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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零 幸福

    这就是半成品和成品的区别。如果是完全的《朱血丹》,赵阳就不用顾忌药渣残留而使用药浴这样的方式,也就不会发生因为药汤受到污染而中止,使得药力得不到完全吸收的情况,说不定就可以将他肺部的顽毒完全清除掉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虽然没有达到最佳的效果,但是比起以前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改善了!

    这一点孔德运自己明显感觉得到。

    此时尽管因为气血的消耗而感觉有些虚弱,但他更能感觉到的却是仿佛将压在胸口巨石移开后的轻松,甚至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似的!

    站在门前,他久久不愿意进屋,而是就站在太阳底下,贪婪地呼吸着,眼睛有些湿润地道:“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呼吸过了,真好!这是干稻草的味道……这是井水的味道……这是石榴huā的味道……这个香,是月季huā吧?月季huā是好东西啊……这是红烧鱼的味道……”

    说到这里,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现在差不多快一点了,还没吃中午饭,再加上针灸时消耗了大量的气血,早就饿得不行了!

    听到孔德运肚子的响声,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孔德运脸上一红,拍了拍肚子,自嘲地笑道:“你叫什么,刚才不是吃了好几颗枣子了吗?”

    他本人原来是很开朗的性子,只是病痛的折磨和生活的艰辛让他的性格变得压抑起来,现在感到身体的好转,原本的天性又回来了。

    祝远碧端着一大碗红烧鳝鱼从厨房里出来,笑道:“枣子哪能吃饱?快进屋,菜都做好了!”

    看到孔德运仿佛回到年青时的模样,柳玉桃只觉得心里满是喜悦、轻松,还有一些甜蜜的酸一—眼睛就湿润了。她擦了一把眼,笑着推了孔德运一把:“看你那德性!别站在那了,堵着门让大姐怎么过去?”然后又伸手从祝远碧手里接过碗,感激地道:“大姐这两天在你们这住,在你们这吃,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祝远碧害怕汤洒了,忙松了手嘱咐道:“你小心点,别烫着!”然后又笑道:“这有啥麻烦的?俺们农村不像你们城里,房子多,吃的又都是自己家里种的养的,不麻烦!”

    因为商年俊家这所老宅子还有两间空房,这几天,孔英一家就住在了这里。

    或许是都是赵阳的病人,祝远碧对她们一家也格外的亲切这一点柳玉桃自是能感受得到。同样也因为这一点,她也从心里也把祝远碧一家当成亲人一样。

    商年俊摆好碗筷,又向正在洗手的赵阳喊道:“阳哥,你就别回去了,也在我家吃得了!”

    赵阳甩了甩手上的水,笑道:“不了,你嫂子还在家等着我呢!”

    说完,他又向孔德运身上看了一眼发现他肺部的经脉因为经受了大量气血和药气的冲击而变得有些脆弱,就对过来洗手的柳玉桃道:“大哥中午这顿饭就别和你们一起吃了。你用刚才药草泡的水煮上点米汤给他喝吧!”

    这也算是药膳了。而且,米汤本身易于吸收又有养脾胃润心肺的功能,再用刚才刚采下配好的清肝败火的草药泡出的“药水”煮出来,说是一副药也不为过!

    柳玉桃一听忙答应下来,快速洗了把手,进屋对孔德运说了,然后淘米准备煮米汤了。

    孔德运自然也答应下来,只不过面对一大桌子的好菜却不能吃,他感觉愈发饿了!

    等赵阳擦干手,曹佳三人对孔英道:“我们先回去,一会儿再来找你玩。”

    春日明媚的午后,走在回果园的路上,两边是绿油油的稻苗,身边是和煦的风,还有少女欢快的笑声,赵阳的心境平和而愉悦,尤其见到小想醒来后站在窗前拿着一把桃木梳子梳着秀发的晨梅,心中就又添了一份幸福。

    看到赵阳走进了院子,晨梅放下梳子,看了一眼还睡着的商雨晴,就轻轻走出了卧室,又示意围上来的曹佳几个人小声点,然后关上门,看了赵阳一眼,道:“回来了?”

