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橡树之祖

    真真正正的涅法雷姆之王，始终陪在女伯爵的身边，游历大江南北，从未回归皇都坎姆赫拉。

    平心而论，此时的涅法雷姆之王并不是一位出色的帝国君主，弃江山于不顾，更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见义子而不救，但他却是一位负责的“有情人”，为博美人一笑，愿意放弃大好河山与滔天实力，为了女伯爵，所有身外之物都弃如敝履，甚至是生命。

    涅法雷姆之王答应女伯爵要游遍庇护所，而每一次游玩的目的地，均由后者来指定。

    此前抵达的几个地，女伯爵都刻意选择了较为安全的区域，只是庇护所就那么大，选来选去，值得一览的神奇鬼迹，就剩下了几个由初代涅法雷姆占据的地盘。

    女伯爵也就此提出，让两人藏匿于一个无人知晓的地，即使平平淡淡的度过剩余的时间，她也心甘情愿。

    然而涅法雷姆之王却笑着一口回绝，他他欠女伯爵的太多了，如果不抓紧补回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即便他真的按照《坎姆赫拉之书》最后所述，将在“未来的过去”归来，那时的他已然不是现在的自己。

    由初代涅法雷姆，德鲁伊之祖费尔吉卡占据的索格伦森林，成为两人的第“一”站目的地。

    索格伦森林是世间少有的宁静之地，就算比之宁静之城乌瑞，都不逞多让。置身其中，可以亲身领略自然的气息，生命的活力，与喧嚣尽头的平静。

    涅法雷姆之王牵着女伯爵的手，缓缓的走着树林之中，享受着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光辉。行进之时，两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不论是呼吸抑或是双脚踩踏林中土地的声音，更确切的，虽然两人均接触到了大地上的片片落叶，但他们没有扰乱任何一片落叶上的细微尘埃。

    两人完全成为了索格伦森林的旁观者，明明置身其中，却好似从未出现。

    涅法雷姆之王没有在意那些虎视眈眈的德鲁伊们，实际上他对初代涅法雷姆实行的限制政策，实属无奈之举，他看到的未来，庇护所甚至是整个混沌界都到了破灭关头，他也想过全面清除所有的初代涅法雷姆，但最后因为各种缘由，只能不了了之。

    不得已，只能采取此等策略，让那位身份不明的“灭世者”，无法成长至足以毁天灭地的极限。

    “他就是涅法雷姆之王？”

    那些德鲁伊中，捡得一条性命的伤筋动骨向灿烂星空问道，后者头，他曾在一处遗迹中，见到了涅法雷姆之王的样貌。

    “德鲁伊之祖，现在应该不会与他火并吧？”

    伤筋动骨知道这个时代，涅法雷姆之王是当之无愧的庇护所第一人，所以他不相信费尔吉卡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体格雄壮的灿烂星空耸了耸肩，他的意思不是“不知道”，而是“白问了”。

    自从涅法雷姆之王两人进入索格伦森林，初代涅法雷姆费尔吉卡便已经对两人展开监视，时时刻刻游荡于两人身边。事实上这片森林是他的化身，也就是，他是每一棵树，每一棵树也都是他。

    这是费尔吉卡的生命力始终冠绝庇护所的根本秘密，始终无人知晓。

    忽然有一棵大树无风自动，洒下片片落叶，德鲁伊们只能看到轻柔落叶降至你我之间，然而在涅法雷姆之王的眼中，那些嫩绿叶片，片片为杀人钢刀，只是对他来，有些微不足道而已。

    “我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涅法雷姆之王忽然出言道，他的声音，没有传播至索格伦森林之中，而是直接响彻于初代涅法雷姆费尔吉卡的脑海，使得旁人只见到前者嘴唇翕动，却没能听到任何声音。

    费尔吉卡没有答话，只是同树梢落下的叶片愈发密集，远远看去，犹如雨滴。与此同时，埋藏于地底的数根，似乎化为了活物，纷纷钻地而行，向涅法雷姆之王两人的脚下汇去。

    知晓危险将至的女伯爵没有丝毫异样之色，仍旧沉浸于难得的平静之中，因为她深知身旁的男子，会为她守护这脆弱的平静。

    “费尔吉卡，我了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涅法雷姆之王摇了摇头，忽然伸手按向自己的心脏，在伤筋动骨与灿烂星空的眼中，涅法雷姆之王的身形忽然产生了重叠，叠影显现出彩虹一般不真实的绚丽之色，殊为刺眼，却根本没有改变身周空间的亮度。

    那落叶忽然凝固在空中，那数根突然静止于地底。

    德鲁伊之祖费尔吉卡的惨叫，仅仅响彻在涅法雷姆之王一个人的耳际。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初代涅法雷姆，你这么做，会引起庇护所的全面战争！”

