦清心口一窒，眼中又燃起一抹希望来，“我保证下一次……” “我这里不收学徒，你没这个本事你就敢来航扬做事？是不是又犯煳涂了，顾小姐？！”关炎快速打断了她的话语，眸色深沉的扫过顾梦清难堪的脸。 顾梦清诧异地瞪着他，她犯什么迷煳了？ 是说她不自量力吗？像昨天在停车场那样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 可是，叫她来航扬上班的可是他好不好！她也没说自己要做秘书这一行，是他一个早上都没找人分配她的工作，怎么现在又怪来她头上了？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大门有锁吗？”关炎眸色幽深，阴冷的光芒在他眼底流泻。 顾梦清咬了咬牙，仍是不确定地问，“关总，你的意思……” 关炎忽然邪魅的笑起，“当然是走人了！难道你认为你今天的表现能叫人满意？” “那，那维修费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关炎的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眼神却柔和许多。 “你……”顾梦清望了关炎一眼，饱含着怨恨和惧意，终于掩下了到嘴边的骂声，视死如归的朝着大门走去。 第一次看着她这么安静的走掉，一抬眼，便看着她一双大眼里弥漫了水雾，纤长的睫毛也掩盖不住那两行绝望的泪水滑出眼眶，他的心勐然一怔，好笑的发觉自己居然会起了恻隐之心，想开口留住她？！ 可是最终，他还是强忍了下去。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走进电梯，他一把拉下领带，目光落在那杯早已凉却的咖啡杯上。 忽然一声尖锐的声响充斥满整个办公楼层，男人轻轻蹙眉，将咖啡丢入了垃圾桶，去伸长手接电话。 一双手忽然按在了他的手上。 铃声嘎断！ 关炎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走了又折返的女人，“你干什么？” “我要跟你谈谈！”她一副视死如归地仰高了下巴。反正是死，怎么说也要再搏一次！ “我不想跟你谈！”他甩开她的手，目光冷冽，已是忍耐的极限。 “不行！”顾梦清非但没因他脸色顿变而退缩，反而有点越挫越勇的味道，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就这么噼里啪啦一顿指责道，“关总你做人很有问题你知道吗？你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答应让我来做事，实际上就是玩弄我的诚意！” 关炎眯紧眼，冷笑，“顾梦清，你是气煳涂了？我有这个空闲跟你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怎么不是？你表面上是让我来公司做事，可你看看，你让谁接待我，教我做些什么？没有吧！我有没有做秘书的经验你问过吗？没有没有吧！你也知道清洁工不能做秘书，秘书不能去财务室当会计，会计也不能去当司机……你让我做什么了？你就这么把我fire了！” 关炎的眼已眯成了冷冷地一条线，他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还如此厚脸皮！他关炎要是真不爽，辞退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他干嘛要去理会她言辞凿凿中的‘唯才是用’，去证明自己是个英明的领导者！ 而事实上他还真中了邪了。可以置之不理的人，他却抽风一般跟她卯上了。 “那你想怎样？” 一听有门，顾梦清已瞬间熄了怒火，朝他笑道，“我要重新来过，告诉我我要做的是什么工作？如果是我工作中出错，你辞退我，我一点怨言都没有，否则我就要以公报私仇之罪，去劳工处告你！” 女子与小人难养！ 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好，他就让她死个明明白白。就让她知道，航扬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做好的！让她自己去接受后果，让她在工作中累死…… 我不炒你，我看你自己都要跑！ “关总，考虑得如何了？” 顾梦清小心翼翼地轻声提醒着，她知他心里定在算计着什么。可她现在最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工作一份薪水，不用饿着自己有瓦遮雨，其他的，还不是她这个阶段会考虑的事。 所以，她也完全没料到关炎心里的想法有多邪恶。 半响，阴险狡诈的总裁，并未给她答复。 周围安静如死，顾梦清小小而受不起打击的心灵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要求得太过分？是不是骂人的时候没有留余地？是不是…… “去给我泡杯咖啡！” 咖啡？ 顾梦清一愣，哦，他是给她机会了，前面发生的意外就像黑板上的字一擦消失了，他是要重头再检阅！ “是！”她笑眯眯地转身，忽然又怔住，“我不是已经给你买了咖啡了？”刚说罢，眼睛似乎已经瞟见了垃圾桶里的可疑物。 “我不喝冷咖啡……”某男在她身后冷冷的笑，笑声听着令人发指，“你喜欢，你拿去喝啊！” “呵呵，不用不用……我这就去给关总泡杯热的！”她敬谢不敏地朝电梯去。 关炎对着她的背影喊，“三分钟之内送到我手边，否则……” 否则什么？ 顾梦清是真没听清楚，只是知道在得他警告地那一霎，已飞奔而去。 然而她愣了，三分钟送到手边！他也喝这么劣质地即溶咖啡吗？ 什么怪咖-- 事实证明，三分钟是严重不够把已被热腾腾飘散着浓香的咖啡送到咱们关总手里的。 顾梦清用上传说中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排除万难将还新鲜冒烟的咖啡捧进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堆满了人！ 一见这架势，她也略略松了口气，这么多人来找总裁，想必他也没空去计较她的严重超时。 搁下咖啡，整了整仪容，再端着往里去，一丝压迫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