    赵阳将药筐放在门后,道:“回来了。”

    晨梅从他潜上接过药箱放在沙发上,将垂到前面的秀发拔到脑后,道:“还没吃饭吧?你坐着,我去给你热饭。”

    赵阳点了点头,随手打开了电视,坐到了自己做的那张太师椅上。

    曹佳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咂了咂嘴,小声地道:“怎么这么平淡?不是应该亲热一点吗?”

    无月表情不动,嘴唇也几乎看不到动弹,却清晰地发出声音斥道:“你懂什么?平淡是福,这才叫生活!”

    陈雪也小声地道:“不平淡啊,嫂子对赵阳哥哥温情款款,多好啊!”

    无月又接道:“就是!人家爱在心里,不需要那些肤浅的表象了!”

    三人正说着话,赵阳将遥控器放到她们面前的桌子上,让她们自己找台看,他则走向橱柜,从里面端起一小筐洗好的当地人叫做灰灰菜的野菜送去了厨房。

    陈雪拿起遥控器选到新闻台,曹佳却拉了拉她和无月,然后一起侧着身、伸着脖子向门外看去,正看到东边厨房里,赵阳从后面抱住了晨梅,手则向她的腹部摸去。

    “切!”

    三个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红。

    虽然只是赵阳一个人吃饭,但午餐仍然很丰盛。不过,赵阳吃得最多的却是那盘用醋、盐、糖、香油和碎的炒huā生调的灰灰菜。

    晨梅从墙边一个大坛子里舀了一杯色泽微黄、澄澈,却又给人一种粘稠感的酒端给赵阳,又问曹佳她们道:“你们再吃一点吗?”

    她们回商年俊家时刚吃完饭,所以无月就想说不用了。但是,不等她说话,曹佳就抢着说道:“好啊好啊!”

    晨梅轻轻一笑,从橱柜里拿出了四双筷子。

    无月一拉她,道:“我们刚才不是吃过吗?”

    曹佳却拉着她和陈雪坐到了赵阳对面,道:“刚才没吃饱。再说,我这不是陪着赵阳哥哥吃饭免得他一个人吃饭孤单嘛!”

    晨梅坐到赵阳身边,见无月有些不好意思,就一边给她们分筷子一边笑道:“一起吃吧,少吃点没什么事的。”说着自己夹了一筷子灰灰菜忙向她们三个道:“你们尝尝,今天上午刚挖的,味道还行!

    曹佳也不客气,夹了一根就往嘴里送,果真又鲜又嫩,又酸又甜,很是爽口,不禁挑了一下大拇指夸道:“好吃!”吃完就又夹了一根。

    不过她毕竟刚吃过饭坐在这里完全是凑热闹,看到赵阳夹哪个菜,她就跟他抢,根本不是来陪着吃饭的,而是陪着不让好好吃饭的!弄得赵阳伸了几次筷子,却只吃到一片卤猪脸,好不郁闷。

    晨梅看得一笑,就夹了一段鱼放到了他面前的碗里曹佳一看才老实下来。但是,紧接着看到那杯酒,眼睛就是一亮伸手指了指,双拳捧着下巴道:“赵阳哥哥,这酒真香,你酿的吧?用什么做的?”

    赵阳嘴一动,将细细的鱼刺吐出,道:“你嫂子酿的桂huā酒。”

    曹佳向晨梅一笑,道:“嫂子手真巧!”

    晨梅拿起手纸擦了擦嘴角的油迹,笑道:“邻居家的一棵桂树,我见huā开得好就采了点,瞎弄,还好没变成什么不能喝的东西。”又指着桌上的菜道:“别光看,吃啊!”

    陈雪问道:“麻烦不?”

    晨梅笑道“不麻烦。就是用米酒、桂huā、蜂蜜、红枣还有桂圆什么的,放在一个坛子里,选个阴凉通风的好地方埋上,等个半年一年的就行了。”

    无月含着筷子头道:“我们是别想了,城市里除了水泥就是沥青,哪里有地方啊!”

    曹佳舔了舔嘴唇,向晨梅笑道:“嫂子,我想尝一点,行不行?”

    赵阳头也不抬地道:“女孩子家,喝什么酒?不许喝!”

    曹佳撅了撅嘴,趁其不备,伸手端了过来,见赵阳瞪她,她也反瞪回去,道:“我看看还不行?”说着靠近嗅了嗅,道:“真有桂huā的香气,你闻闻。”

    无月和陈雪靠近闻了闻,齐齐点了点头,道:“真香!”

