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应付方公公
“一个个都别睡了，赶紧出来！”赵子慕和燕儿才说了几句悄悄话，门口便响起了方公公尖利的嗓音。 本就睡不着的一众宫女，以及赵子慕和燕儿都赶忙换上了衣服，稍稍梳洗了一番便出了房间，整齐划一地站在了方公公的面前。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人人自危，皆低下了头，可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惹这个麻烦的。 方公公双手放在了背后，他绕着众宫女，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冷冰冰地寒声威胁道，“今天，宫中不太平，想必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其实啊，要想赶紧太平也不是一件难事儿。只要你们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行踪，说一说自己到底有没有去过流芳院就可以了。” 一众宫女依旧噤若寒蝉，燕儿则是低着头，晦暗的眸子中神色不明。赵子慕安安静静地站着，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不过，你们可千万要记住了，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吗？若是让本公公知道你们谁说了假话，那么就不要怪本公公心狠手辣！”突然间，方公公的声音扬高了几分，语气之中满含着厉色。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往日就和赵子慕不睦的宫女便急急地站了出来，恶狠狠地瞪了燕儿和她一眼，幸灾乐祸道，“方公公，我知道谁今日去过流芳院。” “哦？”方公公微微蹙眉，疑惑地出声询问，“是吗？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说。若是真的，二皇子殿下必定重重有赏！” “是，方公公。”那宫女得意地服了服，喜滋滋地继续道，“回方公公的话，奴婢今日看到燕儿和慕儿两个人在流芳院附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说不定，她们就是闯进流芳院之中，二皇子要抓的人呢。” 方公公闻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赵子慕和燕儿几眼，神色依旧是将信将疑的。 燕儿惶恐，“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恳切地恳求道，“方公公，奴婢今日确实经过了流芳院。但是，奴婢是去送浣洗好的衣物给刘公公的！奴婢……奴婢只是途经了流芳院，真的没有进去啊！求方公公明察啊！” 说着，她委屈得豆大的泪水簌簌地落下，真真是我见犹怜。 赵子慕则是处变不惊地站在了原地，不悦地横了一眼那和自己不睦的宫女，寒声道，“凡事都讲求证据，你若是能够拿出证据，那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够，只是一味地信口雌黄，方公公英明，又怎么会随意地相信了你的鬼话？况且，你随意地出首我和燕儿。若是让侍卫们前来随心所欲地调查，耽误了咱们杂役房的活计该如何是好？弄得人心惶惶的，又该如何？若是让人****前来随意地调查，你又打算将方公公的颜面至于何处？” 她字字句句都在理，方公公听了，心中也不由地生出了几分迟疑。好端端的，若是惹得那些侍卫们前来胡搅蛮缠的，确实是麻烦。 只是，二皇子的命令下来了。若是真的因为他的失误而使得那个要被抓的人没有被抓到。他又如何能够担得起罪责呢？ 思来想去的，他一时有些犹豫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深谙方公公的心思的赵子慕见他这样，唇角不由地漾出了一抹讥讽的轻笑。 慢慢地走近了方公公些，她压低了声音在方公公的面前低语道，“公公，您慧眼如炬，必然是能够看得出来二皇子殿下极为在意柳儿姑娘的。而柳儿姑娘长得貌美如花的，有人不怕死地惦记着也是有的。若是寻常的宫女闯进了流芳院，被二皇子发现了，二皇子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所以啊，必然是有外男闯了进去，所以……” 刚刚经过陈生的事情，赵子慕此番话倒也是在情在理。方公公听了，连连点头，心中自然是相信的，“你说的不错。那个侍卫们，一个个作威作福地来查，结果幺蛾子就出在他们之中。哼！我们这儿不是阉人就是宫女，就是进了流芳院，想必二皇子殿下也不会生气的。” 他稍稍拢了拢袖子，扬高了下巴，沉声对着所有的宫女吩咐道，“好了，你们该干什么继续干，知道吗？侍卫们查人是侍卫们的事情，咱们到时候只需要配合着把行踪说清楚就可以了。别的事情，大家就别管了，知道吗？谁若是敢在杂役房里面生事端，那就不要怪本公公对谁不客气！” “是，方公公。”众人闻言，连忙恭恭敬敬地应合着。 只有那个与赵子慕和燕儿向来不睦的那个宫女不服气地低低应着，脸上满是不快的神色。 惊魂未定的燕儿依旧跪着，她娇俏白皙的脸蛋儿上挂着点点泪痕，真真是有如那扶风的弱柳，让人不由地想要纳入怀中，好好保护、怜爱一番的。 赵子慕心中不忍，便欲弯下腰，小心地将柳儿扶起来。 谁成想，她的手还未来得及伸出来，一双男子的手已经抢在了她的前头，扶住了燕儿的胳膊。 “好了，小燕儿，别怕了，也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方公公矫揉造作地拿出了一块手绢儿递到了燕儿的面前，柔声安抚着。他漆黑的眼睛中竟然在不经意之中流露出了几分饶有兴趣之色。 燕儿只是讪讪地接过了手绢儿，轻轻地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珠儿，柔柔弱弱道，“谢谢方公公，燕儿不怕了。” “嗯，这样才对嘛。”方公公笑了，笑得萎缩至极。他的眼神更是毫无顾忌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柳儿，像是在欣赏着什么货品一般。 赵子慕的心中警铃大作，眉心一下子紧蹙了起来。她不悦地上前，不着痕迹地挽住了燕儿的另一只胳膊，朝着方公公疏离道，“方公公，多谢您的关照。只是，我们还要活儿要干，便先告辞了。” 方公公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他不快地横了赵子慕一眼，寒声道，“知道有活儿要干，你还不赶紧去，站在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