    涅法雷姆之王蓦然探手，招下空中的落叶，随手摘下其中一片，又亲手用剩下的绿叶为女伯爵编织了一皇后桂冠。

    “你食言了！”

    女伯爵对涅法雷姆之王嗔怪道，因为她失去了心中的平静，因为她看到了廉价却值得怀念一生的东西。

    “我给你戴上吧！”

    女伯爵乖巧的低下头，涅法雷姆之王先是随手丢掉那片绿叶，接着将由树叶编织的皇后桂冠戴在女伯爵的秀发之上。

    蓦然，所有德鲁伊的神色剧变，伤筋动骨和灿烂星空更是惊讶得不出话来。而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是他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棵天巨树，它正是后世的橡木之祖。

    “这算是我给你补偿的第一件礼物！”

    已然失去逃走意识的德鲁伊们，终于听到了涅法雷姆之王的第一句话，略微知晓一秘辛的两位玩家咋舌不已，第一件礼物就已经是让德鲁伊之祖费尔吉卡变为橡树之祖，那么第二件、第三件又会骇人听闻到何种地步？

    涅法雷姆之王的随意语气，让他们真正体会到庇护所第一人的强大，也让费尔吉卡体会到不自量力的代价。

    尽管，真实与虚妄两段历史走入了不同的轨道，但初代涅法雷姆费尔吉卡均被涅法雷姆之王，变为橡树之祖。

    “接下来要去哪里好呢？”

    女伯爵歪着头，犹如天真散漫的少女。

    “亚瑞特山脉？还是亚马逊群岛？”

    ……

    坎姆赫拉都城，所有居民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将视线凝聚到天空中的那个身影——

    尤伊。

    突然消失在皇宫层的摄政仁君，仅是让身躯横移数步，出现在一墙之隔的皇宫之外。

    “哎嘿嘿！”

    原来如此高妙还在不知疲倦的“攀爬”楼层，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终于要开始了吗？”

    “居然在形式并不明朗的时间上，发动摧毁民心四连击的最后一击，你还真是对涅法雷姆之王的性格心知肚明啊！”

    被哎嘿嘿同学戏称为“摧毁民心四连击”的计划，已然在坎姆赫拉城中实现，并取得不错的效果。

    第一步就是二皇子费斯杰利和七皇子华宁在通天皇宫中离奇死亡，打击两人封地内的民心，同时吹响动摇坎姆赫拉的号角。

    令莱德瑞姆教会出动，攻击征服者的封地，营救法师之祖伊苏，吸引征服者离都平乱。与此同时，其余初代涅法雷姆均有动作，引出两位真正皇子的同时，又使得坎姆赫拉帝国人心惶惶，给人以大厦将倾硝烟四起的错觉。

    另外，三皇子希弗伯只是一个提前死亡的牺牲品，计划中的第二步是击杀所有时空法师，并栽赃嫁祸给，获得封地仙塞城的手套皇子阿契伍。这一步的重是击杀时空法师，但希弗伯恰好在场，某位计划的制定者与执行者，便索性提前送了他一程。

    接着下来的计划是，借助涅法雷姆之王与女伯爵这个，在他们离开皇都之际，发动针对坎姆赫拉的战斗。可以，艾纳利尤斯是不请自来，因为原本与尤伊战斗的另有其人。

    而两人在天空战斗的一幕在庇护所历史上，亦有出现，只是战斗的一方换了人，但结果未曾改变。而两位将声势做足了的交战双方，在虚空之上进行了一场特殊交易。尤伊为保万全，答应了艾纳利尤斯的计划，这才出现庇护所历史上没有出现的一幕。

    所有王公贵族与皇都臣子晕倒在通天皇宫的层。

    接下来，尤伊将进行计划的第四部，也是最后一步，公开宣布涅法雷姆之王已死。

    身为涅法雷姆之王皇弟的摄政仁君十分清楚，前者携女伯爵离都代表着什么意义。原本想用几位皇子的安危去吸引涅法雷姆之王离开国都的他，极为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众宣称皇者已死，让民心动摇的坎姆赫拉瞬时崩溃，让涅法雷姆之王失去所有的民心加持。

    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步，因为倘若涅法雷姆之王公开现身，昭告天下，他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然而不论是现实还是虚妄，他的计划最终都成功了。

    涅法雷姆之王始终没能现身，更确切的，他始终没能在坎姆赫拉帝国“存活”民众的面前现身。

    因为等待涅法雷姆之王的只有死亡，现实之中的他遭到数位初代涅法雷姆的围攻。

    而在此刻，因为一些变故，涅法雷姆之王虽未受到围攻，但他是在自寻死路，每抵达一个地方，每击败一位初代涅法雷姆，他便离死亡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