    曹佳又看向晨梅,撒娇道:“嫂子,我想尝命……”

    赵阳一伸手,道:“拿来!”

    曹佳低头就抿了一口。

    赵阳一阵无语,也不疲话了,上前就夺了下来。

    曹佳却没有争抢,带着得逞的笑意狡黠地看了赵阳一眼,一仰脖子将酒咽下,然后对无月和陈雪道:“好喝,甜甜的,一点都不辣!”

    她一说,把无月她俩引得也想尝卓了!

    赵阳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光顾着吃菜,应该先把酒喝掉才是!又想,是不是找个理由把那坛酒再埋起来呢?

    好在这时商雨晴醒了,毕竟曾经当过曹佳和无月的老师,这才让她们老实下来。

    晚上七点多,孙振香和赵丙星才回到了龙窝村,晨曦却留在了县里。看他们的表情,今天和晨渡江两口子谈得肯定是很好的。

    睡觉前,孙振香叫住洗完澡正要往卧室去的赵阳,轻声问道:“你问问晨梅那边的风俗,这个彩礼钱要多给多少合适?”

    赵阳问道:“咱家还有多少钱?”

    他家虽然有个果园,但是水果的行市这几年才好了点。以前也就仅够家里用的、人情往来再加上赵阳的学费,这几年虽然存了点,但应该也就是几万块的样子,去年才多了起来,有二十**万。

    但是,买这买那的,家里huā销也不小,又向阳婷保健品投了钱,尤其是翻新房的钱,又是请设计,又是请施工的,前后算起来已经huā出去十七八万了!而且,后面的婚礼的开销也是个大头。这样算来,家里的钱还不一定够呢!

    孙振香拿了一条褂子给赵阳披上,道:“这你不用管。我已经跟你大姨说好了,过两天先从她那里拿上几万。亲家一家都是好人,我们总要让人家面子上好看,就按最高的来!反正我们就你一个儿子!”

    赵阳一笑,想着有的地方的彩礼钱很变态“万里挑一”算是刚起步,又有什么“三万一千八三家一起发……”还有什么“十万里挑一”什么的。登阳那边真是这样的风俗就麻烦了!但想着就算这样也没什么,院子外面那些桃子和苹果就是钱!于是他就点了点头。

    进了屋,赵阳掀开小薄被躺下,晨梅就靠了过来,用力抱着他,贴着他的脸叫道:“赵阳……—……”

    赵阳拍了拍她的背,想着最近这个点她差不多已经睡了,就问道:“怎么还没睡?”

    晨梅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地道:“赵阳,我们是一家人,家里要是没钱,可以先从我这里拿!”

    赵阳想着她可能听到他和孙振香的话了,笑道:“用你的钱算怎么回事?钱你收着吧,咱妈不会用的!”

    晨梅一急,道:“赵阳,你……—……”

    赵阳将手指放在她的唇上,笑道:“你没听咱妈说吗?她们就我一个儿子,你没见她都不问我要钱吗?”

    晨梅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在赵阳胸前划着圈圈道:“我们那彩礼钱收的也不多。我记得大哥当时结婚的时候,给嫂子家了八千。好像有两年不太正常,都比着给,但那也是少数人家才这样。

    又不是卖女儿,正常人家谁也不那样!”

    赵阳将枕头竖着,自己坐了起来,问道:“八千?不能这么少吧?咱大哥是哪年结的婚?有七八年了吧?要按这几年的c口i来算的话……—……”

    晨梅也坐了起来,闻言白了他一眼,道:“又不是商品,哪里有按这个来算的?”

    赵阳轻轻揽住她圆润的肩头,笑着问道:“那你们那里现在什么行情?”

    晨梅轻轻用头碰了一下他的脸,道:“好好说话!”想了一下又道:“我都出来好几年了,对这些也不清楚啊!”

    赵阳笑了笑,结束这个话题,道:“算了,我们再说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明天问问咱哥或者我老丈人吧!”

    说完就把话题转向了后天的订婚,这个赵阳也没有经历过多少,而且又有孙振香她们cao持,所以只是聊了聊他听到订婚的趣事,很快就又转向每晚必有的话题:孩子。

    晨梅靠在赵阳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