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进击の谁啊？
阿尼瞪大了眼睛。 又来了。 头顶上那温馨而又安全的异样感。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家伙能够一次两次的这么轻易靠近自己，明明他只是外人而已！ 他的手动了动。 头顶上的异样感让内心深处有一种深深的怀念感。 这简直就像是…… ——啪！ 一声脆响将我从梦中惊醒。 原来我在恍惚之间，又一次向上次那样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阿尼的头上。 而后者也如同上次般，毫不留情的将我的手掌扇开。 我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 内心中有一些恼怒，愧疚，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巨大到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抱歉呐，原谅我。我并非有意想要对你做出这种事情的。” 阿尼听着我的解释，却并没有谅解的意图。 她的面孔，此刻还微微有些红润。 因为刚刚那一瞬间的轻轻安抚，让阿尼感觉到久违的安心感。那温暖而又宽大的手掌令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的家人还都活着，世界上她也还并非孤单一人的时候。 阿尼调整了一下呼吸，表情有些僵硬的靠在树干上。 “你如果再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嗯。” 我和阿尼似乎有些命理犯冲。 每次见面几乎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景。 第一次是准备要杀掉那几个杂兵的时候，但是却她制止了。 第二次是准备废掉那个光头渣渣的时候，和上次一样也是阿尼的出现令我下意识的停手了。 而现在…… 啊啊，内心有一种烦乱说不清的感觉。 我有些烦恼的挠了挠头。 “刚刚。” “嗯？” 阿尼看着神情有些烦恼的我，突然间开口说道：“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所说的解脱是指你在渴望死亡吗？” 我愣了一下。 我说道：“准确来说也并非如此。只是，我所希望和渴望之物是一个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想要见到她甚至是得到她的话我就必须前往另外一个世界。嘛，从你们的理解而言就是死亡吧。” “死后的世界嘛？” 我点点头说道：“这样理解并没有错误。但是……为什么你会关心这个问题？” 阿尼的神色突然一僵。她表情有些不正常的斜视着一旁的草地沉默了，似乎在逃避我的问题一样。 ……………… ………… “你所说的她，那个人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吗？” 阿尼突然间问道。我看了她一眼，虽然奇怪她为什么突然要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依然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的。” “阿尔托莉雅是她的名字吗？” “诶？！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一惊一乍，让阿尼冲我翻了个白眼。 啊，我想起来了。刚刚我似乎梦呓似的说出了阿尔托莉雅的名字。难怪阿尼用看笨蛋的目光盯着我。 “嘛，既然都说道这里了。那么我也就告诉你好了。确实她的名字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说出来你可不要吓一跳哦，那家伙可还是一个国家的国王哦！而且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王！不论是王的尊严，人格的魅力，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诚！即使是在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大不列颠之王，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正是我的女神！我誓死都要守护的存在！！我的女神我的一切！！” “她不仅仅是拯救了我，更是为我指引了前进的方向！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将追随她的脚步向前。在这期间不论是痛苦也好，伤心也好，喜悦也好，开心也好，都只是我前进道路上的街边一景。在这个万千世界之中我将永远铭记我的愿望，我所渴求之物！死忠愚忠誓死效忠！拯救我的是阿尔托莉雅那么我的这条性命和灵魂都只属于她一个人！但那只是作为一个合格的骑士罢了，同时做为一个男人而言她是我的所有物！谁也不准出手！谁也！谁也！谁也不会让给他的！！！！高贵而又神圣的女神永远只属于我！！” 啊呀，一不小心就又激动了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一旦遇到阿尔托莉雅的事情我就会情不自禁的狂热起来。 有些害羞的我停下继续佩佩而谈的打算。看着旁边似乎完全被吓到的阿尼，我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总而言之，那家伙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特殊的。我只为她一个人而活，她不在的世界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阿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她来说或许我的这种想法和坚持是无法理解的。对一个根本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此执着。这种狂热的思念和想法，恐怕也只有同样狂热的信徒才能理解。而阿尼可不是某个信仰的狂热信徒。 但即使如此阿尼依旧稍稍有些羡慕，一个人能够活的如此具有目标性，那怕是相隔两个世界都勇敢面对前途的困难。 和自己那充满迷茫的道路比起来，或许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在活着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阿尼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她的笑容中有着一丝解脱，还有一丝羡慕。 “你笑了那。这还真是非常难得一见的景象呢。”我看着难得露出温柔一面的阿尼说道。 后者稍楞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心情突然间感到一阵迷惑。 就像是为了弥补什么一样，阿尼一瞬间又变回了那张刻板的脸。 “……我和你不同，没有那么明确的活着的目地性。所以，或许我刚刚只是因为羡慕你才会笑吧。” 诶？我看着坐在树下一副平静表情的阿尼说道：“羡慕我？” 阿尼说：“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着。为了家人吗，还是自己？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比起就那样葬身巨人的腹中，还是这样活着一天是一天比较好……我是这样想的。” “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感觉到了厌倦。你看，每当我像这样对天空伸出双手的时候……” 阿尼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要将整个天空拥入少女的怀中一样，阿尼向着蓝天展开双臂。 “每当我这样做的时候都在想，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吗？那么如果真的存在的话，像我这样的人是否就是被神所抛弃的弃子。父亲和母亲还有家人们都远离我而去，在这么广阔的天空下，我却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我难道是真的被这个世界的神所厌恶了吗？” “你怎么想的呢？夏亚……” 我沉默了。 并不是因为我无法回答阿尼的问题。 只是…… 双眼蕴涵着泪水的少女，那双斑斓剔透的蓝色眼睛中传递出痛苦和迷茫的神色。令我无法回答。 我久久没有回应。阿尼的表情逐渐变得绝望失落，到最后再次恢复了平静。 是嘛？ 这就是真相那。 在那个冷酷的，面无表情的，仿佛做什么都会感觉到不耐烦的面孔下所隐藏的是如此柔弱的姿态。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和痛苦的困扰，所以选择将自己的内心石化，硬化。虽然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冷酷的少女，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普通的怕受伤的女孩子么。 阿尼冷静了下来，面孔上又一次挂起了往日的冷漠。 “抱歉，刚刚的事情请你忘记吧。” 阿尼用有点僵硬，又有点命令似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 时间过的很快，晨练的时候到了。 阿尼离开了这里。 看着她渐行渐远，有些不堪重负的瘦弱背影…… 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想到。 阿尼，你实在是太过软弱了。为了不被伤害而故意装出的坚强只不过是种伪装。你知道吗？只要是伪装的话那么早晚有一日会被外人发现，到了那个时候毫无心理准备的你被陌生人发现你的真实姿态时，你又会作何感想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间笑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某个蹲坐在剑丘之上的少女似乎和阿尼也是一样那。 “……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这样坐视不管啊。” 我拍拍屁股也离开了山丘。 我一边哼唱着忧伤的小曲，一边缓缓的走下山去。